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笑容僵硬在臉上的歐陽家四位主子,愣愣地看著嬤嬤遞過來的東西,仿佛時間一久,就能將它看沒了一般。
“姜嬤嬤,這是什么意思”歐陽夫人反應(yīng)過來,嘴唇都有些發(fā)白,抬眼看著姜嬤嬤,只希望她剛剛只是聽錯了而已。
姜嬤嬤沉默不語,但那凝重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說明一切。
歐陽淸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即使是為了自保而藏拙,但身為男人,他怎么可能會不愛面子,這樣紅果果地打臉,他怎么受得了。
“姜嬤嬤,這事不對,皇后姑姑是穩(wěn)重之人,皇上也是圣君,就算這婚事不成,可送這個來,也太嚴重了。”歐陽舞在看到女戒的時候,臉色就白得透明,一時間想了很多,妹妹的名聲沒有了,她又能夠好到哪里去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歐陽舞有些忐忑地問道。
而歐陽蝶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是指婚的圣旨嗎怎么就換成了女戒
“狀元郎早已經(jīng)定親,這事外面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你們讓人出去打聽就知道了,”姜嬤嬤憐憫地看了一眼歐陽舞,大小姐在各方面都是好的,只是,誰能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定親了”歐陽蝶的聲音一下子炸開。
“老爺,夫人,奴婢告退。”姜嬤嬤說完,把女戒放下,行禮之后退了出去,說實在的,想到那狀元郎的事情,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剛剛的喜悅溫情完全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難堪與沉默,他們誰也沒想到,原本鐵板釘釘?shù)幕槭拢谷粫霾碜樱粋€小小的狀元郎,竟然也敢拒婚。
歐陽淸讓下人去打聽,看著妻女難看的臉色,眼里的殺意是怎么都掩飾不了。
端木凌警告過皇后和歐陽家后,即使他對京城的流言充耳不聞,可所有人都明白,皇上對這個小小的狀元郎很是喜愛。
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安排官職的時候,皇上別說沒有半點的偏頗,甚至還將柳家村的十個孩子的職位安排得偏低,一時間倒是讓眾人有些弄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
當然,即使是如此,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沒有去惹柳青云他們,畢竟,瑞王府那兩父子的態(tài)度從頭到尾都很名明確的,皇上是明君,會講道理,可那兩父子完全就是不按理出牌的主,偏偏在他們的問題上,皇上還不那么講道理,所以,他們有時候?qū)幵该鎸噬希膊灰米锒四救鸶缸觾扇恕?br/>
狀元郎柳青云的事情在京城也就傳了幾天,接下來又換了新的流言,據(jù)十皇子府邸的奴才所說,十皇子在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將不大的銀勺子給吞進肚子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正在想辦法怎么將那細小的銀勺子給排出來。
而八皇子,自然是要去看十皇子的,只是一行人中,誰也沒出事,就他被上茶的下人給潑了一身熱茶,在去換衣服的時候撞到窗戶上,暈倒了,醒來后,臉上是與格子窗戶一般的血印子。
