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梭哈一把
就在我還思索著峰叔是否在操控牌局的時候。</br> 突然,一條鬼有些坐不住了。</br>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峰叔面前剩下的籌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這場賭局沒有限制封頂?shù)馁€注是吧?”</br> 峰叔擺擺手:“是的,鬼哥要下多少,我都可以奉陪到底!”</br> 峰叔的態(tài)度十分敞亮。</br> 于是,一條鬼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br> 他把自己面前一大堆籌碼往前一推,只聽桌面上也是嘩啦啦地作響。</br> 峰叔愣了一下,盯著被推下來的籌碼:“鬼哥這是幾個意思?玩兒得這么大嗎?”</br> 一條鬼意味深長地笑道:“阿峰看起來很自信,所以我就想跟你玩兒這么一把……這把沒有莊閑之分,就你我兩個……你面前的籌碼應(yīng)該也不到五十萬了吧?我推出去這五十萬,跟你玩兒一把,綽綽有余了……”</br> 雖然一條鬼在笑,但是這話里的內(nèi)容分明是帶著情緒。</br> 我心說該不會是峰叔剛剛那番話刺激到了一條鬼了吧?</br> 峰叔剛剛話里話外都在說他想贏就贏。</br> 難道一條鬼不能忍?</br> 這賭局看得我是越來越迷糊了。</br> 峰叔沉默著。</br> 一條鬼指了指桌上的籌碼:“怎么了?阿峰你怕了?”</br> 他說著,又推了一大堆籌碼下去,笑道:“要是你贏了,我輸雙倍……這樣你先前輸出去的籌碼都算作是我輸了!”</br> 峰叔還沒回答,一旁的向三爺板著臉道:“阿峰啊,鬼先生都提出這樣的條件了,你還愣著干什么?輸了你也不虧……”</br> 我勒個去,我心說向三爺這話說的,完全是把峰叔當(dāng)成是自己手下的人了啊。</br> 不過我也理解向三爺?shù)男那椤?lt;/br> 要是繼續(xù)這么輸下去,賭局還沒起色的話,向三爺心里會一直憋屈,還不如來一把痛快的。</br> 峰叔猶豫很久,好像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br> 他拍了拍桌子,沉聲道:“好,鬼哥痛快,那我就跟鬼哥賭這一把……”</br> 峰叔也十分豪氣地把自己所有的籌碼往賭桌中間一推。</br> 峰叔這是準備一把梭哈了!</br> 有些老千在面臨一些殺豬的賭局的時候,一般都是在前期扮豬吃虎,把豬養(yǎng)肥了,在豬最放松警惕的時候再殺。</br> 比如炸金花的賭局前面老千可以一直輸,但是在最關(guān)鍵最重要的賭局,一把梭哈就可以把對面殺干凈……</br> 可一條鬼是豬么?</br> 峰叔真的是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嗎?</br> 籌碼推下去之后,狐貍也是有些疑惑地看了峰叔一眼:“阿峰,你想清楚了?”</br> 狐貍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br> 我想也許峰叔要決定跟一條鬼梭哈一把是在他們的計劃之外的。</br> 不管前面怎么鋪墊,狐貍都沒想到會有一把這么大的局。</br> 峰叔擺擺手,沒有跟狐貍多說什么。</br> 向三爺見峰叔應(yīng)承下來,臉上稍微松懈下來,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臉的緊張。</br> 我不知道這場賭局對于向三爺來說意味著什么,但即使峰叔作為頂級老千的身份,向三爺現(xiàn)在也沒有必勝的信心了。</br> 因為對方同樣是頂級老千!</br> “小子,拿牌!”</br> 峰叔對我說了一句。</br> 我趕緊去拿出一副嶄新的撲克牌。</br> 挑出大小王,我用目光詢問峰叔。</br> 峰叔點點頭。</br> 我開始洗牌。</br> 不過現(xiàn)在賭局上的氣氛明顯變得有些緊張,我可不敢再去班門弄斧故意用去記牌或者交叉假洗。</br> 要是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我被一條鬼抓住了什么把柄,從而影響了這場賭局的話。</br> 我可負不起這個責(zé)任!</br> 于是我很正常地洗了兩次牌。</br> 正準備把撲克伸到峰叔面前讓峰叔切牌的時候。</br> 忽然,一條鬼沉聲道:“慢!”</br> 我扭頭朝一條鬼望去。</br> 一條鬼道:“先前是阿峰坐莊,讓阿峰切牌無可厚非,但我說了,這一把我跟阿峰單獨的賭局,沒有莊閑之分。所以,我應(yīng)該也有切牌的權(quán)利吧?小子,把牌拿過來,我要切牌……”</br> 我不敢擅做決定,用詢問的眼神看了峰叔一眼。</br> 峰叔點頭笑道:“沒問題,我跟鬼哥都應(yīng)該有切牌的權(quán)利的!”</br> 我只能把撲克牌伸到一條鬼面前。</br> 一條鬼一邊切牌,一邊笑道:“假如我們都拿到了黑杰克?那又怎么說呢?”</br> 峰叔道:“那就繼續(xù)發(fā)牌,重開!”</br> 可就在峰叔這話剛剛說完的時候,突然,我覺得手上的感覺有些不對。</br> 只是一個瞬間,我感覺手上的牌好像被人憑空抽走了好幾張一樣!</br> 一條鬼切下來一部分牌放在一邊,但剛剛給我的感覺絕對不是只切牌那么簡單,還有除了切牌之外的其他感覺,可我沒看出來。</br> 我趕緊朝著一條鬼的手上動作望去。</br> 可一條鬼已經(jīng)收手。</br> 他的手上動作看起來完全沒什么問題。</br> 剛剛縮回去的手,一條鬼抓起了面前的玉溪,抽出一根點燃。</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剛剛是不是我感覺錯了?</br> 一條鬼難道是在切牌的時候做了手腳么?</br> 這時我猛然發(fā)現(xiàn),一條鬼正笑瞇瞇地,意味深長地望著我!</br> 跟一條鬼對視著,我突然覺得剛剛我的感覺沒有錯!</br> 一條鬼絕對是在切牌的時候做了手腳。</br> 可是他做了什么?</br> 我低頭看向牌組,好像張數(shù)并沒有什么變化。</br> 一時間我有些服了,我服了自己了。</br> 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撲克牌還在我的手上拿著,而且我還自詡會一些手法……</br> 現(xiàn)在居然撲克牌在手卻被別人做了手腳!</br> 一時間我有些挫敗感。</br> “小子,好好發(fā)牌,要是贏了錢,好處少不了你的!”</br> 一條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br> 我吞了口唾沫。</br> 我心說該不該把這事兒當(dāng)眾揭穿?</br> 可廣東老千團這幫人身上有槍啊……</br> 要是把他們揭穿了,會不會立馬鬧起來?</br> 我不想惹事……</br> 可我更不想峰叔輸啊……</br> 我該怎么辦?</br> 剛剛一條鬼那個眼神,明顯也有威脅的意思!</br> 一條鬼知道,我看到了他們的槍。</br> 所以,他應(yīng)該心里盤算著我知道他的威脅!</br> 就在我躊躇不定的時候,峰叔忽然說了一句:“小子你愣著干什么?”</br> 峰叔好像根本沒有察覺一條鬼的切牌有什么問題。</br> 突然我靈機一動。</br> 在峰叔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直接把剛剛一條鬼切好的牌,快速撿起重新又洗了一次!</br> 洗完之后我去偷瞄一條鬼那邊,就看到一條鬼的面色已經(jīng)變了,陰沉著臉,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