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秦大師
只見一道身影猛沖而來。</br> 速度快到了極點。</br> 這赫然是個身穿中山裝的老者,臉上的抬頭紋異常明顯,渾身都在散發(fā)著恐怖的殺氣。</br> 任天力。</br> 先天境強者。</br> 柳輕煙的師父!</br> “秦小友。”</br> 任天力強行收斂了幾分殺氣,沉聲道:“我是柳輕煙的師父,你給我?guī)追直∶妫@件事到此為止吧,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后哪怕是再危險的事情,我也不會推辭。”</br> “我需要你的人情?”</br> 秦宣皺眉道:“你算什么東西!”</br> 任天力傻眼了。</br> 周邊眾人更是難以置信。</br> 秦宣再厲害也只是宗師啊,面對一名先天強者,竟然還是寸步不讓!</br> “秦小友,不要為了一時的……”</br> 砰!</br> 任天力話到一半。</br> 秦宣已然一腳踩在柳輕煙的脖子上,果斷而決絕的,讓柳輕煙香消玉殞!</br> 死了。</br> 年輕一代之中的武道傳奇,美若天仙的柳輕煙,就這么死了。</br> 而且是死在她的師父面前!</br> 任天力距離秦宣不夠近,剛才盡管反應(yīng)過來了,卻也沒能救下柳輕煙,此刻瞬間發(fā)狂,“你很好,很好!!”</br> 一身殺氣爆發(fā)而出。</br> 不再有半分的收斂。</br> 任天力雙眼通紅,如同徹底失去理智的狂獅,馬上就要撲向秦宣。</br> “狗東西,你當(dāng)我不存在嗎!”</br> 一道冷漠的聲音襲來。</br> 只見章老帶著周千帆,快步而來。</br> 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來得可貴。</br> 章老早就告訴周千帆,一定要去交好秦宣,因為他敏銳的意識到,秦宣背后肯定有什么厲害人物。</br> 如果等秦宣背后的人出來了,再跑過來幫忙,那意義也就不大了!</br> 本來章老還有些猶豫的。</br> 但是見到秦宣在任天力面前,仍然毫不猶豫的鎮(zhèn)殺了柳輕煙,那一刻起,他再也沒有半分遲疑。</br> 結(jié)交!</br> 不遺余力的結(jié)交秦宣!</br> “你要插手?”任天力咬緊牙根。</br> “糾正你一下,不是插手,而是……你想動秦小友,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章老擲地有聲的說道。</br> 別說任天力愣住了。</br> 就連秦宣也是大感意外。</br> 他早就察覺到,周千帆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跟自己交朋友,但沒想到,周千帆背后這位,竟然也……</br> “找死!”</br> 任天力近乎癲狂,今天說什么也要殺了秦宣,縱使面對章老這個攔路虎,也是怡然無懼。</br> 但關(guān)鍵時刻,又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當(dāng)中。</br> 來者,赫然是武盟的古竹!</br> 這已經(jīng)是今天出現(xiàn)的,第三位先天高手了!</br> 在過往的每一屆武道茶會上,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層次的強者。</br> 這一屆,因為秦宣的存在,堪稱風(fēng)云際會!</br> “老古,來得好啊,幫我攔住這個姓章的老狗,我先殺了秦宣。”任天力說道。</br> “唉。”</br> 古竹搖頭嘆息:“聽我一句勸,趕緊走吧,今天你無論如何也動不了秦先生一根毛發(fā),如果你一定要殺他,那咱們以前的交情,也就作廢了。”</br> “……”</br> 任天力狠狠的愣住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br> 其他人同樣如此。</br> 今天章老出面也就算了,武盟的人,居然也來力挺秦宣?</br> 要知道,章老曾經(jīng)出自武盟,雙方有著極大的恩怨,現(xiàn)在卻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共同維護秦宣!</br> 魏狂生那幾位江南八大宗師同樣屬于武盟,但他們不是高層,不知道一些內(nèi)幕,此刻也被震撼的夠嗆。</br> “為什么!”任天力直視古竹。</br> “不該問的別問,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不可能傷得了秦先生。”古竹淡淡的道。</br> 秦先生……</br> 一名先天高手,居然紆尊降貴,對一個武道宗師,稱之為先生。</br> 這實在是耐人尋味啊!</br> 很多人都在暗暗猜測,武盟肯定是看重了秦宣的潛力,想要拉攏他,并且將其當(dāng)成核心成員去培養(yǎng)了。</br> 這屬實是一飛沖天!</br> 任天力憤恨得頭暈眼花,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如果再不知進退,今天自己可能也要交待在這里了。</br> “秦宣你給我聽好了。”</br> 任天力背起柳輕煙的遺體,指著秦宣,咬牙切齒的說道:“今天算你運氣好,但是……”</br> “喜歡嘴賤是嗎?”</br> 秦宣打斷了對方,皺眉道:“跪下!自己掌嘴五百個個,不然今天你也別想走!”</br> “……”</br> 除了人工湖上,時時刮來的風(fēng)聲,這樣的一個大場面上,竟然沒有半點其他的聲音。</br> 秦宣的每一個舉動,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br> 那可是先天高手啊!</br> 秦宣的形象,頓時在眾人心中,變得越發(fā)立體。</br> 面對壓迫。</br> 不屈服、不退怯、不罷休!