聽到這事時,端木瑞和端木陽父子兩個,還特意趁著臉黑,偷偷地親自查看了一番,畢竟單單只聽下人說,他們并不能滿足。
而端木凌知道這兩父子的舉動后,十分無語地將兩人叫道跟前,好笑地斥責了幾句,笑著說道:“你說老八和老十他們是怎么回事老十的性子再粗心大意,也是皇家子弟,禮儀什么的還是過關(guān)的,怎么會將勺子給吞下去了還有老八,伸手也算不錯,朕想著年前也發(fā)生過一次,或者朕真應(yīng)該去鎮(zhèn)國寺請大師來給他們兄弟兩個看看”
好吧,端木凌最初聽到端木軒兄弟兩人的事情時,那真是差點就將茶水噴出去。
如今,聽了這話,端木瑞父子兩個同時摸了摸鼻子,然后點頭,“皇兄說得是。”
“皇帝伯伯說得有道理。”
“對了,皇帝伯伯,青園街那邊的宅子賣不賣”端木陽想著柳家村人的打算,趁著這個機會開口問道。
端木凌挑眉,“怎么那里有人要買他們不知道,住在那里的人之前都是被抄了家的嗎”
想到這里,他這個罪魁禍首也有些感嘆,當初的青園街是何等的富貴榮華,甚至在好長一段時間權(quán)勢超過皇族,如今卻成了京城的死地。
端木陽點頭,并沒有隱瞞柳家村人的打算,一一地說了出來。
端木凌有些吃驚,“就算那里已經(jīng)荒廢了,但戶部出的價格應(yīng)該也不會便宜,我看著他們的穿著一般,能買得起嗎”
“他們村子出錢,”端木陽說完,討好地看著端木凌,“雖然這些年他們村子賣水果賺了不少錢,可皇帝伯伯,你也知道,他們是實誠的人,賣的水果價格可以說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我們皇家占了他們那么大的便宜,你可得給他們一個實誠的價格。”
“你小子沒錢嗎那朕來做好事,”端木凌笑著說道:“你既然那么護著他們,為何不替他們把銀子給了。”
端木陽搖頭,“他們跟其他人不一樣,是值得尊重的人,再說,他們也不會接受的。”
“好了,只要他們覺得那里晦氣,你說個差不多的數(shù),然后告訴朕,朕讓戶部的人辦。”端木凌笑著說道。
“多謝皇帝伯伯。”
而柳家村這邊,十個孩子都被安排了差事,而且還是在一起,這讓他們都很高興,雖然外人都覺得這職位也太小了。
不過,柳青云等人卻是在第二天就正式地任職,因為柳家村的水果已經(jīng)在京城上層出了名,所以,皇上對于大司農(nóng)那些一直不出成績的官員很是不滿,懲罰了好一批,而柳青云他們就頂替了這些人。
雖然職位低了些,皇上還是有照顧他們的一方面,直接在城郊劃了兩百畝良田,讓他們?nèi)フ垓v,并且承諾,等到出了成績后,就會升職。
實際上,柳家村的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對于仕途之道那是一竅不通,如今從他們熟悉的方面著手,心里總是有幾分底氣的。
送走十個孩子后,柳家村的人也沒有再閑著,在京城尋找建房子的地方,經(jīng)過好幾天的查看,他們就挑中了青園街這里。
等到端木陽說沒問題開始,講好價格,柳青才回了一趟柳家村,將柳元初和銀票帶來,有端木陽在后面,事情格外順利。
看著這一片地方,柳元初笑著說道:“這一片地就是我們柳家村的了,呵呵。”
回到院子里,那些家長就開始盤算他們需要的地皮,劃分好后,村長再按照村子里的規(guī)矩,寫了地契給他們,然后匆匆忙忙地回村,畢竟家里現(xiàn)在是農(nóng)忙時節(jié),他這個村長可不能離開。
勤勞的柳元吉等人,在每天送走孩子后,扛著工具就去了青園街,開始整理他們的地盤,那模樣,完全看不出來他們家的孩子好歹也算是個朝廷命官。
而柳青青,每天要做的事情也不少,雖然輪流在家里做飯的叔伯都不會讓她進廚房,可她可以幫著打掃兩個院子,收拾堂屋,帶著常笑出門買菜,只要她能干的活計,她是絕對不會偷懶的。
只從官職下來后,柳家村的人就不再讓端木陽送菜了,畢竟他們的孩子是要在京城安家的,怎么能一直麻煩恩公。
“所以,他們在京城里過起了柳家村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端木瑞笑著問道。
