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一幅畫卷
不多時。</br> 秦宣跟著岳老,單獨來到一間小木屋當中。</br> 從陳設(shè)來看,這是個比較簡陋的書房。</br> 書架已然殘破不堪,缺胳膊少腿兒的,看著搖搖欲墜。</br> “你有沒有什么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醫(yī)用的藥品,或者毒藥……我這里收藏了不少奇毒。”岳老笑著問道。</br> 秦宣有點無語。</br> 出身玄醫(yī)門,他醫(yī)術(shù)雖然極少用到,卻改變不了醫(yī)術(shù)超凡的本質(zhì),在制藥手段上,連天醫(yī)榜第二的小師姐,都稍遜他一籌,在這里能得到什么遠超他水準的寶藥?</br> 至于奇毒。</br> 二師姐唐溪玥,毒中至尊,除非修為超過她太多的,否則根本防不勝防,秦宣沒有專門的去學過,可是要從二師姐留下的資料里,找到調(diào)配方法,同樣是易如反掌。</br> “我感覺你在糊弄我。”秦宣表情怪異的說道。</br> “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小子果然是出身不凡,我剛說的東西,在很多人看來,已經(jīng)是頂尖大機緣了。”</br> 岳老兀自笑了笑,旋即從書架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卷軸來,看樣子是一幅畫卷。</br> 攤開之后。</br> 果然是一幅畫卷。</br> 那上頭畫了一位身材窈窕的美貌少女,整個畫作,體現(xiàn)出了極高的水準,細節(jié)也是極其豐富,想必出自名家之手。</br> “這少女好看嗎。”岳老問道。</br> “還可以,但畫出來的,和真人肯定不是一碼事。”秦宣說道。</br> “不不不,真人比這個更漂亮。”</br> 岳老頓時面露恭敬之色,語氣凝重道:“畫上的少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這是三十年前的畫作了。”</br> “……”</br> 秦宣愣了下,有點搞不懂對方的意圖。</br> 岳老不再遮遮掩掩,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應(yīng)該聽說過東傲西絕南屠北煞中問劍吧,這畫上的少女,正是三十年前的白傲雪,那時候她還沒有成就武道通神之境。”</br> “!!!”</br> 秦宣大受震撼。</br> 盡管他內(nèi)心堅定的認為,這五位武道界的至尊級人物,不會是八師姐的對手,但并不妨礙他對這五位感到敬重。</br> 畢竟身處武道界。</br> 那五位就是前輩,同時也是武道領(lǐng)域,走在最巔峰的存在。</br> “冒昧問一下,你距離武道通神還有多遠?”</br> “還有好些個境界,非常遙遠。”</br> 岳老說道:“你是好奇我為什么敢收藏白傲雪的畫像吧,因為這就是她送給我那位,已故的妻子的,說起來,我亡妻也算命好,有幸能跟在白傲雪身邊十幾年,盡管只是個仆人。”</br> 說到這里。</br> 岳老似乎有點不舍的樣子,“憑借這幅畫,你如果面臨必死之局,或者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直接拿出來,即使是姜問劍親臨,想要殺你,到時候也會給白傲雪這個面子。”</br> 太沉重了。</br> 秦宣萬萬沒想到,岳老答應(yīng)自己的機緣,竟然會是一條命!</br> 以白傲雪在武道界的地位,秦宣絲毫不懷疑,拿出這幅畫來,任誰都會給個面子。</br> 沒有人敢去作假。</br> 如果畫是假的,即便逃過了當下的災(zāi)難,以后也逃不過來自白傲雪的威壓,根本不會有人拿這種事情開玩笑。</br> “本來我打算這幅畫一起留給我的傳人,但你小子太讓我好奇了,我想親眼看看,你究竟妖孽到什么地步,因為一時好奇,我付出了代價。”</br> 岳老似笑非笑的,把這幅畫,卷起來,然后遞給秦宣,“收好吧,這里面承載了我亡妻的人情,所以它才會具備這種價值。”</br> “好,感謝。”</br> 秦宣伸手接過畫卷。</br> 但是岳老竟然緊握著,不太想松手的樣子。</br> 秦宣用力一拽,這才拿到了手中。</br> “你這……連客套一下都懶得嗎?”岳老滿臉無奈。</br> “我要是客套了,你立刻就會改變主意,然后倒打一耙,說是我自己不要的。”秦宣說道。</br> “你贏了,幸好沒答應(yīng)當我徒弟,不然我早晚被你氣到吐血,還是顏如玉比較乖!”</br> 岳老吹胡子瞪眼的走出了書房,看樣子真是心在滴血。</br> 秦宣兀自笑了笑,心情相當不錯。</br> 這種機緣,說實話有點大了。</br> 還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br> 人這一生,會經(jīng)歷無數(shù)的挫折和磨難,指不定在某一次當中,就身死道消了。</br> 這幅畫,關(guān)鍵時刻就是等同于一條鮮活的生命,死物,遠比活人更具備及時效應(yīng)!</br> ……</br> 夜幕降臨。</br> 戴明山上,夜黑風高。</br> 這里并不是什么適合居住的地方,附近也只有岳老這么一處院落,尤其是到了午夜時分,四周都有點陰森森的。</br> 此刻秦宣正準備休息。</br> 兩個小燒杯準時的沖了進來,鉆進了秦宣的被窩。</br> “唉。”</br> 陣陣芳香涌入鼻腔,秦宣無奈嘆息:“你們是女孩子,能不能矜持點。”</br> “你矜持,我矜持,咱們啥時候能有故事啊。”凌星說道。</br> “秦少,都是姐姐非要來的,不關(guān)我的事,其實我還是挺矜持的。”