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27章
心底的想法得到證實后,南辭除了心驚再無其他。</br> 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霍臨會對自己有那份心思,可是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diǎn),雖然有過疑慮,但最后聽到準(zhǔn)確回答時,她還是有些不能接受。</br>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沒辦法直接拒絕,更沒辦法坦然接受。</br>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宛如走在鋼絲上的人,稍有不慎就會掉入深淵,再無翻身之力。</br> 霍臨感覺到了她的慌張無措,但他并不在意。</br> 俊美的臉龐再度向前,用鼻尖輕柔的磨著她白嫩的臉頰,輕緩著吐氣道“寶貝,你逃不掉的。”</br> 他已經(jīng)按在手心里的獵物,沒有道理,也沒有可能再讓她逃走。</br> 她心甘情愿最好,倘若不能,那就直接搶過來,再哄到寵到心甘情愿。</br> 反正自己這輩子第一次有這么強(qiáng)烈的欲念,想強(qiáng)求求一次,他只能成功。</br> 南辭僵著身子,不知道該回些什么。</br> 末了,她咬咬唇“霍先生,我想回家。”</br> 霍臨垂眼睨了睨她,說“好。”</br> 但手卻沒放,而是薄唇緩緩向下,直接湊到了南辭白皙的頸子間。</br> 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忽地輕咬了上去。</br> 南辭覺得鎖骨那里一陣疼,一陣麻,又有些癢的難耐。</br> 這感覺太過陌生了,她心尖控制不住的微顫著,四肢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br> 待霍臨再抬起頭時,他的眼底夾雜著南辭從未看過的神情,睨著她時,眸子也深到仿佛看不見底的深淵,要把她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br> 開口時,他的聲音比剛剛暗啞許多。</br> “我放你走,給你時間想清楚,但逃避是沒用的。”</br> 說著,他修長漂亮的手指,撫上她鎖骨上的紅痕。</br> “這個,就當(dāng)作我給你時間考慮的利息,等它完全消失后,就是你要給我答案的時候。”</br> 霍臨看著她,眼神帶著欲念,更帶著不容質(zhì)疑的強(qiáng)勢壓迫。</br> “當(dāng)然,我也不接受否定的答案。”</br> 南辭當(dāng)天晚上蜷在大床上想了整晚,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坐以待斃下去了。</br> 她以為自己只要安穩(wěn)度日,再找機(jī)會讓南家放棄自己就可以了,但現(xiàn)在卻越陷越深。不止南家離不開,甚至還牽扯到了霍臨那個更可怕的人。</br> 她陷入南家尚且有轉(zhuǎn)還的余地,如果真的落入霍臨的手里,她可能這輩子都別想擺脫他了。</br> 若他是普通男人還好,她或許可以考慮考慮。</br> 但他的性格本就不像正常人,而且從昨天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她似乎看出了他對她不同尋常的占有欲,很濃烈。</br> 霍臨本來就性格可怕,如果還被他如此緊盯著,那她的未來</br>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br> 逃必須逃</br> 就算有被抓回來的可能也好過什么都不做強(qiáng)</br> 想到這些后,南辭就下定決心起身,慌慌張張找出自己的證件,和這段時間攢下的錢。</br> 手機(jī)沒帶,銀行卡沒帶,一切可能會被追蹤的東西她都沒帶,就連衣服也換了平時最不常穿的幾件,除了一個裝錢的小包包外,她什么都沒再拿。</br> 她的想法很簡單,有錢就夠了。</br> 她只要順利離開,就算不回老家,隨便選個小一點(diǎn)的城市,躲個年,手里的錢應(yīng)該也夠用的了。</br> 她又沒有很高要求的物質(zhì)欲望,也不用擔(dān)心日子過不好。</br> 再不濟(jì),她還有手有腳,還能打工。雖然她現(xiàn)在最強(qiáng)烈的想法是上大學(xué)可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只能先安穩(wěn)的過下去,才能再想其他。</br> 南辭也覺得霍臨對自己的控制欲和強(qiáng)烈的占有欲,可能只是一時興起。就算不是,那她消失個幾年,他的想法肯定也就淡了。</br> 到那時就算她被找到,他估計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用對待其他女人那樣的不屑與漠然,對待她。</br> 想到這里,南辭就又覺得充滿希望。</br> 她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差不多十二點(diǎn)時,她悄悄走了出去。</br> 南辭這次逃跑和上一次還是有些不同的。</br> 上次因為沒有方向感,大半夜在黑漆漆的地方迷路,這次不同,她已經(jīng)在南家呆了一段時間了,至少對出門回家的這段路,已經(jīng)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br> 她盡可能的輕手輕腳,每一步都邁的小心翼翼,打開大門,呼吸到外面的空氣時,她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放下。</br> 可誰能想到,南辭剛要去開院子外的門鎖,徹底出去時,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忽然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門外。</br> “南小姐,請您回去。”