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68章
南辭也不傻,知道他愛聽自己的表白,于是又笑嘻嘻地朝他湊了湊。</br> “再說一遍就不去運動了嗎”</br> “跟我講條件嗯”</br> 他額頭與她相抵,湊近時,呼吸間帶著牙膏與剃須水混合在一起的清冽味道,很好聞,南辭不由朝他的嘴巴前湊了湊,小鼻子努了努。</br> “哎呀,我喜歡的人果然不一樣,呼吸都這么好聞。”</br> 霍臨被她逗笑了,又緊了緊摟著她的雙臂,看著她,問“大早上就嘴這么甜,偷吃糖了”</br> 南辭嘴巴嘟了嘟,眼睛里都是笑意,“那你嘗嘗。”</br> 就在霍臨剛要含住她的唇瓣時,她忽然抬起兩只小手,牢牢把嘴巴一捂。</br> 接著,模糊不清地說了句“先說好,我這個是不出門運動的利息,你拿了利息就不能再逼我起來了”</br> 霍臨沒理她,直接霸道的將她的手拽下來,貼上她的唇。</br> 分開時,南辭再次陷入氣喘吁吁的狀態(tài),相比她而言,霍臨則輕松很多。</br> 他這次沒顧南辭的意愿,直接連人帶被子全部抱了起來,緩步朝衛(wèi)生間走去,看樣子是一定要把她揪起來去晨練的。</br> 南辭喘著,又不忿地看著他。</br> “利息都拿了你居然說話不算數(shù)”</br> 霍臨淡淡睨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放在了洗手池旁邊的臺子上,然后一邊拿起后面的牙具,漫不經(jīng)心地將牙膏擠在牙刷上面,一邊回她。</br>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親了就可以不出去的”</br> “你沒說話沒說話就是默認了”</br> “我沒說話就是不同意。”</br> 南辭眼睛瞪大,“不同意你還親”</br> “那是懲罰,罰你耍小聰明,和我講條件。”霍臨抬起手,將牙刷舉到南辭嘴邊,“張嘴。”</br> 南辭不情不愿地把嘴巴張開,滿嘴含著泡沫的時候,還含含糊糊的嘟囔。</br> “奸商,你真的是奸商。”</br> 霍臨沒搭理她,表情懶洋洋的,剛剛吃過兔子,心情非常愉悅。</br> 他為南辭準備了一套和自己同樣牌子的運動套裝,只不過顏色不同,霍臨身上是一套黑色,南辭則是一套純白色的。</br> 下樓的時候,時間才五點半左右,外面的空氣還浸著夜半沒消散的濕氣,空氣中伴著一股清新的味道。</br> 霍臨這柜公寓住著的全是年輕人,大多數(shù)都是商界精英或者高管,這類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極其自律。</br> 所以這會兒他們下樓時,已經(jīng)看到小區(qū)內(nèi)有不少下來跑步的人了。</br> 他們各自為伍,幾乎每個人都戴著藍牙耳機,像是為了方便接聽電話。擦肩而過時,大家一眼都不會多看對方,表情有些麻木冷漠。</br> 南辭看了一眼,撇撇嘴,“這里的人太冷漠了,運動也不接地氣。”</br> 霍臨快被她的言論氣笑了,他捏了一下她的臉,“還不死心講這種歪理我也不會讓你上去重新睡覺的。”</br> “才不是,我是真覺得這種好無聊。”</br> 說著,南辭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興奮地看向他。</br> “我們?nèi)バ」珗@吧”</br> 霍臨公寓所在的位置,是北城新開發(fā)的區(qū)域,鄰街全是高級公寓或別墅區(qū),而南辭所說的小公園,是要走大概十幾條街,才能到的地方。</br> 南辭為了向霍臨證明運動也可以很接地氣什么的,也不覺得累了,拉著霍臨一路朝小公園走,路上還嘰嘰喳喳一直說著話。</br> “我之前沒課一個人去那里散過步,那里的大爺大媽有很多,從早到晚都有很多人,特別熱鬧。”</br> “而且那些大爺大媽花招還特別多,你一定沒見過”</br> 霍臨原本心里有些抵觸陌生人太多的地方,但見南辭難得這么興奮,他想阻止的話也就沒說,順著她一起走到了那里。</br> 到了小公園,果然如南辭所言,里面晨練的人非常多。</br> 大多數(shù)都是上了年紀的,有的兩兩一對打著羽毛球,有的一群在跳著廣場舞,還有的大爺,一邊在聽著評書,一邊在背靠撞樹</br> 南辭揚著小下巴,有些得意地看著霍臨</br> “我沒說錯吧這里多接地氣呀,以后我得多帶你體現(xiàn)體現(xiàn)人間煙花,不然你老是那么高高在上,我和你在一起都累得慌。”</br> 霍臨危險地睨了她一眼,“開始嫌棄我了”</br> 南辭現(xiàn)在膽子大的很,再也不像一開始那般,慫得跟只兔子似的。這會兒她什么話都敢說,回他“現(xiàn)在還沒有,以后可就說不定了。”</br> 說著話,眼睛忽然盯向某處,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似的。</br> “哎,快走快走,那個大媽從器械上下來了,咱們?nèi)ビ谩?lt;/br> 霍臨被她拽著走了過去,然后就見南辭松開他,直接坐到了那個器械的空位上。</br> “這個是不是鍛煉背部的呀我剛剛看那位大姨一直在上來蹭來蹭去的,感覺還挺好玩的。”</br> 霍臨皺了皺眉,“不是,這是做仰臥起坐的器械。”</br> 南辭有些詫異,因為這公共運動器械和健身房里面的差太多了,一般人都要搞不清是做什么的,她沒想到霍臨居然能說出來。</br> “你怎么知道”她問。