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線索
“啊嚏!!”</br> 剛回到酒店,秦宣就狠狠打了個噴嚏,嘴里嘀咕了一句誰在罵我,不過也沒去聯(lián)想什么。</br> “小師叔,你回來啦。”</br> 項(xiàng)天歌從浴室里走了出來,身上只披著一條浴巾,哪怕什么也不做,都讓空氣里彌漫著旖旎的氣息。</br> 這個死丫頭,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么撩撥秦宣。</br> 但她和顧思敏的方式卻是截然不同。</br> 顧思敏張揚(yáng)而火熱,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每個眼神都是嫵媚天成。</br> 而項(xiàng)天歌更像是在邊緣瘋狂試探,企圖讓秦宣自個兒忍不住。</br> 秦宣狐疑的看了項(xiàng)天歌一眼,越發(fā)好奇,三師姐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讓這死丫頭給看見了,才導(dǎo)致她對自己充滿興趣……</br> 按理說不太能夠啊。</br> 三師姐那種性格,外冷內(nèi)騷?</br> 打死秦宣也不相信!</br> “把衣服穿上,然后回隔壁去睡。”秦宣板著臉說道。</br> “不嘛。”</br> 項(xiàng)天歌聲音軟綿綿的,直接上了床,鉆進(jìn)空調(diào)被里,“我昨晚那么老實(shí),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br> “……”</br> 秦宣長嘆口氣,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呂迎新怎么樣了。”</br> 項(xiàng)天歌說道:“用了你的藥,沒什么大礙了,在醫(yī)院里躺著呢,過幾天就能出院了。”</br> 秦宣點(diǎn)點(diǎn)頭。</br> 這時,房門被敲響了。</br> 來者赫然是萬景年!</br> “秦先生。”</br> 萬景年沒有進(jìn)屋,站在門口說道:“那個寧鶴我實(shí)在聯(lián)系不上,但通過調(diào)查,找到了他的孫女寧雪雁,要不要去見一見?”</br> 秦宣無悲無喜。</br> 幾天前得知,給萬景年算命的,是個糟老頭子,他就不抱什么希望了。</br> 這世上算命先生那么多,能有幾個,有幸接觸過秋芷韻呢。</br> 但來都來了,秦宣還是打算去碰碰運(yùn)氣,“走吧,帶我過去。”</br> “好的秦先生。”萬景年點(diǎn)點(diǎn)頭。</br> “小師叔,等等我呀!!”項(xiàng)天歌驚呼道。</br> ……</br> 一家音樂吧。</br> 有別于夜總會那般金屬樂狂轟濫炸,這家音樂吧氛圍相對優(yōu)雅,三五好友在這兒小酌,一邊聽著駐唱歌手,帶來抒情的音樂。</br> 秦宣和項(xiàng)天歌找了個位置坐下。</br> 萬景年站在一旁,尷尬的笑道:“寧雪雁在這里駐唱,過會兒就輪到她了,我一把老骨頭在這種地方渾身不適,就先走了哈。”</br> 秦宣點(diǎn)了下頭。</br> 萬景年走后,項(xiàng)天歌嘻嘻笑道:“小師叔,我估計(jì)這個寧雪雁,是個大美女呀。”</br> “你又懂了?”</br> “你沒聽見嗎,好多人都在特地等她,不過再漂亮也沒我漂亮,小師叔你待會兒不能亂看哦。”</br> 項(xiàng)天歌傲嬌的哼道。</br> 秦宣滿頭黑線。</br> 幸好自己是她師叔,要是她男朋友,能被這傲嬌鬼、小醋壇子,折磨得天昏地暗。</br> 大概一首歌的時間。</br> 臺上換了個駐唱歌手。</br> 那是個留著齊肩短發(fā)、穿著露臍裝的年輕女性,身材熱辣,容貌姣好。</br> 盡管不如項(xiàng)天歌這么好看,卻也引起了一眾歡呼。</br> 無疑,這便是寧鶴的孫女,寧雪雁。</br> 秦宣不急著找她問話,靜靜的坐在原位,偶爾喝兩口酒,聽聽歌,倒也愜意。</br> 約莫一個鐘頭左右。</br> 寧雪雁結(jié)束了今晚的演出。</br> 一群男人爭先恐后的,給她送出小費(fèi),想請她一塊兒喝兩杯。</br> 沒等秦宣做些什么,只見項(xiàng)天歌從包里掏出十萬現(xiàn)金拍在桌上,調(diào)皮的笑道:“小姐姐,過來坐坐呀。”</br> 十萬的小費(fèi)!</br> 其余顧客頓時偃旗息鼓。</br> 寧雪雁也是萬分意外,從沒見過女孩子這么干的,但也很快的跑了過去,臉上的神色,有些受寵若驚。</br> “坐。”</br> 秦宣擺了下手。</br> 寧雪雁這才意識到,面前的少年,才是正主。</br> 然而,寧雪雁剛要坐下,便是有著一行人匆匆而來。</br> 為首者是一名戴著半框眼鏡、滿身名牌的青年,就差把“有錢人”三個字刻在臉上了。</br> “俊少!”</br> 寧雪雁嚇得站了起來,有些慌張的說道:“您、您怎么來了。”</br> 這是省城王家的闊少,王俊。</br> 論身份地位,遠(yuǎn)不是云城的陸驚鴻之流可比。</br> “我連續(xù)找你三天了,你為了躲我,前幾天都不肯來駐唱了,我有那么可怕嗎。”</br> 王俊帶著一臉笑意,“你放心,我很少仗著家里的權(quán)勢,去干一些強(qiáng)人所難的事情,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看場電影。”</br> 寧雪雁內(nèi)心是崩潰的。</br> 就這位俊少的風(fēng)流韻事,連普通人都能說一大堆出來,他臉皮怎么能那么厚呢。</br> 突兀的。</br> 秦宣開口說道:“我找她有點(diǎn)事情要了解,最多十幾分鐘,你等一下吧。”m.</br> 態(tài)度還算客氣。</br> 但王俊卻是當(dāng)場眉頭緊皺,“你不認(rèn)識我?”</br> “不認(rèn)識,也沒興趣認(rèn)識,你等會兒吧,很快就好。”秦宣說道。