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心猿意馬
一切看起來都順順利利的。</br> 我也成功跟這個大胖子搭訕。</br> 不過很快我也擔心起來。</br> 因為畢竟是這個大胖子主動搭訕。</br> 由于大胖子的搭訕,原本我跟雷胖子商量好的計劃,中間直接省略了很多步驟。</br> 我也笑道:“好說,好說……”</br> 簡單地跟大胖子進行了幾句交流,我便是故意把自己的注意力假裝放在了賭局上。</br> 第一把開牌,北斗輸了。</br> 不過北斗看不懂牌,又給我看了一眼,還一臉詢問的樣子。</br> 我嘆了口氣,伸手就在北斗的臉上捏了一把:“看來你手氣也不咋地啊,都不給我弄個開門紅出來!”</br> 北斗顯得有些委屈的樣子,我又放了一千的籌碼上去,笑道:“不過不怕,我這里有的是籌碼,隨便你玩兒,贏了我重重有賞,輸了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br> 我還故意舔了舔舌頭。</br> 忽然,那金發(fā)美女笑道:“這位弟弟,看來你很擅長用舌尖書寫狂草啊,看你身邊這個嬌滴滴的妹妹,你就那么忍心嗎?”</br> 我也沒多說什么,點燃了剛剛大胖子遞給我的中華,色瞇瞇地在金發(fā)美女身上打量著:“姐姐有興趣的話,晚上一起回去交流書法怎么樣?”</br> 金發(fā)美女也不正眼看我,只是勾起嘴角一笑:“姐姐對書法可不感興趣呢……”</br> “哦?那姐姐對什么感興趣?”我笑著問道。</br> 可這話剛一說完,北斗瞪了我一眼,還伸手在我的腰間推了一把。</br> 我扭頭看向北斗,那表情就跟真的一樣,腮幫子鼓起,像是隨時要發(fā)作。</br> 這一刻我甚至懷疑北斗是不是一個專業(yè)的演員?</br> 金發(fā)美女噗嗤一笑,卻也沒有多說什么。</br> 不過,這一次金發(fā)美女在看我的時候,眼神中或多或少已經(jīng)多了那么幾分曖昧。</br> 雖然我沒看到她跟大胖子之間有任何交流,甚至她跟大胖子中間還隔著我和北斗。</br> 可我總有種奇怪的預感,這個金發(fā)美女像是接收到了大胖子的某種信號才故意轉(zhuǎn)變對我的態(tài)度的。</br> 我繼續(xù)往賭臺上扔著籌碼,北斗每一把都在幫我看牌。</br> 每一次北斗看牌地時候,我都把北斗摟的緊緊的,然后湊過去跟北斗一起看。</br> 這玩兒著玩兒著,就感覺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了。</br> 北斗身上沒有噴香水,只有淡淡的洗發(fā)水的味道,穿的衣服也不是多么風騷,可摟在一起卻總有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就在其中。</br> 我表面是在看牌,實際上,我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大胖子幾個人身上。</br> 大胖子依舊是表現(xiàn)得跟在金沙江會所一樣。</br> 他十分隨意地往賭桌上扔著籌碼,貌似根本不在乎賭局的輸贏。</br> 不管輸了還是贏了,他表情看起來都沒什么太大的波動。</br> 那金發(fā)美女看起來則是很認真,每一把都在認真地看牌,認真地考慮下注下多少籌碼。</br> 至于那個茶色眼鏡,從頭到尾貌似沒他什么事兒,也是最沒存在感的一個。</br> 他每一次往賭臺上扔的籌碼都很少,只有區(qū)區(qū)兩三百,貌似也根本沒把這賭臺上的輸贏放在心上一樣。</br> 至于賭臺上其他的賭客,完全就是陪襯的。</br> 轉(zhuǎn)眼間,我在賭臺上已經(jīng)坐了大半個小時。</br> 賭臺上依舊是顯得有些不溫不火的。</br> 這幫人看起來還沒有什么動靜。</br> 至少在金沙江會所輪流出千的戲碼沒有再次上演。</br> 可如果他們來這個場子沒有任何行動的話,那來場子的目的是什么?</br> 等一下……</br> 我突然想到峰叔曾經(jīng)跟我說過的老千團。</br> 他說到很多老千團在做事之前都會提前踩點……</br> 我心說這幫家伙這一次該不會是專門來向三爺這里踩點的吧?</br> 不過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大胖子的手上有一塊金表。</br> 每隔幾分鐘,大胖子都會看一眼時間。</br> 再聯(lián)想到大胖子在賭臺上扔籌碼十分隨意,這讓我有種感覺……</br> 也許這個老千團的人提前安排好了什么,在這里掐著點故意等待?</br> 賭臺上的每個人各懷鬼胎,也只有不知情的荷官還在為每個賭客十分機械地發(fā)牌。</br> 大胖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著,我能從大胖子的語氣中感覺出來,他是在有意試探我的身份。</br> 從大胖子表面上的態(tài)度來看,我能看出這個大胖子絕對是對我有些想法的。</br> 可問題是大胖子的主動搭訕打亂了我的一些計劃,讓我不知道該怎么把大胖子引到小賭桌上去。