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于你有愧
見到秦宣臉色有了變化。</br> 聶玉平知道自己戳中了秦宣感興趣的事情,連忙說道:“您可以去打聽一下,曾經(jīng)有位名叫陳剛的返墟境強者,本來已經(jīng)受了重傷,經(jīng)脈盡毀,傷及肺腑,最后又活過來了……”</br> “確實有這事。”</br> 秦宣身后的顏如玉,立馬站出來說道:“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件事了,那個陳剛不僅痊愈了,后來還突破了,去了古武界,但當時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痊愈的。”</br> 秦宣眼中露出狂喜之色,當即問道:“那是什么藥,在哪里可以弄到手?”</br> 聶玉平說道:“在我們涼城的羅家手里,這種珍寶,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弄到的,平時根本不會透露出風聲,我還是無意中得知的。”</br> 涼城!</br> 秦宣沒有忘記姜問劍信中的囑托,他本來就要去一趟涼城,找一個名叫袁晗的女人。</br> “如果我弄到這個藥,讓我三師姐順利醒過來,我可以收你孫子為徒!”秦宣毫不猶豫的說道。</br> “好好好,謝謝秦先生。”</br> 聶玉平點頭哈腰,急忙拉扯了聶小胖一把,示意他感謝秦宣。</br> 聶小胖直接磕起了頭,實在憨的不行。</br> 任誰見了都得搖頭。</br> 這能有什么天賦?</br> 八成是對秦宣慕名而來,想借著秦宣的裙帶關(guān)系,實現(xiàn)人生的逆襲吧……</br> 秦宣沒有去管對方的動機,無論如何,這個消息都是有價值的。</br> 如果三師姐能夠醒過來,哪怕收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為徒,他都心甘情愿!</br> “三天后去涼城。”秦宣當機立斷。</br> 他察覺到三天之內(nèi),就能脫離輪椅了。</br> 只有強行突破帶來的隱患,還沒有消除,但短期內(nèi)不想著去突破修為,應(yīng)該就問題不大。</br> ……</br> 午夜時分。</br> 呂迎新送秦宣回到流金園。</br> 門一開。</br> 就見到穿著女仆裝的藥有容,跪坐在地上,雙手搭在身前,努力了半天,想說一句歡迎主人回家,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br> 秦宣腦子里嗡嗡的。</br> 實在是被嚇到了。</br> 一方面是因為這女人太突然,另一方面……平時就能看出藥有容那兒大,但穿這種衣服,無疑是更加直觀的,簡直堪稱嘆為觀止了!</br> 察覺到秦宣臉色不對,呂迎新知道自己馬屁拍到蹄子上了,連忙說道:“我先回去了。”</br> 說完就溜了。</br> 秦宣看著呂迎新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旋即對藥有容說道:“穿的很好看,下次不許再穿了。”</br> “沒關(guān)系。”</br> 藥有容推著秦宣進入客廳,低聲道:“你能收留我,給我新生的希望,當女仆不算什么。”</br> 她沒有說喝了毒藥的事情。</br> 關(guān)于呂迎新干的事兒,只字不提。</br> 倒不是故意做人設(shè),大抵是出于善良的本性吧。</br> 她被藥絕塵深種了復(fù)仇的信念,只對秦宣的感官發(fā)生了變化,對于其他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真善美。</br> 但不可否認的是。</br> 她的內(nèi)心被藥絕塵摧殘了,臉上很難再出現(xiàn)那種天真無邪的笑容了。</br> “坐下。”秦宣指了指沙發(fā)。</br> 藥有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也乖乖聽話了。</br> 隨后。</br> 秦宣抬起藥有容的左腿,放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握住她35碼、嫩白如玉的小腳,查探情況,嘴里淡淡的道:“你的腿疾,我來治。”</br> 藥有容很是意外,她從來都不知道秦宣身負醫(yī)術(shù),但此刻也沒空想這些了,小腳被一個男人握在手中,這是過去二十多年不曾有過的事情,臉頰直接開始發(fā)燙,紅到了脖子根。</br> 嬌羞之余,藥有容悄悄看著心無旁騖的秦宣,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因為氣場越發(fā)強大的原因,似乎比以前更帥了幾分。</br> 她本能的心旌搖曳。</br> 但想到這是殺害了姐姐和叔叔的元兇,立刻咬了下嘴唇,讓自己清醒一點。</br> 藥有容確實不止一次的想過。</br> 從戴明山腳下的偶遇,再到藥王谷,親眼見證秦宣蓋壓群雄、風光無兩的場面……</br> 恐怕大部分女人,都會為之傾心的吧。</br> 可惜,命運總是這么殘忍。