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電視風(fēng)云 第六十三章 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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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飛機(jī)降落在上海機(jī)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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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座既古老而又蒼桑的城市，是張愛玲筆下那個(gè)風(fēng)花雪月，紙醉金迷，充滿靡艷色彩的城市；也是后世那個(gè)時(shí)尚動(dòng)感，大氣健康的國際都市。在泛黃的陳舊色彩上又重重涂畫上鮮艷無比的顏色，透著一種矛盾卻又和諧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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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雖然現(xiàn)在的上海，并不是21世紀(jì)那個(gè)世界注目的國際都市。但沿路所見，卻讓幾個(gè)還從未來過內(nèi)地的香港人對(duì)內(nèi)地大大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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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透過車窗，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和那些極具特色的各式建筑。蔡紹芬回頭笑道：“原來大陸也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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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安寧微笑著，俯過身正要說話，卻聽見身后有人呢喃：“要不要這樣??？土包子進(jìn)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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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身體一僵，安寧回過頭去，正對(duì)上王雪冷冷的目光。只是看了她一眼，卻未說話。安寧轉(zhuǎn)過頭照舊和阿芬說笑，心里卻暗道：土包子？！這樣的名詞可不是香港人會(huì)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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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記起比賽時(shí)，王雪當(dāng)著一眾.佳麗的面，指著一個(gè)從大陸過港的佳麗大笑“北妹”的事情，安寧忽然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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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到達(dá)上海時(shí)，正是一月二十三日，.恰恰錯(cuò)過了《霸王別姬》的上海首映式。在賓館里看到報(bào)紙上的連篇報(bào)道，安寧更深覺遺憾。巧的是負(fù)責(zé)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也在議論昨晚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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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沒去看那場(chǎng)電影就對(duì)了，那.個(gè)亂??！也不知那些追星族是怎么想的，一個(gè)明星用得著那么瘋狂嗎？連劇院的玻璃門都差點(diǎn)擠砡了……”一個(gè)男人一副不可理解的模樣，未了卻感嘆，“擠了半天，我愣是沒擠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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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另一個(gè)也笑他道：“在遠(yuǎn)處看看臉，也不枉費(fèi)你提前.半月買票去了。不像我，只能聽聽廣播，可聽來聽去都是那些女生的尖叫，連張國容的聲音都聽得不大清楚……對(duì)了，那砰的一聲，是不是真的把門給撞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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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怎么知道啊！在外面什么都看不清楚，根本也是.聽的廣播……你說，這女的一追起星來，怎么比男的力氣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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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低下頭，安寧只裝著擺弄手里的鎖匙牌，可心里.卻早樂開了花，從頭偷笑到尾。這樣聽著人議論哥哥，有一種竊喜，與有榮嫣的感覺讓她比自己被夸獎(jiǎng)還要開心。遺憾，到底沒有看到那人傾倒全城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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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阿寧，”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眨了下眼，只當(dāng)是自己幻聽。可回過頭去，站在不遠(yuǎn)處向她揮手的戴著大黑墨鏡的男人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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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哥哥，”掩住嘴，安寧偷眼看看沒什么人注意到她，忙一溜小跑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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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怎么好像不大想看到我似的？”隨手敲上安寧的腦袋。張國容也覺得自己這個(gè)動(dòng)作做得似乎越來越順手。搓了搓手指，他偏著頭想一下，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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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怎么會(huì)知道我到了上海?。俊焙苁瞧婀?，上星期和哥哥通過電話，可沒說過會(huì)到上海來拍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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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有耳報(bào)神??！”看看她有些迷糊的表情，張國容一笑，“我有和小乖通電話的嘛！真是笨……我們小乖交待了，要好好照顧他**咪的。我這個(gè)干爹自然得來看看了。不過明天我要飛東京，”聲音一頓，他又看向安寧，聲音嚴(yán)肅，眼里卻透著笑，“只給你一天時(shí)間，想去哪兒玩要想清楚哦！回頭找后帳，說我沒照顧你，吾可不答應(yīng)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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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到他最后的一句上海話，安寧禁不住笑起來。想起剛才發(fā)感慨的人還有說過哥哥很愛上海，對(duì)上海有濃厚感情的話。笑得更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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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知道監(jiān)制要和上海電視臺(tái)的人去看場(chǎng)景，今天不會(huì)有拍攝活動(dòng)。安寧自然一口答應(yīng)下來。請(qǐng)好假喬裝打扮一番后偷偷出門。