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見玫瑰 !
38.
被攥住手腕的一瞬間,明姒的心臟狂跳,差點驚叫出聲。
回過神來,她有點兒不可置信,“你裝睡?”
不然哪有這么巧的,剛好被抓到現(xiàn)行。
“有你這么冤枉人的么?”
梁現(xiàn)服了她倒打一耙的能力,好笑道,“我剛醒。”
他昨天睡得晚,早晨就多睡了會兒。
將醒未醒的時候,忽然感知到有什么東西靠近,一睜眼,就看到明姒近在眼前,手還一副想往他衣服里伸的模樣。
第一反應(yīng)是,小孔雀憋了個惡作劇。
然而細(xì)看,又不太像。
臥室里光線寡淡,她穿著絲質(zhì)的煙粉色睡袍,窈窕的身形隱沒在黯淡里,肌膚白如同鋪了層雪,唇色卻嫣紅,眼里蘊著水光。
像舊電影朦朧不真切的畫面,明媚,柔弱,又性感。
梁現(xiàn)慢慢松開手,喉結(jié)滑動了下。
早晨是男人比較容易尷尬的時刻,一醒來就在床邊看到個明艷美人,無疑加劇了這種反應(yīng)。
梁現(xiàn)閉了下眼,慢慢壓下了這股情緒。
明姒不明所以,但是,他松手了總是好的。
她握住手腕,腦袋里快速思索該怎么圓滿地解釋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初步想出了三種解釋。
誰知,梁現(xiàn)根本沒繼續(xù)問。
他坐起身來,一時半會兒沒說話,墨藍(lán)色的被套滑落至腰際,露出身上穿的黑色綢質(zhì)睡袍。
空氣很安靜。
明姒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睡袍款式相同,領(lǐng)口壓了條如出一轍的波紋,還有一行精致的刺繡。
她的視線落在他那行斜斜的白色刺繡上,在心里拼讀了一遍。
是“LIANGXIAN”。
“再看收費了啊。”
梁現(xiàn)似笑非笑的,嗓音有些低啞。
明姒立即收回視線,聲音有點兒惱,“誰看你,我回去了。”
她說著就要轉(zhuǎn)身,誰知梁現(xiàn)長手一伸,拽住了她的手腕。
明姒愣了下,“干什么?”
梁現(xiàn)松開手,又按亮了燈,唇角帶笑,“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
明姒嘀咕著,狐疑地看了他幾秒,最終還是坐在了床沿。
她為了不弄出聲音,剛才是脫了拖鞋進(jìn)來的,這會兒赤足踩在深木色的地板上,腳底冰冰涼涼。
就在這時候,梁現(xiàn)往側(cè)邊坐了點,抬起下巴示意,“腳不冷?”
明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默默在腦內(nèi)做完了一道選擇題。
最后,她蜷起兩只腳放在床上,微微挪了個方向,掀開被子蓋住足背。
她就像是一只小動物,踏入了陌生的領(lǐng)地,步步試探著前進(jìn)。
梁現(xiàn)看在眼里,唇角不自覺輕勾。
這個姿勢,明姒只能抱住膝蓋,幾乎一抬眼就能看到靠著床頭的梁現(xiàn)。
他好整以暇,她卻忽然不自在,視線往邊上飄開,人也往后挪了點,幾乎是虛虛坐著床沿,聲音帶著防備問,“要聊什么?”
梁現(xiàn)不答,輕笑了下,“不怕掉下去?”
明姒習(xí)慣性回他,“我更怕你耍流氓。”
梁現(xiàn)靠著床,眼尾一瞥,慢悠悠道,“我要真想把你怎么樣,你坐哪兒都沒用。”
明姒:“……”
她先是覺得有點兒惱,繼而沒來由地認(rèn)同他這句話,然后陷入了迷茫。
梁現(xiàn)剛才那句話帶著笑意,是大少爺一貫以來開玩笑的口吻,帶著些許輕佻意味,往前她總覺得他散漫不正經(jīng),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這次,她居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反感。
這是……為什么?
還沒等明姒把這茬想通,就聽到梁現(xiàn)叫她,“明姒?”
她回神,恰好看見他從床頭柜上收回手,手里拿著一只黑色的盒子,視線瞥過來,“給我的?”
梁現(xiàn)之前其實并沒留意這臥房的陳設(shè),只是他跟明姒坐在同一個被窩里,只要稍一垂眸,就能看到對面。
為了避免再有什么反應(yīng),他暫且移開視線,恰好看到床頭柜上一只精致的小盒子。
沒記錯的話,昨晚那里是空的。
梁現(xiàn)打開來,只見黑色絲絨襯布上,放著一對精致的銀色雕花袖扣。
顯然不是女人用的。
他唇角不自覺勾起,又問了一遍,“給我的?”
