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闖哥
鳶尾問我先去哪里。</br> 我只說先找個酒店住下。</br> “不過還是要麻煩鳶尾師姐和玫瑰師姐,明天起早一些……”</br> 我簡單地說了一下明天早上起床之后要去找張闖。</br> 鳶尾是跟著一起拷問的,她明白我什么意思,也沒有多問。</br> 接著她拿出手機(jī)開始在地圖上搜索酒店。</br> 一路上我都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里更是覺得雜亂無比。</br> 車內(nèi),幾女也沒有打擾我的思考。</br> 我腦子里全是火藥的影子,也全是雷胖子剛剛臨死前的畫面。</br> 我強(qiáng)行讓自己靜下心來。</br> 開始思考雷胖子臨死前跟我說的那些話。</br> 可以肯定的是,雷胖子已經(jīng)知道對方是誰了,可他還沒來記得告訴我就斷氣了。</br> 他還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說他不怪我?</br> 這才是讓我感到奇怪的。</br> 因為雷胖子有什么理由怪我?</br> 怪我來晚了?</br> 要知道,雷胖子可是親口說讓我去接他老婆孩子的,而且我還搶在了對方的前面接到了。</br> 雷胖子沒有理由怪我的。</br> 我仔細(xì)分析他這話中的含義,思來想去,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和火藥所遭遇的一些事情,跟我有某種關(guān)系……</br> 難道是因為我?</br> 一開始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是狐貍的仇家,所以才會針對雷胖子的。</br> 可雷胖子臨死前的話耐人尋味。</br> 他還給了我一張跟樂小封的佛牌一模一樣的信物。</br> 這張佛牌又代表什么?</br> 難道這件事兒真的跟樂小封有關(guān)系么?</br> 雷胖子是知道了這塊佛牌,知道了我跟樂小封有聯(lián)系,所以才這么說的么?</br> 他還讓我趕緊離開江州,這說明在雷胖子臨死前,他的視角里,我在江州也很危險……</br> 不僅如此,他還特意叮囑了,他的后事,讓我不能露面。</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那照這么分析看來,現(xiàn)在不管對方是狐貍的仇人,還是說此事因我而起,現(xiàn)在我的處境都已經(jīng)變得很危險了!</br> 雷胖子是擔(dān)心在他的葬禮上,我也會出事兒么?</br> 一時間我越想越亂,越來越理不清其中的思緒。</br> 我渾渾噩噩地跟著北斗她們來到了酒店。</br> 期間北斗還跟我交流,但我連自己怎么回應(yīng)的都不知道。</br> 最后直到我一個人站在酒店的一個房間里傻站著,我才知道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酒店了。</br> 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掏出手機(jī)。</br> 我還是試著輪番打電話。</br> 給火藥打,給峰叔打,給狐貍打,甚至連李無意的我都打了。</br> 可電話沒有一個是能打通的。</br> 雷胖子死了,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不通。</br> 現(xiàn)在這一堆爛攤子,甚至我可能還會有危險。</br> 不過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是應(yīng)該冷靜。</br> 我想這一次的挫折應(yīng)該是我出道以來最大的考驗了。</br> 我不能就這么放棄。</br> 我打開微信,找到了云南飛牛,也就是樂小封的微信。</br> 我一個微信電話打了過去。</br> 樂小封的微信電話同樣沒人接聽。</br> 這一刻我感覺好像都與世隔絕了一樣。</br> 所有人都好像在這一刻突然人間蒸發(fā)。</br> 我把那張帶血的佛牌拿出來,拍了個照片發(fā)給了樂小封。</br> 我還把今晚上發(fā)生的事兒告訴了樂小封。</br> 樂小封可是在之后還給我準(zhǔn)備了一個大局的。</br> 他一定不希望我在這個時候出事兒。</br> 最后我給樂小封發(fā)了一句: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希望跟你見一面!</br> 我躺在床上,點燃了一根香煙,呆呆地望著天花板……</br>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睡了過去。</br>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感覺是被人摸醒的。</br> 有一只粗糙的手摸了我的臉,直接把我摸醒了!</br> 我睜開眼,就看到鳶尾北斗玫瑰幾個人都在。</br> 旁邊還有個面色奇怪的,穿著工作服,像是酒店工作人員的家伙。</br> “怎……怎么了?什么情況?”</br> 我揉了揉眼睛,問道。</br> 看鳶尾離我最近,剛剛是鳶尾把我摸醒的。