端木陽點頭,“想想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只是,不止兩父子明白,就柳家村的人也清楚,要不是端木瑞他們護著,他們怎么可能過著這么簡單的生活。
“你站住”這天上午,柳青青買菜回來,看著院子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看了一眼,便往里走,心想,難道是恩公來了。
結(jié)果,在她還沒有踏進門檻時,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響起,帶著高高在上的命令。
柳青青即便知道她是在叫自己,依舊腳步?jīng)]停地往里走,一個粉色的影子在她身邊一晃,就被常笑一腳給踢了出去。
“有事”柳青青轉(zhuǎn)頭,看著下馬車的嬌美姑娘,還有倒在地上不起像是丫鬟的女子,皺眉,剛剛她若是沒想錯,這女子是要襲擊她的。
歐陽蝶沒有管倒在地上的丫鬟,而是揚著下巴自上而下地打量著柳青青,“你就是柳青青”
對于這樣的目光,柳青青實在是喜歡不起來,沉默地點頭。
“你果然是啞巴臉上還有病你不會笑,不會哭”歐陽蝶看著柳青青那一張臉,很平凡嗎除了眼睛好看之外,甚至還沒有她身邊的丫鬟美貌。
“所以呢”柳青青心說,常笑在一邊反問。
歐陽蝶愣愣地看著柳青青主仆兩人,隨后生氣地指著對方,“柳青青,你還要不要臉,就你這樣,怎么配得上柳青云,我要是你,長成這樣,還是個怪物,早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我了解了。”
看著面前氣得臉色通紅的姑娘,“幸好我不是你。”說完轉(zhuǎn)身進門。
“站住,柳青青,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爺爺是歐陽大將軍,我爹是歐陽家主,”歐陽蝶開口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話,就應(yīng)該主動和柳青云解除婚約。”
柳青青心頭不悅,回頭看著門外張牙舞爪的千金小姐,這歐陽小姐的父母跟她有多大的仇,才能將她教養(yǎng)成這樣,她這樣的行為歐陽府的人不管真的好么
“你是誰我沒興趣知道,柳青云是我的未婚夫,你若是要臉的話,身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不應(yīng)該在這里大喊大叫,丟了姑娘家的臉面不說,也讓你們歐陽府蒙羞。”
歐陽蝶看著留下這話離開的柳青青,眼里閃過一絲恨意,無論怎么樣柳青云都必須是她的。
這事在柳青青生活中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她甚至都沒有告訴村子里的人,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zhuǎn)眼就快要到中秋節(jié)。
“噗,大哥,你說什么”柳青青這一次是直接將茶水給噴了出來,給坐在她對面的柳青云洗了一次臉。
柳青云有些無奈地拿出手帕擦臉,“我們也沒想到,柳梅婷竟然有這樣的才華,當初她并沒有念書,估計字都是跟著青柏哥他們學(xué)的。”
雖然不喜歡柳梅婷,可柳青樺等人都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對于她的才華卻是認可的。
可柳青青卻是將她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溜溜圓,整個人都在凌亂之中,她只想喊天,同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愛蓮說是你寫的嗎還掛在你新開的酒樓包間里,將包間名字取成愛蓮居,你難道就不擔心晚上睡覺的時候周敦頤來找你嗎
這樣也就算了,梅花,菊花,牡丹等等,關(guān)于這些的名詩詞怎么都變成你柳梅婷的,這也太猛了吧。