</br> 沒等任天力說些什么,古竹先聲奪人:“我勸你別再嘴賤了,秦先生最討厭話多的人,掌嘴吧,企圖反抗的話,我們只能出手了。”</br> 任天力死死的咬著牙,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滿面的青筋,如同小蛇一般,若隱若現(xiàn)!</br> 兩大先天的壓迫之下,他有什么資格說個“不”字!</br> 理智終究戰(zhàn)勝了憤怒。</br>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 任天力強忍著憋屈,跪了下去。</br> 這時,呂迎新跳了出來,賤兮兮的笑道:“我手有點癢,要不我來代勞吧,別累著您老人家,小學(xué)老師教育過我,一定要尊老愛幼的。”</br> “你!!”</br> 啪!</br> 呂迎新一巴掌干了過去,只覺得渾身舒爽。</br> 他是做夢也不敢想。</br> 自己區(qū)區(qū)一名半步宗師,居然能掌摑先天高手,而且對方還跪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出。</br> “哇哈哈哈哈!”</br> 呂迎新發(fā)出一陣癲狂的笑聲。</br> “有病嗎你。”項天歌踹了他一腳。</br> 呂迎新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連忙抓著任天力的脖領(lǐng),繼續(xù)掌摑!</br> 良久。</br> 呂迎新打完了五百個嘴巴子,自己的手也徹底麻掉了。</br> “滾!”秦宣冷哼道。</br> “……”</br> 任天力那張臉浮腫如豬頭,嘴角也掛著血跡,就連表情都看不出來了。</br> 但可想而知,他心底已然埋下滔天之恨!</br> 任天力離開后,章老和古竹同時看了秦宣一眼,心中有些贊賞。</br> 秦宣還是知進退的。</br> 如果他非要殺了任天力,倒也不是不行,但勢必會給章老和古竹帶來一些連鎖反應(yīng)。</br> 做人不是那么做的。</br> 秦宣心里有桿秤。</br> 這時。</br> 魏狂生和黃登峰等人面面相覷,暗中交流了一番。</br> 隨即,魏狂生走到擂臺正中央,聲如洪鐘的吼道:“秦先生蓋世風(fēng)華,大家有目共睹,從今天起,我們江南八大宗師,以秦大師為尊!”</br> 黃登峰等人,緊隨其后,喊聲震天:“江南八大宗師,以秦大師為尊!”</br> 他們幾乎是鉚足了氣力,在沒有擴音設(shè)備加持的情況下,聲音也是傳遍四周。</br> 他們是武盟的成員,卻也沒有資格,代替武盟去表明什么立場,但以江南八大宗師的身份,便是沒有任何問題。</br> 緊接著。</br> 開城劉家的家主,帶著劉蒙迅速出列。</br> 開城中醫(yī)圣手廖清泉,帶著孫子廖可凡,屁顛屁顛的跑來。</br> 小寒推著林采薇,緩緩而來。</br> 身后,宋開元、艾翔……那一眾武盟的二代子弟,因為古竹剛才的舉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緊跟在林采薇后方,臉上不敢再有半點桀驁之色。</br> 這一大幫人眼神交流過后,轉(zhuǎn)而看向秦宣,齊聲喊道:“即日起,我等以秦大師為尊!!”</br> 在一陣蓋過一陣的聲浪中。</br> 秦宣居于擂臺中央,負手而立,面色十分平靜。</br> 他沒有在拿捏什么架子。</br> 而是根本無所謂這些虛名。</br> 就算是江東地下之王的名頭,也是因為一些仇恨的緣故,他才順手摘下,否則壓根生不出什么興趣來。</br> 倒是呂迎新,那一副沾了光的得意模樣,絲毫不加掩飾。</br> 也無怪他這么得意了,就憑今天這次露面,大家都知道他是秦宣的心腹手下了,以后走在這座城市里,足夠跟螃蟹一樣橫著走!</br> 而項天歌只是笑嘻嘻的看著秦宣,漂亮的雙眼彎成了月牙狀,那是一種發(fā)自心底的自豪和喜悅,不摻任何雜質(zhì)。</br> “走吧。”</br> 秦宣輕輕招呼了一聲,旋即對周千帆和章老說道:“感謝二位了,找個地方喝兩杯吧。”</br> 雪中送炭的情分,彌足珍貴。</br> 秦宣不可能忘記。</br> 章老滿臉堆笑的點點頭,周千帆則是搭住秦宣的肩膀,笑著離去。</br> 至于古竹。</br> 秦宣比誰都清楚,這幫人從來就不是真正的臣服,而是礙于三師姐的威嚴,不得已而為之。</br> 倘若有一天三師姐威嚴不再。</br> 武盟的翻臉?biāo)俣龋^對會刷新人的三觀!</br> 隨著秦宣等人的離去,這屆武道茶會也落下了帷幕。</br> ……</br> 與此同時。</br> 天河省,清水市。</br> 一個偏遠山區(qū)的小村落里。</br> 霍冰蕓開著一輛越野車,停在一間瓦房外。</br> 這個村子已經(jīng)沒有村民了,四周雜草叢生,一片荒涼破敗的景象。</br> 突兀的。</br> 瓦房里傳出一個聲音:“沒想到你還是找到這里來了,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嗎,你可能還不知道,無論是你,還是顧思敏和莫如霜,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能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都是有人在為你們負重前行。</br> 如果你執(zhí)意要來探尋真相,一定程度上,是浪費了她的一片苦心,即使你得到了答案又怎樣,你并沒有能力破局,也無法為秦宣做些什么。”</br> 這個聲音既嘶啞又難聽。</br> 仿佛是被囚禁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機會能夠跟人開口說話。</br> 一朝開嗓,如同來自幽冥地獄那般,陰暗之中,夾帶著難以言喻的怨毒。</br> 更恐怖的是,這個聲音,難辨雌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