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鳳時裔,你活該
葉驚秋這狀態(tài)不太對,難道古琴有什么特殊之處?</br> 司謠看向那已經(jīng)摔壞了的古琴,打量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這古琴的特別之處,就一普普通通的琴而已,心里不禁生出些許疑惑來。</br> 這時葉驚秋也已經(jīng)抱著古琴沉默的離開了。</br> 那背影似有些失魂落魄,看上去竟有些可憐,就像是被丟棄了沒人要的小孩兒。</br> 司謠遲疑了幾秒就跟了上去,索性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br> 她在身后不緊不慢的跟著,對方卻像是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跟著。m.</br> 這一跟,就跟到了一處山巔。</br> 在葉驚秋到來之前,峰頂已經(jīng)站了一人。</br> 那人身著華貴亮眼的服飾,周身沐浴在夕陽陰影下,整個人顯得神秘又陰翳。</br> 不是鳳時裔又是誰。</br> 司謠遲疑一瞬,就隱匿了氣息,躲到了一山石后,探頭往外看。</br> 葉驚秋好似不意外這里早已經(jīng)站了其他人,或許他就是來見鳳時裔的,司謠只見他徑直走了過去,將那一路上緊緊抱著的古琴扔給了鳳時裔。</br> “……壞……了?”鳳時裔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古琴,待看到了斷裂的琴弦和有些裂開的琴身,整個人都怔住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br> 近鄉(xiāng)情怯般,許久之后,他的手指才輕顫著撫上那斷裂的琴弦和和琴身上的裂紋,抬起頭來看向葉驚秋問,臉上再不見平日里的陰鷙沉冷,只剩下了迷茫與不愿相信。</br> 看到他這般反應(yīng),葉驚秋心里的難受得到了緩解,他痛快的笑了,直言,“是啊,壞了,終于壞了。”</br> “你故意弄壞的?”像是要發(fā)怒般,鳳時裔的神情瞬間陰沉可怖,周身氣壓急速降低。</br> “嗤。”葉驚秋嗤笑,“你覺得屬下有那個能力?”</br> 只這么一句話,就令鳳時裔整個人節(jié)節(jié)敗退。</br> 他身上的氣勢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像是受到了什么打擊般,整個人頓時灰撲撲的,臉上血色全無。</br> 他沒有說話,只是蒼白著臉看著手中的琴。</br> 是啊,這琴身的每一處都被他下了無數(shù)禁制保護(hù),只要禁制在,除了他和司謠,誰都無法用任何辦法對這琴造成損壞。</br> 如今禁制還在,琴卻壞了,這只說明……</br> “你連這點(diǎn)念想都不愿意再留給我了么?”好一會兒后,他才撫摸著那琴身的裂痕處慘笑出聲,聲音似悲似泣,“你不是最愛聽我彈琴么,不是最喜歡我彈琴時的模樣么,可為什么現(xiàn)在你連它也要收回……”</br>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dāng)初。”葉驚秋見他這般,不但沒有一絲憐憫,反而覺得還不夠解氣,“鳳時裔,你活該!”</br> 想當(dāng)初,司謠送鳳時裔這琴時可是遭到了嫌棄和其他人的嘲諷。</br> 如今人不在了,鳳時裔卻假惺惺的想起這琴起來,都要在每年他自己生辰時這天彈琴,說是那人喜歡他就一直彈。</br> “你總是自欺欺人的以為你只要如她的愿,從此以往只彈這琴,只彈給她聽,她便會回來。”想到過往的種種,葉驚秋就越憤怒,說的話也就越發(fā)不留情,“簡直就是妄想!”</br> “我告訴你,她不會回來了,永遠(yuǎn)都不會回來了,無論你彈的曲子又多好,無論你怎么彈她也不會回來,甚至是厭煩。”</br> “今日這琴毀了,說不定就是她厭煩極了再聽到你的琴聲,才令琴自毀。”</br> 葉驚秋每說一句話,鳳時裔的心就像是被人刺入了一刀般,血淋淋的疼,令他忍受不了。</br> 但他依舊沒有打斷葉驚秋,既是自虐,又像是在懲罰自己。</br> “是這樣的么,原來是不喜歡了……”待葉驚秋終于停下后,他才自言自語的低聲道:“也是,這么久了,你也該聽厭了,對不起,我太疏忽了。”</br> “既然你不喜歡了,那我以后就不彈了,這只手。”說著,他右手幻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就狠狠朝自己的左手砍去,“也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