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波又起
我這番話說得很敞亮。</br> 道理是這個道理。</br> 可特么的……說話的時候老子心都在滴血啊!</br> 五萬……</br> 要是放在我剛出道的時候,這對我來說那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了!</br> 哪怕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百萬存款。</br> 可五萬對我來說也依然是一筆巨款啊!</br> “不行不行,還是太多了……”</br> 周洪生還是覺得過意不去。</br> 我趕緊正色道:“洪生,別推脫了,我可是記得,你身上只有一千塊,卻因為我的軟磨硬泡之下,把一千塊都借給我。在我眼里,你把我當朋友……難道這是我的錯覺嗎?”</br> 周洪生搖搖頭:“沒有……我只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氣質(zhì),讓我感覺很親近,雖然我不知道你什么來歷,但我總覺得我們是一類人……”</br> 是的,我們有著同樣窮苦的出身。</br> 或許只有真正窮人家的孩子才能感受到這種奇妙的親近。</br> 可唯一不同的是,我的運氣可比周洪生好多了,我也早就度過了周洪生這個階段。</br> 我嘆道:“既然拿我當朋友,那你還這么推推搡搡的干什么?要是你不收,我不認為你是把我當成真心的朋友……”</br> “這……”</br> 在人與人的交往之中,客氣分為兩種。</br> 一種是真的客氣,一種是虛偽的客套。</br> 對于周洪生來說,五萬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br> 可我能從周洪生的眼神中感受到,他是真的過意不去。</br> 在江湖上,像周洪生這種淳樸的眼神已經(jīng)很難看到了。</br> 周洪生咬了咬牙,當著我的面兒就開始做出一副思想掙扎的狀態(tài)。</br> 經(jīng)歷了一番思想掙扎之后,周洪生擠出一個笑容:“鐵柱,你給我一個聯(lián)系方式……我回去養(yǎng)傷養(yǎng)好了之后,我重新出來工作,等我出息了,我打電話請你,到時候我還把這筆錢還給你!”</br> “當然沒問題,不過,現(xiàn)在手機都沒在身上,紙筆也懶得去找,你告訴我你的手機號,我一遍就記下了,到時候我下船會打給你的!”</br> “真的?你沒開玩笑吧?”</br> 周洪生有些懷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敢相信我一遍就能記住。</br> 我拍拍周洪生的肩膀:“那當然了……不然到時候你還可以來這船上找我啊!”</br> 周洪生十分興奮,點了點頭,對我說了一個手機號。</br>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算是牢牢記下了。</br> 這是我的本事。</br> 也是我從來不在自己手機通訊錄上備份別人姓名的資本。</br> “鐵柱,要不……我們?nèi)コ灶D飯吧,我請你吃頓飯!”</br> “不了,我現(xiàn)在怎么可能下船?還有,去空中樓閣,太招搖了……以后有機會,我們好好喝兩杯!”</br> 周洪生嘆了口氣:“那好吧……剛剛誠哥跟我說,洛船長這邊會有一筆補償,補償可能不多,但也是一筆錢,我去要了這筆補償就下船了……”</br> “有緣……咱們江湖再見!”</br> “好,一定再見!”</br> 周洪生看向我的眼神居然有些不舍起來。</br> 此時我心中卻希望,周洪生這樣老實本分的性格,千萬別再來摻和這一行了。</br>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周洪生跟我們團隊的故事,卻遠遠沒有結(jié)束……</br> 周洪生離開的時候,我還提醒周洪生把錢看牢靠了,千萬別太招搖。</br> 他離開之后,趙嫣然才起身,慢慢地朝我走過來。</br> “怎么樣?我?guī)湍闾幚淼倪€滿意不?”趙嫣然笑著問我。</br> 我掃了一眼醫(yī)務室。</br> 雖然這些醫(yī)生跟我們毫無關系,但也不是說話的地方。</br> 對趙嫣然使了個眼色,我們離開了醫(yī)務室。</br> 再次來到甲板上,老地方,那個角落里。</br> “趙小姐,大師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姐啊,我說你到底什么情況啊?”</br> 一上甲板,我的語氣變得有些埋怨起來。</br> 趙嫣然笑道:“怎么了?我?guī)土四悖趺绰犇愕恼Z氣還有些埋怨我?”</br>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那五萬塊怎么回事兒?我不是說了借兩萬了嗎?”</br> 趙嫣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br> 其實她是裝的,這妞兒肯定知道我在埋怨什么。