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怎么選擇
    歐雨聲坐了下來，他靜靜的望著葉楓，這個額上帶著點書卷氣息的清俊男子，在夏小星生日的那一天，他在和他的較量中，他歐雨聲輸給了他，可是，他卻恨不起他來。{本書首發(fā)站}（《奇》biqi.me《文》網(wǎng)）
    他先開口，“有人告訴我你在這守了三天了，所以我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在。”
    葉楓不說話，只看著他。他已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無論歐雨聲說什么，他都得聽著，因為，他只有聽的權(quán)利。
    歐雨聲接著說，說此刻最想對葉楓說的話：“我想感謝你，要不是因為你，這次夏小星本來會跟著我一起去四川的。”是的，這句話，才是他最想對葉楓說的話，感謝他留住了夏小星，哪怕被選擇的時候，自己是被放棄的那個。
    看葉楓愣住，他又說，“我慶幸有你留住了她，沒有讓她與我同行，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還有點心有余悸。如果那天她跟我去了，地震那會兒我毫無疑問是忙工作去了，肯定不會在她身邊，她可能不知被我甩在了什么地方，也許就遭遇了不測，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
    葉楓顯然沒想到他會說這些，眼神微微的有點吃驚，。
    歐雨聲望住他，神情坦蕩而真誠：“我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學(xué)不會像今天這樣深愛一個女人，也許我會醒悟，但卻不會體會到那么多的失落和期盼。你教會了我愛情的樣子，讓我懂得，無論怎么愛，都是不夠的，因為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我，葉楓，比你更愛她，你只是運氣好而已。”
    他停住了，因為葉楓的頭低了下去，再抬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睛是濕潤的。他開始說話，他的聲音很清澈，像他的人一樣。
    “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A大的老開水房里，她在排隊打開水，穿一件粉色的T恤衫，脖子細(xì)長美麗，正和旁邊的女生說著話，聲音傳到我耳朵里，仿佛像天籟。”
    他望著歐雨聲：“你信不信一見鐘情？”
    歐雨聲回答他：“不認(rèn)識你之前，我可能不信，但現(xiàn)在，我相信。”
    這會兒的他們是奇怪的，明明是勢不兩立的情敵，卻在互相傾訴對一個女人的愛，可兩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葉楓微笑，眼底漾著一抹水痕：“所以我認(rèn)識她比你早，在你還不知道她是誰的時候，我就在愛她了。雖然她嫁給了你，可在我心目中，她永遠(yuǎn)是那個穿著粉色T恤衫的陽光女孩，她最勇敢，也最執(zhí)著，對我來說，她是唯一的，是獨一無二的，她從來都不是別人的妻子。”
    他問歐雨聲：“我的這番話，是不是讓你覺得是一個自作多情的無賴的強(qiáng)詞奪理？”
    歐雨聲輕聲回答：“我能理解。”他真的理解。對葉楓，除了同情，他就是理解。
    葉楓嘴角輕輕牽了一下，眼睛仍然是潮濕的：“是你給了我希望，你不愛她，讓她想離開你，我才有機(jī)會靠近她的。”
    歐雨聲點了下頭：“是的，我承認(rèn)，我醒悟的太晚，所以我要感謝你。”
    “你不討厭我嗎？”葉楓問著。
    歐雨聲看著他，知道有些話他必須說出來了。
    “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在了解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我更加的理解你，也體諒你。”他停了一下，“我替夏小星向你道歉，她不知道自己做過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對你造成了什么樣的傷害，這傷害大到她一輩子彌補(bǔ)不了，也是承受不起的，所以我會瞞著她，瞞她一輩子，永遠(yuǎn)不讓她知道你車禍的真相。”
    葉楓的眼睛瞬間睜大了，怔怔的看著他。
