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精忠紋身
第八十四章精忠紋身
林濤推開門,幾乎沒有認(rèn)出薛嬋來。【無彈窗小說網(wǎng)】
一個月時間未見,薛嬋的變化太大太大。一個傲骨冰心的氣質(zhì)女子,此刻就像是暴風(fēng)雨后的花朵,飽受摧殘,憔悴了許多。
“你怎么了?”林濤大步上前,尤其是看著薛嬋一身粉紅嫁衣,完全是懵了。
“難道是天意?連蒼天,也不忍我一個人孤單死去么?”
薛嬋無言淚千行,這一刻,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將她包圍,一句“你怎么了”,讓她埋葬心底所有的相思,所有的痛苦,如江海決堤
薛嬋猛地?fù)涞搅譂膽牙?br/>
此時此刻,無需言語,還有什么比擁抱更重要?
林濤一種莫名的心碎,他的手情不自禁地?fù)ё×搜鹊募绨颍抗庵袧M是血色的火焰:“神策殿對你做了什么?”
“可以不說這些么?”薛嬋閉著眼,微笑。
“不行你的身體極度虛弱,內(nèi)勁之花都沒有一絲運(yùn)轉(zhuǎn)的痕跡……你知道么,你傷得很嚴(yán)重”林濤咬牙道。
他完全可以想象,薛嬋必然是在神策殿為自己擔(dān)待了什么,否則,絕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以薛嬋冷傲的性格,她也絕不會輕易將內(nèi)心的痛苦坦白出去。
這一點,是林濤最為擔(dān)心的。
“別說話好么?抱緊我……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薛嬋如嬰兒般囈語,或許是因為過于激動的原因,她的身子像火一樣滾燙。
林濤知道怎么不能再猶豫了,他輕輕伸出手,一咬牙,印在了薛嬋的后頸上,這個美麗的女子,臉頰掛著淚,嘴角含著笑,軟綿綿地倒下……
林濤的手伸到薛嬋的小腹之上,檢測著他的內(nèi)勁云。同時,他輕輕地對著門外道:“你們進(jìn)來吧。”
門開了,小客棧的老板夫妻倆走了進(jìn)來。他們一直在門口很久,當(dāng)然,他們并無惡意。
“大伯,大娘,關(guān)于她的所有情況,都告訴我。”林濤的聲音有些沙啞。
“好。”憨厚善良的大娘上前一步,挨著薛嬋坐下,心疼地給她掖了掖被子,目光看著林濤,嘆息道,“看得出來,你就是這位小姐朝思暮想的公子。其實,小姐從沒有將她的事情告訴過我,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零碎,以及我的一些猜測……小姐二十天前來到小店,將店子包下,卻是整日郁郁寡歡……而且,她似乎中了一種奇怪的毒,咳嗽一天比一天加劇……前些天,她讓老頭子變賣了寶馬,訂做了一套嫁衣,以及一套棺木,并交代好她的后事,說要在死之前,在這里和她的公子拜堂成親……不過,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她不去找你呢?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么?”
老板娘的言語之間,毫不掩飾對林濤的責(zé)怪。
林濤默然片刻,隨著對薛嬋內(nèi)勁探測的深入,眼中也越來越絕望,沙啞道:“大娘可知道,她的咳嗽,可是在午夜三更最為劇烈?咳嗽之后,可有吐血?血跡,是否是罕見的金黃色?”
老板娘一聽,急急點頭:“是的,是的,這些,也是我家老頭子打掃房間偶爾跟我提到過,老頭子要去給她找醫(yī)生,卻是被她嚴(yán)厲拒絕了她可是個厲害的武者,我們可熬不過她。”
林濤的神色突然萎靡,他的眼中,一下子變得更加絕望
“你怎么了?”老板娘伸出手在林濤眼前晃了晃,驚詫道,“難道公子知道小姐的病么?可既然是這樣,為什么不帶她去看病呢?”
林濤緩緩縮回了手,對老板娘施了個禮,沙啞道:“大娘,我和大伯暫且回避,麻煩您查看下小姐的身子,看她身上,是否有奇怪的紋身?”
“好……”老板娘有點茫然,看著林濤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
林濤站在門外,仰望灰色天空,他的心中在默默地祈禱:但愿我錯了……不可能的……
“公子,我找到了”
房間的老板娘突然高聲嚷道,這對于林濤而言,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讓他的身子禁不住一顫。
他猛地轉(zhuǎn)身沖了進(jìn)去。
“公子,小姐的背上……”老板娘解開了薛嬋的上衣,那片雪白的肌膚上,駭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紋身。
準(zhǔn)確的說,這不是一個紋身,而是一串刺字。薛嬋的背部,就像是被人蓋了一個印章,中間有兩個篆形文字“精忠”
“精忠紋身果然是精忠紋身”
林濤忽然有種大錘擊頂?shù)难灨杏X,他痛苦地咬緊牙關(guān)。
精忠紋身如果說是一種紋身,還不如說是一種詭異的武技傷害
這是一種流傳了三千年的武技手法。那時候行軍打仗,為了防止士兵逃竄,于是在臉上或者身上用內(nèi)勁刺字。這種刺字能夠發(fā)揮武技傷害的效果,刺字后的一定時間,傷害爆發(fā),被刺字者立刻吐血身亡。
而戰(zhàn)斗結(jié)束,刺字者再服下特殊的藥丸,便可解除
這是一種用來束縛軍隊的武技,但無疑是殘酷的。
后來的神策殿,帝國武道門派,更是傳承了這種治軍傳統(tǒng),將內(nèi)勁刺字繼續(xù)深化,形成了一種“精忠紋身”。一旦被印上“精忠紋身”,被紋身者如果不能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完成任務(wù)回歸,那么不用軍紀(jì)處罰,直接就會自行了斷
軍令如山倒
神策殿屹立數(shù)百年不倒,更是成為帝國最重要的武道力量,鐵血之師。言必行,行必果,精忠報國,死而后已,依靠的就是這種殘酷的鐵腕手段。
前世的林濤,曾經(jīng)成為神策殿的功法顧問,如何不了解這“精忠紋身”?