在明姒原本的計劃里,梁現(xiàn)會默默收下這個沒什么含義的禮物,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就好,一切都很完美。
但現(xiàn)在,她不光摸喉結(jié)被逮了個正著,還要被迫面對面地承認(rèn)。
果然梁現(xiàn)是個壞東西,從來都不會順著她的心意。
“是、是啊,”明姒反復(fù)在心里強調(diào)“不過是個袖扣而已這沒什么大不了我還送成昱包包呢”,虛虛撐起了底氣,手掌迅速朝他一攤,“不喜歡還給我。”
梁現(xiàn)的聲音幾乎毫不遲疑,“喜歡。”
聽見他低沉嗓音的那刻,明姒心臟莫名其妙的,小小地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識抱住膝彎,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說,只剩沒什么意義地“哦”了一聲。
梁現(xiàn)看著那對袖扣,又看看對面的明姒。
所以小孔雀今天早上,是跑他房間送禮物來的,而現(xiàn)在大概是害羞了,臉快要埋到膝蓋里。
他越想越有趣,不經(jīng)意笑出了聲。
明姒卻惱怒地抬起頭,在被窩里伸長腿踢了他一腳,“不許笑。”
——
訂婚典禮過后,明姒的日子并沒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改變。
非要說的話,多了個一起住的人。
觀瀾公館那房子她喜歡,地段好風(fēng)景好,最重要的是,有一間跟書房打通的工作室,半面朝著小花園,用起來十分舒服。
訂婚宴那晚,她粗略逛了一圈,已經(jīng)決定拿這里當(dāng)度假中心,隔三差五地小住一番。
但隔天便改了主意,搬家之后順便辭掉張姨,換了個嘴巴嚴(yán)實點兒的新管家。
岑心雁手再長,也管不了她在這棟別墅里用什么人。
而梁現(xiàn),自從她搬過去之后,也偶爾會回來住。
沒回來的時候,就是不在平城。
起初明姒還以為,別墅里多了個人,會需要一小段時間去適應(yīng)。
誰知,兩個禮拜過去,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好像也談不上適應(yīng)不適應(yīng)的問題。
他們住的也不是同一個房間,有時候明姒一覺睡醒,才會發(fā)現(xiàn)昨晚家里有人回來過的痕跡。
一問管家,說是梁現(xiàn)昨晚12點回的,早晨7點又走了。
總之,這位大少爺還是個大忙人,能不能跟她碰面全靠運氣。
林奚珈對于這種婚姻模式嘆為觀止,“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婚后這樣相處的夫妻,你們這算什么,親人嗎?
朋友嗎?”
明姒從時尚雜志上抬起頭,思索片刻,“室友吧。”
“哈哈哈哈哈,”這話不知戳到了林奚珈的哪個笑點,她抱著貓笑倒在沙發(fā)上,躺著看她,“那你室友今晚回家嗎?”
“不回,”明姒翻了一頁,想了想又補充,“我室友已經(jīng)三天沒回過家了。”
準(zhǔn)確地說,連平城都沒回。
“他在忙什么啊?”
林奚珈好奇。
“不知道。”
林奚珈抱著貓坐起來,剛想說什么,腳卻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盒子,她撿起來,“這是什么?”
明姒接過看了眼,想起來了,“品牌送的中秋禮物。”
每年元旦、中秋、圣誕這種中西方佳節(jié),各大品牌主管總是會先后給她寄來禮物。
禮不重,意在做份溫馨的人情。
有時候是施華洛世奇水晶小擺件,有時候是品牌限定的香氛什么的。
這個盒子,當(dāng)時搬家不小心一起拿了過來,明姒隨手放在了工作室,一時也忘了拆。
粉色的盒子中間是品牌的標(biāo)志,繪著粉金色的煙云。
解開綢緞絲帶,里邊放了一張賀卡,兩支香水,還有四枚背面分別繪著春夏秋冬圖案的香牌。
明姒拿起一張,噴了點香水上去,聞到了清新而獨特的尤加利葉味。
她覺得有點兒熟悉,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好像是梁現(xiàn)車載香水的味道。
……但是奇怪,她為什么會想到這個?
“臥槽。”
林奚珈忽然叫了聲。
明姒回過神,“怎么了?”
“梁現(xiàn)……回京弘總部了,”林奚珈直接把手機遞給明姒,不可思議地感嘆道,“他才來影業(yè)多久?
幾個月吧,我面都沒見過呢。
這是婚一訂,就要繼承王位了?”
明姒接過來看了眼,是一個平時跟林奚珈在公司關(guān)系比較好的女生發(fā)來的消息,開局就是好幾個痛哭流涕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蒼天啊我不活了,梁總?cè)ゾ┖肟偛苛耍 ?br/>
「為什么!他拋下我離開了!」
「截圖.jpg」
明姒點開截圖。
是一張群聊頁面,內(nèi)容大體相同,大致意思就是人事部的同事得了確切消息,梁現(xiàn)升任京弘總部副總,座駕前腳剛離開影業(yè),后腳群就炸了。
一群女職員哭天喊地,就差跪在他總裁辦門口求他別走。
明姒順帶著看了眼群名,叫“沒有八卦能逃得出我們的魔爪”。
明姒:“……”
所以她現(xiàn)在是要通過八卦群,才能知道梁大少爺人在哪兒了。
“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林奚珈問。
她本來覺得兩人多少是夫妻關(guān)系,再不濟那還是發(fā)小,生活在一起,總不會對對方不聞不問的。
“不知道,”明姒把手機還給她,“我們也不聊這個。”
林奚珈好奇,“那聊什么?”
“聊……”明姒頓了下,有點卡殼。
不知怎的,她想起那天送袖扣的那天早晨,兩個人坐在被窩里。
梁現(xiàn)被她踢了一腳,聲線里反帶著未散盡的笑,叫她,“明姒。”
她還生著氣,語氣硬邦邦的,“干什么。”
他看著她,桃花眼微微一彎,“我們住一起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