24、巨變
沒有收到命令,宣墨是不能離開的,剛才給人叫了一杯酒后,被幾個管閑事的人好一陣尋找,都被她避過,此時不禁有些怨氣,那些人可真難伺候!</br> 莊玉,也就是白婷兮,唱完了開場曲以后,就是司儀和幾個展示小姐在介紹酒品,介紹完后就放起了輕緩的音樂,會場中間有旋轉(zhuǎn)的燈光,大家有些品嘗起新酒,有些則兩兩走入舞池。</br> 如果說宣墨沒有得手,那么照計劃莊玉是要邀請程銘u跳舞的,現(xiàn)在宣墨得手了,莊玉就要按照指令去邀請一些沒有得手的目標(biāo)人物跳舞來再進行一次嘗試。</br> 宣墨也接受了幾個指令,神不知鬼不覺的穿梭在人群間,又給幾個人安上了竊聽器,出手即中,絕無失手,監(jiān)控組一片叫好聲。</br> 忽然,宣墨收回了安裝竊聽器的手,若無其事的走過一個目標(biāo)人物。</br> 監(jiān)控組習(xí)慣了每次宣墨出手都帶來一個新的聲源,這次卻沒有成功,紛紛問怎么了。</br> “有人盯上我了。”不僅精神力傳來警報,她還“看”見那人過來了,“如果允許人道銷毀之,我可以繼續(xù)行動。”</br> 那聲音,不帶假的。</br> 一群人抹冷汗:“停手停手!”</br> 于是宣墨若無其事的端著盤子繞場半周,回到角落位置,正巧看到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慢慢走到剛才的目標(biāo)人物旁邊,手在他的下擺動了動,然后又若無其事的走開,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時不時疑惑的看看她。</br> 宣墨又遞了幾杯酒,看看那男人,沉思了一會,忽然又往一個人堆走去。</br> 那男人不知怎么的毫不掩飾,就跟著宣墨走了幾步,宣墨應(yīng)要求給其中一個人遞了一杯酒,然后一只手似是撣衣服在下擺揮了揮,接著往回走,和緊跟著她的男人擦肩而過。</br> 那男人瞇眼看了看宣墨的背影,連忙又控制著步伐往那個要酒的人走去,摸了摸,當(dāng)然什么都沒有。</br> “武綺,你又安裝了一個?在誰身上?”監(jiān)控組又接通了一個新的音源。</br> “跟蹤我的人。”宣墨又淡定的站到角落里,沉默了一會,忽然說,“竊聽器會自動脫落吧。”</br> “當(dāng)然會!否則難道還要一個一個拆下來?”后面又聽到竊竊私語,雖然被捂住麥克對宣墨來說依然無比清晰,“誰教她反跟蹤的。”</br> “不知道……”</br> “……天賦狠了點吧。”</br> 宣墨于是站了一會,開始滿場走動,那個男人還是跟著她,但是隨著探查幾個發(fā)現(xiàn)沒有問題后,只能略帶疑惑的時不時盯她兩眼,可是這個時候,宣墨的行動才開始。</br> 森哥給了她十五個竊聽器,剛開始她用了七個,還剩下的八個,她決定不浪費資源,把她從精神探查中得出的需要觀察的卻沒被列入目標(biāo)人物的都給監(jiān)聽了。</br> 反正沒事情做。</br> 幾個音源全部用完,忙得監(jiān)控室一片手忙腳亂,這個任務(wù)并不是相當(dāng)重要,所以在監(jiān)控室坐鎮(zhèn)的都是一些底下小弟,打打下手帶帶新人,似乎從來沒有一次性監(jiān)控那么多人過,不僅有宣墨的大手筆,其他很多人光完成目標(biāo)人物帶來的就是一大堆音源。</br> “武綺你真是牛逼,不去后勤可惜了!”又有一個人在耳機里開玩笑,緊接著就開始去監(jiān)聽宣墨帶來的額外音源。</br> 看宣墨的行動,似乎給人安竊聽器是很簡單的事情,其實不然,人心是肉長的,當(dāng)要進行此類任務(wù)的時候很少有從內(nèi)到外都淡定的,更何況這一次有很多都是新手,老手一般謹慎起見完成了既定任務(wù)就會在一邊伺機觀察,而新手則是老覺得什么機會都不行,束手束腳,等找到機會了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錯過了機會就要重新找,還總覺得有人在看他們。</br> 于是好幾個老手完成任務(wù)后開始觀察新人,逐漸的就開始有了評價,比如這個表情太不自然,那個膽子太小,再那個夠機靈,但不夠機智巴拉巴拉……</br> 緊接著對于最活躍的宣墨,除了一致好評外只有一個評語:她除了面無表情外還有別的表情嗎?</br> 森哥在外場再次感嘆,難怪軍方要重點培養(yǎng),她就一行動組的命。</br> 前半場在和平外表下暗潮洶涌的監(jiān)控儲備中過去,后半場就很平淡了,長久的監(jiān)控的監(jiān)控期開始,而此時一直沒有新的命令也沒有監(jiān)控組的回音,大家只有自由發(fā)揮,倒是輕松了不少。</br> 宣墨很郁悶的是,她所擔(dān)負的主要保衛(wèi)任務(wù)一直沒有實行,因為實在沒有人要做出什么危害她保護人的動作。</br> 酒會結(jié)束了。</br>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后,侍者也一個一個離開。</br> 宣墨上交了所謂的工作卡,就到了大門外,耳機里再次傳來指令,只不過比以前的輕松快速多了一份凝重沉著:“武綺,一分鐘內(nèi)到達a地點。”</br> 再次回到森哥的車上,他表情很嚴(yán)肅,一言不發(fā)的載著宣墨到了一家高樓前,宣墨記憶庫提示,這是一個著名的大型國有企業(yè),是很多人奮斗的目標(biāo)。</br> 跟著森哥從員工通道進入高樓,一直到達三十二層,經(jīng)過層層大門,在普通的辦公區(qū)盡頭,是一個寬敞的會議室,里面坐了不少人,從氣場看,現(xiàn)場只有她一個是預(yù)備隊的。