“神策殿,給她下的什么死亡任務(wù)?而她又為什么不去完成,卻在這里等死?精忠紋身,除了神策殿,誰人可解呢?”
林濤心頭滴血,卻又不得不推演著,因為此時的薛嬋,已經(jīng)到了生命的尾聲。
如果林濤沒有猜錯的話,精忠紋身,會在一月前后發(fā)作,如果沒有神策殿的獨(dú)門解藥,只有死路一條
而這種解藥,無疑是神策殿的最高機(jī)密,一般人怎么能夠輕易得到?
更何況林濤現(xiàn)在跟神策殿的關(guān)系是水火不容,要是前去尋求解藥,恐怕是自尋死路
“公子,小姐的病沒事吧?”
客棧老板娘看著林濤的神色,竟是為這對年輕人惋惜,抱著一絲試探地口吻道。
“謝謝這些天你們對小姐的照顧,麻煩二老收拾下她的東西,我這就帶她走。”林濤慘笑著站起身,塞給他們幾張晶幣。
老夫妻倆不再說什么,嘆著氣,默默地照做。
林濤走出門,彈指打出幾道御獸波動,一只金雕從天空激射而來,正是鬼狂。
“少主……你,沒事吧?有什么吩咐?”
“有件事情讓你去辦,速度搜選所有的藥店,看有沒有蘭芝草王出售。”
“蘭芝草王?”鬼狂不解,迷惑道,“少主,你應(yīng)該知道,蘭芝草王在百年前就是滅絕的藥材……除非是將整個大陸翻過來,這些藥鋪,怎么可能出售呢?”
林濤點了點頭,沙啞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去碰碰運(yùn)氣”
“好。”鬼狂看著林濤的臉色,心中也是擔(dān)憂起來。
少主的臉色,從來沒有如此難看過
“為什么還不去?”鬼狂口中說“好”,卻是躊躇著,并沒立刻離開,林濤皺起了眉頭。
鬼狂沉默了片刻,抬頭道:“少主,你告訴我,你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急需蘭芝草王?”
林濤默然,點了點頭。
“她在少主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么?我的意思是,少主必須救她么?必須么?”
“是的。”
“我知道哪里有蘭芝草王……”仿佛是做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鬼狂吞吞吐吐地道。
“那你還裝什么?以為我不敢揍你么?以為我時間很多?”沉默的林濤突然爆發(fā)了,他猛然抓住鬼狂,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人。
“咳咳……”鬼狂咳嗽著,脖子幾乎勒得要窒息,艱難地應(yīng)道,“少主,我只是知道一點消息……具體能不能找到……還……”
林濤冷靜下來,將鬼狂輕輕放下。
“蘭芝草王,雖然傳說滅絕,但是依舊還有一些存活下來……實不相瞞,我當(dāng)年的家族,就有一棵五百年的蘭芝草王,也正是這棵蘭芝草王,引來了家族劇變,一伙強(qiáng)盜闖入鬼家,將我父輩屠殺一空,搶走了蘭芝草王……”
“我沒時間聽你講故事,我只想知道,這棵蘭芝草王現(xiàn)在什么地方?”林濤雙眼血紅。
“遮天谷,少主可知道?”
“你是說藥劑門派九鼎宗的遮天谷么?”
“是的……經(jīng)過我多方探查,得知搶走這棵蘭芝草王的強(qiáng)盜,正是遮天谷谷主百楓邪而遮天谷,也是九鼎宗的勢力……并且,天驕門那個什么海角刀王百幽蘭,就是這個百楓邪的女兒。”
鬼狂表情復(fù)雜地看著林濤。
之所以他這么說,是因為他怕林濤不顧一切就去尋找這棵蘭芝草王,而擁有者又都是大背景的人物,這樣一來,弄不好反倒是害了林濤。
“遮天谷百楓邪搶走蘭芝草王,那是多久的事情?”
“那是我小時候,算算,也快三十多年了”
“三十年了……你告訴我有什么用?難道這棵蘭芝草王還會好好地栽培著?不會被遮天谷拿去煉藥么?”林濤慘然一笑。
“我保證”鬼狂拍著胸脯站了起來,“我的消息絕對準(zhǔn)確,蘭芝草王,也的確還在遮天谷栽培著。要知道,這等滅絕的奇藥,每長一年,價值都要倍增,除非到了窮途末路,否則,任何一個有點遠(yuǎn)見的煉藥師,都不會草率地將它收割,做殺雞取卵的事情”
“好,你去通知馮老,我們馬上出發(fā),去遮天谷”林濤果斷站了起來。
除了去找神策殿要解藥,第二條路,就是自己煉制解藥。作為理論帝,林濤不缺藥方,缺的,就是這一味奇藥——蘭芝草王
無論鬼狂的消息有無偏差,林濤除了前去尋找,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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