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起走吧
沈燁將賀水北拉到自己的懷中,跟她一塊兒躺在懷中。</br> 聲音低低地說:“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以前的隊友還在執(zhí)行任務(wù),他們見過的比我還多,但依舊奔赴在一線。所以一直就沒跟你說過,也不覺得有什么好說的。”</br>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紋身也是回國之后不久紋的,因為疼痛會讓人清醒。不是那種猛烈的疼痛,是持久的,綿延的,時刻保持著清醒的狀態(tài)。”</br> 肩上的紋身面積不算小,當(dāng)時紋身師給他的建議是分幾次完成。</br> 但他只說先紋著,于是從下午一點,一直到深夜十二點。</br> 紋身師還跟他說,他是他這么多年來的顧客中,第一個紋這么大面積的紋身卻沒說疼的。</br> 甚至中間,連喊疼都沒有。</br> “不過后來去海城,狀態(tài)好了很多。”沈燁雖然沒有直接說他狀態(tài)的好轉(zhuǎn),是因為跟她在一起,但肯定是有必然聯(lián)系的,“最近是沈家發(fā)生不少事情,覺得有點煩。”m.</br> 賀水北也不知道說什么,疏導(dǎo)的話,心理醫(yī)生比她更專業(yè)。</br> 那就只能盡可能地往他懷里鉆。</br> 她柔順的頭發(fā)蹭著他的胸口,癢癢的。</br> 他抬手順著她的發(fā)絲,微微低頭,就能看到她強(qiáng)忍著的心疼。</br> 看吧,不想告訴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會心疼,以前賀水北覺得他被父母放養(yǎng)的時候,她就會跑過去質(zhì)問他們?yōu)槭裁瓷松驘顓s又不好好照顧他,會指責(zé)他們不是好父母。</br> 他也不會懷疑要是賀水北知道他以前訓(xùn)練的時候,經(jīng)歷了多重考驗,她會直接吼他們隊長。</br> 似乎,在沈燁前面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只有賀水北會真正的在乎他的感受。</br> 毫無保留地堅定地選擇站在他這一邊。</br> “沈燁,你跟我一起去海城吧,不要留在這里了。”賀水北聲音很小地說,這是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生出讓沈燁不要再搭理那些事情的想法。</br> 但是,沈燁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她。</br> 那就說明,他現(xiàn)在還不想走。</br> 好像他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br> 賀水北也沒有多勸他,只跟他說:“沈燁,我不想只跟你短暫地在一起。”</br> “我也是。”他低頭,抬手捧著她的臉,親了上去。</br> 是很單純的,不帶一點其他情愫的吻,就只想,安安靜靜地親親她。</br> 后來,他放開她的時候,跟她說:“現(xiàn)在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你想走,我也不會讓你走。”</br> “那你可得把我當(dāng)祖宗供起來,把我伺候好了,我再考慮考慮。”賀水北換上了輕快的語調(diào),并不是很想把氣氛弄得過于沉重。</br> 本來元宵節(jié)過后就要回海城,就那么幾天的時間,她想開心點。</br> “行,祖宗。”沈燁輕笑,“那你現(xiàn)在要睡覺了嗎?我真的累了,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br> 其實不止是好幾天,好像每一個不跟賀水北一起睡覺的晚上,都不是很容易入眠。</br> 她在醫(yī)院住的那個禮拜,他每天晚上過去倒是睡得很好。</br> 會讓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br> 畢竟,人在緊繃的狀態(tài)下,是沒辦法好好睡覺的。</br> “嗯,那睡覺吧。”賀水北將被子拉高,依偎在他的懷中,“那我明天可以吃火鍋嗎?我在家都不能吃,說什么太辣了。我也可以吃清湯鍋啊,算了還是鴛鴦鍋吧……”</br> 她嘀嘀咕咕著安排明天的餐食,得到了沈燁的否定答案。</br> “你覺得他們不讓你吃的東西,我會讓你吃?”</br> “……”賀水北覺得失算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說,等你明天出去了,我就自己偷偷地點外賣。在你回來之前再收拾干凈,這樣你就不會發(fā)現(xiàn)了。”</br> “很好,你現(xiàn)在偷偷點外賣的機(jī)會都沒有了。”</br> “……”</br> 沈燁道:“明天你吃的,我會給你安排好。”</br> “沈燁!!”</br> “發(fā)火沒用。”</br> “沈燁……”她用手指戳了戳沈燁的腰。</br> “撒嬌也沒有用。”他捉住了她的手指,“多大的人了,總是要讓人操心。”</br> 她不安分,小動作特別多。</br> 房間里面是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聲,最后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br> 說著說著就睡著了。</br> 沈燁睡得比較遲,在聽著身旁的人淺淺的呼吸聲之后,才慢慢入睡的。</br> ……</br> 早上賀水北是被沈燁鬧醒的。</br> 可能男人在早上的時候某些方面會比較興奮一些,加上他兩其實有一段時間沒有一起睡到自然醒的了。</br> 她迷迷糊糊的,又不自覺地回應(yīng)。</br> 等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中午。</br> 等她洗漱好,想要撐著拐杖從房間里面出來的時候,沈燁看到了之后便直接過去將她抱到餐桌那邊。</br> 賀水北太輕了,抱她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br> 而在她洗漱的時候,沈燁先前訂的餐也送了過來。</br> 一看,就是沒有食欲系列。</br> 賀水北不理解,大為不解,“這種清淡的餐廳是怎么在宋城開得下去的?”</br> “要不然你先去稱一下?”</br> “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下咽。”賀水北勉強(qiáng)接受吧,畢竟元宵之后是要回去繼續(xù)拍戲的,長胖太多的話,戲服是穿不上的。</br> 她勉強(qiáng)吃了幾口,就是很清淡的杭幫菜,她一時間不知道這菜到底是有營養(yǎng),還是怎么的,讓沈燁挑中了。</br> 她問沈燁:“你今天不出去嗎?”</br> “沒什么事就不出去了,一會兒看個電影,你有什么想看的?”</br> 賀水北還以為今天要一個人待在他的公寓里了,沒想到他不出去。</br> 所以本來打算看劇本的,計劃好像得臨時做出改變,“沒什么想看的唉。”</br> 沈燁想了想,說:“那就看你的電影。”</br> “如果你想看我和別人談戀愛的話,我也不反對。”賀水北是真的不想看自己的電影,還是跟沈燁一起。</br> 結(jié)果,沈燁說:“沒關(guān)系,反正也看了很多遍了。”</br> “……”賀水北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把我的節(jié)目翻來覆去地看?”</br> 如果他說是的話,她現(xiàn)在恨不得找個洞鉆進(jìn)去。</br> 沈燁非常認(rèn)真地說:“也不能說翻來覆去地看,就是……”</br> “就是什么?”</br> “有空就會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