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該相信誰
我的心一下子也懸了起來,左道因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無疑只有一種可能,他已經(jīng)回到他家里了,然后發(fā)現(xiàn)羅秀已經(jīng)死在了他家的閣樓上。</br> 左道因是要來給我們興師問罪嗎?他會不會報警?或者說王飛洋殺了他的老婆,他會不會來找我們報仇。</br> 一時間無數(shù)種可能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面,我腦子亂成一團,一臉緊張的看著王飛洋,問他該怎么辦。</br> 王飛洋搖了搖頭,居然直接將他手中的電話朝我遞了過來。</br> 我下意識的接過手機,想都沒想便把電話掛斷了。</br> “洋哥,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死死的捏著手中的電話,詢問著王飛洋的意見。</br> 王飛洋回答說左道因不可能報警,因為是他將自己的妻子囚禁在了閣樓里面十幾年,這種玉石俱焚的事情他不可能做。</br> 我連忙問左道因為啥要囚禁羅秀,羅秀有沒有告訴你原因?</br> 王飛洋回答說沒有,他只是告訴了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我們破解這個詛咒的方法。</br> “什么辦法?”我急忙問道。</br> “找到當年活埋楊麗的那個地方,把那口大紅色的棺材打開,將楊麗的尸體弄出來,然后找高人做法超度,消減楊麗身上的怨氣!讓她轉(zhuǎn)世投胎。”</br> 聽完之后,我點了點頭,先別說如今楊麗變成厲鬼回來要加害我們,就算她沒有回來報復(fù),在知道爺爺給我改命這件事情之后,我覺得也應(yīng)該這樣做,這一切,都是我欠楊麗的。</br> “不過吳道,你不要以為這樣做很簡單,事實上,在我們這樣做之前,你必須得考慮清楚后果。”</br> “什么后果?”我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br> “棺材一開,黃泉禁術(shù)的陣局就會被破掉,也就是說到時候九陰命格會重新出現(xiàn)在你的身上,那樣一來,你很有可能活不過一年!”</br> 我心中一沉,這樣說來,當年楊麗用她的命換了我的命,而如今為了給她超度,得用我的命來換了。</br> 一報還一報,這是我欠楊麗的,我本應(yīng)該還她,但是提到“死”這個字,說實話我的內(nèi)心卻是猶豫起來,我承認我怕死,更何況爺爺為了替我改命犧牲了這么多,如今還死了這么多的人,全都是因為我的九陰命格,我就這樣去死了,值得嗎?</br> 就在我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的時候,被我握在手中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我打了一個冷顫,然后一臉猶豫的盯著面前的王飛洋。</br> 電話無疑是左道因打來的,我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按下接聽鍵。</br> 從當前的形勢看來,或許左道因一直都在幫我,但是他的動機,或許并不是因為擔心我,而是別有目的,加上羅秀曾經(jīng)說過,讓我們小心左道因,而左道因則是用如此殘忍的辦法將羅秀囚禁在閣樓里十幾年,這足以說明左道因和羅秀是出于對立面,而如今我和王飛洋無疑是選擇了站在羅秀這一邊,從而左道因就成為了我們的對立面。</br> 我腦子很亂,看著那不斷發(fā)出震動和響鈴的手機,我下意識的就要把它給扔掉,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王飛洋卻是朝著我點了點頭。</br> 我愣了片刻,然后還是按下了電話的接聽鍵。</br> 電話那頭,左道因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詭異,我甚至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絕望,與此同時,這絕望中居然還夾雜著一絲解脫的味道。</br> “吳道,是你嗎?”</br> 我嗯了一聲,說是。</br> “那個女人,是你們殺的吧?”</br>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沒有回答,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br> 簡單的一問一答之后,我和左道因之間的通話就陷入了一片尷尬之中,繼而我們沉默了足足有接近一分鐘的時間,對于我來說,這一分鐘的時間就好像是過了有一年那樣的漫長。</br> 直到電話那頭的左道因嘆息了一聲,然后說道:“無論是那個女人,還是我,始終還是逃不過這一劫,這是命!”</br> “你什么意思?”</br> “吳道,我能幫你的,只有到這里了,接下來的,就只有靠你自己,下面,是我給你的忠告,你可以不當回事,但是你必須聽我講完。”