震驚過后,柳青青雖然不贊成她的行為,也沒有去管,算了,還是各過各的日子吧。
就如柳青青所料,柳梅婷將這些彪悍地詩詞公諸于世后,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幾乎是立刻就落到了她的頭上,她的酒樓生意更是火爆得很。
只是,沒兩天過后,柳青云等人就臉色不好的回來,“這是咋了田地里的事情不順”柳元吉開口問道,“要不,明天我們跟著過去看看。”
柳青云搖頭,沒有說話,畢竟柳梅婷現(xiàn)在還是青青的堂姐,他即使心里再厭惡,也不能說。
“爹,三堂姐太不要臉了。”柳青槿的學(xué)識本來就不錯,對于她所做的那些詩詞是欣賞的,只是,還沒兩天,他就被惡心到了。
“明明我們村子里的字體是姐姐發(fā)明的,她就因為那幾首詩詞,別人就將這事按在她頭上,關(guān)鍵是她還默認了。”柳青樺氣憤地說道,“現(xiàn)在整個京城都在說,大夏第一才女柳梅婷,才華橫溢,小小年紀就發(fā)明了瘦金體,也就是柳體,知道給祖宗增光。”
柳青才一聽這話,豁然地起身,“太過分了。”
其他人點頭,他們都知道,兒子如今寫得那一手漂亮的字體,都是從青青那里學(xué)來的,就是柳梅婷也不意外,按照他們的想法,這柳梅婷所做的事情說是欺師滅祖也不過分。
“最令人憋屈的是,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這么認為。”柳青楊一臉的不悅,這個柳梅婷,總是想要占他妹妹的便宜。
“二哥,算了,”柳青青倒是不在意,“這有什么好計較的,我又不想當什么第一才女,還有一件事情我要澄清一下,那字體真的不是我發(fā)明的,你們要相信我。”
柳家村人看著柳青青,他們自然是相信她的話,青青從未騙過他們,只是,即使如此,想想還是有幾分難受,他們的村子里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狡猾奸詐的姑娘。
這事不僅柳家村的人生氣,就是端木陽聽著也有些難受,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夸贊柳梅婷,呸,那是個什么玩意。
“別生氣了,”看著兒子的模樣,端木瑞難得地給他沏茶,推到他面前,“這樣的事情你以前又不是沒遇上過。”
“這怎么一樣”端木陽不滿地說道。
“哪里不一樣,”端木瑞依舊笑著,“再說,青青丫頭恐怕都不生氣,還有,你難道就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端木陽點頭。
“你再看看這個那柳梅花在你眼里也沒有那么無能。”端木瑞笑著說道,“就這兩個月,她什么都沒做,就有上百萬兩的收入。”
端木陽有些不信,但看著手中的情報,心里震驚不已,火鍋加盟,點心加盟,柳氏酒樓加盟,葡萄酒代理等等,對于這樣陌生的詞,他最初看不懂,然而,再看著下面的條款,手都再抖。
大城市一家店的加盟費就要收五萬兩,小一點的三萬,縣城一萬,至于代理,就更是一本萬利,最關(guān)鍵的是,翻到最后,還真有商人吃她這一套,這百萬兩還是一年的,以后操作熟悉后,恐怕會更多。
“爹,這,”好吧,端木陽即使看不起那女人的人品,可這腦子也不是一般的,至少九皇子就沒有那頭腦,“你就這么放任著,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我還想把她捧得再高一些。”端木瑞不介意地說道,“別忘了,你皇帝伯伯對于商人收的稅可是很重的。”
端木陽沉默,這里是京城,不是衛(wèi)縣,他爹知道的事情,恐怕姓端木的大部分都知道。
“皇帝伯伯恐怕的誤會更深的。”端木陽看著他爹,“這樣真的好嗎你就不怕到時候皇帝伯伯知道真相后,會怪罪于你。”
“他不會的。”端木瑞搖頭,“我也是為了他好。”
皇宮中,端木凌確實是誤會了,自從柳梅花一進京城他就讓人看著的,用詩詞打響名聲,沒人想到她是個商人,實際上,她掙的銀子讓許多的商人都汗顏。
