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無情客套
第二天我是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br> 迷迷糊糊抓起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居然是白子文給我打的電話!</br> 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時間,但看窗簾都微微透光進來,應該已經(jīng)是上午了。</br> 扭頭發(fā)現(xiàn)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到了床上,而身邊居然正躺著小柔。</br> “煩死了,大清早的,誰打的電話,你接啊……”</br> 小柔翻了個身,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br> 我沉聲道:“是白子文……”</br> 趕緊坐了起來,點燃了一根香煙,我這才接了電話。</br>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白子文的聲音:“阿堯啊,昨晚睡得怎么樣?”</br> 白子文的語氣聽起來是那么意味深長。</br> 難道是在暗示昨晚給我送黑珍珠過來么?</br> 可就算是問候,也絕對不至于在我還沒睡醒的時候就打電話。</br> 我覺得白子文一定是有事!</br> “還可以,這會兒挺精神的,文哥這么早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吩咐嗎?”我問。</br> 白子文的語氣也是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雖然這么早給你打電話確實挺不合適,不過,這會兒場子里出了一些情況,阿堯你這會兒方便么?”</br> “情況?”</br> 白子文沒說是什么情況。</br> 可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還能是什么情況?</br> 我心說這么早……難道有老千來場子里搞事兒了么?</br> 白子文還真是看得起我。</br> 這白城娛樂一看規(guī)模不小。</br> 我覺得這場子里的明燈暗燈肯定也不少。</br> 可白子文卻偏偏給我打這個電話。</br> 這是打鐵趁熱地想要我?guī)兔ψ鍪拢?lt;/br> “方便的,文哥遇到了什么情況?請盡管吩咐!”</br> 這時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旁邊的小柔也清醒了。</br> 她正豎起耳朵聽著我跟白子文打電話。</br> 白子文這才告訴我。</br> 昨晚上場子里來了幾個人。</br> 幾個賭客。</br> 這幾個賭客昨晚上就在場子里贏了不少錢,當時還驚動了場子里的明燈暗燈。</br> 我心說賭客在場子里贏錢也是正常的,可一旦驚動了明燈暗燈,那來的就十有八九不是賭客,而是老千了。</br> 可明燈暗燈輪番出馬,居然都沒能抓到對方出千的證據(jù)。</br> 最后沒辦法,白子文讓手底下一個叫曾鴻的男人出面,請這幾個賭客到辦公室喝茶。</br> 這個叫曾鴻的是現(xiàn)在白城娛樂負責管事的門面,大概就跟蜘蛛場的錦雞差不多。</br> 昨晚曾鴻就意識到那幾個賭客是老千,所以開門見山,給了幾個人一筆見面禮,還是白子文安排的。</br> 我聽李無意說過賭場的一些內(nèi)幕和套路。</br> 要是真的遇到硬茬,連賭場的明燈暗燈都看不出來出千的話。</br> 那通常有兩種辦法。</br> 第一種就是請別人去辦公室喝茶,給對方一筆錢,讓他們見好就收,拿錢走人。</br> 俗話說,和氣生財,尤其是一些小賭場就會這么干。</br> 而一般的老千,也不是不識趣,知道被人盯上,會拿錢走人,這也算是靠著硬活兒吃飯了。</br> 第二種就是沒有底線的黑吃黑。</br> 不管你在場子里贏多少,就算你沒有被賭場的明燈暗燈抓到出千,只要賭場判定你是老千,那就會有些賭場會在你贏錢之后,在場子外面黑吃黑。</br> 這也是很多混黑起家的賭場常用的手段。</br> 很顯然,白子文選擇了第一種。</br> 我只是沒想到白子文會選第一種,按理說,以白子文在蜘蛛場表現(xiàn)出來的架勢,他完全可以選擇黑吃黑的!</br> 可問題就出在這里。</br> 這幾個老千昨晚不僅收了錢,曾鴻還給他們安排了豪華的套房讓他們過夜。</br> 今天上午,幾個人居然又跑到賭場大廳去贏錢了。</br> 事情就發(fā)生在白子文給我打電話的一個小時之前,這幾個人已經(jīng)在賭場大廳贏了快二十萬了!</br> 這一下可把白子文給氣炸了。</br> 白子文在電話里罵道:“拿了老子的錢,老子還好好招待,居然還特么敢在我場子里撒野……要不是我父親馬上壽辰,血光不吉利,老子分分鐘人讓人把他們砍了!”</br> 白子文在電話另一頭怒氣沖天的。</br> 我能聽出他的語氣像是想要殺人一樣。</br> 我沉吟了一聲,對白子文道:“其實文哥就算不用打打殺殺的,只要叫一幫人,他們出去的時候給攔住就行了……”</br> 白子文道:“阿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是這幾個人出老千,可咱們沒有抓到證據(jù),把人家攔下,咱們不占理!就算要黑吃黑,那也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雖然昨晚你來了這里,但那時候他們已經(jīng)拿了錢了,我本想損失點錢息事寧人的,可沒想到他們還敢繼續(xù)玩兒!”</br>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讓我去抓千!</br> 我沒想到這才剛來白城娛樂一天,連覺都沒睡好,就要出去做事。</br> 而且還是幫白家做事。</br> 這難免讓我心里不爽。</br> 可現(xiàn)在我的身份就是白家場子里的暗燈。</br> 現(xiàn)在白子文都親自打電話叫我過去了,我怎么可能拒絕?</br> “行,文哥的意思,是要我去抓千是吧?”我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br> 白子文嗯了一聲,說:“不過阿堯你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白干的,只要你成功抓千,我給你現(xiàn)金十萬!”</br> 聽到十萬這個數(shù)字,我心中還是小小的波動了一下。</br> 要是換做之前,我肯定立馬動心了。</br> 我承認我是個小財迷。</br> 可現(xiàn)在我看得很開,這十萬對于一個老千來說,只是一筆正常的收入而已。</br> 想想風哥那一幫人,動不動就是幾百萬上千萬的財富!</br> “文哥哪里話……幫場子里做事兒是應該的,我是文哥的人,也愿意為文哥效犬馬之勞!”</br> 我禮貌性地客套了一句。</br> 可白子文卻道:“沒想到阿堯品質(zhì)這么高尚,那好吧,阿堯,就拜托你了……一會兒你收拾一下,曾鴻在五號包間等你!最好抓緊一點,二十分鐘之內(nèi)……”</br> “好……好的,沒問題!”</br> 白子文很痛快地掛了電話。</br> 可很快我就懵了!</br> 臥槽?</br> 我就隨口這么客套一句,十萬塊就不給我了?</br> 臥槽,老子只是客套啊,只是客套而已,白子文當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