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洗手池邊。
    小姑娘紅著眼翹著嘴，拼命地搓著那雙肉乎乎的手。
    周洧面無表情地依靠著浴室門框上，由著她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一雙手都搓紅了，他才上前關掉了水龍頭,把人拎出衛(wèi)生間。
    兩個人剛才差點擦槍走火，但家里沒有措施，周洧就是再混蛋,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但他也不是走禁欲路線的好人，最后軟磨硬泡借著她的手紓解。
    成果哪見過這種大場面，全程都懵里懵懂的，只記得他喘得厲害,一聲一聲像是在勾她的魂,讓她渾身發(fā)熱。
    她想讓他別叫了，張了張嘴卻喉頭干澀，她一著急右手下意識地用力,只聽周洧悶哼出聲,她手上忽地就是一暖……
    成果還沉在震驚的情緒里，不敢相信這人居然拿她的手干這種事！
    看她這幅樣子，周洧哪里敢說自己早就對她做過齷齪事了呢。
    剛才成果耍賴在沙發(fā)上睡覺,本來剛開始一切正常，周洧把沙發(fā)讓給她,自己坐在地毯上,關了聲音繼續(xù)打游戲。
    電視屏幕上的畫面激烈,反倒更顯得房間安靜。
    周洧玩了一把,覺得心神不寧。
    他抿了抿唇，扔掉手柄，轉身盯住沙發(fā)上的人，似乎有些生氣。
    成果渾然不覺，側躺著，圓圓臉壓在沙發(fā)上被壓得有點變形。
    她呼吸平緩，已然睡熟。
    “嘖。”
    周洧嫌棄地白她一眼，抬手撩了把后頸，似乎還帶著剛才的觸感。
    是她呼出的氣息，有意無意噴灑在他的脖頸后。
    周洧心里很怨，這人怎么連睡覺都不老實，非要來撩撥他？！
    可看著看著他就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側臥，她的臉被壓著，嘴唇微張，唇瓣紅潤潤的，明目張膽地勾引著他。
    日！
    這他媽哪個男的能忍啊？
    周洧捏著她的臉頰就吻了上去。
    可這人也是神了，愣是沒醒。
    周洧被搞得一身火，看得到吃不到，自己上樓發(fā)泄了一通。
    哪曉得這人居然還自投羅網，周洧想那可怪不得我了。
    成果被他從浴室拉回臥室，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又氣又羞：“周洧你好惡心！你、你怎么就不能像原修學長一樣呢？”
    九中出來的女生，沒有一個會對原修無動于衷。
    成果雖然遲鈍，全無男女之情，但也覺得原修就像是少女漫畫里的男主角，沒有哪一處不好。
    在她心里，周洧完全就是他們家基因突變出來的失敗品，根本不像是原修還有白瓊那么好。
    可她不喜歡被人比較，所以將心比心，從來沒有當面比較過別人。
    這次真是被他氣急了。
    周洧聽見質問，心里頗不以為然。
    原修性格是好，但與其說是好，不如說是淡，對人對事，他都沒有太大感覺。
    周洧以前不太明白這種區(qū)別，直到后來白瓊的到來。
    想起這兩個人如今各在天一涯，周洧忽然回頭看她：“有些事我想跟你說。”
    成果撇過臉。
    “是關于原修和白瓊的。”周洧說。
    他坐到床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她坐。
    見她別扭不肯，他直接動手拉人，然后主動講起白瓊來江南的緣由，講起原修從前的厭世，講起他是怎么發(fā)現原修喜歡上白瓊，以及高二的國慶節(ji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以及最后的訣別。
    周洧抿了抿唇，認真道：“你們只看到他好的一面，但其實他一點都不好，這兩年差點抑郁，一直在看心理醫(yī)生。”
    成果震驚萬分，瞪著眼睛看他又低下頭思考，過了兩秒又抬起眼看他，仍然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
    成果曾經無數次的問他白瓊呢，怎么都不見白瓊跟他們聯系。甚至她還為此有些傷心難過，懷疑白瓊是不是不太喜歡自己，只是她性格好從來不說。
    每次她問到這些事情，周洧總是敷衍她，是那種借口都懶得找的敷衍。
    他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成果都想揍他了。
    可她這個人心大，他不肯說，她也就慢慢放下了，完全沒想過背后還有一番曲折。
    “你以前怎么不告訴我啊？”沉默半晌，成果才能開口，語氣非常唏噓。
    周洧一瞪眼，理直氣壯：“你知道了亂說怎么辦？”
    “我才不是那種人！”她急得握拳錘在他肩上，“我才不會亂說！”
    “那怎么能保證啊。”周洧嘶嘶抽氣，一把捏住她作亂的爪子，強行讓人家在他被打的地方揉了揉。
    成果氣鼓鼓地瞪著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她眼睛本來就圓，這樣生氣起來更圓更大，活脫脫一只小金魚。
    周洧沒忍住，很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
    原本就不夠歡樂祥和的談話氣氛，被他弄得更糟了，最過分的是這人一點求生欲都沒有，當面就開始拆臺。
    “你怎么不會亂說了？我就沒見過你這么會亂說的人。”
    他松開她的手，往后撐在床墊上，伸長雙腿，姿態(tài)非常閑適。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在說我壞話——你知道的吧，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難改變的。”