</br> 王俊下意識想要罵人了,但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只做出了個嘴型。</br> 砰!</br> 秦宣手中的酒杯迅猛飛出,砸在王俊額頭上,瞬間將其轟飛出去。</br> 會說話就好好說。</br> 不會說話,那就死一邊去!</br> 王俊落在一張桌子上,砸壞桌子的同時,也讓滿桌的酒瓶酒杯,碎了滿地,引得周邊顧客陣陣尖叫。</br> 一名狗腿子當(dāng)場伸手,指著秦宣怒喝道:“你他媽知道俊少是什么人嗎,你敢……”</br> 話音未落。</br> 秦宣手中捻著一顆花生米,屈指一彈!</br> 花生米攜帶呼嘯之音,猛然鉆進(jìn)那人嘴里,使其倒地之時,捂著鮮血狂流的那張臭嘴,在地上來回打滾。</br> 頃刻間,整個音樂吧都安靜了。</br> 不再有任何嘈雜之音。</br> 王俊被嚇得愣住了,其余狗腿子更是滿面惶恐,無人再敢放肆!</br> “抱歉,嚇到你了,請坐。”</br> 秦宣看了寧雪雁一眼,兀自端起酒杯喝了兩口,臉色淡然至極,仿佛剛才的事情,全然沒有發(fā)生過一般。</br> “咕嚕。”</br> 寧雪雁狠狠咽了口唾沫,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就連坐下的動作,都放慢了好幾倍。</br> “小姐姐別緊張,他要是對你有惡意的話,你早就死翹翹啦。”項(xiàng)天歌笑道。</br> “……”</br> 寧雪雁深吸口氣,拘謹(jǐn)?shù)恼f道:“您、您是有什么要問我的嗎。”</br> “嗯。”</br> 秦宣開門見山,直接拿出了一張秋芷韻的照片來,“見過她嗎。”</br> 寧雪雁看了過去,不由自主的說了句好美……旋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道:“不好意思啊,我沒見過她。”</br> “你確定?”</br> “這么好看的女人,別說接觸她了,哪怕只是在人群中看上一眼,我相信幾個月內(nèi)都不可能忘記的。”</br> “……”</br> 秦宣暗暗嘆口氣,雖說在意料之中,但此刻多少還是有點(diǎn)失望。</br> 隨后,秦宣再度發(fā)問:“你爺爺是個風(fēng)水先生,偶爾也給人算命對吧,他的本事從哪兒學(xué)來的?”</br> 寧雪雁應(yīng)道:“跟我太爺爺學(xué)的吧,我太爺爺四十歲的時候就給人看風(fēng)水和算命了,在那個年代,就成了個萬元戶,我爺爺?shù)乃剑瑳]有太爺爺那么高,不過幾個月前……”</br> 說到這里,寧雪雁頓時停住了。</br> 秦宣眉頭一挑,“幾個月前怎么了?”</br> 寧雪雁嘆息道:“有一天晚上他出奇的高興,說是得到了一個高人的指點(diǎn),只聽了對方的一番話,就勝過七八年的鉆研了。</br> 后來他還給萬家老爺子算命了,發(fā)了一筆橫財(cái),之后就不知道上哪去了,我也有陣子聯(lián)系不到他了。”</br> 秦宣表情逐漸有了變化,聲音都急促了三分,“高人?有什么具體描述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br> “那倒是沒有,我當(dāng)時也問過他了,滿嘴的天機(jī)不可泄露,神神叨叨的,就跟中邪了一樣,我很少見他那種樣子。”</br> 寧雪雁緩緩說道:“不過他那兩天老是對我說一句話,說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好人和壞人從來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我問他為啥要跟我說這個,他就不肯說了。”</br> “……”</br> 秦宣聽得一愣一愣的。</br> 那個寧鶴,能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來?</br> 好人和壞人確實(shí)很難去界定。</br> 就拿剛剛死去的白軍來說,在很多人面前,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經(jīng)常對無辜的人狠下殺手。</br> 但對于白軍的女兒來說。</br> 這個父親,卻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寧可放棄跟秦宣魚死網(wǎng)破的心思,也要護(hù)女兒周全。</br> “每個人眼里看到的世界,因?yàn)榱龅牟町悾瑢?dǎo)致不盡相同……”秦宣嘀咕道。</br> 印象中,曾經(jīng)六師姐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br> 只不過僅憑寧雪雁說的這些,秦宣很難去把寧鶴的遭遇,跟六師姐聯(lián)系在一起。</br> 強(qiáng)行聯(lián)想的話,不僅牽強(qiáng),也太過于作繭自縛了。</br> 很無奈。</br> 這趟來找寧雪雁,只能算是以失敗告終,他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br> “謝了。”</br> 秦宣道了聲謝。</br> 寧雪雁放松下來,笑道:“客氣了,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等我爺爺回來,我聯(lián)系你,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具體要干什么,但我感覺你沒惡意。”</br> 秦宣對她笑了笑,再次點(diǎn)頭道謝。</br> 但就在這時。</br> 一陣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驀然襲來。</br> 隨后,王俊的聲音響徹全場:“給我干死那小子,干死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