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瘋癲老者
初見這臟兮兮的老者,秦宣一眼就覺察到他精神極度不正常。</br> 猙獰的表情暫且不論,光是那站姿,以及舉手投足,都不像是個正常人。</br> 肥胖的游輪老板當(dāng)時就被嚇到渾身發(fā)軟,一屁股坐了下去,隨著一股尿臊味彌漫而出,地上出現(xiàn)了一灘水漬……</br> “死肥豬,你是不是在罵我,我感覺你在罵我!”</br> 老者嘴里唾沫橫飛,氣得直跺腳,“哇呀呀呀呀,最討厭別人罵我了,我扒了你的皮!!!”</br> 秦宣不喜歡多管閑事。</br> 剛才出手救下沐紫冰也是有理由的,此刻坐在那兒無動于衷。</br> 突然。</br> 在老者即將接近老板的時候,詫異的看了眼秦宣一眼,隨后撓了撓頭,傻憨憨的嘀咕道:“你怎么有點兒面熟呢。”</br> “嗯?”</br> 秦宣略顯疑惑。</br> 老者使勁兒撓著腦袋,頭屑滿天飛,肩頭很快就白了一層,像是在回憶著什么,惡心的讓凌星和凌月差點吐出來。</br> 呂迎新當(dāng)場呵斥道:“你惡不惡心!!”</br> 老者不管不顧,還是在撓頭,嘴里重復(fù)念叨著一句“咋那么面熟”,重復(fù)個沒完。</br> 還真是精神失常了!</br> 良久。</br> 瘋癲老者狠狠一拍腦門,猛地跪在地上,跟條狗似的,抱著秦宣的大腿,“主人,我記起來了,你是我主人啊,汪汪汪,我給你學(xué)狗叫,汪汪汪!”</br> “……”</br> 秦宣和身邊幾人大眼瞪小眼,愣是被雷得外焦里嫩。</br> 大胖老板見縫插針的討好秦宣,對老者大吼道:“你看你臟的,別弄臟了這位先生的衣服,趕緊滾啊!”</br> “你又罵我是不是?”</br> 老者陡然揮手一抽。</br> 老板倒飛了出去,口中鮮血狂噴。</br> 秦宣詫異的吸了口氣,他不確定這人真正的修為,但光憑剛才那隨意的一掌,就能感知到……那是屬于萬象境的力量!</br> 能打出這樣的一掌,不意味著對方一定只有這樣的修為,但可以確定的是,絕不會低于這個層次!</br> 下一瞬。</br> 老板的保鏢趕來,雖然害怕,卻也本著職業(yè)操守,對老者群起而攻。</br> 然而。</br> 面對保鏢們打來的掌力,老者煞有介事的予以反擊,但是卻被狠狠的轟飛了……</br> 秦宣再度傻眼。</br> 這幫保鏢撐死了返墟境修為,竟然把老者給打飛了?</br> 要知道這老頭兒最低也是個萬象境強者啊,眼前的一幕,讓秦宣有點懷疑人生了。</br> “你打不過他們?”秦宣看向老者。</br> “不知道啊主人,我有時候很厲害,有時候很垃圾,為什么會這樣啊?”老者重新爬到秦宣腳下,再次抱上了大腿。</br> “你問我,我問誰啊?”秦宣無語至極。</br> 老者一感到疑惑,就瘋狂的撓頭,頭屑飄落,很快就讓秦宣的鞋面白了一片。</br> 嘔——</br> 秦宣也是有點繃不住了。</br> 怎么會有這種奇葩!</br> “秦少。”</br> 凌星低聲道:“這瘋子不知道咋回事,非要說你是他主人,我看他修為肯定不低,只是因為腦子不正常,有時候發(fā)揮不出實力,要不就留在身邊吧,說不定以后能有用。”</br> 秦宣并沒有這個心思,但是看樣子,很難擺脫這狗皮膏藥了,倒不如順勢而為,最終也是點了點頭。</br> “老呂,帶他去洗洗。”秦宣說道。</br> “我不,我要跟著主人,汪汪汪!”老者死死抱住秦宣的大腿,朝著呂迎新一頓狗叫。</br> “你特么狗叫什么啊,走!”</br> 呂迎新強忍著惡心,拖著老者離開餐廳。</br> “汪汪汪,主人你不要我了嗎,我很乖的啊……”</br> 瘋癲老頭的聲音回蕩不休,繼而逐漸消失。</br> 看著怪可憐的。</br> 秦宣大膽猜測,這人以前很可能是一名奴仆,長久以來都像狗一樣的活著,以至于精神錯亂之后,還保留著一些舊習(xí)慣。