</br> 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不知道左道因到底要給我什么樣的忠告。</br> “二十年前,我和你爺爺,的確是利用了一種禁術(shù),給你改命,但是真實發(fā)生的情況,并不是那個女人告訴你們的那樣。”</br> 我心頭一震,急忙問左道因是什么意思。</br> 電話那頭的左道因沉默片刻,然后突然問了一句讓我很莫名其妙的問題:“知道我為什么要一直把那女人囚禁在我家的閣樓上嗎?”</br> 我回答說那是你的事情,我怎么知道?</br> “因為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我的老婆羅秀,我沒騙任何人,我老婆早已經(jīng)在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br> “她不是你老婆,那她是誰?”</br> 左道因沒有繼續(xù)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在說完最后一句話后掛掉了電話,他說:“吳道,記住我的忠告,我不可能害你,無論那個被我囚禁在閣樓上的女人對你們說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她的鬼話,她是在利用你們,千萬不要按照她所說的那樣,去挖那口當年被我和你爺爺埋下的大紅棺材。”</br> 說完這句話之后,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掛電話的聲音,我拿著電話愣在原地,一時間感覺腦袋里亂成了一團漿糊。</br> 剛才我才從王飛洋口中了解到了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以為我已經(jīng)徹底搞清楚了這背后的真相,同時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去挖出那口棺材破掉詛咒,但是現(xiàn)在左道因突然打電話來告訴我那個羅秀是在利用我們,她告訴我們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根本就不是那所謂的真相。</br> 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大海里漂流的一葉扁舟,迷茫的隨波逐流,找不到任何的方向。</br> 因為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一直開著免提,所以王飛洋也聽到了左道因?qū)ξ宜f的那一番話,此時他也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似乎連他也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相信誰。</br> 我和王飛洋沉默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的時間,最后我還是忍不住問王飛洋,你認為該相信左道因還是羅秀?</br> 王飛洋用手在他的光頭抓了幾下,也不回答,像是繼續(xù)在沉思。</br> 不管是左道因還是羅秀,他們的所作所為似乎都有著無懈可擊的一面,羅秀告訴我們的真相,真的就是那所謂的真相么?那個一直在糾纏著我們的女鬼,真的是當年的紫薇命格楊麗?</br> 而左道因說那個被囚禁的女人并不是她的老婆羅秀,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到底要利用我們達到什么樣的目的?</br> 這時候,王飛洋突然站了起來,然后就用那他雙透露著冰冷的眼神看著我,一臉嚴肅的說道:“吳道,不管他們兩個,誰對誰錯,你認為,我們現(xiàn)在還有選擇的余地么?”</br> 我眉頭一皺,然后點了點頭,的確,我們沒有選擇了,事到如今,如果我們不做點什么,遲早會被那個女鬼給玩死,與其這樣,倒不如拼一把,按照羅秀所說的那樣,去把那口棺材給挖出來,然后找人超度那里面的尸體。</br> 這橫豎都是一死,萬一我們賭對了呢?到時候雖然九陰命格會重新降臨在我的身上,但至少我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活,至少王飛洋還可以繼續(xù)活下去,而且,說不定在這一年的時間內(nèi),我還能夠找到破除我身上九陰命格的方法呢?</br> 想到這里,我突然就感覺找到了方向一樣,我沒必要去理會左道因?qū)ξ业闹腋妫蛟S他是故意在打電話來擾亂我們的心智,從而達成他那不為人知的目的。</br> 最重要的是,是王飛洋的奶奶臨死之前讓他去找羅秀,這也可以說明,王飛洋的奶奶是站羅秀那一邊的,他不可能害王飛洋。</br> 想到這些,我當時就下定了決心,正當我和王飛洋準備離開賓館去后山找當年埋葬楊麗的墳地的時候,一件讓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突然發(fā)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