果然是她嗎“中秋宴會,給柳姑娘帖子。”端木凌笑著說道。
太監(jiān)總管點頭,將事情記下。
“八哥,”九皇子看著端木軒,“這女人有些厲害。”
“放心,在我的掌控之中。”端木軒沉穩(wěn)地說道。
中秋宴會,柳梅婷自然是精心打扮地進宮,太后和皇上對她的態(tài)度讓所有人都側(cè)目,好些看不慣柳青云他們的人都幸災(zāi)樂禍起來。
要知道他們曾經(jīng)將柳梅婷親自送到衙門,估計他們也沒想到,對方會有今天吧,估計現(xiàn)在正在家里后悔吧。
在京城,柳梅婷打聽得最多就是幾個皇子的事情,在這場宴會上,她表現(xiàn)得很低調(diào),心里卻忍不住喜悅,如今得皇帝,還有各自抱成團的皇子,簡直就是某個皇朝的翻版,這讓她心里有些底氣。
當然,她所謂的低調(diào),也并不是完全的低調(diào),一首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讓所有人都側(cè)目。
宴會散去之后,端木瑞父子兩無趣地離開,引得端木凌不斷地側(cè)目,照理說皇弟也知道柳梅婷的事,為何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怎么看”太子問著他的四弟。
“矛盾的女人,”四皇子冷冰冰的回道:“這女人從本質(zhì)上與其他女人沒有差別,雖然藏得很嚴實,但野心不小,只是,她又有那樣的才華,臣弟心里有疑惑。”
“無所謂,一個女人而已。”太子笑著說道。
“太子,八皇子似乎和他走得很近,還有父皇的態(tài)度,”四皇子冷冰冰的眼里終于出現(xiàn)不贊同的神色,“太子二哥,你就不能在意點,那女人很有可能是。”
“那又如何,”太子依舊笑著說道:“老四,你不冷靜了,你只要知道,父皇的心在我身上,就沒有半點問題。”
四皇子想要反駁,隨后又覺得,太子這話還真不錯,之前大皇子蹦跶得多厲害,甚至整個朝堂的人都以為二哥坐不穩(wěn)太子之位,但事實怎么樣太子二哥什么事情都沒做,父皇只用幾天就讓對方消停下來。
“是臣弟心急了。”四皇子反省。
看著什么事情都認真對待的四弟,太子笑得更加愉悅,“四弟,年紀輕輕的不要像個老頭子一般,你不是挺喜歡十三皇弟的嗎那就多將他帶在身邊,或許這樣,能讓你活潑一些。”
活潑這兩個字直接讓四皇子臉黑了下來,起身,“臣弟告退。”
“真不可愛。”看著離開的四皇子,太子笑著嘀咕道。
而離開皇宮的柳梅花并沒有回去,而是和端木軒一起去看花燈,也就是在這天晚上,臉上將隱約的感情挑破,在柳梅婷看來,他們是進入戀愛階段。
至于柳青云他們,沒收到帖子他們心里還是高興的,畢竟中秋節(jié),他們還是想和家人過的,在前一天就匆匆地回了柳家村。
不過,過完這天之后,又匆匆地往回趕,村子里的人雖然不舍,可一個個都一臉的支持,用大老太爺?shù)哪蔷湓拋碚f,“你們現(xiàn)在拿著朝廷的俸祿,就要盡心竭力地辦事,絕對不可偷懶。”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趕往京城的時候,整個京城都炸開了鍋。
太后娘娘下旨,封柳梅婷為梅婷郡主,所有人都心驚肉跳,要知道,自從皇上登基以來,打壓下來的公主駙馬,王爺世子不知道有多少,但冊封除了皇家子弟之外,柳梅婷還是第一人。
接到圣旨的柳梅婷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也不知道她是抱著什么心態(tài),再送走傳旨太監(jiān)后,立刻去了一趟柳家所在的院子,只是看著緊閉的院門,心情就不那么愉快了。
不過,她很快就調(diào)整好,就算是不能親眼看到,她也能夠想到柳家人是什么表情,她說過,總有一天會讓他們后悔的。
柳青青他們到了京城就收到消息,沒辦法,整個京城都在討論,他們就是不想聽也不行,至于在中秋宴會上所做的那首詞,柳青青表示,她已經(jīng)很淡定了。
“跟我們無關(guān)。”柳青才如此說道,所有人點頭,很是直接表示他們的態(tài)度。
