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回璧合珠聯(lián)欣玉女龍爭虎斗鬧金京
使月牙彎刀的那個武士聽得這聲慘呼不由得驀地一驚嚇出了一身冷
汗。原來他雖然不是一流高手也還算得是個武學(xué)行家聽得同伴這一聲慘
呼已知他不是跌死的而是突然給人用重手法點著死穴而死的。“圜丘”
上沒有第三個人下毒手的人不是完顏豪是誰?
這武士驀地一驚立即瞿然一省想道:“我怎么忘了這圜丘圣地
豈是我能夠上去的?好在‘小王爺’已然沒事我還不趕緊悄悄溜走更待
何時?我佯作不知別人問起我說他是給敵人摔死的也就是了。我這么樣
給‘小王爺’遮謊小王爺也不會對我再下毒手了吧?”
他打定了主意連忙回身就跑。完顏豪手下的武士6續(xù)跑來這人怕同
伴重蹈覆轍一碰上同伴便悄悄告訴他們“小王爺沒事你們趕緊遠遠
的離開圜丘。那兩個刺客的本領(lǐng)非常厲害小王爺已然沒事咱們用不著再
賣命了。裝作搜拿敵人虛張聲勢吧。”
幸而有那個武士提醒他的同伴那些武士沒敢迫近“圜丘”這就給了
李中柱和任紅綃一個大好的逃走機會不消片刻他們又已逃入了黑漆漆的
古柏林中。
古柏林中不辨東西南北任紅綃低聲說道:“糟糕在這樣黑暗的樹林
中不知逃向哪個方向才是出路?”
話猶未了忽聽得蒼老的聲音冷笑道:“臭小子野丫頭你們碰上了
我還想走嗎?”冷笑聲中一陣奇寒透骨的陰風(fēng)疾卷而來。
原來他們所碰上的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和西門牧野齊名的朱九穆。
西門牧野還在養(yǎng)傷所以只有他跟隨完顏豪作為最得力的“護駕”人物。
李中柱內(nèi)功頗有根底朱九穆的“修羅陰煞掌”沒有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他還勉強可以抵受任紅綃功力較弱卻已是不禁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
李中柱拿起暖玉簫一吹吹出一股暖氣幸虧他有這件武林異寶從暖
玉簫中吹出的純陽之氣勉強可以抵御“修羅陰煞掌”出的寒氣。
朱九穆對李中柱的“驚神筆法”也是頗感驚異心想:“這小子的點穴
功夫怎的如此了得?”當(dāng)下使出全力把修羅陰煞功運到了第八重呼呼呼
連三掌。
李中柱冷得難受不過他有暖玉簫還可勉強抵御。任紅綃只覺冷得好
像血液都要凝結(jié)了牙關(guān)打戰(zhàn)格格作響。李中柱暗叫“不好!再過片刻
任姑娘只怕要糟!”
任紅綃冷得全身麻木雙刀已是使動不靈。朱九穆哈哈笑道:“看在你
是任天吾女兒的份上我也不會將你難為過來吧。”說話之間揮袖一拂
蕩開李中柱的暖玉簫左掌袖底穿出倏地便向任紅綃抓下。李中柱自顧不
暇要救也來不及了。
但正當(dāng)朱九穆洋洋得意滿以為可以把任紅綃手到擒來的時候忽地又
有一條黑影疾如鷹隼般的向他們撲來。
朱九穆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那人一撲來他就察覺了。但他以為這人
是完顏豪手下的武士心中不以為意。不料這人一撲來倏地在他背后便是
一刀劈下。
朱九穆聽得背后金刃劈風(fēng)之聲這才大吃一驚。幸而他的武功委實了得
在這間不容之際一個“移形換位”反手一掌立即撥開那人的長刀。
那人的刀法凌厲之極他竟然不畏懼朱九穆的“修羅陰煞功”迅即又
是左面六刀右面六刀欺身直上正面又劈六刀一口氣連劈十八刀。
古柏林中伸手不見五指但朱九穆練有夜眼的功夫距離又是這樣的近
因此也還隱約可以看出這人是穿著金國御林軍的服飾。
朱九穆連忙說道:“咱們是自己人那兩個人才是刺客。”李中柱亦已
看出那人是金國的御林軍軍官連忙拉了任紅綃就跑。
奇怪的是那個軍官卻不去追趕他們?nèi)匀缓椭炀拍吕p斗。
朱九穆不敢對他施展殺手險些中了他的一刀大怒說道:“我說的話
你聽不見么?我是朱九穆你打錯了人還不趕快去追刺客!”