</br> 趙嫣然搖頭嘆道:“小師弟啊,你這個人做人可真是兩面三刀啊……剛剛當著別人的面兒你還一副大大方方無所謂的樣子。現(xiàn)在人家不在旁邊,你才告訴我你覺得錢給多了嗎?你好假啊……”</br> 我有些無語了:“我的師姐啊,這特么不是假不假的問題好吧?難道你給了五萬,我還要從人家袋子里給拿三萬出來?”</br> 我總覺得這個妞兒還是故意的。</br> 故意讓我難堪,要是我真的特別在乎那三萬,又心疼又不想丟面子……</br> 那我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br> 還好我是一個非常坦率大方的人。</br> 老子視金錢如糞土!</br> 趙嫣然聽了我的話,突然咯咯笑了起來。</br> 可笑著笑著,趙嫣然意味深長地望著我:“另外的三萬,可不是我給的……”</br> 我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對對對,不是我給的,是我給的,我跟你借的嘛,要還的!”</br> 趙嫣然搖搖頭:“不,也不是你給的,你給我借了兩萬,那就算兩萬好了!”</br> 我一下子變得有些好奇起來:“哦?不是我給的,也不是你給的?那是誰給的?”</br> 剛剛周洪生跟我對話的時候,周洪生明明說了是我讓趙嫣然給的五萬啊……</br> 趙嫣然笑道:“你猜?”</br> 我心說老子怎么猜?</br> 總之肯定不可能是船上的人,不可能是洛少,更不可能是誠哥……</br> 要是他們要給周洪生錢的話,怎么會找到趙嫣然?</br> 就算找到趙嫣然,那也絕對不可能用我的名義給吧?</br> 真是邪門了。</br> 可突然,我又想到了一個人。</br> 可是……</br> 我趕緊問道:“難道是洛小姐?”</br> 趙嫣然笑道:“你猜啊……晚上來赴約,我告訴你答案好了!”</br> 趙嫣然說著,也不等我回應。</br> 她轉(zhuǎn)身,快速離開甲板,朝著船艙里面走去。</br> 她還特意叮囑了一句:“記住了小師弟,我再三提醒你,晚上十二點……官渡之戰(zhàn)!”</br> 趙嫣然離開之后,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心說……如果不是別人的話。</br> 那只有可能是洛小姐了。</br> 可洛小姐給錢,為什么是我的名義?</br> 我著實沒有搞懂。</br> 不過,說不定等到晚上就有答案了呢?</br> 短短的還沒過完一天,總感覺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多事。</br> 一切都太過于緊湊,讓我有些乏了。</br> 一根香煙抽完之后,我打算先回到宿舍休息。</br> 回到宿舍,發(fā)現(xiàn)張三娃不在。</br> 周洪生那個床位空蕩蕩的,不知道會一直空下去,還是會搬來其他的人。</br> 躺在床上,回想起剛剛在包間里用千術收拾大胖子的事兒,還讓我有種興奮感。</br> 想著想著,我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br> 這算是一個遲到的午覺吧。</br> 可當我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br> 我感覺自己被人拽醒了。</br>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宿舍里燈都開了,外面的天色仿佛也暗了下來。</br> 睜眼一看,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人居然是誠哥。</br> 只見誠哥沉著一張臉。</br>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問道:“誠哥……怎么了?上夜班了么?我是不是睡過頭了?我這就去換衣服……”</br> 可誠哥的臉色非常難看:“你他媽的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睡了?你怎么還是睡得著?”</br> 我一看誠哥這個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兒,而且還是沖著我來的。</br> 一時間我心頭一緊,急忙問:“怎么了誠哥……發(fā)生什么事兒了?”</br> 誠哥深吸了一口氣,瞇著眼道:“那胖子死了,你不知道?洛船長說讓你過去一趟……”</br> 我愣了一下:“胖子?哪個胖子?”</br> 可很快我反應了過來。</br> 還能有哪個胖子?</br> 就是那個大胖子陳老板!</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死了?</br> 臥槽?</br> 什么情況?</br> 可……大胖子死了跟老子有什么關系?</br> 一時間我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