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聯(lián)合緝私
,鐵器時代 !
拿著兵器的南洋水手們已經(jīng)堵住了艙門,大聲聒噪著讓劉子光把他們的船長交出來,劉子光哪里把這些蝦兵蟹將放在眼里,一腳踹在艙門上,把外面堵著的人撞倒了一大片,然后跳出來擺動兩腳,將敢于攔路之人盡數(shù)踢下水去,跳上棧橋揚長而去
剛走出碼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風(fēng)馳電掣的沖過來,劉子光等到馬車跑到跟前,縱身跳了上去,里面的人立刻將車簾子拉上,馬車在追出來的水手們眼中絕塵而去
馬車是胡懿敏派出來接應(yīng)劉子光的,一直在附近關(guān)注著動靜,他們這些精銳劍手的行動非常敏捷,配合也極其默契,甚至比南廠人馬還要精干些,兩個俘虜被甩到車上以后,劍手立刻將他們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頭上也蒙上了黑布
馬車?yán)@了好幾圈,確定沒人跟蹤之后才進了胡大小姐的別院,兩個俘虜被抬進地窖看管起來,劉子光到上房簡單和胡懿敏說了一下發(fā)生的情況,胡大小姐聞言眉頭緊鎖起來說道:“市舶司對海外商船征收的稅款主要有三種,一曰水餉是以以船的容積量為標(biāo)準(zhǔn),每船不足50兩至1000兩左右不等,二曰陸?zhàn)A,就是貨物進口稅,申報的進口貨物平均稅率不足兩分,其三就是針對東洋旅宋銀船加增餉,稅率是六分,如果照你所說的十萬兩銀子的話,那就是應(yīng)繳稅銀六千兩,賴家從海外運來廉價的銀子,再從內(nèi)地兌來更廉價的貨物出口海外,進出之間偷逃的稅款就上萬了,再加上海外貿(mào)易的一本萬利,想不發(fā)達都難啊,照這樣下去,恐怕福遠號掌握的銀子就要比日升昌還多了”
“這海外的銀船是怎么回事?大明朝的銀子還少么,需要從海外進口”劉子光缺乏古代政治金融的頭腦,這樣的問題還是要虛心請教胡大小姐
“我朝銀山都開采殆盡了,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銀錢都來自海外,有西洋諸國購買貨物的各種銀幣,還有日本和旅宋直接開過來的銀船,日本國內(nèi)銅貴銀賤,大明朝能換一兩銀子的一貫銅錢拿到日本就能換一兩五,這種快捷暴利的賺錢方式使得很多海商鋌而走險,開辟了銅錢換銀錢的海路,不過這條路走的人多了也漸漸的變得不那么好走了,現(xiàn)在日本國的銀銅比價已經(jīng)和大明相差無幾了,后來又出現(xiàn)了一條銀錢流入的通道,那就是從旅宋轉(zhuǎn)運銀子,旅宋國使用的金銀幣都是從極東的海外運過來的,聽說那邊的金銀價格極低,簡直如同磚瓦一般廉價,成色確是極好,雖然萬里遙遠,但是只要運來一船金銀就夠下輩子活的了”
劉子光微微吃驚,旅宋再往東,那不就是煙波浩淼的太平洋么?隔著太平洋就是南美洲,難道廉價的金銀就是從那邊運過來的?很有這個可能,智利,秘魯?shù)你y礦都很發(fā)達,隨便刨個坑就能挖出上好的銀礦石,這確實是個發(fā)財?shù)暮寐纷?br/>
道理弄清楚之后,劉子光決定立刻提審兩個俘虜,先押上來的是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劉子光的第六感覺告訴他這個人可能對自己會有幫助
那年輕人被帶上來之后,劉子光讓人解開他的綁繩,摘下蒙頭的黑布,又讓丫環(huán)給泡了一杯茶送上來,那人揉揉被捆綁出血痕的手腕,鎮(zhèn)定的看著,與此同時劉子光也在仔細(xì)觀察著他
皮膚黝黑,而且是那種和遠洋水手一樣久在海上風(fēng)吹日曬的黑,眼神堅定,好像對目前的處境并不怎么擔(dān)心,看來他的后臺一定很強大,手指間和牙齒都泛黃,應(yīng)該是個煙癮很大的人,而通常旅宋人的煙癮都比較大,更重要的是他的面容看起來是那么的熟悉,和記憶中的某人是如此的相像劉子光迅速從腦海中搜到了這個人,正是當(dāng)年駕駛潛艇的旅宋海軍少校趙靖
劉子光微微一笑,率先打破了沉默:“旅宋海軍的人跑到我們大明境內(nèi)做事,也不和我這個東道主打個招呼,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那人神色一變,旋即又鎮(zhèn)定下來,神態(tài)自若地說道:“你說的什么,我聽不明白”
“聽不聽得明白不妨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對了,你兄弟趙靖可好?潛艇兵不好當(dāng)啊,還有文雋,有日子沒見了怪想的,你見到他幫我?guī)€好好了,你可以走了”
劉子光這一招叫做欲擒故縱,果然那人上當(dāng),疑惑的問:“我二哥很少在明國露面,你是怎么認(rèn)識的?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劉子光笑道:“難道你二哥就沒提到在大明遇到過什么值得他敬佩的英雄豪杰?”