那軍官這才說道:“什么朱九穆?哦你是新近王爺聘請來府的那個姓
朱的么?”朱九穆道:“不錯就是我呀!”
那軍官忽地一聲冷笑說道:“我不相信朱九穆是王爺請來的人難
道王爺竟然沒有對他交代在這天壇之內(nèi)的‘圜丘’乃是萬歲爺祭天的地
方你竟然有膽想要跑進‘圜丘’分明不是朱九穆了。”
朱九穆瞿然一省嚇出一身冷汗心道:“要不是得他提醒我?guī)缀醴?br/>
了大逆不道的罪名!”連忙說道:“我聽得小王爺呼喚是在這個方向。我
卻不知過去就是圜丘。”
那軍官道:“胡說八道小王爺怎會在圜丘和人打架?他現(xiàn)在正在皇穹
宇后面呢。你當(dāng)真是朱九穆嗎?”
朱九穆的“修羅陰煞掌”是瞞不過人的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確實
是朱九穆但、但我不知”
那軍官說道:“不知不罪好在你也沒有跑進圜丘那也用不著多費唇
舌和我解釋了。小王爺正在找你呢你快去吧。那兩個刺客你交給我好了。”
朱九穆聽得他這么說只好趕緊到“皇穹宇”后面的柏林去找完顏豪。
心里想道:“這軍官的本領(lǐng)很是不錯武林天驕的弟子要是給他追上料想
他對付得了。但我又何必替他操心管他捉得到捉不到刺客?我只求沒事就
好。”
不過朱九穆畢竟是一個有見識的人定了定神之后卻不由得疑心大起
了。“這軍官為什么只顧用刀砍我卻不去理會那小子和姓任的丫頭?御林
軍中的頂兒尖兒的高手我都認識這人武功如此之高我卻怎的好像從沒見
過他?”
朱九穆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走進“皇穹宇”后面的柏林果然在那里
見著了完顏豪。
完顏豪道:“朱老先生你來得正好我剛才和刺客在這里交手一不
小心給他點著了穴道幸而我還會自己解穴不過氣血尚未能夠暢通你
幫我推血過宮吧。”
朱九穆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想道:“原來那人并沒騙我是我多疑
了。”
完顏豪內(nèi)功不弱得朱九穆替他推血過宮不消片刻已是恢復(fù)如初。
完顏豪道:“朱老先生多謝你了。那兩個刺客捉著了沒有?”
朱九穆道:“有人去追他們了?”
完顏豪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朱九穆道:“就是去追趕刺客的那個人告訴我的。”
完顏豪道:“哦那人是誰?”
朱九穆道:“匆忙中我無暇問他。他說小王爺找我我就來了。那人武
功很高使的似乎是正宗的五虎斷門刀法。”
完顏豪眉頭一皺說道:“不錯我是想找你的。但我可沒有叫人去找
你呀。我今晚帶來的武士也沒有誰會使五虎斷門刀的。”
朱九穆吃了一驚說道:“這么說我是上了他的當(dāng)了!”
完顏豪道:“這件事往后再查咱們先去捉拿刺客。刺客從未來過天壇
黑夜之中他們未必就能找到出路。”
不出完顏豪所料李中柱和任紅綃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古柏林中不辨
南北東西果然不知哪里才是出路。
他們正在亂闖之際忽聽得有人說道:“好小子往哪里跑?”正是剛
才那個軍官的聲音。
李中柱悄聲和任紅綃道:“這人本領(lǐng)很強我出去誘他追他你趕緊躲
起來避得一時就是一時。”
任紅綃焉肯如此說道:“在這古柏林中伸手不見五指我看他未必
就是現(xiàn)了咱們多半只是虛聲恫嚇。”
他們是貼著耳朵說話的聲音細如蚊叫。不料那個軍官竟似聽見他們說
話似的他們話猶未了只聽得那個軍官已是打了一個哈哈說道:“你以
為我是虛聲恫嚇嗎你們瞧著我這枚銅錢要打落你們頭頂?shù)倪@枝樹枝!”