“皇帝伯伯這是要做什么”端木陽皺眉。
端木瑞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想了想,還是進宮一趟。
“坐,”端木凌看著自家皇弟,“你也是來問朕為何要賜封柳梅婷的嗎”
“皇兄這么做自然有你的想法,”端木瑞笑著說道。
“她的野心太大,即使她是,”說到這里,端木凌停頓了一下,“朕也不能讓她與皇家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朕打算給她賜婚,你說,柳青云怎么樣都是柳家,入贅娶誰都是一樣。”
端木瑞挑眉,并沒有說話,“皇兄是解開了那些話了”
“差不多。”端木凌點頭。
“我沒有意見,”端木瑞開口:“不過,這賜婚能不能緩幾日。”
“皇弟,”端木凌皺眉,“在柳梅婷和柳家那些人之間,你似乎更看重柳家那些人,能給朕原因嗎別告訴朕僅僅是因為喜歡。”
“原因,皇兄,你很快就知道了。”端木瑞像是沒有看見對方的不滿,“只是,希望皇兄你能夠沉住氣,畢竟,你的那些兒子沒一個簡單的。”
“那朕等著。”雖然有些不滿,但對面坐著的是端木瑞,所以,他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柳青云和柳青青沒想到這次準備棒打鴛鴦的竟然是皇上,兩天后,柳青青出門買東西。
醉仙樓三樓,端木陽和一個俊朗的男子對坐,聽著他對柳梅婷的推崇,即使心里清楚,他是皇帝伯伯派來試探他的,也很是不耐煩。
“怎么皇帝伯伯在我爹那里得不到消息,就讓你來,表哥,你可真讓我傷心。”端木陽直接將他的目的挑破,“再說,憑什么你會覺得我會告訴你。”
“嘿嘿,”對面的男子憨厚地一笑,只可惜,端木陽見了太多柳家村那樣真實的笑容,這男子的笑容半點也不能讓他放下防備。
“表弟,你說說,你們醉仙樓是怎么回事生意都快被柳氏酒樓搶走了,那秘制烤鴨還是每天只賣五十份。”對面的男子抱怨道。
“我又不缺銀子。”端木陽不在意地說道。
“那到也是。”男子說完,又開始說柳梅婷的事情,不僅僅是皇上,就是他也感覺到這兩父子很不對勁,他們雖然護著柳梅婷,心里有了懷疑,再有柳家那些人的對比,總讓他們覺得這對父子并不是真心的。
“行了,”端木陽端著架子,實際上,對面的男子不知道,在他出門的時候,他爹就讓他將柳青青的事情透露給對方。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耐煩地打斷對方的話,讓小廝推開窗戶,就看見柳青青和挎著籃子的常笑,拿起桌上的點心,對著籃子扔了下去。
常笑看著從天而將的點頭,對上端木陽的臉,扯出傻笑。
“表哥,看到?jīng)]有,你的笑容不合格。”端木陽笑著說完,對著下面的人,“上來。”聲音依舊沒有變大,但他知道常笑能聽到的。
果然,常笑對著柳青青說了話,柳青青抬頭,看見是端木陽,想也沒想就上去了,走進酒樓的時候,想著家里人都懷念這里的烤鴨,“掌柜的,給我準備兩只烤鴨,我要打包帶走,好了送到世子爺?shù)陌鼛!?br/>
“是,柳姑娘。”掌柜笑著說道,真巧,今日有預(yù)定的人家因為有事,讓人來退訂,剛好兩只。
“恩公,”柳青青進了包廂,看著端木陽的眼里依舊充滿感激,至于他對面的男子,也只是淡淡地點頭。
對方摸了摸鼻子。
端木陽讓她和常笑坐下,并沒有介紹那男子,只是問著他們家里的情況,柳青云他們公務(wù)還順利不柳元吉等人整理土地到什么程度了
柳青青一一作答,隨后,拿出之前去鎮(zhèn)國寺求來的平安符,“恩公,這是前些日子我求來的。”
端木陽接過,將自己的那一份收好,另外兩份給了小廝,讓他好好保管。
不一會,兩只烤鴨被包好,掌管的敲門,親自送來,原本無聊的男子看著掌管的將烤鴨放進常笑的籃子,看著兩人告辭。
“掌柜的,怎么回事剛剛本少爺來的時候,你明明說沒有烤鴨的。”男子有些不滿地說道。
掌柜的趕緊解釋,而端木陽對于這事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好了,你下去吧,”揮手讓掌柜的下去。
