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晚上九點(diǎn),原家。
白瓊寫完了作業(yè),把成果的筆記也挨著挨著整理完。她把資料一一收好,整齊地放進(jìn)自己的書包里。
又看了一會兒書,她起身去洗漱。
走廊上亮著燈,客廳也燈火通明,只是靜悄悄的。
她摸不準(zhǔn)家里有沒有人。
下午的比賽,九中不出意外地大獲全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二中的幾個刺頭兒不服氣,賽后罵罵咧咧的,態(tài)度很不好。
但沒有鬧出多大的風(fēng)浪。
比賽結(jié)束后,女排隊有聚餐,原修也被叫上了,他打電話跟老趙讓車子不必等他。白瓊自己回了家,還好今天放學(xué)早,路上不堵,她沒再暈車。
白瓊很快沖了個澡出來,回到房間已經(jīng)十點(diǎn)半了。
這會兒已經(jīng)過了原修睡覺的時間了,也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
轉(zhuǎn)念又覺得這不是自己該過問的事。
可是……可是她還想要“坦白從寬”呢。
白瓊躺上床,想起之前原修那點(diǎn)反復(fù)無常,又想起媽媽說的話,她嘆了口氣,告誡自己要忍耐,不能得罪他。
想到陳思佳的事情,她心里多了分焦慮,見人一直沒回家,又有些鴕鳥。
黑暗里,少女輾轉(zhuǎn)反側(cè),過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上學(xué),原修仍然自顧自地帶著耳機(jī)聽voa。
白瓊的余光悄悄瞥向他,又立馬收回,沒敢在大早上打擾他。
學(xué)校開學(xué)有摸底考試,就在周四周五,白瓊雖然對考試不害怕,但因?yàn)樽罱淖児孰y免有些緊張。
中午在食堂吃了飯,白瓊掛念著考試的事情,準(zhǔn)備回教室復(fù)習(xí)。
她和成果手挽手穿過學(xué)校廣場,沒走兩步,身后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幾個身材高大的男生風(fēng)一樣的跑過她們身邊,沖到了前面。
“怎么了怎么了?”成果立馬興奮起來,“白瓊我們也去看看。”
“我不……”想字還沒說出口,白瓊單薄的身體就被拉得猛地向前。
兩個人跟著路上的學(xué)生一起到了校門口,還沒走近就聽見混著粗口的爭執(zhí)聲。
過了中午放學(xué)的時間,學(xué)校門口的人原本不應(yīng)該很多,沒想這會兒卻里三層外三層。
成果一心想看熱鬧,拉著白瓊往前面擠了擠:“麻煩讓讓。”她也不怕生,拍了拍身邊同學(xué)的肩膀問:“怎么啦怎么啦?”
身邊的男生回頭說:“昨天二中比賽輸了,今天有人來鬧事。”
成果咋舌:“輸了就要來鬧事啊?二中的人怎么這樣。”
“還不是因?yàn)榇笥懈绮辉凇!蹦莻€男生撇了撇嘴,“結(jié)果撞到槍口上了。”
“誰是大有哥啊?”
“周洧,高中部的扛把子。”
成果還想問哪個是周洧,就聽見前面一聲暴怒。
三四個穿著便服的男生被九中校籃球隊圍在中間,其中一個矮小精瘦,一臉慫樣,卻伸手指著人叫囂:“周洧我草你媽,是男人今天就單挑。”
周洧冷哼:“你說單挑就單挑?”他俯身湊近人家,聲音懶洋洋,“你、算、個、什、么、幾、把、東、西?”
白瓊只覺得他的背影都寫滿了囂張跋扈,她對這種男生有些害怕,忍不住拉了拉成果:“我們走吧。”
“別急別急。”成果握住她的手,“我看看這個大有哥長什么樣兒。”
二中的男生被激怒了,縱身一躍就要撲上來。
場面頓時慌亂起來,九中籃球隊的體育生撲過來攔人。
周洧見對方撲過來躲都沒躲,直接伸手,一把撅住了對方的手指。
人群里立刻爆發(fā)出一聲慘叫。
他呸了一聲,伸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對方的臉頰:“老子最討厭人家拿手指著我。”
二中那個男生痛得雙臉通紅,額角青筋畢露,偏強(qiáng)忍著不喊痛。
“周洧!”
身后中傳來一聲略高的喝止。
白瓊跟著眾人回頭,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意外,原修怎么來了?
原修快步走來,嘴里說著抱歉,側(cè)身從人群中穿過,走到了暴風(fēng)眼中心。
“放手。”
聽見原修的聲音,周洧回過頭,露出一張五官深邃的臉。
他手里仍然撅著對方的手指,瞥向原修的目光微微帶著不耐:“我要是說不呢。”
白瓊看著他那么氣焰囂張的樣子,不由地替原修捏了把汗。
他怎么會突然冒出來?他不是身體不好嗎,萬一激怒了這個叫周洧的,被人人家一起揍了怎么辦?
她緊張地看著前面的動態(tài),心里想著要是真出了事情得馬上幫忙叫120。
原修眉心微皺,語氣比剛才更加沉靜:“我說,放、手。”
白瓊心里著急,這個時候能不能別見義勇為呀,萬一被遷怒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哪曉得那個大有哥停頓片刻,竟然真的放了手。
他一把推開二中的人,語氣比剛才更加兇狠:“還不他媽地滾?”
原修讓攔住保安的校隊隊員讓開,放二中的人走。他看向周洧,臉色還是不大好看:“在學(xué)校門口鬧成這樣,像什么話?”
