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說,我該怎么罰你?
緊閉著窗戶,燃著清幽熏香的屋內(nèi)。</br> 隔著透明輕紗的寬大雕花大床上,一道半裸著的男子身影身形勻稱修長,線條感十足,在床上掙動的美男身影。</br> 這么引人遐想的一幕,在司謠推開門的瞬間闖入了她的視線中。</br> 這畫面,實(shí)在是令人有些臉紅心跳,司謠瞳孔地震了一瞬。</br> 這什么情況這是,誰來告訴她一下!</br> “誰!”</br> 床上正掙扎著的男人被這動作驚到了,銳利的目光猛的朝這邊看了過來。</br> 這本該是具有殺傷力的一眼,結(jié)果因他此時(shí)半裸又被綁著的狀態(tài)減半,反而更襯得整個場景有那味兒了。</br> 挺惹眼的說實(shí)話,司謠不禁多看了幾眼。</br> “不知羞恥!”對方被這么盯著,似是有些羞惱,氣急敗壞的出聲怒吼。</br> 司謠:“……”</br> 她這……不是故意的,說出來有人信的吧?</br> 不過既然被冠上了這么個名頭,她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抱臂半靠在門上,好整以暇的上下掃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br> “你都已經(jīng)脫成這樣躺本城主床上……”</br> “要不是你吩咐,我怎會被弄成這副樣子扔到你床上!!!”蘇祁聞怒聲打斷了她的話,心中氣憤異常。</br> 想他堂堂修真界三大宗之一的清音宗最年輕的長老,平日里端莊自持,潔身自好。</br> 不想到了這里,一朝身份成了供人取樂的伶人不說,眼下還落到了這魔頭手中,任人宰割。</br> 實(shí)在可惡!</br> 傳聞中,這魔頭可是個殺人不眨眼,手中折磨人的手段有無數(shù)種的狠角色。</br> 不看傳聞,單看她對洛沅忱的所作所為,就知這人不是個善茬。</br> 不知接下來他會遭受些什么。</br> 想到這些,蘇祁聞被欲色侵襲的眼中清明了許久,眸底劃過一抹決絕。</br> 待會兒這魔頭若真的敢對他做些什么,他定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jià)!</br> “我的吩咐?”</br> 司謠一愣,腦門處緩緩打出三個問號來。</br> 她有吩咐過這事么,她怎么不記得了?忽然,她想起了在去神曜那兒的時(shí)候半道停下的事。</br> 原來這人就是那位彈琴的伶人。</br> 這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想來許是這城主府的管家會錯了意。</br> 司謠瞬間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br> 正著想該如何處理這事,對方的聲音已經(jīng)再次響起。</br> “我警告你,你最好放開我,不然……”因離得有些遠(yuǎn),又隔得有些遠(yuǎn),因此蘇祁聞沒看見她臉上的疑惑。</br> 只以為她在想些什么壞主意,當(dāng)即出聲妄圖震懾。</br> “不然?”司謠挑眉,“不然怎樣?”</br> 她本是沒想做什么,聽到這句反而被挑起了一身反骨。</br> 想了想,她徑直站直了身,故意朝被綁在床上的男人走去,走了一步后似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隨即退了回來將門關(guān)上。</br> 門外院中。</br> 一道身影在門關(guān)上后,慢慢的從暗處走出,抬眸,忍耐著滿心的妒忌,狠狠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br> 不是洛沅忱又是誰。</br> 聽著不久后里面隱約傳來的聲響,他下頜瞬間緊繃,垂在身側(cè)的手瞬間收緊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面。</br> 那影影綽綽的聲音,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臟。</br> 他想不顧一切沖進(jìn)去阻止,可他怕自己若是這么做了,司謠會生他的氣,也許從此就再也不理他了。</br> 但他又不想離開。</br> 只能像是自虐般的站在原地,聽著屋內(nèi)那不太真切,卻能撕扯他心臟的動靜。</br> ……</br> 屋內(nèi)。</br> 隨著司謠的靠近,蘇祁聞的神精瞬間緊繃,被反綁身后的手掙扎的力道不禁大了些。</br> “站住!”他邊掙扎,邊敵視司謠厲聲急斥,“不許過來!”