臨出門時(shí)被睡同一房間的蔡紹芬拉住，她也只是神神秘秘地笑著搪塞，全不理阿芬追在后面的嬌聲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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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和哥哥一起逛街？這種感覺好像做夢(mèng)一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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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十里洋場(chǎng)南京路，繁花似錦的櫥窗，琳瑯滿目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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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比肩疊跡，肩摩袂接，比之香港還要熱鬧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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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在這號(hào)稱世界一流商業(yè)步行街的地方，兩人卻沒有去逛商場(chǎng)。反倒一人拿了一支冰淇淋坐在椅子上，興致勃勃地看著人來人往。身前身后，坐著休息的游人或竊竊私語，或大著嗓門夸耀自己買了什么寶貝。還有一對(duì)情侶正在耍花槍，還戲劇性地笑稱：要是你是張國容，我立刻就答應(yīng)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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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撲哧一聲笑出。安寧對(duì)上哥哥搞怪的鬼臉，更是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去。還是哥哥機(jī)警，趕在濃妝艷抹的女人發(fā)飆前拉了安寧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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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穿過百年老橋外白渡橋，在外灘漫步，今年平緩的黃埔江水靜靜地流淌著。記憶中就聳立在江那邊的明珠塔還未建起，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綠色的圍?！?br/>     </br>
    </br>清幽秀美，精妙豫園，風(fēng)景甲江南?？勺寖扇烁信d趣的卻是園外的老城隍廟旅游商業(yè)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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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哥哥還很懂行地道：“不到老城隍，等于沒到大上海?！逼骋姲矊幦绦Φ谋砬椋€一本正經(jīng)地補(bǔ)充：“你去問那些導(dǎo)游小姐，我這可是標(biāo)準(zhǔn)導(dǎo)游詞?！?br/>     </br>
    </br>沒有坐車，哥哥拉著安寧捌進(jìn)一條小街，倏忽之間，仿佛從風(fēng)景明信片落入俗世凡塵?？床灰娏四切┍涞氖^建筑，雖然小巷粗陋，炊煙火氣，甚至還回蕩著不知哪家哪戶的孩子哭叫聲和罵娘聲，卻只覺得很是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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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繞過巷子，張國容停住腳步。左右看了看，現(xiàn)出一絲茫然之色，“奇怪，上次好像是從這條路走過去的??！”雖然聲音很低，卻還是讓安寧聽個(gè)正著。強(qiáng)忍了笑壓下要出口的嘲弄，看著哥哥操著半生不熟的上海話和一個(gè)眼睛只瞇了一條縫的阿婆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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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知什么時(shí)候起，竟下起小雨。迷朦的細(xì)雨，習(xí)習(xí)的微風(fēng)，雨絲斜斜撲上面來，不覺得冷，只是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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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問清方向，兩人慢慢穿過小巷，走過一個(gè)人聲嘈雜的菜市場(chǎng)。在微風(fēng)細(xì)雨中，穿過那些魚檔、菜攤，聽著那些夾雜上海話、普通話的叫賣聲、討價(jià)還價(jià)聲。腳下時(shí)不時(shí)地被破菜葉、雜物垃圾絆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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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安寧有一些恍神，尤其是看著哥哥停下腳步，掂著青色的油菜轉(zhuǎn)頭和正挑菜的老阿婆說“這些才新鮮，要這些好”，又蹲下身用手捅著水池里的肥魚呢喃著“??！晚上也吃魚好了”時(shí)。腦子更是連轉(zhuǎn)都不會(huì)轉(zh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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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神仙一樣的哥哥，居然也和凡夫俗子一樣在菜市場(chǎng)里左挑右撿，甚至還幫著一個(gè)有些算不過來帳的老伯和賣肉的小販討價(jià)還價(ji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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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有些荒謬的感覺，可不知為什么，心里卻只覺得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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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哥哥，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而是和她一樣，活在紅塵俗世，有時(shí)輝煌有時(shí)平凡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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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穿過馬路時(shí)，仰頭看著對(duì)面的飛檐翹角，那些紅柱紅門紅墻紅燈籠和紅色的彩帶。滿眼都是中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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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溜長長的商業(yè)店鋪，不過二三層高，樓與樓間又有狹窄的巷道，穿梭其中，才知走進(jìn)迷宮一樣的商業(yè)街?；驈澢蚬P直，不管怎么走，總是能繞回來時(sh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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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或許，腳下的水泥路，有著中式屋脊卻鑲著玻璃門、大理石地面的商鋪，讓老城隍廟有些失了古老樸拙的味道?？蛇@樣愉悅的心情，不管是看什么，都只覺滿心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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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穿行在巷道里，目光掃過琳瑯商品。時(shí)不時(shí)地停下擺弄一下那些不知是真的還是仿的舊貨。兩個(gè)人交頭接耳，低聲地說小聲地笑。店主連篇的推薦都只是浪費(fèi)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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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偶一抬頭，安寧眼睛一眨，輕咳了一聲，示意哥哥看看店里另一邊眼神發(fā)直看向他們的兩個(gè)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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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哥哥抬起頭，笑了下，便放下手中的東西，拉了安寧就走。