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母烏龜
一時間我只覺得有些難以置信。</br> 雖然曾經(jīng)我是有想過……有這樣一種可能,趙二哥的失蹤可能會跟阿金有關。</br>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br> 趙二哥的“死”,居然是因為阿金!</br> “所以……你們選擇了……不,準確地說,趙二哥這顆還沒正式成為棋子的棋子,也只能這樣被你們放棄了?被你們……殺了!”</br>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問道。</br> 李老虎沉聲道:“是的,那不然怎么樣呢?這個阿金油鹽不進……她知道幕后是我和富貴兄在撐腰,為的就是對付洛千陽!這個女孩兒年紀輕輕,心機如此之深,更是不講半點情面,非要讓我們選擇一個去死……我們能怎么選?難道要讓孟德或者如龍去死?”</br> 俗話說,恬不知恥。</br> 說的就是李老虎這種人。</br> 從他們這個局來看,阿金更像是在被迫反擊一樣。</br> 自己想算計別人,卻被別人將了一軍,現(xiàn)在又開始說別人陰險。</br> 當然,我對這個阿金也是沒有半點好感的。</br> 說起阿金,又讓我想到了現(xiàn)在龍瑤也去極樂號了。</br> 現(xiàn)在看來,好像人人去了極樂號,都會栽在阿金的手上……</br> 那龍瑤呢?</br> 如果讓龍瑤碰到阿金會發(fā)生什么?</br> 馬富貴道:“阿金說的是讓孟德和如龍動手,可孟德和如龍當時都沒有這樣的勇氣……那趙家老二在情急之下,想干掉如龍,以求自保……所以無奈之下……”</br> 馬富貴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br> 所以,在趙二哥想要干掉馬如龍求自保的時候,李老虎和馬富貴親自出手干掉了趙二哥!</br> “所以我才說,這趙家老二純粹是自找的,他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br> 在馬富貴講完整個過程之后,李老虎的情緒又顯得有些急躁起來,大聲罵道。</br> 我心說,難怪陳博和趙嫣然都在試圖尋找趙二哥的蹤跡卻怎么也找不到。</br> 甚至趙二哥確定出現(xiàn)過的地方,他們都會撲空……</br> 這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隱情!</br> “這件事……就這么算了?”</br> 我皺眉,問馬富貴和李老虎。</br> 馬富貴淡淡道:“陳少問這話的意思是……”</br> 我說:“在趙二哥被你們干掉之后……你們對阿金,就這么算了?”</br> 李老虎冷笑道:“陳少這是在故意嘲諷我們么?雖然我們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可再怎么縱橫江湖,也懂得什么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船是洛千陽的船……而這個阿金,常年就他媽的跟頭母烏龜一樣龜縮在船上,這能讓我們怎么辦吶?”</br> 這個母烏龜?shù)姆Q呼,我差點沒忍住。</br> 我沉吟了一聲,說:“可是……阿金這事兒做得太大了。她逼你們殺死的,可是趙家的兒子,阿金難道不怕引火燒身嗎?”</br> “陳少,你錯了……”</br> 馬富貴咬了咬牙:“這才是那小丫頭陰險的地方……她明明可以親自動手,為什么還要逼迫我們做選擇題?偏偏還是三選二?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她就是在暗示我們,要我們干掉趙家老二!她這么做,是為了一勞永逸!”</br> “一勞永逸?”我疑惑道。</br> 李老虎道:“是的,那個小丫頭早已經(jīng)看穿幕后主使就是我和富貴兄,她知道我們盯上了她的父親,想對付她的父親,所以想留個把柄在手里!換言之……是我和富貴兄親自動手的,如果我們以后膽敢再上極樂號對付洛千陽的話,那我們做的這件事兒,一定會被抖出去,到時候趙老爺子震怒,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br> “也就是說……你們算是被阿金給威脅了?”</br> “是……”</br> 馬富貴道:“算是互相威脅了,雖然是我們動的手,但這是她逼迫的,她也脫不了干系,她只是想借這事兒告訴我們……如果我們膽敢繼續(xù)對極樂號下手的話,她不介意魚死網(wǎng)破的!”</br> 馬富貴說著,輕輕嘆了口氣:“可最要命的還在后面……本來是趙家老二做局,如龍和孟德輔助……可幾個人都被阿金給算計了……如龍和孟德……還因此染上了毒癮!”</br> 馬富貴死死咬著牙,恨不得把牙齒都給咬碎了:“當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真是恨不得能把這個死丫頭給剝皮抽筋了!”</br>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br> 我心說這個阿金看來是真的叼啊……</br> 馬富貴和李老虎何許人也?</br> 兩個人都是道上的大佬啊……</br> 甚至其中還牽扯到了道上的其他大佬,還有趙家二哥,這么多人一起算計,居然都被阿金一個人攔下來了,甚至還反將了所有人一軍!</br> 聽馬富貴這番敘述,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我在極樂號上,還真的是九死一生啊!</br> 阿金一定有那個本事把我給算計掉,甚至把我干掉!</br> 還好我有一個牛逼的大哥撐腰!</br> 樂小封!</br> 有樂小封在背后支持,哪怕是阿金這種千算萬算都會變得算無可算!</br> 因為對于他們而言,樂小封是絕對實力上的壓制,甚至碾壓!</br> 現(xiàn)在回想起我下船的時候阿金單獨找我說的那番意味深長的話……</br> 那是真的叫一個“意味深長”啊!</br> 阿金說過,她不想麻煩上身,只想求自保……</br> 其實這話我理解錯了。</br> 有了趙二哥的前車之鑒,阿金已經(jīng)知道我成為了馬富貴和李老虎的新傀儡。</br> 更知道我背后還有樂小封。</br> 所以阿金的那番話不僅是暗示樂小封,更是在暗示我以后成為了蝎子,不要去找她的麻煩……</br> 我就說阿金怎么跟未卜先知似的知道那么多事兒……</br> 原來她早就經(jīng)歷過一次了!</br>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一言不發(fā)。</br> 馬富貴和李老虎也同時沉默了起來。</br>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br> 我們?nèi)齻€人互相對望。</br> 許久都沒有人主動開口。</br> 我不斷地在腦海中回想著馬富貴李老虎說的這些細節(jié)。</br> 確實……之前的很多疑惑都已經(jīng)在這個時候得到解答了。</br> 但唯有兩點……</br> 一是趙二哥為什么還活著?</br> 按照李老虎和馬富貴的說法,趙二哥應該已經(jīng)死了才對。</br> 我想到了阿俊……</br> 等一下……</br> 這一刻我不由得細思極恐。</br> 如果當時趙二哥的死,也是阿金做的局呢?</br> 阿金故意做局讓趙二哥活了下來。</br> 可馬富貴和李老虎不知道啊!</br> 這件事兒如果成為了一個秘密,那在面對李老虎和馬富貴的時候,她有兩人的把柄……</br> 可李老虎和馬富貴自以為同樣是阿金的把柄,可這“把柄”對阿金來說毫無意義!</br> 這不僅不是阿金的把柄,還是趙家欠了阿金的一個人情啊!</br> 臥槽了。</br> 難道事情真如我想的這樣,阿金的心機可怕到如此程度了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