    歐雨聲頓了兩秒，解釋著：“對不起，我有點卑鄙，我早就在關(guān)注你了，我私下找人調(diào)查了你。可是我有點后悔，如果早知道真相是這樣的，我寧愿不去查。因為真相太殘忍了，這個結(jié)果，肯定是夏小星不能承受的。她為了你，幾乎想離開我，就是現(xiàn)在，我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不會再為你動搖，她這樣的在乎你，在乎到寧愿為你放棄我，要是讓她知道了真相，你覺得，她會是什么樣子。”
    葉楓的眼里漸漸凝聚起淚水：“別告訴她，永遠(yuǎn)別讓她知道。”
    歐雨聲點了下頭：“我會永遠(yuǎn)守著這個秘密，我還向你保證，我會一輩子好好愛她，疼她，慣她，寵她，給她幸福，和她攜手到老。”這是今天他來見葉楓的目的吧。
    葉楓的眼淚溢出了眼眶。
    歐雨聲走了，他看著他穿過了馬路，去向等著他的夏小星，她坐在車?yán)铮糁敲催h(yuǎn)，他都看見了她的笑靨。
    那樣美麗，美好的笑靨，他永遠(yuǎn)給不了她。
    甚至因為他，她還會笑不出來。他終于把自己的一只腳擠進(jìn)了她心里，讓她為他擔(dān)憂，為他著急，甚至為他哭，他得到的，遠(yuǎn)遠(yuǎn)比他預(yù)期的多，所以他才會愈來愈貪婪，可是，他終究不能為了自己，而真的毀了她的生活。
    陽光燦爛的夏小星，才是他心中永遠(yuǎn)的夏小星。
    他給西點屋的每個員工給了一筆令他們笑逐顏開的小費，然后坐著出租車回了醫(yī)院。
    表哥在病房里等他，見他回來就迎了過來。
    他上前抱住了表哥。
    表哥很溫暖，和他差不多高，可是比他強(qiáng)壯，他把頭抵在表哥肩上，鼻中聞著親人的味道，他問。
    “哥，我回來是值得的吧？”
    表哥稍稍一愣，隨即懂了他的意思：“值得！你做了你想做的。”
    他眼淚流下來：“我想我媽了。”
    表哥抱住他肩，心里明白了一切：“那我馬上去訂票，我們?nèi)ド虾Ｕ夜脣專恿斯脣專砀缗隳愠鰢！?br/>     他眼淚繼續(xù)流，道著歉：“哥，對不起，讓你跟我跑來跑去。”
    表哥的聲音也有點異樣：“表哥沒本事，畢業(yè)于哈佛醫(yī)學(xué)院又怎么樣呢？學(xué)了十來年醫(yī)，還是治不好唯一的弟弟。”
    他笑，把眼淚胡亂的擦在表哥肩上：“你已經(jīng)很牛了，隨便去國內(nèi)外的那家醫(yī)院，別人都會要你，你也治好了很多人。”
    表哥也笑，聲調(diào)還是有點不正常：“你才知道啊，你有這么好的私人醫(yī)生，那你以后要聽我的話，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閉著眼答應(yīng)：“好。”
    眼角又滲出兩滴淚水。
    夏小星在車?yán)锏攘税胩欤趴匆姎W雨聲從馬路對面匆匆的走了過來。手里提著一個點心盒。
    他是從西點屋而不是小賣部里出來的。
    彼時她已經(jīng)坐到了副駕駛座上，看著他走近，心里先是有點疑惑，后來看清他拎著的那盒點心才明白了過來。
    她笑了起來。
    歐雨聲給她買的是蛋撻，他知道她喜歡吃這。蛋撻還是剛出爐的，咬一口還冒熱氣，撻皮酥脆，撻心細(xì)膩幼滑，她連吃三個，要不是歐雨聲阻止，說留點肚子吃飯，她還想吃下去。
    車到了歐龍公司大門口，守門的還是那個門衛(wèi)，看見她，就殷勤的和她打著招呼。她橫了他一眼，那門衛(wèi)竟然高興的直笑。
    她有點郁悶，問歐雨聲：“你這就一個看門的嗎？”
    歐雨聲把車弛進(jìn)院子：“不是啊，還有兩個，怎么了？”
    她嘀咕一句：“為什么每次我來的時候都是這一個？”
    歐雨聲看她一眼，忽然明白了過來，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在記仇？”
    她不承認(rèn)：“沒有！”歐雨聲笑著，沒說話。
    兩人下車，她跟著歐雨聲直接去向食堂，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里面鬧哄哄的。
    原來是在給從四川回來的人辦接風(fēng)晚宴，開了三桌，啤酒瓶已堆了一地，龍輝的臉都喝紅了，看見他們就站了起來。
    歐雨聲和她走過去，一片叫嚷聲，有人借著酒勁，大喊，“Boss，我想死你了！”他身邊的人罵他，“輪得到你去想嗎？沒看見Boss夫人在呢！”
    食堂里哄堂大笑，歐雨聲笑罵了兩句，牽了下她的胳膊，帶著她去向了側(cè)邊。原來旁邊還有包間，是用來接待外來客戶用的，里面的裝潢很是雅致，米色帶暗花的墻紙，原木椅子，可伸縮的圓桌，墻邊一圈簡易沙發(fā)，布置的簡約現(xiàn)代，很符合IT人的特質(zhì)。
    夏小星剛一落座，肖師傅已帶著一個伙計端著飯菜進(jìn)來了，笑瞇瞇的把菜擱在她面前，他們就退了出去。夏小星看去，魚片粥，汽鍋雞，炸的酥脆的魚塊，還有幾樣小菜，清爽可口。她忽然覺得食欲大開起來。