還沒出門，兩個(gè)女生已湊了過來，小心地試探，“是哥哥嗎？我們是你的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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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哥哥抬起頭，只是微笑，卻沒有說話。見哥哥沒有否認(rèn)，兩個(gè)女生立刻發(fā)出一聲尖叫。哥哥也嚇了一跳，忙豎起食指，“噓”了一下，“不要吵哦！如果圍了太多人，就不給你們簽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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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聞言，兩個(gè)女生果然安靜下來。卻緊緊盯著哥哥，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一直盯著哥哥在本子上簽了名后才紅著臉道：“可不可以和我們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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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哥哥點(diǎn)點(diǎn)頭，兩個(gè)女生歡呼起來，其中一個(gè)目光一轉(zhuǎn)，看到安寧便拉著她求道：“幫我們拍一下合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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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笑著點(diǎn)頭，也未說話，安寧拿起相機(jī)，透過鏡頭看著被哥哥擁在兩手邊的女生們。那樣興奮開心的笑容，不過是幾年前，她還是那個(gè) 在哥哥告別演唱會(huì)上激動(dòng)落淚的粉絲呢！何其有幸，現(xiàn)在卻有機(jī)會(huì)和哥哥一起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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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拍完照，比出OK的手勢(shì)。她隱約聽到那兩個(gè)女生在竊竊私語：“那個(gè)是誰呀？”“我好像有在那個(gè)香港衛(wèi)視臺(tái)里有看過似的……??！是不是和哥哥鬧緋聞的人?。俊?br/>     </br>
    </br>眉心輕蹙。安寧走過去，把手里的相機(jī)還過去?？吹絻蓚€(gè)女生隱帶好奇和激憤的表情，更是不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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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正要回身走開，卻被哥哥一把拉住，扳著她的身體轉(zhuǎn)過來。伸指一勾，已經(jīng)摘下了安寧的眼鏡。安寧一驚，要抬手擋住臉卻被哥哥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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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著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我妹妹！很親很親的妹妹，所以你們也一定要多多支持她，就當(dāng)支持我一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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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轉(zhuǎn)目，看著哥哥微笑的面容。雖然那雙明亮的眼睛看的并不是她，她卻仍仿佛被蠱惑了一般，無法轉(zhuǎn)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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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哥哥，何其有幸？能夠這樣被你關(guān)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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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神思恍惚著，甚至連兩個(gè)榮迷什么時(shí)候走的，都不知道。還是被哥哥打了下，才醒過神來，正要走卻突覺眼前一暗。抬頭，一個(gè)胖胖的禿頂男人擋在面前，卻是剛才一直口水亂噴的老板。此刻，一臉的獻(xiàn)媚，全不見剛才的不悅之色?！皬埾壬?，可不可以也幫我簽個(gè)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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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晚上回賓館的時(shí)候，包里多了許多小玩意。有些是那個(gè)要簽名的老板硬送的，有些是哥哥過意不去花錢買的。卻倒便宜了看著這些小東西愛不釋手的蔡紹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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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抱著一堆在床上挑來揀去，還不忘問安寧究竟是和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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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閉著眼躺在床上，安寧沉默許久，在她又一次追問時(shí)，才笑著答：“是哥哥，是很親很親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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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二天，起得很早。趕在去拍攝現(xiàn)場(chǎng)前集中聽訓(xùn)。感覺監(jiān)制李國力一旦工作起來就有一點(diǎn)像是嚴(yán)肅的老學(xué)究?？粗菑垏?yán)肅的面容，誰會(huì)想到和在飛機(jī)上溫言談笑的是同一個(g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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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今天的拍攝地點(diǎn)是一座小洋樓，也就是在戲里的醫(yī)院。大隊(duì)人馬趕到現(xiàn)場(chǎng)時(shí)，天色剛亮。可顯然還有人比他們還早，看到院子里的車，陪同的電視臺(tái)工作人員小王也有些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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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待他從樓里回來，安寧等人才知道在這里拍攝的《大上海屋檐下》出了一些小問題，原定昨天就結(jié)束的拍攝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束?？赡苓€會(huì)耽誤上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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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雖然知道這種事誰都不想，可李國力還是忍不住沉下臉來。不比在香港，大隊(duì)人馬在上海多呆一天，就要多花一天錢。時(shí)間拖久了，成本過高，他這個(gè)監(jiān)制也不好向公司高層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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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想，便又和小王商量，兩人一起去找了對(duì)方的導(dǎo)演后決定兩個(gè)劇組同用一個(gè)場(chǎng)地。