</br> 現(xiàn)在這張賭臺上基本上沒出現(xiàn)什么大的輸贏,要是我貿(mào)然用言語來刺激大胖子,讓他跟我單獨去開個小賭桌,只怕會引起他的懷疑。</br> 沒有辦法……我只能對北斗說了一句:“好好幫我看兩把牌,我去放個水……嘖嘖嘖,特么的,看來我在向三爺這里也沒什么好運啊!”</br> 起身朝著衛(wèi)生間走去,臨走的時候大胖子還笑呵呵地說了一句:“兄弟,在賭臺上玩兒,要的就是一個耐心,不起牌,慢慢等,手氣好了,一把大的就回來了!”</br> “借胖哥吉言!”</br> 隨便敷衍了一句,我跑到了衛(wèi)生間。</br> 掏出手機開始給雷胖子打電話。</br> 雖然這個局是我提出來的,但具體怎么實施,都是雷胖子在教我。</br> 真正到了該我表演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作為一個老千,經(jīng)驗是多么重要。</br> 很快電話接通,我把目前的情況跟雷胖子說了一遍。</br> 雷胖子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對我說道:“兄弟,你不用擔心,這幾個人已經(jīng)上套了,他們的心情跟你一樣,只是缺少一個借口!”</br> “借口?什么借口?”我疑惑道。</br> 雷胖子呵呵笑道:“當然是缺少一個把你弄到賭臺外面的借口……兄弟,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接下來只需要做一件事!”</br> 我問道:“什么事兒?”</br> “等他們上賭桌的時候,你要想盡一切辦法,當眾抓千……不要害怕,直接抓!等那時候,我們再狠狠宰他們一筆!”</br> 雷胖子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br> 我的心情卻莫名變得有些沉重起來。</br> “記住,不管輸贏,只管抓千,千萬不要有心理包袱……你先回賭臺上去,我給阿海打電話,我知道該怎么安排了!”</br> 雷胖子還說,我這樣的年齡,出現(xiàn)在賭場,本身就不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兒,這算是我在賭桌上的先天優(yōu)勢。</br> 回想起之前的幾次經(jīng)歷,確實如此,連龍瑤都曾經(jīng)驚訝過我這么小的年齡會是一個混藍道的。</br> 雷胖子還說,如果是在金沙江會所做這個局,他們很可能會懷疑我跟場子里是一伙兒的。</br> 可恰恰我出現(xiàn)在向三爺?shù)膱鲎樱@一點可以打消一部分他們的警惕心。</br> 掛斷了電話,走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我都在思考著雷胖子的話。</br> 我心想著雷胖子會怎么安排我跟這個大胖子一起到賭臺之外呢?</br> 再次回到了賭臺。</br> 還是先前的那幾個人。</br> 我離開的這一會兒,北斗又給我輸了幾千。</br> 我還出聲詢問大胖子:“胖哥,有沒有幫我看看牌?這妞兒腦子笨,很可能會被場子里坑的!”</br> 美女荷官說了一句:“先生您放心,我們都是嚴格按照牌面來比點數(shù)的……”</br> 大胖子也笑瞇瞇道:“兄弟,我看了,沒什么問題,看來你的手氣確實不咋地啊……”</br> 就在這時,我忽然注意到。</br> 在不遠處的一張賭臺上,海哥出現(xiàn)了。</br> 海哥此時臉上帶著笑容,正挨個詢問著什么。</br> 不過在海哥詢問那些賭客的時候,賭客都搖搖頭,沒有答應海哥。</br> 我還注意到海哥詢問的其中一個賭客,貌似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場子里的人!</br> 我知道很可能這是雷胖子安排的,可雷胖子到底在安排什么呢?</br> 過不多時,海哥來到了我們這張賭臺。</br> 他先是笑著給我打了聲招呼,然后遞過來一根香煙:“牛少,玩兒得怎么樣?手氣還可以吧?”</br> 我接過香煙,有些不悅地看了海哥一眼:“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手氣還可以嗎?”</br> 海哥微微一笑:“牛少……賭臺要是玩兒得不盡興的話,要不要試試其他的玩兒法?那邊正好有位老板想要湊桌,讓我們場子里幫忙找人……”</br> 臥槽?</br> 當海哥這么詢問我的時候,我好像知道雷胖子是怎么安排的了……</br> 可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br> 大胖子他們真的會上套嗎?</br> 可就在我準備回應的時候,忽然,大胖子伸出手,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背。</br> 我趕緊扭頭朝著大胖子看了一眼……</br> 他想干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