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55章
南辭心底有一絲不安和忐忑,但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對霍臨懼怕。</br> 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絕對不會傷害她。</br> 有了這股底氣在,他就算擺臭臉或者故意嚇她,她也能穩(wěn)住情緒。</br> “霍臨。”</br> 南辭握住他的手,認真地抬眸望向他。</br> “秦予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見過幾面的陌生人,甚至他曾經(jīng)害過我,無論他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這件事我都不會真的釋懷的。你覺得這樣的男生,我會為了他做出什么背叛你的事嗎”</br> 霍臨靜靜看了她半晌,說“所以呢你這么急著撇清關系,是怕我做什么傷害他的事”</br> 他眸色微涼,語氣聽著平靜,但卻有一份迫人的氣勢在其中。</br> 南辭真的無奈了,她沒談過戀愛,以前見識過的情侶大多也是女孩子吃醋,男孩子哄。</br> 她沒想到自己頭一回見識到男人吃醋,居然就發(fā)生在自己身上。</br> 而且居然還這么難哄</br> 她想了想,決定認真和他聊聊“你說我在意他,維護他,那你比較一下,他有哪一點,是值得我去喜歡,甚至放棄你的。”</br> “你怕我。”霍臨不帶一絲情緒的,平靜的回。</br> 南辭愣了下,她確實怕他,但這是以前的事了啊,至少這幾個月的相處,她沒再表示過怕他的樣子吧。</br> 想了想,南辭腳尖一踮,仰著小腦袋,親了他一下。</br> “怕你的人會主動吻你嗎”</br> 霍臨還是沒動,神色靜靜的,開口“你”</br> 南辭根本沒給他機會,再次踮起腳尖,兩只手臂吃力的向上勾著,想去勾住霍臨的脖子,然后繼續(xù)吻他。</br> 但是他身高太高,這個動作她做得非常吃力。</br> 于是小聲嘟囔著抱怨,她說“你低下來一點呀。”</br> 她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向前提的狀態(tài),個頭小小的,看著有點蠢又有點可愛。</br> 霍臨覺得,自己再多的郁氣再大的火氣,被她這么一鬧,也都折騰沒了。</br> 他以前還覺得他的兔子是蠢兔子,現(xiàn)在看來,她才是真正有手腕兒的人,不然為什么,每次她都能輕易就搞定他</br> 霍臨再也忍不住,微微蹲下身,托著她的腿根,直接將人抱了起來。</br> 南辭這次也非常配合,主動的拿兩條細腿,夾住了他的勁腰。</br> 她又啄了他一下,摟著他的脖子,問“還生氣嗎”</br> 霍臨眸色淡淡地看著她,像是還在冷漠的擺臉色,但言語間已經(jīng)不著痕跡開始帶了寵溺。</br> “你對付我的法子倒是有一堆。”</br> 南辭瞇眼笑了笑,“這怎么能是對付你呢”</br> 說完,她頓了頓,又輕吻了下他的雙唇,然后認真地看著他。</br> “霍臨,我喜歡你,雖然可能現(xiàn)在我對喜歡的定義了解還不夠深刻,但我知道,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和你一樣,在我的生命中占據(jù)了這么多的位置。我沒談過戀愛,你是我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后一個喜歡的人,所以我覺得,咱們之間應該給彼此多一點信任,對嗎”</br> 南辭理解霍臨的性格,她以前在知道他小時候的事情時,就對他有些同情。后來知道他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大哥哥,這份同情更是轉(zhuǎn)為心疼。</br> 他被拋棄太多次了,想要什么,都要自己抓緊,用盡全力抓緊,一點點威脅都會讓他喪失理智。</br> 她不知道該做什么能讓他對她放心,所以也只能一點點的,來爭取他的信任。</br> 她不想過了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八年之后,他還是如此。</br> 那樣的話,他們兩個都會很累的。</br> 南辭自以為說得很真情實感了,她也以為,霍臨應該或多或少能聽得進去一點。</br> 但誰料,他一開口,重點竟然是</br> “或許也是最后一個喜歡的人”霍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或許”</br> 南辭“”</br> 他輕輕咬了下她的唇瓣,語氣低沉的開口。</br> “寶貝,沒有或許,你只能喜歡我一個人,第一個是,最后一個也是。”</br> “我說過無數(shù)遍了,對你,我不會放手的。”</br> 南辭的高考成績出來后,南老爺子非常開心。</br> 她考了全市的文科狀元,總分還比北城最好的一所名校高出三十幾分,雖然這點小成績在南家看來,或許不算什么。</br> 但南老爺子卻把這個,當成南辭再次抬高身份的喜事。</br> 畢竟雖然北城的那些名流,都知道了南家出了位二小姐,但卻也知道了她是從小就被養(yǎng)在山里的孩子,他們嘴上不說,但心底肯定會覺得南辭是沒什么用的草包。</br> 年三十的時候,南家的那個親戚不也是這個想法而且還不要命的說出來。</br> 但現(xiàn)在南辭用高考這一件事就證明了自己,她雖然來北城的時間短,但天資卻非常高。</br> 況且當年南珠,也沒有南辭這么優(yōu)秀。