    拿起筷子她就吃，歐雨聲陪她坐了不到兩分鐘就去了外面，倒是龍輝跑進(jìn)來陪她坐著。他已喝的六分醉，看她胃口極佳，每樣菜都吃過來，捧著一杯水就“哧哧”的笑。
    夏小星看向他，龍輝斜睨著她，一臉的雅痞樣：“慢點吃，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又說，“雨聲不回來，你是不是打算絕食？”說著哈哈大笑。
    她對著他瞪眼，龍輝還是大笑不止。
    飯后歐雨聲要和公司的幾個高層開個會，食堂的人已經(jīng)散了，兩人站在院子里，歐雨聲問她要不要回公寓去等他，夏小星搖頭，說：“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說著，她仰起臉看歐雨聲。
    這時天已黑了，四周異樣的寂靜，旁邊有風(fēng)吹過來，花壇里大朵的五月花正開到荼靡，望過去，迷迷蒙蒙的一片。應(yīng)該是玫瑰和月季，仿佛還有紫云英，混著開在一處，星星朵朵的，夜色里，看著像水墨上的點點艷紅，風(fēng)一過，累累的枝頭搖曳，那莖像是承不住花朵似的，只是顫抖，幽幽的香氣四溢著飄開來，兩人站在靜謐的香風(fēng)里，一時都沒動彈，亦不作聲。
    她在歐雨聲辦公室里等著他，用他的電腦上著網(wǎng)，東看看，西看看，不知不覺，她卻愣起了神來。
    短短的十天，歐雨聲有了改變，他內(nèi)斂了許多，不再肆意的表達(dá)自己的情感，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深沉厚重，是地震，還是她夏小星，改變了這個男人？
    地震讓她回到了他身邊，可是，歐雨聲大約不會忘記，她為了葉楓，要放棄他。
    他的心上，有了一道傷口吧。他會不會也像不久前的她一樣，也關(guān)起一扇心門，明明知道是愛著的，卻也不再坦白，不再表露。
    要真那樣，他們又會進(jìn)入一個死局。
    感情是如此的脆弱，一點無情的風(fēng)雨，就會造成傷害，現(xiàn)在的她，是不是在傷害兩個男人。
    她等到九點多，歐雨聲的會議才結(jié)束。兩人立即驅(qū)車過江，歐雨聲要回家見父母，這一周，歐父歐母也是在恐慌中度過的。
    歐雨聲按了樓底下的門鈴，歐母在門邊等著兒子，看見兒子進(jìn)門，伸手就在兒子身上摸了兩把。歐雨聲叫了一聲“媽”，歐母的眼睛頓時有點濕潤，接著就招呼夏小星快點進(jìn)來。歐父到底是男人，深沉些，站在兩米外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兒子，眼睛里寫著許多的內(nèi)容，嘴里卻半個字也不吐，真正是有其父，則必有其子。
    歐雨聲和母親說了不到兩句話，母親就問他去看了岳母沒有，他說沒有，歐母就催他趕緊去看一下岳母，兩人于是起身去往夏小星家。
    徐淑云接到女兒電話，說等他們來。
    歐雨聲怕岳母等太久，雖然只幾百米的路程，卻也開著車滑了一腳。見了女婿，徐淑云自然是歡天喜地的，又是泡茶又是端水果，歐雨聲老老實實的陪著岳母坐了半個多小時，看看時間實在是晚了，方開口告辭。
    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徐淑云就問他是不是要帶女兒去新家，夏小星看向他，兩人四目相望，歐雨聲頓了一下，回答岳母說，“今天不了，要在家陪一下我爸媽。”
    徐淑云連連點頭，說，對，對，要回家陪一下你媽，她擔(dān)心的什么似的。
    夏小星站著一聲不吭，看歐雨聲走向門，愣了幾秒才跟過去和他告別。
    兩人一個在門里，一個在門外，隔著一道空空的門，她卻感覺真的被門阻住了似的。如果不是她曾經(jīng)那樣的拒絕他，此刻的歐雨聲，不論去那個家，大約都會帶著她吧。
    兩人對視了幾秒，歐雨聲轉(zhuǎn)身下樓去了。
    她站著，聽著他的腳步聲越去越低，她幾乎想邁開腳追過去，可兩條腿像被鉛澆筑了一般，一步也邁不動，終究還是任他走了。
    這一夜，她失了眠。
    她不怪歐雨聲，是她的搖擺導(dǎo)致的這一切，甚至此刻的她還是不堅定的。經(jīng)過了地震，她知道了歐雨聲對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她做不到放棄他了，可是葉楓依然存在著，她的一只胳膊仍在葉楓的手里，歐雨聲怎么會不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才這樣的吧。
    他知道她是喜歡他的，可他也知道，她依然沒放下葉楓。只是對他心心念念的惦記，讓她來不及去想葉楓，現(xiàn)在一切回歸常態(tài)，這個問題又回來了。
    葉楓，葉楓，她該拿他怎么辦？
    翻來覆去，她在床上烙著燒餅。
    (我愛我家書院)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