李、任二人是躲在一棵柏樹下面的有一條低垂的樹枝隨風(fēng)擺動任紅
綃的秀都給樹枝拂著。那軍官這么說顯然是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藏匿之處。
只聽得“錚”的一聲響任紅綃頭上的那枝樹枝果然斷了跌下地來。
黑夜之中這人的暗器打得如此之準饒是李中柱大膽也不禁大吃一
驚忙把任紅綃一拉飛身躍出。
那軍官又是打了一個哈哈說道:“你們胡跑亂闖想要跑出天壇那
是做夢!留心瞧吧我的第二枚錢鏢來了!”
“錚”的一聲那人彈出第二枚銅錢。但說也奇怪這枚銅錢卻是大失
準頭從他們旁邊飛過飛去的那個方向也不是他們正在逃跑的方向。
李中柱是個武學(xué)的行家不由得大為詫異了心里想道:“我們剛才絲
毫不露聲息他都能夠打得那么準為什么我們跑了出來他卻連方向都打
錯了的道理?”
李中柱雖然心里起疑但急切之間還想不通其中道理只好和任紅綃
轉(zhuǎn)個方向又跑。
那軍官“哼”了一聲說道:“叫你們不要亂跑你們又亂跑了。哼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你們再這樣亂跑那就只有死路一
條了。留心接我錢鏢吧!”
“錚”的一聲那人的第三枚銅錢飛出又是像剛才那樣“錢鏢”大
失準頭在他們旁邊一丈開外飛過飛向另一個方向。
李中柱驀地心中一動想道:“這人剛才給我們擋著了朱九穆如今他
已經(jīng)追上了我們但所的錢鏢又是如此古怪莫非他是有意指示我們逃跑
的方向?”
李中柱福至心靈想通了這層道理便與任紅綃向他“錢鏢”所打的方
向逃跑。那人不斷出錢鏢指示方向果然沒有多久他們已是跑出柏林
看得見前面的道路了。只見天邊露出乳白的云彩幾點疏星半明半滅。原
來他們在古柏林中折騰了半夜不知不覺已是第二天的將近破曉的時分了。
任紅綃吁了口氣說道:“好了咱們脫險啦。想不到這個韃子軍官竟
然是個好人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中柱道:“他恐怕未必就是韃子或許是假冒軍官暗中幫忙咱們的
朋友也說不定。但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趕緊跑到西山去找孟老鏢頭那位朋友
吧那人是誰咱們以后慢慢打探不遲。”
任紅綃道:“不錯嘯風(fēng)表哥和佩瑛姐姐也不知脫險了沒有咱們是該
趕緊去打聽他們的消息了。”
丁家在天壇附近那是在北京城外的他們不用通過城門逃跑就容易
得多了。李中柱熟悉道路當(dāng)下帶領(lǐng)任紅綃便往西山。
此時天色微明。郊外行人稀少。兩人邁開大步迎著曉風(fēng)精神為之一
爽。
任紅綃笑道:“李大哥昨晚當(dāng)真好像做了個惡夢一般。”
李中柱道:“想不到咱們竟能如此輕易脫險我都疑心是在做夢呢。”
任紅綃道:“說起惡夢前晚我倒是真的做了一個惡夢。夢中還有你呢。”
李中柱道:“哦有我?是什么樣的惡夢說來聽聽好嗎?”
任紅綃笑道:“我夢見完顏豪跑來捉我后來你也來了你和完顏豪大
打一場給他打得重傷我就在夢中哭醒了。”
李中柱笑道:“這個夢境和昨晚的真事差不多一樣呀。”
任紅綃道:“好在是完顏豪給你打傷而不是你給完顏豪打傷這就完
全兩樣了。不瞞你說我在那柏林中碰著完顏豪的時候我就在想該不會
像夢中那樣李大哥就要來救我吧。想不到你果然就來了說實在話那時
我可真是著慌呢。”
李中柱笑道:“你是怕我應(yīng)了夢讖給完顏豪打傷?嗯我怕你哭我
怎能給他打傷呢。”
任紅綃臉上一紅說道:“人家是真的關(guān)心你你卻油嘴滑舌倒和我說
起風(fēng)涼話了。不過我知道你是一定會來救我的。”
李中柱道:“為什么?”
任紅綃道:“我前晚作的那個夢不夢見表哥只夢見你來救我那不
是注定了非你救我不行嗎?”