凌月低聲道。</br> “???”</br> 凌星直接傻眼了。</br> 這是親妹妹?</br> 有宮心計內(nèi)味兒了。</br>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小月。”凌星咬了咬嘴唇。</br> “同根……”</br> 凌月羞紅了臉。</br> 凌星稍微愣了下,隨后領(lǐng)悟到了真意,頓時笑得不行了,跟凌月一陣嬉戲打鬧。</br> 現(xiàn)在但凡有人從外面經(jīng)過,都不會說她倆是燒杯,只會說秦宣荒淫無度!</br> “別鬧了,這山上太冷了,動來動去的,被窩漏風。”秦宣嚴肅道。</br> 兩女這才安靜了下來。</br> 她們一左一右的把腦袋枕在秦宣肩膀上,各自伸出一條腿,壓住秦宣的大腿,身上傳遞出令人舒心的體溫,很香,也很溫暖。</br> 秦宣已經(jīng)懶得去掙扎了。</br> 總不能真的一巴掌給她們扇飛出去吧。</br> “別再說話了,趕緊睡覺。”秦宣說道。</br> “知道啦。”</br> 今晚兩女異常乖巧,并沒有整些花里胡哨的事情出來。</br> 到了后半夜。</br> 秦宣半睡半醒之間,隱約感覺右邊的凌月,好像一直在躁動不安,但她也沒做什么出格的舉動。</br> 而凌星睡得挺死的。</br> “你干嘛,一直扭來扭去的。”秦宣壓低聲音,對凌月問道。</br> “秦少,我不舒服。”凌月聲音里帶著哭腔。</br> “怎么了?”秦宣問道。</br> “就是,就是你懂得呀,但是姐姐來事兒了,我們約好了不能吃獨食,但我有點……可又怕姐姐知道了會生氣,就很折磨,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煎熬。”凌月低聲道。</br> “……”</br> 難怪今晚這么老實!</br> 秦宣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凌月給人的印象,是會膽小一些,平時都靠凌星去應(yīng)付一些場面。</br> 但她是真的馬叉蟲啊。</br> 比她姐姐還要略勝一籌!</br> 秦宣無言以對。</br> 過了會兒。</br> 凌月湊到秦宣耳邊,悄然說道:“你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如果沒有走到最后一步,我就不算吃獨食,也不算違背了對姐姐的承諾?”</br> 秦宣頓時屏住呼吸。</br> 心頭有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br> 隨后。</br> “!!!!!”</br> 秦宣人都麻了。</br> 好家伙。</br> 自欺欺人,掩耳盜鈴。</br> 這小燒杯,真是絕了!</br> ——</br> 與此同時。</br> 藥王谷。</br> 這里是個巨型的豪華莊園,但足足有一半的面積,被發(fā)展成了藥田,加上多名天醫(yī)榜上的神醫(yī)定居于此,又有藥王親自坐鎮(zhèn),故而稱之為藥王谷!</br> 此刻,一間少女心滿滿,到處充斥著粉色,以及洋娃娃的房間里。</br> 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露出笑容。</br> 瓜子臉、柳月眉。</br> 五官精致,身材可人。</br> 她很滿意自己的外貌形象,平時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看看鏡子,情緒總能好上不少。</br> 她叫藥芊芊。</br> 藥王的獨生女!</br> 這時,一名手下敲了敲門,然后走了進來,低聲道:“徹查了一番,那秦宣好像真的死了,前幾天在云城的一個陵園里,有人去搗亂,把秦宣的墓都給炸了,如果秦宣沒死,消息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脛而走了。”</br> “會不會是都被滅口了?”藥芊芊問道。</br> “不可能,我查過了,那天去找麻煩的人,足足有三位造化境和七八位登峰境。”手下說道。</br> “那可惜了,我故意對馮西源那幫人放出消息,要他們拿神藥配方過來置換利益,本以為這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沒想到弄成這樣,這神藥配方再也得不到了……”藥芊芊有些失望。</br> “得不到就算了吧,您還是先準備一下,三天后會有很多大人物親臨,到時候您就能挑鴨子似的,年輕才俊隨便挑,放眼全國那么多的名媛,也就您擇婿的時候最風光了。”手下拍起了馬屁。</br> 這是個虛榮心強到極致的女人,聽到這番話,高興的快要飄起來了,“都來了些什么人,有沒有值得我感興趣的?”</br> “當然有,江北雷家之類的,您都知道了,不需要多說,就說一個您肯定會感興趣的。”</br> 手下嘿嘿笑道:“修羅殿也來人了,據(jù)說來的是修羅殿一位高層的親侄子,本身足夠優(yōu)秀,又背靠修羅殿,屬于人中之龍。”</br> “哦?倒是有點意思了。”</br> 藥芊芊再次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咧嘴笑道:“那就看看,誰上輩子積德比較多,最終能夠得到我……”</br> “嘔。”</br> “你干什么!!”</br> “不是,我最近發(fā)燒了,每天上吐下瀉的,絕對不是您想的那樣。”</br> “諒你也沒這個狗膽,滾出去!”</br> 藥芊芊一巴掌拍了過去,本來氣得要死,看了看鏡子,莫名的就舒暢了。</br> 真是令人嫉妒的絕美容顏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