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奴性
在見到我這居然隨手一指便破碎了這么一大片虛空的時候,張無殤臉上那一種原本十分狂傲的表情瞬間定格,隨后他眼中的那兩團黑色的火苗已經徹底將他整個眼眶覆蓋。</br> “吳道,你這是什么傳承?”</br> “想知道嗎?”我冷哼一聲,一步塌裂虛空,直接朝著張無殤那邊走了過去,隨后我拍出一掌,狂暴的力量瞬間轟向張無殤的身體。</br> 張無殤大驚失色,急忙用雙臂抵擋,轟隆一聲,他整個人都被我這一掌轟飛到后面的山峰之上,將那山峰都撞出了一個窟窿。</br> 不過張無殤的實力的確比起之前強大了很多,我這一掌并未給他造成致命的打擊,他整個人從山峰之中飛了出來,兩道黑色的火柱從他的雙眼里面噴出,將天空之中的黑云都燃燒成了黑色的火焰。</br>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曾經的真火金瞳,我單腳一點,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飛向虛空,隨后伸出手掌猛地一抓,虛空之中的那些黑色火焰全部都朝著我的手掌心這邊匯聚而來。</br> 很快,那些火焰變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黑色火球在我的掌間懸浮,我看著這一團黑色火球,又看了一眼下方目瞪口呆的張無殤,說道:“張無殤,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這是什么傳承,這便是真正的天道傳承。”</br> 話音剛落,我直接將手中的那一團火球朝著張無殤拋了過去,猶如流星墜地一樣,那火球一路碎裂虛空撞向張無殤的身體。</br> 張無殤本能的想要躲開,不過在他催動自身力量試圖實現(xiàn)空間跳躍的時候,卻愕然發(fā)現(xiàn)這一整片空間都已經被我的仙力給封鎖。</br> 這個時候的張無殤,就如同一個力量盡失的廢人一樣,他不僅無法碎裂虛空,就連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也感覺到無比的吃力。</br> 最終,張無殤只能夠滿頭大汗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色的火球朝著他轟來。</br> 又是一聲轟隆巨響之后,那黑色的火球將對面一整座山峰都焚燒成了一片焦土,而張無殤則是渾身是血的從這一片焦土之中爬出,他那一頭標志性的白發(fā)在這個時候也僅僅只剩下幾根卷毛扒拉在頭頂,看起來格外的落寞。</br> 我飛向那一片焦土,然后猶如神靈降世一般降落在了張無殤的面前,他正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的朝著外面咳著鮮血。</br> 當他再次看向我的時候,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早已經是黯淡無光,直到現(xiàn)在,張無殤都依然不敢相信他居然敗在了我的手中,不僅敗了,而且在我的手中,他甚至都沒有撐過三個回合。</br> “吳道,你...”</br> 張無殤的聲音里面寫滿了沙啞,沙啞之中夾雜著無盡的絕望。</br> “白發(fā)無殤,從你打算投入算到仙門下的那一刻開始,你的路,便已經錯了。”</br> 張無殤一臉呆滯的看著我,嘴巴、鼻孔甚至耳朵里面都不斷的有黑色的血液流出:“我明明已經強過了陰天子與帝閻羅,為什么,為什么在你面前卻依然不堪一擊?”</br> “因為,你所信奉的天道,僅僅只是我的一只手。”</br> 說完這句話我,我的手掌之上頓時散發(fā)出了一道淡淡的仙光,我伸出手掌拍向張無殤的腦門,我并不是想要殺他,而是希望用我自己的仙力,幫助張無殤恢復身上的傷勢。</br> 如今的張無殤在承受了我剛才的那一擊之后,他渾身的力量已經被我打爆,現(xiàn)在的他已經完完全全是一個廢人,根本就沒有了任何的修為,就等同于被我廢了武功。</br> 雖然之前張無殤在算到仙和天道的手下干了許多錯事,但是我還是想原諒他一回,我要幫他恢復外傷,然后將他一同送入凈土里面。</br>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張無殤卻并不領我的情,他下意識的躲開了我的手掌,然后退到了懸崖邊上。