俗語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任紅綃的弦外之音不啻是告訴李中柱
她對他的信賴更在對表哥之上夢里也在想念著他。
李中柱心里甜絲絲的說道:“但愿咱們能夠常在一起不單只是在你
夢中。”他這么一說任紅綃的粉臉更紅了。
李中柱微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任紅綃低聲道:“將來的事誰也難料現(xiàn)在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李中柱笑道:“對谷大哥和韓姑娘此時只怕在西山已是等得心焦了。”
他們加快腳步一路上幸好沒有碰著追兵中午時分終于到了西山。
“西山八大處”是北京膾炙人口的名勝風(fēng)景之地。西山是由三個秀麗的
山峰組成的一個叫翠微山一個叫盧師山一個叫平坡山。山勢是東西北
三面環(huán)抱就像一把座椅。朝南是一片平原一眼看不到邊朝西走去卻
是一片崇山峻嶺了。“西山八大處”就是分布在翠微山和盧師山的八座古廟。
不過“八大處”并非都以古廟命名有兩個地方是以古廟附近著名的風(fēng)
景命名的即寶珠洞和秘魔崖其他六處是長安寺、靈光寺、三山庵、大悲
寺、龍王堂和香界寺。
孟霆的那個姓何的朋友住在秘魔崖下那是西山八大處最后的一處也
是地形最險峻的一個地方尋常的游客很少會到秘魔崖的。
李中柱雖然在大都住過一些時候卻沒游過西山。初冬時節(jié)游人絕跡
幸而在山上還偶然可以碰到幾個樵夫李中柱向他們問道他們聽說是往秘
魔崖的都感到有點詫異。那些樵子也只能指示方向秘魔崖何在還須他
們自己找尋。
李中柱知道秘魔崖有個證果寺于是一路留心找尋那個古寺。
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的時分他們還是看不見任何建筑。任紅綃道:
“樵夫告訴我們說是經(jīng)過了香界寺和寶珠洞之后再往前走上山去就是
秘魔崖了為什么還不見有寺院呢?難道咱們走錯了路!”
此時他們正在經(jīng)過一個山坳該處地氣溫暖雖然是在初冬山坳里還
開著許多無名的野花還有許多奇特的石頭還有涓涓的流水風(fēng)景非常幽
美。
李中柱笑道:“別心焦當(dāng)作是來游山玩水吧。這樣的洞天福地也不
是容易來得到的呢。匆匆地跑過去豈非跑馬觀花失了眼福?”
任紅綃笑道:“你倒說得輕松我不心焦只怕表哥和瑛姐等得心焦呢。”
話猶未了忽聽得有暗器破空之聲原來是有個人站在山上向他們擲
來一塊石頭。那個人是什么模樣因為是藏在茅草叢中看不清楚但他擲
石的手法卻令李中柱大吃一驚。
他們的距離少說也有五七十步之遙但令得李中柱吃驚的不僅是這人的
石塊能夠擲得如此之遠而是他的擲石手法。他的擲石手法和昨晚那個軍官
射“錢鏢”的手法竟是一模一樣。
李中柱驚疑不定心里想道:“莫非就是那個暗中幫助我們的軍官他
趕在我們的前頭先到這里來了?”
心念未已那塊石頭已是挾風(fēng)而來李中柱不敢斷定是否同一個人也
未知對方是友是敵當(dāng)下舉起玉簫一招“長河落日”劃了一個圓圈想
要撥打石塊不料那塊石頭到了他的面前丈許之地忽地斜飛出去。
那人隨即喝道:“什么人膽敢闖到秘魔崖來快快報出姓名來歷。”
任紅綃喜道:“果然是秘魔崖了李大哥你快去和他說個明白。”
李中柱驚疑不定低聲說道:“且慢!”一躍而前喝道:“來而不往
非禮也你也接接我的錢鏢!”
李中柱掏出一把銅錢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撒出用的是師門獨特的
打穴手法七枚銅錢分打那人的七處穴道。
那人“噫”了一聲似乎有點詫異正要施展接暗器的功夫之時那
七枚銅錢忽地在他身前落下。
“錢鏢”去勢急勁那人也料不到這七枚銅錢竟然會忽然落下的不覺
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想道:“怪不得他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原來他也
是有意讓我一招!”說時遲那時快李中柱已是來到他的面前。
李中柱定睛一看只見這個人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像一個普通獵
戶的打扮。
昨晚他在那古柏林中雖然沒看清楚那個軍官的相貌但顯然不是同一
個人。
還有一層李中柱是聽過那個軍官的說話的這人的暗器手法和那個軍
官相同聲音卻是并不一樣。
那少年贊道:“好功夫。但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到秘魔崖來快
快實話實說!”
