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敗落
君凌峰不想聽了,他覺得對方在故弄玄虛。再說現(xiàn)在他又找不到皇后在哪里,聽他這么說,至少這皇后沒和他在一起,可能和他那個寶貝兒子一起逃離皇宮了。
“你的女兒如今人應(yīng)該不在皇宮中。”君凌峰實話實說。
楚老這時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只要性命無憂便好,既然皇上不想聽這個秘密的話,那便罷了。
正當自己還想說些什么,只看見皇上突然丟了令牌,旁邊的劊子手立馬手起刀落,頓時鮮血灑到三尺之上的白綾上。
一代世家大族從此沒落。
起初云王包括皇上,顧忌著楚家人有小兒,不一全部拉上刑場承受著血光之災(zāi),又承受著砍頭的痛,但思及規(guī)矩便是規(guī)矩,法外并不容情。
再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許是為了規(guī)避麻煩,這些個年幼的孩子一并拉到了刑場上,然他算是留他們一個全尸,只是服了毒藥罷了,沒那么痛苦。
算是君慕辰最后對楚家的一點照拂吧。
……
一家小酒樓內(nèi),臟亂不堪。秋日還有些燥熱,但天卻涼了下去,午后陽光高照,身上又起了汗。
一身被臭汗煮得臭烘烘的掌柜拿著托盤,上面放了幾碟肉菜,又拿了幾壺酒放到了桌案之上。
面前的兩個男子很神秘,穿著灰不灰、白不白的衣服,頭上戴著帽子,隔著紗讓人看不清面容。
不過觀其體型,觀其氣度,當是個富家公子,然這些掌柜的也沒有多留意,把飯菜和酒放下便走了。
“如今已經(jīng)到了嘉谷關(guān),公子如今可以安然無恙了,以后究竟還想謀事嗎?”呂蒙試探的問道,若是想卷土重來幾率不太大了。
因為王爺背后的支撐楚家徹底沒落,他們雖然不在皇宮之中,可在路上也隱約聽到了消息,據(jù)說楚家在逃跑的半道上又被皇帝給捉了回去,前幾日剛被處決了,男女不管老幼都被處以死刑,畢竟叛亂之事最該株連九族,皇上和云王確實沒有心慈手軟的必要。
這換成哪位權(quán)重者也不會對其多么手下留情,因為當時楚家和忠王可是存了殺云王的心呀。
君慕杰默默地替自己倒了幾杯酒,表情有些渙散,似乎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眼神看向呂蒙。
呂蒙心中毛毛的,但隱約覺得王爺這是想讓自己再重復(fù)一遍,他便一五一十地把方才說的話全都又從說了一下。
“卷土重來,我外祖在的時候都沒有成功,如今外祖不在了,我怎么可能卷土重來,我亦不知歸到哪里去……”舉著杯子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懸到了半空中。
杯子傾斜,一點點的酒水慢慢的撒到了地面上,看著這臟亂差的酒樓,又聞著臭烘的味道,想起了忠王府那段錦衣玉食的生活,想起原先仆婦成群,美人如云……
與現(xiàn)在的對比感豈止是一星半點,他沒有說出來,但眼神已經(jīng)出賣了一切,他是過不了這種平淡的生活的。
“既如此,公子該如何是好?”不管怎么樣,呂蒙都選擇陪伴王爺,他自小到大都是跟在王爺身邊,離了王爺他亦沒有可去的地方,這輩子為保護王爺而生,亦當為保護王爺而死。
出了宮就再也沒叫忠王王爺了,而是叫他公子。
也怕外人注意,他們倆已經(jīng)喬裝打扮,原先面容光潔的君慕杰已經(jīng)貼上了假的胡子。呂蒙竟然不在乎面容,在臉上斜刺了幾道傷疤,看起來頗有悍匪樣子,不過他們這些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也不怎么在意相貌。
君慕杰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他說話的時候有些有氣無力的頓挫之感。
然而又在他問自己以后該怎么過日子討生活的時候,他又覺得無比的絕望,又覺得活著沒有什么意義了,他徹頭徹尾的輸給了這個男人,再也沒有翻身而起的機會了,他落幕了,從這個時代中落幕了。“我不知道……”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漆已經(jīng)脫落的桌面,有一種頹敗的味道。
突然,君慕杰一下子莫名想吐,呂蒙手疾眼快的遞給對方一張手帕,君慕杰拿著手帕捂住嘴,竟然咳出了血塊。
還摻雜了無數(shù)的血絲,這可比前段時間要厲害多了,一開始他原以為是自己太過于心急,太過于想得到皇位,所以有些上火。
咳出血,只不過是因為急火攻心的緣故罷了,沒想到這出宮之后竟然咳出這么大的血塊來,胃中突然又有些不舒服,嗓子眼有一種鐵銹味。
又吐了一口,這會是完完全全的血,染紅了整個帕子,就是他再想掩飾,再不想讓呂蒙看見也還是避無可避,這帕子竟然被寫血浸濕了,染的君慕杰手上都是的。
呂蒙趕緊領(lǐng)君慕杰到有清水的地方進行清洗,他看著殿下的面色蠟黃枯瘦,整個臉凹陷下去了,不再是原先豐神俊貌的樣子。
活像一個行尸走肉,而現(xiàn)在突然咳出血,他這個心真是七上八下的,唯恐殿下活不長了,原先殿下身著康健的很,怎么可能會在一朝之間發(fā)生這么大的變故。
“早先在皇城中公子就頗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今日用過午膳之后,我去尋來這里較為出眾的醫(yī)者來親自為公子查看查看。該吃藥的吃藥……”不忍心看那個帕子,之后就找個地方隨意地丟棄了。
呂蒙莫名覺得這一方帕子好像能夠害人死,是不祥的東西。
君慕杰也覺得身體無力的很,只想咳嗽。不一會兒了,他又咳出來一團血來。
再往后就吃不下東西了,呂蒙特意為主子點的醬牛肉,包括這里還算是昂貴的白酒,而君慕杰也通通沒喝,只簡單的吃了三兩口白米飯,胃中、嗓子眼皆覺得難受無比。
淺淺的喝了兩口清水,臉神蒼白的斜躺在長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
呂蒙只好把他安頓在這家酒樓上面,是住店的地方。將忠王的身子清理好之后,他又慌忙的到城中去尋找較為出眾的醫(y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