</br>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沒錢去買健身卡,只能在小區(qū)運動。”霍臨點到為止,接著走到南辭跟前,握住她的兩只腳踝,“來吧,先做五十個卷腹。”</br> 南辭雙臂交叉搭在雙肩上,一邊做著預備的姿勢,一邊說“原來是在國外有過的呀。”</br> 說著,用力起身,然后在霍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忽地吻了下他的唇。</br> “那國外有這個嗎”</br> 她笑瞇瞇地看著他,問。</br> 霍臨滯住片刻,再開口時,聲音有些低沉,“你是不是覺得在外面,我治不了你,就開始有恃無恐”</br> “不。”南辭又湊上去親了他一下,笑容更加濃了,“我仗著你的喜歡才有恃無恐的呀”</br> “很驕傲”</br> “不然呢”</br> 霍臨這次徹底被這丫頭弄服了,抵著她的額頭,捏了捏她的臉頰。</br> “那就繼續(xù)驕傲。”</br> 兩人運動完回家各自洗了個澡,又一起吃了個早飯,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霍臨該去上班了。</br> “你下午的課,我留司機給你,你再在家里呆一會兒”</br> 霍臨一邊系著袖口整理襯衫,一邊對她說。</br> 南辭扎著頭發(fā),搖頭,“不用了,我早點過去,之前有點筆記還沒抄完,我約了同學去圖書館,準備向她借筆記。”</br> 說到這兒,南辭像想到了什么一樣,忽然轉(zhuǎn)身看向霍臨。</br> “霍臨。”她語氣和表情都很認真,“你現(xiàn)在對我還是不信任嗎”</br> 霍臨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似的,垂眼繼續(xù)整理著身上的襯衫,半晌后,他開口說道“我會打電話讓那兩個人撤回來。”</br> 得到了回應(yīng),南辭開心的不行。</br> 她小跑到霍臨跟前,猛地撲到了他身上,像樹袋熊一樣,直接兩條細腿纏上了他的勁腰,手臂掛在了他的脖頸上。</br> “介于霍先生今天表現(xiàn)非常優(yōu)秀,你的女朋友南小姐決定再獎勵你一下。”</br> 霍臨表情淡淡的,雙手緊住她的腿根,以防止她不小心掉下去。</br> “那南小姐是不是也該拿出實際行動霍先生對這種獎勵并不是很滿意。”</br> 南辭知道他在說什么,其實昨晚兩人差點就要</br> 可她中途又怕的要死,趕緊喊停。</br> 霍臨當時摟著她,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耳邊,字句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br> “我早晚要被你折騰廢了。”</br> 南辭也不想啊,可她也確實有點怕啊,而且昨天還看到了他那個更是嚇到腿軟。</br> 所以這會兒聽霍臨再提起來,又是羞憤又是臉熱。</br> 她也沒了剛剛興致勃勃的小模樣,兩下就掙開他的手,從他身上跳下來。</br> “好了,你該上班了,我們趕緊走吧”</br> 霍臨瞧見她又開始扮鴕鳥,唇角勾了勾,也沒多說什么,攬著她的腰出了門。</br> 南辭的學校比霍臨的公司要遠,所以司機先送了霍臨,后才繞路送南辭。</br> 到達學校后差不多是上午十點,南辭笑盈盈的禮貌和司機說了再見,看著司機開車離開后,便轉(zhuǎn)身想朝學校大門內(nèi)走。</br>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又響起了一道聲音,叫著她。</br> “南小姐。”</br> 南辭回過頭,眼睛微微瞪大。</br> 路邊這會兒停了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私家車,后排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霍臨的父親。</br> 霍父和善地笑著看著南辭,說“我在這里等你好久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空跟我這個老頭子找個地方聊一聊”</br> 南辭有些警惕,上次霍夫人也是同樣的手段,然后就差點聊出事情。</br> 她現(xiàn)在和霍臨的關(guān)系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他終于不再疑神疑鬼,也開始信任他了,所以她不想再多生事端。</br> “您有什么事嗎”南辭問。</br> 霍父笑容不減,依舊很客氣地看著她,“想和你聊聊霍臨的事,不用走遠,就在這學校附近找個茶館坐一坐就好。”</br> 南辭想了想,決定跟他走,不過在走之前,她給霍臨發(fā)了個微信,然后才打開車門上了車。</br>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替霍父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霍家的那個養(yǎng)子,霍修辰。</br> 他對著后視鏡朝南辭一笑,很普通禮貌的樣子,但南辭卻沒由來得覺得不舒服。</br> 想著,她又悄悄拿出手機,在與霍臨的微信對話里,補了一句。</br> “霍家那個養(yǎng)子也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