</br>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br> 再加上秦宣感覺他應(yīng)該不止萬象境的修為。</br> 這樣的人,是一名狗奴才,那么他真正的主人,又該是何方神圣!!</br> 要知道即便是通幽圓滿強者,也很難收到這種級別的奴仆,鎮(zhèn)壓對方容易,想要對方忠心如狗,卻是難上加難。</br> 一個小時后。</br> 呂迎新把老者帶回秦宣面前。</br> 經(jīng)過一番改造,老者換上了一身干凈的休閑裝,渾身不再彌漫臭味,但那頭狂野的長發(fā),卻因為發(fā)質(zhì)問題,始終有點爆炸,看起來非但沒有那種搞創(chuàng)作的人的藝術(shù)氣息,反而十分的殺馬特。</br> 更騷的是,呂迎新都已經(jīng)讓人給他洗過四五次頭了,現(xiàn)在抓撓過后,還是會有大量頭屑飄落……</br> “主人!”</br> 老者跪坐在秦宣腳下,使勁兒模仿著狗的姿態(tài),伸著舌頭不斷哈氣。</br> 秦宣越看越覺得可憐,無奈嘆息道:“你聽我話嗎?”</br> “當(dāng)然聽!”</br> “那以后別學(xué)狗,好好站著,堂堂正正的做人。”</br> 老者對主人言聽計從,很快就站了起來,但偶爾還是會因為肌肉記憶,去做些不像樣的動作出來。</br> “他不記得自己叫什么了,我看他瘋瘋癲癲的,而且動不動就說自己天下無敵,要不就叫他羊癲瘋吧。”呂迎新壞笑道。</br> “放尊重點。”</br> 秦宣瞪了呂迎新一眼,“從他的所有舉動來看,以前肯定活得沒有半點尊嚴,既然有這個緣分,那就尊重他,讓他堂堂正正的做人。”</br> “是是是。”呂迎新汗顏。</br> “就叫風(fēng)無笛吧。”</br> 秦宣給老頭取了個非常文藝的名字,很快就通過這個名字記起了風(fēng)無念……</br> 可能潛意識里,他還是操心著風(fēng)無念的,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情,秦宣始終有些無法釋懷。</br>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去了哪里,連風(fēng)無雪都不曾聯(lián)系過,仿佛就此人間蒸發(fā)。</br> “感謝主人賜名!”</br> 風(fēng)無笛恭恭敬敬的給秦宣磕了個頭,這會兒看起來又特別正經(jīng),只是很快就破功了,又跟狗似的汪汪叫,無論正經(jīng)與否,應(yīng)該都是些深入骨髓的行為舉止吧……</br> 就連凌星和凌月,都時而感到心酸。</br> 她們本就是共情能力特別強的女人。</br> 眨眼入夜。</br> 秦宣和星月開始聯(lián)機修煉。</br> 缺乏安全感的沐紫冰就住在隔壁房間,她腦子里一直是白天被秦宣所救的畫面,從前不相信一見鐘情的她,慢慢的開始相信了。</br> 確切的說,大部分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br> 世間又有幾個人能抵擋一副上好皮囊,以及超凡氣質(zhì)的誘惑。</br> 男人見了美女,眼神都能一路相隨,反過來也是同樣的道理。</br> 更別說驚魂一刻,有這樣一個俊朗無雙的男子,把她從黑暗中拉了出來,完全滿足了女人內(nèi)心那點富有浪漫主義的幻想。</br> 正當(dāng)沐紫冰浮想聯(lián)翩,嘴角上揚之際,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凌星凌月的聲音,心里頭迅速的失落了下去。</br> 看著鏡子里自己無比平庸的容貌,再想想那對姐妹花的傾世之姿,她咬了咬牙,一拳砸向鏡子。</br> 鏡面如蜘蛛網(wǎng)般開裂,卻無法幻滅那張她自己都不想看到的面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