只要互相注意著不要打攪對(duì)方的拍攝，倒也問題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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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走進(jìn)三層的樓房，陽光透過正對(duì)著門的窗子落在長廊上，很有一種寧靜的味道?；厥?，門外的綠草如茵，一棵粗大的老樹舒展著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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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美工選景選得果然很合適，這里的確很像一座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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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安寧微笑著走上樓梯，腳下的木制地板發(fā)出一聲“吱”的輕聲。顯然這棟舊樓連地板都是未經(jīng)修復(fù)過的。上了二樓，遠(yuǎn)遠(yuǎn)的便聽到爭吵聲。因?yàn)榇蠖蔚膴A雜著上海話，安寧一時(shí)也聽得不是很明白，但顯然是另一個(gè)劇組正在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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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停下腳步，生怕打攪了對(duì)方。待聽到一聲“CUT”，才敢動(dòng)了一下，只聽到里面有人大聲叫道：“就先拍到這，都去吃早飯，拍完后再繼續(xù)，大家都辛苦辛苦，拍完自己的戲份再回去補(bǔ)覺好了?！?br/>     </br>
    </br>安寧正要抽x下樓，卻已經(jīng)有人走了出來。看見站在樓梯門的安寧，也怔住了。一個(gè)穿著七八十年代流行的的確良襯衣的卷發(fā)女人看看安寧，笑著招呼道：“你是從香港過來拍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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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含笑應(yīng)了一聲，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轉(zhuǎn)頭正是監(jiān)制李國力找了上來。顯然剛才也見過面，便用香港普通話打了聲招呼：“潘小姐，你們拍完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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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心里“呀”了一聲，安寧轉(zhuǎn)過頭再看，果然在那張還很年輕的臉上找到熟悉的影子。剛才只覺得得面善，還真沒想到居然會(huì)是潘紅潘老師。此時(shí)的她應(yīng)該還不到四十，比起她前世的記憶還是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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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此時(shí)雖然拍了****的戲，但人卻還是很精神。笑著寒喧幾句，又轉(zhuǎn)身要介紹身后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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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一笑著招呼了，安寧把目光定在站在后面含笑的中年男人臉上。目光一閃，已先叫了出來：“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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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被她這么一叫，對(duì)面的幾個(gè)人都笑了起來。六曉齡童更是笑問：“在香港也可以看到《西游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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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含糊的應(yīng)了，安寧心道，不知香港有沒有《西游記》?？晌倚r(shí)候可是年年暑假、寒假都看一遍的。倒是一旁的李國力很是熱情地和六曉齡童握了一次又一次的手，直說“紹興猴王”名不虛傳，真是把一個(gè)美猴王演得活靈活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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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雙方互相介紹一遍，便也不再多聊，只笑說以后有機(jī)會(huì)一起吃頓飯聚聚，也算是兩岸文藝界聚會(hu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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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擦肩而過，潘紅卻又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寧安笑問：“阿寧是不是演過一部電視劇，叫——《大時(shí)代》的?。俊?br/>     </br>
    </br>有些驚喜，在大陸，還是第一次有人認(rèn)出她來。不過這時(shí)候倒不好再追著細(x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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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在后來幾天兩個(gè)劇組也算混熟后，拍攝空檔時(shí)安寧才知道潘紅有親戚住在廣州，最近趕到上海炒股時(shí)帶了一套錄像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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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又感慨現(xiàn)在滿世界都在炒股，在深圳炒不夠又到上海來炒?，F(xiàn)在上海連賣菜的阿婆都在買股票啦！還說有鄰居看過《大時(shí)代》，現(xiàn)在整天把那句“我要成富翁，我要成億萬富翁”的話掛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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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本只是說笑閑聊，可旁聽許久的監(jiān)制李國力加進(jìn)來后話題便沉重起來。也不知是誰先開的口，便商量起大家合拍一部關(guān)于上海股市的電影也好。又說一定要找劉清云來做男主角，來個(gè)中港兩地炒股大軍。越聽越覺插不上嘴的安寧，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個(gè)問號(hào)。這個(gè)，怎么聽著好像有點(diǎn)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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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記得那一年，劉清云得了金像獎(jiǎng)影帝，翻看他的舊作時(shí)，好像曾經(jīng)看過這么一部片子??！叫什么來著？對(duì)，好像是叫——《股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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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目光一瞬，看向李國力的目光有些驚訝和茫然。好像，那部片子的導(dǎo)演就是面前這位??！不是吧？難道是她讓歷史又重歸了軌道？眨眨眼，安寧有些迷茫。聽見喚她的名字，便應(yīng)了一聲，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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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只見李國力笑著看她，溫言道：“阿寧，這個(gè)劇本不如就由你和潘小姐來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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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咦？這，又是什么狀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