旁邊籃球隊的人馬上給自家老大作證:“剛才二中的傻逼在門口堵人,我們下車回來剛好看見了。”
這一幫小伙子都是學(xué)校籃球隊的,剛?cè)チ送庑1荣惢貋恚呀?jīng)知道昨天女排的事情,今天看見對方竟然還敢上門堵人,氣不打一處來。
原修還來不及說話,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恨聲道:“他們就是看趁大有哥不在,想他媽亂來。”
“就是。”后面有人附和。
周洧嘖了一聲,漂亮的眼睛半垂,半仰著臉一字一頓道:“一、幫、慫、逼。”
原修本來是擔(dān)心他出事,現(xiàn)在見人家一臉輕蔑,不由地好笑。
“你差不多行了,”他伸手拍了拍周洧肩膀,“別剛獎勵完就又背個處分。”
他們學(xué)校男籃一直表現(xiàn)平平,直到周洧升了高中,一路帶領(lǐng)校隊闖進(jìn)全市前三。
可周洧這人是典型的小霸王,成績爛得傷心,又一身精力發(fā)泄不完,三天兩頭地惹是生非,連高二高三的學(xué)長都不敢招惹他。
也就給原修面子。
畢竟是親表哥。
原修讓人群散了,自己跟弟弟并肩而行。
白瓊對這樣急轉(zhuǎn)直下的變故瞠目結(jié)舌,她還以為原修要被打呢,誰知道連校霸都要給他面子。
一直到晚上回家,她還有些回不了神。
原修沒一起回來,白瓊跟李奶奶吃晚飯,自己回房間復(fù)習(xí)了。
她寫完了作業(yè),有點(diǎn)口渴。
白瓊看了一眼時間,猶豫著要不要下樓接水——在這個家里,她一直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看到今天的事情之后。
她側(cè)耳聽了片刻,確定外面沒人,才打開房門下樓。客廳的吊燈還亮著,李奶奶飯后出門了,家里沒有人。
白瓊老老實(shí)實(shí)地沒有多看,徑自進(jìn)了廚房倒水喝。
流理臺上,電熱水壺汩汩沸騰,白瓊關(guān)掉電源。
她想拿杯子接水,這才發(fā)現(xiàn)到處都沒有水杯,拉開櫥柜也只是瓷碗。看了一圈,白瓊的目光落在了頭頂?shù)谋跈簧稀?br/>
她踮著腳尖兒去勾,身后忽然貼近一陣寒意。
一雙白皙的手握住了壁櫥上的雕花拉手。
“拿什么?”頭頂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白瓊渾身一抖,連忙回頭,才發(fā)現(xiàn)是原修。
見她驚慌,原修臉上多了一分歉意:“嚇到你了?”
白瓊立馬搖頭。
擺明了欲蓋彌彰。
“抱歉,我走路腳步輕。”原修笑了笑,“你想拿什么?”
“水……水杯。”
兩人靠得近,白瓊甚至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火氣,她下意識地往旁邊站了一步。
原修關(guān)上壁櫥的門,轉(zhuǎn)身拉開邊上的一個櫥柜,里面擺放著各類杯子。
他從第二層里一排馬克杯里挑了一個出來,遞到她面前:“這個喜不喜歡?”
杯身白底紅格,中間畫著個胖嘟嘟的桃心。
白瓊很少看到這樣精致的馬克杯,低頭細(xì)聲道:“嗯。”
“是新的,”原修覺得這個杯子挺適合女孩子的,“以后就給你吧。”
他順手給她到了半杯水,又彎腰拿出自己的杯子,也倒了杯熱水。
小區(qū)管得嚴(yán),出租車只能到大門口,他剛剛獨(dú)自走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身冬夜的寒氣。
白瓊捧著杯子又小聲道謝,猶豫著要不要坦白陳思佳已經(jīng)看到她坐他的車了……又怕會惹他不高興,可要是被他自己發(fā)現(xiàn)了可能會更不高興……
她想起了中午的事情。
“那個……”白瓊舔了舔嘴唇,發(fā)覺嘴皮干得有些發(fā)硬。
原修回過身:“嗯?”
她有些喪氣地垂下頭,老實(shí)交代:“就是……就是昨天上學(xué)的時候,陳思佳學(xué)姐她……”
“佳佳怎么了?”原修舉杯喝水。
白瓊握緊杯子,鼓足了勇氣。
“她看到我從你車上下來了來問我,我……我說不知道。”白瓊認(rèn)命地把說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
他斜倚著料理臺,姿態(tài)閑適優(yōu)雅。
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還沒來得及脫,襯得臉上膚色如玉。
修長的手指握住玻璃杯,杯沿抵在淡粉色的唇,喉結(jié)微微滾動。
他的目光瞥向她,眼神半垂。
白瓊一面緊張地想他肯定要生氣了,另一面又遏制不住地走神——跟他比起來,她一個女孩子,倒像是丑小鴨——那為什么那個校霸要怕他呢?
原修把水杯微微拿低了些,垂眸凝視著她,那目光澄凈如水,又帶著點(diǎn)暖。
白瓊不敢看他,默默地垂下了頭,應(yīng)了一聲。
“就這事兒?”原修語氣淡淡的,重新舉杯。
白瓊聽語氣吃不準(zhǔn)他的喜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不是故意讓她誤會的。”
身邊的人猛然被水嗆住,咚的一聲放下水杯,背過身輕咳起來。
白瓊立馬住嘴,跑去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
原修接了過來,捂住口鼻。不知是因?yàn)榭人赃€是其他,少年白皙的臉頰浮起淡淡的緋色。
“佳佳不是我女朋友。”
他把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看向白瓊的眼神略帶無奈:
“這才去學(xué)校幾天啊,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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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送禮就是送的杯子,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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