</br> 北斗道:“我們打你的電話沒人接,敲門也沒反應(yīng),所以讓服務(wù)員來開門……還以為你不在了……”</br> 我心說以為我不在了?</br> 以為我走了還是以為我死了?</br> 我扭頭朝著窗臺那邊看去。</br> 天已經(jīng)大亮了,估計都快到中午了。</br> 我覺得腦子里有些暈乎乎的,可能是感冒了。</br> 再加上這段時間跟黑珍珠夜夜笙歌,我實在是太累了,身體有些虧空。</br> “既然這位先生沒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br> 服務(wù)員禮貌地說了一句之后,離開了包間。</br> “阿堯,不是要去找那個張闖嗎?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起來?”</br> 鳶尾埋怨了一句。</br> 我嗯了一聲,說:“不好意思……最近有些累,不過我們應(yīng)該先打聽……”</br> 我話還沒說完,鳶尾道:“不用打聽了,昨晚我和玫瑰剛睡下,北斗就說要去打聽,還說這樣給你減輕負(fù)擔(dān),沒辦法,我們就連夜跑了幾家麻將館和賭場,已經(jīng)問到了張闖的位置……”</br> 鳶尾的話讓我有些驚訝。</br> 我心說這北斗姐姐可以啊。</br> 跟著我一段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自己的主見了,還這么善解人意?</br> 我不由得覺得心頭一暖,看向北斗。</br> 北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br> 我起身,點燃了一根香煙:“走……”</br> 現(xiàn)在辦正事兒要緊,我連洗漱都懶得洗漱了。</br> 我們一邊下電梯,鳶尾一邊給我介紹她們打聽到的那個張闖的情況。</br> 張闖,據(jù)說就是白縣張家鎮(zhèn)的一個小地頭蛇,專門在一些荒郊野嶺開場子的。</br> 雖然場子開設(shè)在荒郊野嶺,但也有不少大老板級別的人物光顧,有些還特地從市區(qū)里跑到這邊來賭。</br> 不過只是有這么一些名氣,張闖是個什么樣的人,做事兒風(fēng)格怎么樣,卻鮮有人知。</br> 可以說,暫時對于這個張闖,我們所知道的信息量很少。</br> 來到樓下,我才突然意識到,我應(yīng)該看一眼自己的手機(jī)。</br> 因為我想起昨晚離開的時候,文哥還有韓方的一幫小弟正在幫忙找火藥,也不知道他們找得怎么樣了。</br> 還有張曉生也說,今天一早就會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是他派人過來幫我的。</br> 只不過昨晚我睡得太死了,根本沒被電話吵醒。</br> 這么一想著,我趕緊掏出手機(jī)。</br> 果然,手機(jī)上居然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br> 我一個個的看。</br> 其中有黑珍珠打來的,文哥打來的,韓方打來的,還有幾個陌生的號碼。</br> 我居然看到,連馬富貴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br> 我大概知道馬富貴給我打電話是什么原因,昨晚我發(fā)的那條消息,現(xiàn)在只怕大部分滿天星的成員都知道了。</br> 我毫不猶豫,給文哥打去了電話。</br> 可最后我得到的消息就是……</br> 他們幾十個人在整棟大樓里找了一個通宵,都沒有找到火藥的蹤影。</br> 現(xiàn)在文哥也沒有回到江州,只是安排自己這幫兄弟在白縣的縣城里暫時休息了。</br> 因為他擔(dān)心我還有別的安排。</br> 我對文哥道:“既然沒找到……那就先回去吧,不過,還是不能放棄,火藥姐一天沒找到,你們手底下的人就一天不能放棄!”</br> “行,我知道了阿堯,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有需要幫忙的么?”</br> “暫時不需要……”</br> 文哥又詢問我雷胖子的后事怎么處理。</br> 我讓他趕緊回江州去,找娟嫂,讓娟嫂聯(lián)系雷胖子的其他親屬。</br> 跟文哥打電話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有個陌生號碼一直在給我打電話。</br> 掛斷電話,那個陌生號碼又打了過來。</br> “喂?請問哪位?”</br> “哦……是陳少嗎?我們是闖哥的人……”</br> “闖哥……”</br> 一聽這個名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我心說這什么情況?</br> 闖哥?</br> 張闖?</br> 張闖的人居然知道我的電話?</br> 我還沒去找張闖,張闖居然主動找上門了?</br> 正這么想的時候,電話那頭趕緊又解釋了一句,說:“嗯,是的陳少,是張闖,闖哥,我們闖哥說讓我們來白縣找你的,還說是先生安排的,先生是闖哥的堂兄,闖哥說一提先生,您就知道了……”</br> 先生?</br> 闖哥?</br> 堂兄?</br> 張曉生?</br> 一時間我震驚無比,這個張闖,居然是張曉生的堂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