    成果：“……”
    她惱羞成怒的氣焰瞬間被打退一半。
    “然后小樹林那次，我是不是讓你不要告訴白瓊，你后來又說了吧？”
    成果摳了摳臉頰，結巴：“哪哪一次啊？”
    “你說哪一次，”周洧拋出個名字，“不就是高子恒那傻逼。”
    成果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悠，有些震驚：“你居然還記得他名字啊？”
    周洧輕哼，她大概忘了高子恒除了是她的高一同學，還是他們校隊的。他怎么可能不記得。
    他臉上的不屑一顧太明顯了，成果鴕鳥地認為那是對高子恒，而不是她的。
    她干笑兩聲，馬上拍他馬屁：“我發(fā)現你這人記性還挺好的，以前沒發(fā)現，今天算是發(fā)現一個新優(yōu)點啦。”
    周洧又是特別不屑一顧地輕哼。
    成果就當是沒聽到。
    她都這么乖了，哪曉得這人還不打算放過她。
    “這兩次你承認吧？承認不承認？”周洧非逼得她點頭，才拖聲拖調繼續(xù)，“這兩次也就算了。”
    成果一喜，又聽他話鋒一轉：“還有更過分的呢。”
    “沒有了吧……”她真是懊惱急了，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這么多小辮子給他抓。
    “怎么沒有？”周洧馬上擺事實講證據，“顧曉涵你記得吧？顧曉涵跟原修表白，被你和白瓊撞到了，你倆前腳才主動說沒看到，后腳馬上就告訴別人了，有這事兒吧？”
    成果心中殘存的惱怒徹底熄火了，低眉順眼地囁嚅：“你怎么知道啊……”
    周洧回了她倆字：呵呵。
    他跟陳思佳、游若薔打小就認識，游若薔快人快語，本身又看不慣顧曉涵，沒兩天就把她倒追原修的事情鬧得眾人皆知。
    她不認識成果，可周洧多聰明一人啊，還能不知道他“表妹”跟誰手牽手去小賣部嗎？
    成果被他一條一條打擊得體無完膚，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過分。
    見她一副認真反思的樣子，周洧表現得特別好脾氣特別善解人意，把人往自己身邊一拉，安慰道：“要是別人不了解就算了，肯定就覺得你就是個心機婊大嘴巴，但我知道你不是的。”
    成果心里意外，沒想到他會替自己講話。
    她有點感動，抬眸眼巴巴地望著他。
    下一秒，成果看見周洧深情款款地說——
    “你呀，你就是缺心眼。”
    成果呆了一秒，氣得又伸手錘他：“你才缺心眼！！！”
    她力氣大，周洧被她往后仰倒，他占了口頭便宜又想笑，一笑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小丫頭力氣怎么這么大啊，他想。
    成果跪坐在他身邊，心想他要是再笑一下她就要走掉了。
    然后周洧又混著咳嗽笑了好幾下。
    她……沒走……
    成果鼓了鼓臉頰，在心里唾棄自己。
    她只好打斷他：“那你都不相信我，干嘛要告訴我？”
    “現在不一樣。”他隨口敷衍。
    其實一直瞞著她，倒不是真的擔心她會說出去。成果性子雖然大大咧咧，腦子又經常迷糊，但周洧覺得她算得上大智若愚了——
    她非常識時務。
    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
    周洧覺得這人完全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自己隨便嚇嚇她，小胖墩兒就能讓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
    他不想說的根本原因，是無論再如何親近，這總歸是原修的傷心事。
    “哪里不一樣？”成果追問。
    周洧看向她，她還是氣鼓鼓的，他嘴角微揚，浮現出些許淺淡的笑意。
    他不太溫柔地用力一拉，將跪坐在一邊的她拉進懷里。
    成果重心不穩(wěn)撲倒在他胸口，她想要爬起來，又被人按了回去。
    她貼在他的左’’胸’’上，聽見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撲通、撲通。
    他的手覆上她的臉側，撫了撫。
    成果覺得自己腦子壞了，因為他竟然覺得他的動作有點溫柔。
    這一點溫柔，成功地讓她停止了要坐起來的掙扎。
    頭頂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聯動著胸腔發(fā)出嗡嗡悶響。
    “哪里不一樣嘛……”
    “蠢。”
    “因為現在是我的人了啊。”
    雖然這次沒有突破底線，但周洧還是覺得她已經是自己的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總要見親戚朋友的，沒道理這種時候還要瞞著她。
    成果完全想不到他還有這種如此成熟的想法，她滿心滿腦都回蕩著“我的人我的人我的人”……
    好不容易因聽到驚天大秘密而消下去的羞澀，瞬間重新占據她的心扉。
    小姑娘漲紅著臉又抬手捶他：“閉嘴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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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更新完了我要準備收拾東西去參加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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