</br> 秦宣檢查了一番,皺眉道:“藥絕塵是你親叔叔嗎,太狠了,估計讓人打你的時候,在棍子上涂抹了一種毒藥,不至于傷害到你的身體,但是會讓你往后被治愈的機率大大降低。”</br> 藥有容淚濕了眼眶,“是夠狠的,我父母也狠。”</br> 秦宣看了她一眼,感受到她正在承受錐心刺骨的疼痛。</br> 這和預(yù)想中的情況,有點不一樣。</br> 說實話,秦宣內(nèi)心更傾向于,藥有容是來接近自己,等候報仇機會的。</br> 但每次有意無意的接觸她的眼神,總會察覺到這個女人內(nèi)心的柔軟。</br> 這是高超的演技所能帶來的嗎?</br> 秦宣堅信,這不可能。</br> 演出來的東西,就算再像,也是有跡可循的。</br> 一時間,秦宣也有些凌亂了,索性不再去想這些,言歸正傳道:“你這情況,祝丹青來了都沒辦法,不過算你運氣好……去屋里把針包拿出來,定期針灸,總有一天能夠痊愈。”</br> 很快的。</br> 秦宣開始為藥有容進行第一次針灸。</br> 以氣運針。</br> 真氣作用在銀針上,精準刺入穴位,讓藥有容發(fā)出一連串的叫聲。</br> 穿著女仆裝,發(fā)出這種電視里不能播的聲音。</br> 秦宣也是感到壓力山大。</br> “別叫了。”</br> “對、對不起,有點疼。”</br> “那我輕點。”</br> “好,啊……輕點。”</br> 這時。</br> 樓上有人趴到窗戶外面,大吼道:“幾點了,睡不睡覺了,明天上不上班了,tnnd,有本事叫上我一起玩啊!!!”</br> “……”</br> 秦宣滿頭黑線。</br> 藥有容更是臉紅到了極點,甚至顧不上去想什么恩怨情仇了。</br> 十分鐘后。</br> “好了。”</br> 秦宣收回銀針,看了眼藥有容胳膊上的陳舊傷痕,順口說道:“屋里有幾個深褐色的藥瓶子,對你身上的那些痕跡有作用,堅持涂抹,一個月左右,皮膚就會恢復(fù)如初。”</br> “真的嗎?”藥有容大喜過望。</br> 沒有女人不愛美。</br> 聽到這番話,藥有容本能的眼前一亮。</br> “嗯。”秦宣點點頭。</br> “謝謝。”</br> 藥有容輕聲道謝,旋即一瘸一拐的端來一盆洗腳水,小心翼翼的為秦宣除去襪子。</br> 秦宣潛意識閃躲,皺眉道:“你不用做這些,呂迎新的話你聽聽就好,我只是想要通話錄音,僅此而已。”</br> “沒關(guān)系,你幫我治病,讓我不用再去受苦,這是應(yīng)該的。”</br> 藥有容堅持把秦宣雙腳放入盆中,悉心為他洗腳。</br> 有那么一刻。</br> 藥有容甚至分辨不清楚,自己這么做,究竟是為了取得秦宣的信任,還是真的為了剛才的治療,表示感謝……</br> 這是藥有容住進來的第三天。</br> 可是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樣。</br> 自己時刻心理暗示,必須要手刃仇人,但實際上,面對秦宣的時候,卻沒有事先那滿腔的仇恨!!</br> 其實藥有容的情況,和陳妍有點相似。</br> 秦宣殺了藥芊芊,也殺了無量。</br> 陳妍能夠明辨是非,知道無量是該死的,再怎么也不能怪到秦宣頭上。</br> 藥有容同樣也想過,無論是藥芊芊,還是藥絕塵,都和無量沒什么區(qū)別……</br> 唯一的區(qū)別,可能是陳妍對秦宣的感情比較深。</br> 而藥有容和秦宣的接觸,目前來說相對較少。</br> “你心腸不壞,以后值得更好的生活。”秦宣突然說道。</br> “為、為什么這么說?”藥有容略微抬頭。</br> “聽過一句話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從來沒有針對過你,但無形中,你受了這么多的苦,都是我間接造成的,所以……”</br> 秦宣嘆息道:“我可以說自己做的,都是原則之內(nèi)的事情,但不能否認,于你有愧。”</br> 藥有容愣住了。</br> 一秒、兩秒、三秒……</br> 她的情緒點被狠狠的刺激到了,豆大的淚滴,接連不斷的掉入洗腳盆中,心里卻在瘋狂咆哮:“不要聽,不要聽他說這些鬼話,他殺了我姐姐,殺了我叔叔,毀了藥王谷的未來,他是該死的呀!!!”</br> “你怎么了?”秦宣疑惑的問道。</br> “啊,沒事沒事。”</br> 藥有容迅速洗完腳,替秦宣擦干,推著他進入臥室后,低著頭問道:“我、我需要留下來照顧你嗎。”</br> 這是她事先就預(yù)設(shè)過的場景。</br> 如果真要行動的話,睡在秦宣身邊,機會一定是最大的。</br> 她也知道,被拒絕的概率是比較大的。</br> 因為秦宣這樣的人,是不缺女人的。</br> 曾經(jīng)自己引以為傲的這一對兔子,或許引來過秦宣的目光,但絕不至于讓他癡迷。</br> 藥有容也就是碰碰運氣,就這么一問。</br>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br> 秦宣猶豫過后,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心理,竟然點頭說道:“可以。”</br> “!!!”</br> 藥有容已經(jīng)做好被拒絕的打算,轉(zhuǎn)身準備出去了,聽到這話,頓時雙目圓睜,緊張到心臟噗通亂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