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天高任鳥飛
我拿起那兩張折疊好的紙。</br> 打開看了看。</br> 可是一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我有些懵了。</br> 不僅是我懵,小柔也懵了。</br> 只見圖紙上畫著很多橫線,還有很多小點。</br> 這些奇怪的橫線和黑點,十分不規(guī)則地排列著。</br> 我和小柔宛如看天書一樣。</br> 峰叔道:“不用看得這么懵……橫線和黑點的分別代表每個信號你敲擊的快慢。不同的頻率,不同的次數(shù),代表著不同的點數(shù)和花色。這是經(jīng)過狐貍改良的,每次以黑點作為信號開始,比如,點一下就是黑桃,兩下就是紅桃……在傳達點數(shù)之前,先傳達花色……”</br> “運用到麻將上也是一下……一點代表筒,兩下代表萬子,或者代替條子……這都是你們自己來決定!”</br> 通過峰叔這么一解釋。</br> 這看似復(fù)雜的摩爾斯電碼,一下子就變得簡單起來。</br> 不過也是理論上簡單而已。</br> 真要用抖煙灰或者敲擊桌面來表達這表上的每個信號,還需要很強的記憶力和不斷的練習(xí)。</br> 我正看得出神的時候,小柔突然對峰叔嘆了口氣:“大叔,謝謝你……因為你,讓我今天大開眼界了!”</br> 峰叔道:“簡簡單單的大開眼界可不行,我要你和阿堯一起,學(xué)會它……而且學(xué)會了這個電碼,以后你跟阿堯幾乎就綁定到一起了,因為這個電碼只能你跟阿堯之間互相用……”</br> 峰叔抖了抖手中的煙灰:“當(dāng)然,以后你們的老千團要是有信得過的新成員加入,你們同樣可以把電碼教給他們!以后出門做事,尤其是去大場子,這玩意兒有多方便,不用我多說了吧?”</br> 是的,尤其是像峰叔所說,在一些特定的場合,比如被多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如果出老千變得困難,那這個電碼就顯得非常重要了。</br> 還有,打麻將的時候,我覺得有這玩意兒,那簡直可以在麻將桌上無往不利!</br> 我需要什么牌,我就發(fā)什么樣的電碼,讓隊友給我打出這張牌,非常適合殺豬局!</br> 還能大大的避免出千被抓的風(fēng)險!</br> 一想到這兒,我變得有些興奮起來。</br> 峰叔讓我收起這兩張電碼圖。</br> 電碼圖一式兩份,我給了小柔一張。</br> 小柔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就像是如獲至寶一樣,顯得比我還尊重。</br> 峰叔一臉正色對我道:“阿堯,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可還有話說,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以你的經(jīng)歷和閱歷,你承受了太多原本不該屬于你這個年齡段的……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能不能把我們教給你的完全消化,就得看你自己了!切記,戒驕戒躁。”</br> 我也十分鄭重地點頭:“我知道了,峰叔,謝謝峰叔!”</br> 峰叔又道:“等你從蜘蛛場出來之后,我也跟狐貍商量過了,你帶著自己的人,離開江州吧!”</br> “離開江州,我去哪里?”</br> 雖然我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我也知道,也更加迫切。</br> 只有離開峰叔他們的庇護,我才能更加快速成長。</br> 可我還真沒想過離開江州之后,我能去哪里。</br> “去更廣闊的江湖,天高任鳥飛,去哪里都可以,去到一個我們想幫都幫不到你的地方!你要讓自己沒有退路!”</br> 峰叔沉聲道。</br> 峰叔掐滅了香煙,呵呵笑道:“不如我們定個兩年之約如何?兩年之后,我來給你做個局,你來給我破局……讓我看看你出去兩年,能成長到什么地步!”</br> 我點頭答應(yīng)。</br> 峰叔又凝視著我,說:“可還有一種可能,也許兩年以后,你根本見不到我,或者不想見我了!”</br> 我愣了一下,問道:“為什么?”</br> 峰叔道:“因為你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你可能出千被抓,被人剁了手,那時候你可能會恨我,為什么要帶你走這條老千之路!”</br> “不會!”</br> 我斬釘截鐵道:“這條路是我自己的選擇,只不過在走這條路的時候,恰好遇到了一個幫我指路的峰叔……有很多人夢寐以求還求之不得呢!不論我以后結(jié)局如何,我都感激峰叔!”</br> 是的,我內(nèi)心就是這么想的。</br> 峰叔定定地看了我兩秒:“希望你不要后悔!”</br> 我搖搖頭:“不后悔!”</br> “嗯!”</br> 峰叔應(yīng)了一聲,準(zhǔn)備起身。</br> 可我突然想起了兩件事,扭頭看了看小柔:“小柔姐姐,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峰叔說!”</br> 小柔立馬懂了我的意思,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間!”</br> 小柔離開后,峰叔有些疑惑地望著我。</br> 我說:“峰叔,你也知道我之前遇到了洋叔,洋叔還教給我一個頂級的手法,他曾經(jīng)讓我見到你之后,讓我在你面前演示這個手法!”</br> 峰叔聽了,先是一愣,隨后淡淡笑道:“看來老馬這些年韜光養(yǎng)晦,實力肯定精進不少,他讓你演示的,一定是破解我千術(shù)的手法吧?”</br> “是的!”</br> 峰叔卻對我擺擺手:“你也不用給我演示了,這一次的局過后,我跟老馬會親自賭一場,到時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br> 我心說看來馬一洋和峰叔這次見面,一定都是在談怎么合作做局的事兒了,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br> 我點點頭,又道:“還有一件事……”</br> “什么事?”峰叔道:“如果是關(guān)于王峰和陳初堯的事兒,那現(xiàn)在這事兒,不是該你問的!”</br> 我搖頭道:“不是,是關(guān)于龍瑤的!”</br> 峰叔頓了頓:“你想問狐貍是不是認(rèn)識龍瑤?”</br> 我之前想過這個問題,狐貍能易容出龍瑤的臉,而且把她的習(xí)慣和動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那肯定是跟龍瑤有過接觸的。</br> 可這都不足為奇。</br> 我說:“是關(guān)于狗大師和丁歡的!”</br> 峰叔一愣:“誰告訴你的?”</br> 我說:“洋叔!”</br> 峰叔不語,陷入沉默。</br> 我又道:“之前洋叔告訴了我,說峰叔的師傅叫狗大師,峰叔有個師兄,有個師姐,尤其是那個叫丁歡的大師兄,跟峰叔一樣,是道上被人稱為四大頂級老千的,外號丁骰子!只是這丁歡狼心狗肺,做局害了狗大師入獄,而且這么多年都銷聲匿跡,峰叔也一直在找他!”</br> 峰叔輕輕嗯了一聲,面色卻尤其凝重。</br> 我問峰叔:“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有眉目了,這個丁歡是不是跟京城龍家有關(guān)系?他是不是龍瑤的師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