李中柱存心再試試他的本領(lǐng)故意冷笑說道:“秘魔崖又不是你家的產(chǎn)
業(yè)你來得我就來不得么你管我是什么人?”
那少年哈哈一笑說道:“那么你是存心要和我打上一架了。”
李中柱道:“這是你無理取鬧你要打架我唯有奉陪。”
那少年道:“好你遠來是客你進招吧!”李中柱也不客氣暖玉簫
一揮一招之間遍襲對方七處穴道。
那少年道:“好驚神筆法果然名不虛傳。”呼的一記劈空掌隱隱
挾著風(fēng)雷之聲掌風(fēng)簫影之中兩人一合即分各自斜躍三步。
李中柱見他叫得出“驚神指法”的名稱不禁又吃一驚想道:“這少
年的功力似乎還在我之上他這掌法和少林寺的伏魔掌法相像但掌力剛猛
尤有過之不知是哪一門派的。”
那少年凝身止步李中柱橫簫防身說道:“怎么你不打了?”
那少年哈哈笑道:“你不肯說你的來歷我也知道你是武林天驕的弟子
對不對?”
李中柱道:“不錯你是何人?”
話猶未了只見山坡上走下來三個人前面一個人是年約六十歲左右的
老頭后面跟著一男一女正是谷嘯風(fēng)和韓佩瑛。
谷嘯風(fēng)叫道:“李兄表妹你們來了!我和佩瑛正在盼望你們呢!”
那老頭則在笑道:“令威你怎么和客人打起來了?”
那少年笑道:“檀大俠的驚神筆法難得一見我是誠心向李大哥請教的。”
谷嘯風(fēng)笑道:“不打不成相識李兄我替你們介紹。這位是何老前輩
這位是何老前輩的令郎。”
那老頭道:“我叫做何仲容小兒名叫令威。我和虎威鏢局的孟老鏢頭
是老朋友了你們到我這里不必客氣。”
當(dāng)下何仲容便即帶領(lǐng)他們回家經(jīng)過曲曲折折的羊腸山道到了秘魔崖。
只見一塊從山頂上憑空伸出來的巖石下面有一片平地好像張開了的獅子
嘴。“證果寺”就在“獅子嘴”的里面。因為有橫空凸出的秘魔崖遮掩所
以若非到了秘魔崖下只在半山是看不見的。
何家在證果寺后面里許之遙要繞過秘魔崖才能到達。到了何家之后
谷嘯風(fēng)和李中柱簡略的說了昨晚的經(jīng)過。原來他們殺出重圍倒沒有碰上太
多阻礙丁實沒來西山而是潛回大都城中為的是要火設(shè)法通知他的綢
緞店伙計逃避。
李中柱道:“他這一回去所冒的風(fēng)險恐怕太大了吧?”
谷嘯風(fēng)道:“丁香主交游廣闊又有丐幫幫他的忙危險當(dāng)然會有但
料想也可以逢兇化吉的。那些伙計都是跟隨他多年的他可不能丟開他們不
理。”
李中柱聽了谷、韓二人脫險的經(jīng)過之后對何令威道:“何兄我有一
事未明想要請教。”何令威道:“李兄請說。”
李中柱把昨晚的遭遇告訴眾人聽得眾人稱奇不已。何令威的神情更是
又驚又喜若有所思。
谷嘯風(fēng)道:“如此說來那個暗中幫助你們脫險的御林軍軍官恐怕多
半是自己人了。”
李中柱道:“小弟想向何兄請教的就是這件事情那個軍官的暗器手法
和何兄的手法似乎同出一源不知何兄可知道這人是誰?”
何令威大喜說道:“聽你們所說的情形這人的擲石手法和我相同對
天壇的地理又很熟悉那一定是我?guī)煾噶耍∠氩坏剿先思襾砹舜蠖嘉覅s
還未知道。”
此言一出李中柱甚感意外心道:“何令威怎的有個御林軍的軍官做
師父?”連忙問道:“尊師是誰?”