</br> 在場男女老少都有,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只有幾個年輕人,一開始不知道在討論著什么,等到宣墨進去了,卻都停了下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br> 這點小陣仗完全無法讓宣墨有感覺,就好像是恐龍被一群螞蟻瞪視似的,只是微微奇怪螞蟻干嘛沒事瞪自己,卻也不屑去動一下,她站著也不嫌累,筆直筆直的。</br> “武綺?”最盡頭一個中年男人問道。</br> 是最后指令的發(fā)布者。</br> “是我。”</br> 中年人指了指另一頭的位置:“請坐。”</br> 宣墨毫不客氣,坐下。</br> “我是你的上司,七區(qū)z省的負責(zé)人,你可以叫我,吳叔。”</br> “是。”</br> “我們看了你從出生以來的所有資料。”吳叔的表情很嚴(yán)肅,“你是一個人才,我們不想懷疑你,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弄清楚。”</br> 宣墨不傻,當(dāng)然知道他要問什么,只是點點頭:“恩,問吧。”</br> “據(jù)我們的了解,你從出生以來,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與我們工作相關(guān)的任何訓(xùn)練,比如反跟蹤,比如進行如此熟練的竊聽器安裝,比如搏擊和射擊,還有你的耐力……而在高中之前,甚至這個暑假前,你的表現(xiàn)除了一鳴驚人考進一高,一直是平庸的,可在高一,你忽然之間變得萬眾矚目,我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br> 沒等宣墨開口,他又嚴(yán)肅的加了一句:“希望你如實回答!”</br> “恩,如實。”宣墨認真道,“高一開學(xué)我向易海藍表白被拒,跑去自殺,死了,但又活了,然后就這樣了。”</br> “怎樣?”</br> “你說怎樣?”</br> “……”吳叔張了張嘴,又閉上嘴,苦笑的搖搖頭,“你覺得我們會信嗎?”</br> 說罷他環(huán)視四周:“你們有誰相信了?”</br> “如果說是小說,我可能信。”一個年輕人笑道,“太玄幻了,就像重生小說,你死而復(fù)生,獲得異能了嗎?”</br> “異能?什么異能?”宣墨反問,“這是事實,我沒有專業(yè)知識進行解釋,你們自行腦補。”</br> 一時場面陷入寂靜。</br> 現(xiàn)在的情況很尷尬,本來眾人對于宣墨的變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而如果她說她經(jīng)歷過特殊訓(xùn)練的話,又要懷疑她為何偷偷進行特殊訓(xùn)練,會不會是別國潛伏的間諜,但是問題又來了,她表現(xiàn)的太奇怪,似乎沒有掩飾,把她的變化全部展現(xiàn)了出來,十足的讓人懷疑。</br> 正常的間諜首先要做的就是隱藏,她這樣高調(diào),除非是傻,否則就是假。</br> 可她至今的一切表明,她不傻,那么,她到底怎么會變成這樣?</br> 而事實是,確實有資料表明,好像是一夜之間,她就巨變了,因為在一高開學(xué)考前一夜,她還是一個在學(xué)校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人,而第二天早上,第一場數(shù)學(xué)考試前她匆忙回來后就一直沉默不言,就是那次數(shù)學(xué)考試,她從一個出了名不擅長理科的人,變成了一高學(xué)生背后瘋傳的“理科帝”。</br> 巨變,就在那一晚,或那個清晨。</br> 那些資料很好找,套套朋友的話,或者翻翻監(jiān)控器材就能知道,但是表現(xiàn)的越簡單,事實就越模糊。</br> 最重要的一點,資料也明確表明,宣墨從小到大,接觸過的外國人,不超過一只手,而接觸外國人的次數(shù),也不超過一只手。</br> 真的如她所說,情變和自殺的結(jié)合,就是一個超人的開始?</br>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要是把消息傳出去,會不會有很多國家為了培養(yǎng)超人,逼著手下跑去表白,讓被拒絕的去自殺……</br> 又或者很多人為了做超人,跑去表白被拒,然后自殺……</br> 不行不行,消息傳出去之前,自己人得先死一大半!</br> 更何況,這到底是不是真的?</br> 疑惑的目光再次籠罩宣墨,實在沒有合理的解釋,聽著最不合理的解釋也變得合理了。</br> 宣墨說的確是事實,一點都不差,就是少說了一點點而已,雖然那一點點決定了一切,不過她當(dāng)然不會說出來,更何況,就算她全說了假話,也不可能在這些人的注視下表現(xiàn)出一點點心虛。</br> 雖然,目前她還沒學(xué)會說謊。</br> 過了一會,會議室側(cè)面有一個門打開,一個年輕人拿出一張紙遞給吳叔,輕聲說了句話就離開了。</br> 吳叔臉變了變,看了看紙,然后傳閱下去,等到一圈人看完,所有人看宣墨的表情就不同了。</br> 宣墨當(dāng)然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剛才自己一番話是經(jīng)過測謊機檢驗的,結(jié)果出來了,自己毫無疑問的是在說真話。</br> 她更加淡定。</br> 可是眾人心里卻是驚濤駭浪。</br> 真有自殺后開竅了無所不能的?</br> 要不要找個由頭傷心欲絕一下然后自殺試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