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冤家
一個鐘頭后。</br> 紅柳閣,一間密室里。</br> 花鏡月、藥有容、魏軒然,全都被綁在十字架上,身上雖然沒有血跡和傷痕,但是氣息萎靡,一看就知道受了特殊手段的折磨。</br> 面前,一名身穿鮮艷短裙,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美婦,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師徒三人。</br> 這是紅柳閣閣主,萬千紅。</br> 標準的瓜子臉、丹鳳眼,無時無刻不在流露狐貍精的氣息,身段極為婀娜,一根細細的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柳腰。</br> 這跟大師姐那種嫵媚天成、媚而不俗,完全是兩碼事。</br> 萬千紅有著滿滿的風塵感,給人一種陰邪的狐貍修煉成精的即視感,但她也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br> 就算男人感覺她像只雞,打從心底瞧不起這種人盡可夫的壞女人,最后也還是容易淪陷進去。</br> “鏡月,還是不肯回心轉意嗎。”</br> 萬千紅笑道:“你是我見過的,最適合紅柳閣傳承的女人,沒有之一!”</br> 花鏡月冷笑了下,不予回應。</br> 當初她來到紅柳閣,是因為不想跟著呂迎新一起,享受著秦宣光環(huán)之下的便利,她太要強了,即使對秦宣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不愿意靠著男人去生存。</br> 所以幾經輾轉,她來了紅柳閣。</br> 到了這里才知道,紅柳閣是個什么性質的存在。</br> 花鏡月的性格何等驕傲,加上厭男癥極端嚴重,發(fā)現(xiàn)來錯了地方,第一時間就想走。</br> 但萬千紅看中了她,不惜威逼利誘,想讓她修煉陰陽合歡功,未來扛起大梁。</br> “我有的是時間跟你磨下去,現(xiàn)在你或許會恨我,但有朝一日,你接替了我的衣缽,你會感謝我的。”</br> 萬千紅伸手摸了摸花鏡月的臉,盡管換來一個滿是仇恨的眼神,卻也不以為意。</br> 就在這時。</br> 密室外傳來一名女弟子的聲音:“師尊,天玄王來了,這會兒已經到正殿了,好像是為了花鏡月而來!”</br> “???”</br> 萬千紅滿臉驚詫。</br> 藥有容和魏軒然對視一眼,眼中涌現(xiàn)激動之色。</br> 而花鏡月眼神陡然變得復雜,下意識的感到喜悅,但轉瞬間又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br> 她不想讓秦宣看見自己這副可憐的模樣!!</br> 萬千紅深深的看了眼花鏡月,雖然感到震驚,但顧不上多說什么了,轉身離開密室,去往正殿。</br> ……</br> 正殿中。</br> 萬千紅大步走來,看著前方那挺拔而威嚴的背影,騷里騷氣的笑道:“真是沒想到呢,傳說中的天玄王,居然有空來紅柳閣作客,讓人家有點兒受寵若驚呢。”</br> 秦宣轉過身來,第一時間并沒有提及花鏡月,反而意味深長的問道:“萬閣主,在處理一些事情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句,想不想成為西域之主?”</br> 這番話讓萬千紅有些猝不及防。</br> 她足足愣了十幾秒,這才咧嘴笑道:“不得不說你神通廣大呢,畢竟外界沒幾個人知道,我在圖謀域主之位。”</br> 事實上。</br> 秦宣原本也沒有想過來找萬千紅,只是在跟林寒交涉的過程中,偶然得知,紅柳閣似乎也在搞動作。</br> 全盤了解過后,秦宣直接選擇了紅柳閣。</br> 他選擇盟友,最重要的一點,是便于切入,也就是找突破口。</br> 總有些人是不好相處的,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即便巧舌如簧,也只能白走一遭。</br>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在談事之前,先把人交出來。”秦宣淡淡的道。</br> “你在逗我玩兒?”</br> 萬千紅嘆息道:“你是通神之下第一人,這個沒人不認,但憑借這個名頭,你就是萬能的嗎,姐姐可沒那么好騙喲。”</br> 秦宣懶得廢話,直接拋出重磅炸彈:“我本無意參與角逐,是普照尊者讓我參加的,話我只說到這兒,你可以仔細推敲一下,我究竟憑什么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在北域順利扎根!”</br> “……”</br> 萬千紅直接愣住了。</br> 她腦子里冒出來的念頭,跟之前的妙語道人和林寒,那是如出一轍。</br> 好家伙……</br> 原來是內定的?</br> 難怪這小子有那種本事呢!</br> 在萬千紅發(fā)愣之際,秦宣眼神變得咄咄逼人:“我不屑拿雷尊者出來壓制任何人,今天你不把花鏡月交出來,我也不會硬來,但域主之位和花鏡月相比,哪一個更重要,你還是自己權衡吧。”</br> 此時凌星和凌月只想大喊一聲牛逼。</br> 秦宣找妙語道人的時候,全靠忽悠。</br> 找林寒的時候,底氣十足,只略帶了一丟丟的忽悠。</br> 而現(xiàn)在面對萬千紅,秦宣徹底化被動為主動,明明是來求助的,卻像是在予以對方恩賜!</br> 域主之位和花鏡月哪個重要。</br> 這還需要選擇?</br> 萬千紅毫不猶豫的說道:“跟我來!”</br> 十分鐘后。</br> 其余人都在頭等候,秦宣獨自進入密室。</br> “秦少!”</br> 藥有容和魏軒然異口同聲,屬實激動壞了,眼里噙滿了淚水。</br> 花鏡月看向秦宣,盡管身子虛弱,精氣神萎靡,目光卻仍舊如女王般桀驁,無論今時今日的秦宣何等尊崇,她就是不想服輸。</br> 對于這個她唯一討厭不起來的男人,她只想征服和鎮(zhèn)壓,不想臣服和依附!!</br> 秦宣面無表情,揮手之下,解開了藥有容和魏軒然的束縛,讓她們得到了自由。</br> 當她們想去救花鏡月的時候,卻被秦宣眼神制止了。</br> 秦宣和花鏡月四目相對,“怎么,都成這鳥樣了,還拽得跟二百五一樣?”</br> “那你想我怎樣呢?”花鏡月似笑非笑。</br> “求我救你。”秦宣雙手負背,神情淡漠。</br> 藥有容和魏軒然算是看明白了,這倆人就是冤家,誰也不服誰。</br> 秦宣修為遠遠領先了花鏡月,卻也沒能征服她的桀驁。</br> 花鏡月明明成了弱者,姿態(tài)卻和從前一般無二。</br> “做夢吧你。”花鏡月邪魅的笑道。</br> “非要這么倔嗎,你在賭我不會丟下你不管?”</br> 秦宣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花鏡月的下巴,緩緩向上抬起,“別輕易去賭一個男人的槍里有沒有子彈,時過境遷,你早已不是當年的你,我也不再是當年的我。”</br> 畫面仿佛永恒定格。</br> 過往種種,似乎在二人眼前,以電影放映的形式,逐一浮現(xià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