何仲容笑道:“小兒是前任丐幫幫主武士敦的弟子。”李中柱道:“原
來是武大俠家?guī)熞苍臀艺f過他的。我們昨晚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何令威道:“家?guī)熒倌陼r候曾在金國的御林軍中混過幾年。采石磯之
戰(zhàn)生那年他還是金主完顏亮御前衛(wèi)士之一呢。”
谷嘯風(fēng)道:“現(xiàn)在丐幫幫主6昆侖和家岳交情甚厚前幾年我在洛陽曾
經(jīng)聽得6幫主談及令師當(dāng)年的故事聽說他是奉了令師祖尚昆陽尚老前輩的
密令假冒金人投入金國的御林軍的。后來暴君完顏亮兵敗瓜州就是給
他殺死。令師為漢族同胞立下大功天下英雄無不景仰。”(武士敦的故事
詳見拙著《挑燈看劍錄》。)
何令威說道:“金宋采石磯之戰(zhàn)那年我剛剛出世我投入師門之時
家?guī)熞呀?jīng)不是丐幫的幫主了。他把幫主之位讓給原任刑堂香主的6昆侖和
師母隱居陽山。”
任紅綃道:“令師多大年紀?”
何令威道:“他刺殺完顏亮的時候還很年輕今年大概也還未到五十歲。
6幫主的年齡比他大十歲左右。”
任紅綃道:“怪不得我昨晚所見的那個軍官似乎還是個中年人。”原
來她以為前任的丐幫幫主年紀應(yīng)該比6昆侖更大經(jīng)過何令威的解釋方
始消了疑團。
何令威道:“任姑娘和6幫主相識?”
任紅綃道:“許多年前在揚州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一面。”那年6昆侖來
揚州是想給任家和谷家調(diào)解的任紅綃想起往事不覺黯然。
韓佩瑛道:“令師母可是閨名紫煙的前輩云女俠?”
何令威道:“正是。”
韓佩瑛道:“我在金雞嶺之時曾聽得柳盟主說過她和云女俠是很要
好的朋友。”
何令威道:“不錯家?guī)煼蚱蕻?dāng)年和武林天驕檀羽沖檀大俠、笑傲乾坤
華谷涵華大俠、蓬萊魔女柳清瑤柳女俠都是常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說
起來都是自己人呢。”
何仲容哈哈笑道:“如今你們后一輩的也交上了朋友了說起來也算得
是武林佳話呢。”
谷嘯風(fēng)道:“何以令師這十多年來沒再行走江湖五十歲還是壯年令
師就隱居了不可惜么?”
何令威道:“我也曾問過家?guī)熀我运蛔鲐蛶椭髯鲐蛶椭骱徒痣u
嶺的義軍聯(lián)合轟轟烈烈的與韃子大干一場不好嗎?他笑說6昆侖做幫主也
是一樣6幫主和義軍也是暗中有聯(lián)絡(luò)的比他自己出頭更好。至于他自己
為何不再走江湖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也不是完全與世隔絕的隱居
我在師門八年他就曾經(jīng)下過三次山。”
李中柱道:“家?guī)熢臀曳Q贊過令師性情沉毅他之所以佯作隱居恐
怕是另有大事圖謀。這次令師不是又再出山了嗎?”
何令威道:“我是今年年初才回家的我還沒有正式加入丐幫但丐幫
在大都的分舵我卻知道過兩天待我到分舵去打聽家?guī)煹南⒄f不定他們
會知道。”
何仲容道:“上個月我見過孟老鏢頭他得到一個消息說是6昆侖已
經(jīng)來到大都但不知是真是假。”
谷嘯風(fēng)道:“待丁實到了這里咱們再設(shè)法到城里去打聽打聽吧。”
不過了三天丁實還未來到何家眾人都是擔(dān)心不已。
谷嘯風(fēng)道:“不知他出了什么事情看來咱們是不能只在這里等待了。”
何令威道:“谷兄你和金廷的鷹爪曾經(jīng)多次交手認識你的鷹爪恐怕
不少還是讓我獨自去打聽吧。你把丁香主那間綢緞店的地址告訴我。”
李中柱道:“我雖然和鷹爪也曾交過手但那是在黑夜之中我只須稍
稍化裝料想他們未必就能認出我的我陪何兄一同去吧。”谷嘯風(fēng)被他們
勸阻只好和韓佩瑛、任紅綃留在何家。
李何二人中午時分進入大都城內(nèi)到了東長安街只見丁實那間綢緞店
已經(jīng)貼上了官府的封條。他們在小茶館里偷偷打聽知道是三天前封的當(dāng)
時店里早已空無一人了。他們聽到這個消息稍稍松一口氣。但丁實下落未
明尚是放心不下。正是:
脫險雖出離虎穴良朋下落未分明。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