“表哥,我們打個賭如何”端木陽笑著說道。
“先說事。”
端木陽笑看著對方,“不打賭就不說事,表哥,是你求我哦。”
對面的男子無奈地點頭,“說吧,怎么賭”
“表哥,你文武雙全,才德兼?zhèn)洌怯聼o雙”
“別夸了,還是直接說吧,我還不差你一個人夸。”對面的男子干凈打斷,在他看來,這端木陽嘴里說出好話的時候,一般都是不懷好意的。
“好吧,你身為皇帝伯伯最為欣賞信任的年輕人,剛剛那姑娘你看見了嗎”
男子點頭。
“從現(xiàn)在開始,無論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讓她陷入絕境或者尷尬,就算你贏。”端木陽笑著說道:“如今天色尚早,我吃虧一點,就到天黑之前,如何”
“你確定”男子并不傻,這堵住看起來他似乎穩(wěn)操勝券,但別看端木陽將他夸得天上有地下無,實際上,這個表弟也從來不是傻子。
端木陽點頭,“我的賭注就是這座醉仙樓。”
男子心頭一跳,“那你要什么”
“據(jù)說表哥在城郊有一個溫泉莊子”端木陽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如何要不要賭”
“是不是我賭了之后,你就告訴我答案。”好吧,誰讓他是為皇上辦事,這溫泉莊子本來就是皇上賜的,現(xiàn)在竟然被來那當賭注,也只有端木陽才敢接手。
“是的。”端木陽點頭。
男子收起笑容,“我讓人殺了她也可以吧別到時候你和姨夫反過來找我麻煩。”在他看來,這是最簡單的。
“可以,只要你做得到。”端木陽笑著說道:“我說了,無論用什么手段。”
“好。”男子點頭,站起身來,對著端木陽說道:“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得到醉仙樓了,在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雖然這賭實在是簡單得讓他懷疑,不過,他還是有自信贏得。
看著男子離開,端木陽想,表哥知道青青的身份,也就代表皇帝伯伯知道了吧,到時候柳青云和柳青青的婚事應(yīng)該不會再出什么岔子了吧。
“世子爺,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小廝笑著問道,那可是他表哥,這樣算計他真的沒問題嗎好吧,他們都不怎么擔心柳青青的。
“你覺得呢最多表哥的下場慘一些,不會出人命的。”雖然得罪了青青的人都會倒霉,但是從來沒有牽扯到人命,即使是柳花枝那件事情,也只是楊家破產(chǎn),兇手淪為乞丐四處乞討而已。
柳青青完全不知道她被盯住了,男子并不傻,常笑是高手他第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將常笑給支開,用的還是端木陽的名義,讓瑞王府的下人來,說是有事情需要常笑幫忙。
這些日子,柳青青對京城已經(jīng)很熟悉了,所以,到不覺得常笑離開有什么不好的,能幫到恩公,是再好不過的了。
買東西餓了的時候,就買兩個肉包子,看著一邊盯著她流口水的兩個小乞丐,又要了四個饅頭,給了他們,看著他們一溜煙的跑了,也不在意,這樣的事情,她只要遇上就不會不管的。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她的荷包被順走了,急得不行。
賣包子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娘,看著她這幅模樣,哪里還能不明白,“姑娘,怎么了不會是錢包丟了吧”
柳青青點頭,看著已經(jīng)被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再想著已經(jīng)被拿走的四個白饅頭,錢包丟了是她的事情,她總不能讓老板娘承擔吧,看著這小小的鋪子,應(yīng)該也是小本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