</br> 嚴(yán)肅低沉的聲音讓南辭嚇了一跳,她向后踉蹌兩步,險些摔倒。</br> 穩(wěn)住身子后,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br> “你們”</br> “是老板派我們來的。”</br> 說完,另外一個人忽然拿著電話過來,遞給南辭。</br> “南小姐,老板請您接電話。”</br> 南辭驚魂未定,看著那部手機(jī)更像是看著一塊燙手的山芋。</br> 但她不能不接。</br> 將聽筒靠近自己耳邊,她還沒出聲,那邊就傳來霍臨的聲音。</br> 語氣有些沉,聽不出什么情緒,對她說“別再搞什么小動作,回去睡覺。”</br> 南辭咬著牙,沒吭聲。</br> 霍臨等了半晌,又說“不想回去就來我這里。”</br> 果然,他的話嚇到了南辭,她直接將電話扔回給那些人,自己轉(zhuǎn)身回了南家的別墅內(nèi)。m.</br> 等了一會兒,確定南辭沒再出來后,手下又拔通了霍臨的電話。</br> “老板,南二小姐回去了。”</br> “恩。”</br> 霍臨那會兒正在房間里喝著紅酒,掛了電話后,他原本平靜的臉龐,忽然泛起冰冷的,讓人膽寒的笑意。</br> 啪</br> 手里的高腳杯猛地被他捏碎,深紅色的酒液順著指縫流到地板上。</br> 破碎的高腳杯玻璃碎片,一半掉在了地上,一半還被他攥在手里。手心漸漸溢出比紅酒還要鮮紅的血液,一滴兩滴全數(shù)滴在了地板上。</br> 半晌后,他又拔通了助理的號碼。</br> 助理似乎已經(jīng)睡了,雖然聽著精神是集中的,但聲音卻有些啞。</br> “老板”</br> “再調(diào)兩倍的人,暗中守著南家,南辭出門就跟著她。”</br> 助理驚了驚,看一眼墻上的掛鐘,問“現(xiàn)在”</br> “對,現(xiàn)在。”</br> 說完,霍臨就將電話一扔,單手處理起手心里的玻璃碎片。</br> 每拔出一片,傷口處溢出的血液就出了一些,拔到最后,他整片手掌幾乎都被染成了血色。</br> 看著那片鮮紅,霍臨的眼底也染上嗜血的瘋狂的氣息。</br> 末了,他拿起一旁的紙巾,慢條斯理的開始擦起手來,眼神輕飄飄的盯著前方,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陰冷笑意。</br> 他的兔子不乖不聽話,他該怎么罰她呢</br> 而這邊,掛了電話后,助理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br> 老板一般不會輕易在半夜做什么的,他平日里也很少接到突發(fā)情況要處理,除了幾天公司的大危機(jī)之外,他下班后的日子幾乎都很安逸。</br> 可今天</br> 一想到剛剛老板說話時的語氣,助理不由打了個冷顫。</br> 這南二小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呀居然惹得老板大半夜這樣。</br> 南辭一夜沒睡。</br> 她滿心的后怕。現(xiàn)在霍臨已經(jīng)知道她有過逃跑的意圖了,那還會不會再像原來那么對她了</br> 雖然以前他也不見得對她有多好,但至少近期他確實幫過自己很多,還為了她對付了劉家父女。</br> 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不想和他在一起了,他會不會對她的態(tài)度就完全變了</br>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他的別墅時,他說過要將她關(guān)起來的話。</br>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違逆了他,他會不會真的一氣之下,就將自己關(guān)起來了</br> 以他的心思和手段,他完不知鬼不覺的就將她藏起來,甚至南家可能也找不到。</br>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那她又該怎么辦</br> 南辭不敢再往下想,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走到了死胡同里面,前進(jìn)也不行,后退又不愿。</br> 渾渾噩噩呆到了早上,周姨上來叫她吃飯時,她才又打起些精神。</br> 讓她意外的是,她下樓時竟然在客廳里瞧見了霍臨</br> 她有些不可思議,她出房間時看了時間,現(xiàn)在才早上八點(diǎn)多,他他這么早來南家做什么</br> 霍臨這會兒正在陪南老爺子下棋,上身穿了件黑襯衫,下面是鐵灰色的西褲。沒系領(lǐng)帶,襯衫的前兩顆紐扣也沒系上,隱約露出一小片性感的鎖骨。</br> 南老爺子聽見聲響,先抬起頭。</br> “你父親母親今天有事外出,不在家里吃早飯。我們這會兒的棋局還沒完,你自己先去找周姨,叫她替你熱熱飯菜吧。”</br> 南老爺子說完,下意識的看了眼霍臨,但意外的,他連頭都沒抬,像是不在意南辭這個人一樣,一直低頭研究著棋盤。</br> 南辭巴不得他一直不看自己,就此忘了更好,所以根本沒在意他的反應(yīng),快速往餐廳走去。</br> 飯吃完后,客廳里下棋的兩個人似乎已經(jīng)停下了,南老爺子這會兒不知去了哪里,客廳里只剩下霍臨一個人。</br> 他垂著眸子,指間捏著一枚白子,輕捻著摩梭,不知在想著什么。</br> 南辭覺得霍臨這副樣子更加深不可測了,一時腳下的步子更快,只想快點(diǎn)上樓回房間。</br> 哪料,霍臨在這時忽然起身,靜著一張臉朝她走近,在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直接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進(jìn)一樓的洗手間內(nèi)。</br> 進(jìn)去后,他把門“咔嚓”一聲反鎖。</br> 霍臨回身的那一瞬間,南辭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br> 只見他一步一步,慢慢的,不容抗拒的朝她靠近。</br> 末了,他停在她跟前,似笑非笑。</br> “繼續(xù)跑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