</br> “你讓我不過來我就不過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司謠語氣輕慢的開口。</br> 話音落時(shí),人已經(jīng)來到了床邊,輕紗也徑直被她挑開。</br> 少了輕紗的遮擋,男人的身材更直觀被展現(xiàn)了出來。</br> “哦喲,不錯哦。”原諒她辭藻匱乏,實(shí)在找不到詞來形容,只能朝他豎了個大拇指。</br> 給他點(diǎn)了個贊。</br> 蘇祁聞一噎,隨即惱怒不已,他就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毫不知羞的人!</br> “滾!”羞惱之下,他用盡全力爆喝一聲。</br> 啪嗒……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掙斷掉落了,身后原先綁在一起的手好像少了些束縛感。</br> 掙脫繩子了?蘇祁聞一怔,他不自覺的動了動手,果真能活動了!</br> 蘇祁聞心中一喜,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這是個殺了眼前這人的大好時(shí)機(jī),于是沒有猶豫的,立即對司謠出手。</br> 司謠:“???”</br> 她完全沒意料到剛還受制于她的人會突然出手襲擊自己,不禁有些詫異。</br> 不過也僅是詫異,就連一絲慌亂都沒有。</br> 眼見對方的手就要直取她的要害之處,司謠這才不緊不慢的打算出去。</br> 不想她手都還未抬起,對方的手就被一道從暗處疾馳而來的身影截胡了。</br> “嘭——”蘇祁聞被來人扔了出去,砸在了地上。</br> 司謠:“???”</br> 蘇祁聞:“???”</br> 一站一被扔地上的人愣了一下,紛紛朝同一個方向看去。</br> 是臉色潮紅,明顯還生著病的沈予行。</br> “你……”看清是打過交道的人,蘇祁聞松了口氣,皺著眉想問他為何要幫司謠。</br> 分明司謠是魔界的人,與他們是對立關(guān)系。</br> 不想沈予行卻像是吃錯藥了般,不等他說完,又二話不說的朝他沖來。</br> 甚至是抽出了配劍,目光中滿是殺意。</br> 蘇祁聞心里一驚,迅速躲閃,堪堪躲過了要命的一擊,但沈予行又一劍砍來。</br> “沈予行你做什么!”接連幾次后,好在沈予行還生著病,蘇祁聞還是找到了機(jī)會將人鉗制住,他怒聲質(zhì)問。</br> “敢傷她者,死!”沈予行聲音修羅般的冰冷。</br> 下一瞬,他就掙脫鉗制,繼續(xù)朝著蘇祁聞進(jìn)攻。</br> 天知道方才看到蘇祁聞即將得手時(shí),他心里是有多害怕。</br> 直到現(xiàn)在,他手都還在止不住的發(fā)抖。</br> 再一次失去司謠,再一次看她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br> 而蘇祁聞,卻當(dāng)著他的面想要司謠的命!</br> 真該死!</br> 蘇祁聞再次閃躲開,不禁皺眉。</br> 隨后接下來的幾次,在一開始的還有顧慮,卻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之后,蘇祁聞才真的確定沈予行是真的想要他的命。</br> 于是手下也不在留情,開始反擊起來。</br> 這兩人越打越狠,毫不留情,到最后都是奔著對方要害而去,這激烈程度,看得一旁的司謠直呼過癮。</br> 眼看這兩人一時(shí)停不下來。</br> 司謠還特意搬了張椅子,找了個不會被波及的地方坐著,邊嗑著不知哪兒來的瓜子,邊看兩人的對決。</br> 若是在平常,蘇祁聞不可能是沈予行的對手的。</br> 但在這浮生秘境中,兩人都沒有了修為傍身,憑借的都是自身的拳腳功夫。</br> 沈予行還因昨夜的那一場大雨發(fā)著高熱,頭腦昏沉。</br> 因此,兩人還算打得有來有回。</br> 最終,還是手中有武器的沈予行更勝一籌。</br> 他一劍將蘇祁聞斃命,不看對方那憤恨的目光,徑直抽劍,朝司謠走了過來。</br> 與此同時(shí),司謠識海中多了條信息,-1。</br> “屬下幸不辱命,已將刺客擊殺。”沈予行來到司謠面前,噗通一聲半跪地上,又虔誠的雙手捧劍舉到司謠面前。</br> 雙眼亮晶晶的仰望著司謠。</br> 司謠一愣,幾秒后才回過神來。</br> 她看向面前半跪著的沈予行,神情有幾分復(fù)雜。</br> 半響后她站了起來,伸手,拿過沈予行手中沾了血的劍,卻是道。</br> “你殺了我的新寵,你說,我該怎么罰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