</br> 她只是考了個中規(guī)中矩的國內(nèi)大學,南母覺得那所學校太普通了,才花了大價錢,送她去國外留學鍍金。</br> 其實按南老爺子的想法,南辭這個成績,考國外的名校也絕對綽綽有余,但他現(xiàn)在對南辭的事還心存猶豫,而且還有霍臨在,就算作為長輩,他也沒有自信,自己是不是還能安排南辭的未來。</br> 南老爺子后來為南辭安排了一場升學宴,很奢華,請了北城大半的名流,南辭其實非常不想理會這些,但現(xiàn)階段又不想給霍臨增加麻煩,所以只能勉強來參加。</br> 宴會上,那些人都很客氣,不止給南辭送了禮物或禮金,順帶還大肆贊美了她一番。</br> 總之,那天她是絕對的主角。</br> 而和她一比,在一旁當陪襯的南珠就顯得黯淡許多。</br> 倒也不是被冷落,只不過南珠以前過得都是眾星捧月的日子,就算南辭來了,她在眾人面前,也還是絕對的主角。</br>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的南辭仿佛把光芒全部搶過去了,南珠就算表現(xiàn)的再大方得體,再知書達禮,還只能淪為配角。</br> 南珠覺得心底有股火在燒,南辭把她心心念念這么久的男人搶走了,現(xiàn)在連眾人的目光也要奪去</br> 她就不該出現(xiàn)</br> 她本來是為自己做陪襯的她明明應該嫁去霍家,一直伺候那個病秧子,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的</br> 憑什么</br> 憑什么現(xiàn)在她什么都得到了,而自己卻一件一件,重要的東西都失去</br> 南珠越想,心底對南辭的嫉妒和憎恨就越來越多,她手里捏著倒著香檳的高腳杯,力道越來越緊,臉上溫和含笑的表情也快維持不住了,眼底全是猙獰。</br> 和她站在一起的“好友”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微微笑了笑,問她“你這個妹妹挺優(yōu)秀的啊,感覺南爺爺喜歡她都快超過你了。”</br> 這位南珠所謂的朋友,其實就是她平日里的跟班。</br> 因為南家勢大,家里的人一直叫她巴結(jié)著南珠,她平日里對南珠幾乎是百般討好百般忍耐,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想玩兒什么,她都會十分配合的滿足南珠。</br> 但其實呢,她心底對南珠的厭惡已經(jīng)到了極點,這個女人對外裝得像名媛淑女一樣,但骨子里有多壞多冷漠,她這個“好友”比誰都清楚。</br> 現(xiàn)在看到南家有新人出來,搶了南珠的位置和風光,她心底說不出來的爽快,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落井下石。</br> 南珠當然沒猜到對方的心底想法,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對南辭的妒恨,所以那個女人的話,除了像在火上澆了油之外,再無其他作用。</br> 南珠強裝微笑著,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接著提著自己禮服的裙擺,上樓去找南母。</br> 南母自從上次年三十,被霍臨因為南辭的事,當眾下了臉面后,心里對南辭的怨恨便不比南珠少。</br> 母女倆湊在一起,沒少商量到底怎么殺殺南辭的銳氣。</br> 這次南老爺子說要為南辭大肆操辦升學宴,她也反對了一下,她覺得這樣來講,幾乎就是對外界說,南辭和南珠在南家,已經(jīng)是一個待遇了。</br> 這怎么可以</br> 南辭不過是個野種她憑什么和自己的珠珠比</br> 所以今天,她難得的,違背了南老爺子的意思,沒有下樓待客,算是無聲的抗議。</br> 但好像并沒有什么效果,就算沒了她這個南家女主人,這宴會還是辦的有聲有色。</br> 一想到這里,她又覺得心里頭堵得不行。</br> 這時,南珠推門走了進來,她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剛剛的假笑了,越發(fā)猙獰狠毒。</br> 南母感覺到了不對,連忙上前,問“怎么了,珠珠誰讓你受什么委屈了嗎”</br> “還用誰給我委屈受嗎南辭的存在就是讓我天大的委屈”</br> 南辭咬牙切齒,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這會兒全是戾氣。</br> “她就不該出現(xiàn)當初就不該接她回南家她就是天生克我惡心我的”</br> 南母知道南珠委屈難受,所以也沒多說。但心里卻忍不住嘆息,這南辭當初明明是南珠最同意接回來的,還是她說服了自己,說要南辭替自己去霍家受苦。</br> 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無濟于事了,任誰都想不到,這個野丫頭的運氣會這么好。</br> 找到了霍臨那棵大樹撐腰,自己也爭氣,又考出了這種成績,讓南老爺子有了抬高她身價的資本</br> 南母有預感,如果不做點什么的話,南辭在未來,或許會越來越不把她們放在眼里。</br> 南珠咬著牙,沉默了好一陣兒,忽然出聲。</br> “媽,我記得你認識一直給霍夫人看風水的那位大師”</br> “對呀,我不是經(jīng)常和霍夫人一起喝茶聊天,見過那位大師幾面,也單獨找過他替咱們看風水。”</br> 南珠目光漸漸狠厲,浮著惡毒冰冷的光。</br> “你這幾天找個時間幫我約他見一面,我有事想拜托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