“難道,難道您就是南廠提督劉大人?”那人瞪大了眼睛問
劉子光笑而不答,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子,陽光照射進來在他身上涂了一層金色,看起來王霸之氣四逸
“在下旅宋海軍緝私分艦隊上尉趙康,拜見劉大人”那人也是個聰明人,趕忙重新給劉子光見禮
“趙將軍免禮”劉子光知道姓趙的都是旅宋皇室子弟,身份尊崇的很,不敢受他參拜,哪知趙康卻硬是要按照軍銜高低來見禮,只得受了他一拜
身份表明以后,話就好說了,趙康表示自己是身負(fù)緝私使命前來查緝走私銀船的,這個姓馬的人叫做馬素福,是個回回教徒,專門從事海上走私業(yè)務(wù),線路就是旅宋首都新卞京到大明的上海,兩邊的市舶司他都有大把的熟人,長年偷逃稅款,數(shù)額巨萬,旅宋這個國家不比大明的特務(wù)政治,沒有證據(jù)也能隨便捕人,而是很重證人證據(jù),否則御史臺不批捕,所以趙雷一路追尋到了上海,正要將馬素福和賬本一并拿下的時候,劉子光出現(xiàn)了,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場面
“賬本被你拋進江里,這會不知道在哪個魚肚子里呢”劉子光說
“大人莫急,水中自有我們艦隊的蛙人接應(yīng),這會兒賬本可能已經(jīng)到潛艇上了,還請大人開恩將馬素福也交給下官一并帶回”
“區(qū)區(qū)一個走私犯本官當(dāng)然可以給你,不過此案牽扯到我大明的方方面面,對此我們南廠也打算查一查,我看不如我們兩家協(xié)辦此案”劉子光開出的條件讓趙康無法不答應(yīng),畢竟這是在大明的土地上,而且福遠號的勢力那么龐大,有了南廠的相助,偵辦此案的難度可謂大大降低
“如此有勞大人了”趙雷拱手道,劉子光笑吟吟的伸手拉住他的手,兩人的手掌在空中拍了一下,這就算是說定了
接下來的審訊由趙康來進行,畢竟他跟蹤馬素福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各種情況都摸得很透,剛開始馬素福還裝傻充愣,指望能有人來救他,可是旁邊聽審的劉子光一句話就打消了他所有的僥幸:
“你以為有賴有為幫你撐腰就不怕了,放明白點,你現(xiàn)在可是大明朝南輯事廠的人犯!”
南廠的名聲是可是打出來的,誰不知道南廠的背后是戰(zhàn)斗力強大的紅衫團和皇上面前的紅人劉子光啊,不管是論武力還是論勢力,當(dāng)今大明有誰能與其匹敵?
馬素福的心理防線很快被擊破,他沙啞著聲音說:“能不能給我一根雪茄”
趙康和劉子光對視了一眼,各自會心的微笑起來,他們知道,這樁案子有眉目了
根據(jù)馬素福的交代,福遠號的老板賴有為從去年開始雇傭他走私銀子,馬素福是海盜出身,對旅宋到上海的水路非常熟悉,對躲避海上查緝也很精通,他糾集了一幫烏合之眾,買了條大明武昌船廠制造的兩用船,就這樣做起走私行當(dāng),走同一條水路的走私客很多,但只有馬素福旅宋上海兩頭都吃得開,所以他的生意做的很紅火,穿梭一樣裝了銀子從新卞京到上海,再裝上瓷器絲綢到新卞京外海換取大洋彼岸過來的銀子,這樣兩頭跑,兩頭的關(guān)稅都不交,一年下來馬素福的身價就超過了十萬,這還只是賺了個跑腿錢,至于真正的大老板賴有為,那就不知道賺了多少萬兩銀子了,畢竟人家不只有這一條銀船
馬素福在旅宋認(rèn)識一個官員,正是由于他的包庇,旅宋緝私人員才抓不到證據(jù),至于上海方面,和市舶司打交道的是賴家,馬素福對于具體情況并不了解,只知道從來沒人來收過稅平時和他打交道的是賴有為的侄子賴文廣,兩邊都有相同的賬本,裝貨卸貨時互相簽字畫押,作為結(jié)算的憑證
馬素福身上的油水大概只有這么多了,劉子光轉(zhuǎn)身出了審訊室準(zhǔn)備向胡懿敏介紹一下情況,正看見一個劍手匆匆走過來,對劉子光說道:“大人,您的兩位碼頭上的朋友被賴家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