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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女孩兒面對著我,胸脯還由于剛才的緊張而微微起伏。
“這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我讓她平靜了一會兒,然后帶著她走進神木林,在空中密道穿行。
“我們,我們是在森林的半空中行走嗎?”她好奇地向下望著又向上望,“這就像鳥兒在林中飛行一樣啊!”她興奮地說,“我可以摸摸它們嗎?”她問。
我點點頭。
她走近一棵神木,伸出手撫摸它粗糙高大的樹干,拉下皮衣的帽子,把耳朵貼在樹干上。她保持這樣的姿勢很久,然后走向另外一棵神木。她的姿態(tài)鄭重,神情肅穆,就仿佛在進行著一場儀式……她的長發(fā)高高地束成馬尾又烏黑地垂下來,臉蛋圓潤新鮮,讓我想起綻放的蘋果花。
我靠在一棵神木樹干上,掏出哨笛。那支小巧的哨笛,周身暗紅,微微發(fā)亮。
“它來自一棵神木!”羅得斷言。
我的小木屋里有不同的樂器,一支木紋漂亮的尤克里里,一把玫瑰色的小提琴,幾支長短不一的木笛,可我一眼就看中了這支哨笛。
我一拿起它就能吹出好聽的曲子,“哦,這真是太妙了!”羅得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一個人的時候我會吹些自己熟悉的調子,而當我打算為別人吹奏的時候,就像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那是笛子自選的曲子,我只是恰好成了吹奏者。我現(xiàn)在吹出的曲子有點類似節(jié)奏布魯斯,搖曳的旋律輕快迷人,讓人有一種想要搖擺的感覺。
女孩兒微笑著走過來的時候,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條分叉的小徑。我?guī)е貉刂阶呷ィ谛降谋M頭拉著她落到地面。我們的腳下竟然沒有積雪,淺淺的綠意從泥土里鉆出來。
“這就是你的神木!”我伸手摸了摸微微潮潤的樹干和樹干上細滑的地衣,“阿俄伊得,它的名字叫阿俄伊得!”我轉過身對女孩兒說。
這棵神木同樣由眾多樹干合圍而成,此刻,它正在輕輕地呼吸,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葉的氣息。女孩兒走上前來,先是將雙手放在潮潤的樹干上,然后把耳朵壓在上面,細細地傾聽。正在這時,盤結的樹干當中微微發(fā)出光來,緊接著,好像推開的兩扇門,一個巨大的樹洞露了出來,我扶著女孩兒的手托了她一把,女孩兒就爬了上去,從那個樹洞的入口鉆了進去,樹干緊接著又閉合起來。
我選了一處樹干,背靠著它坐在露出地面的樹根上,又從懷里掏出哨笛吹了起來,笛聲清婉悠長,環(huán)繞著輕輕呼吸的阿俄伊得。除了融化的雪,除了輕輕的呼吸,除了草葉的氣息,我竟然看見了樹葉,藍色的樹葉,閃動著神秘的光澤,在微微起伏的枝頭悄悄地探出頭來,搖曳。不知從哪里飛來一群藍色的蝴蝶,它們輝映著藍樹葉,抖動著閃光的藍翅膀,恍若藍色的樹葉在空中盈盈舞動。我看得出了神,竟忘記了繼續(xù)吹我的哨笛,但那笛聲卻依舊環(huán)繞著阿俄伊得在我的耳邊飄蕩。閃動著藍色光澤的阿俄伊得,散發(fā)著神秘動人的魅力,呼吸著的神木,原來竟是如此的令人神往。
女孩兒從樹洞的閃光處現(xiàn)身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也發(fā)生了變化。她的臉頰光彩熠熠,眼神明亮如星,背后的一對翅膀泛著藍色的光,竟比剛剛強健了許多。她抖動翅膀一下子就飛上了空中,我想下一次她大概可以直接從雪野飛上神木林的空中密道,這樣就可以擺脫獸的合圍攻擊。當然,我一定會去接應她,直到確認她能夠來去安全為止。
阿俄伊得(Aoede):神木名,希臘神話中的歌唱(聲樂)女神,詩歌三女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