</br> 張無殤笑了,笑的格外的凄涼與絕望,同時,這笑聲之中還夾雜著無盡的痛苦與不甘。</br> 我已經猜到了張無殤到底想干些什么,不過我并沒有上前去阻攔,既然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那我也不會阻止他的選擇。</br> 終于,我還是將自己的手掌收了起來,而此時的張無殤已經退到了懸崖的邊緣,在他的一只腳踏空之際,張無殤臉上的那種癲狂徹底消失,與此同時,我又看到了他那標志性勾勒嘴角的動作,那一絲冷酷的弧度,讓我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一個傲視天下的青年。</br> 不過,這一切只是曇花一現(xiàn),下一秒,張無殤的身體猶如流星劃過長空,直接從這思過崖上墜了下去。</br> 如今體內沒有任何力量的張無殤墜崖,后果肯定是粉身碎骨,一代天驕就此落幕,我走到懸崖邊,看著那早已經沒有張無殤蹤影的崖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朝著思過崖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br> 在張無殤被干掉之后,剩下的天門走狗早就已經落荒而逃,我就這樣大步的走進洞窟之中,然后將里面的陸離一干大能從里面帶了出來。</br> 就在我?guī)е戨x他們從洞內出來的瞬間,天空之中卻是突然風云變色,一張由黑云匯聚而成的巨大人臉浮現(xiàn)在了虛空之中。</br> 見到這張人臉,包括陸離在內,在場所有大能都是倒抽一口涼氣,隨后這些人就好像中了魔障一樣,開始紛紛后退。</br> 我先是看了一眼虛空之中的那一張人臉,不是天道的臉還能是誰,隨后我又轉身看向正欲朝著洞內退回去的陸離他們問道:“你們這是干什么?”</br> “小道,你先離開吧,有他守在這里,我們離開不了。”</br> 也不知道天道之前到底對陸離他們做了些什么,光是這樣一絲由天道意念化作的幻象,居然便將這些曾經在陰陽界中呼風喚雨的大能們嚇成這幅模樣,看著他們如今那猶如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表情,我的心里也難免無比的心酸,這就是奴性,人一旦擁有了奴性,想要在恢復到之前的正常,那肯定是相當?shù)睦щy。</br>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心牢籠嗎?”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如今天道的陰影,已經在這些大能的心中根深蒂固,看來不把天道滅掉,這些人便會永遠生活在這一種恐懼之中。”</br> 我直接將手一揮,陸離他們身后的山洞之前頓時有好幾尊大石頭落下,將整個山洞的入口都死死的堵住,見洞口被堵住,這些無法回到山洞之內的大能當時就臉色大變,甚至有好些人都嚇得瑟瑟發(fā)抖,不惜給虛空之中那一張巨大的人臉跪下,口中更是不停地念叨著這不關他們的事,他們這就想辦法回到洞窟里面。</br> 虛空之中的天道人臉壓根就沒有理會這些大能,他那有無數(shù)電芒亂竄的眼睛則是在這個時候定格在了我的身上:“吳道,你果真得到了極道仙人的傳承。”</br> 我無懼天道分毫,直接飛向虛空,與天道人臉正面對峙:“天道,你的末日到了。”</br> “哈哈哈哈。”一連竄的大笑在空中響起,天道的那一張人臉在這一剎那也是變化了無數(shù)種模樣:“我的末日?不要以為你得到了極道仙人的傳承,就能夠把我怎么樣,本座在縹緲長河之中臥薪嘗膽五千多年,如今又吸收了這天底下生靈的怨氣和戾氣,你認為,區(qū)區(qū)極道仙人,還是本座的對手嗎?”</br> “你搞得這天下大亂,就是為了吸收他們的怨氣和戾氣,來成就你自己?”</br> “怎么,有問題嗎?”</br> “沒毛病。”我冷笑一聲搖頭,繼續(xù)道:“你現(xiàn)在,應該是在地府帝都吧,就是曾經帝閻羅所的待的那個地方。”</br> “不錯,你要是敢來,我就敢在那里等你。”</br> “呵。”我冷哼一聲,點頭說:“好,你要是敢在那里等我,老子就敢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