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柳元吉眼角一抽,努力克制眼里的譏諷,他沒有想到這個大嫂竟然會蠢到如此地步,剛才他說的那話看似是想讓大嫂不要再鬧下去了,可以他對大哥的了解,他是絕不會同意他的提議,而大嫂這一次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哼,對他嚷嚷也就罷了,竟然對青青大吼大叫,活該。
心里雖然是這么想,但臉上依舊一臉憨厚老實,對著柳全貴建議道:“爹,老四他們旁邊還有兩個空房間,要不就讓常笑住那邊去吧?都是一樣的。”
柳全貴滿心的不悅直接就表現(xiàn)在臉上,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蚊子了,不過,饒是如此,他依舊將決定權(quán)交給柳元宵。“老大,這事你來決定!”
柳元宵看著自家婆娘那一副得寸進尺的模樣,再想著三弟所說的話,愧疚難堪得滿臉通紅,氣得五臟六腑都在發(fā)疼,他們明明是一家人,就因為這女人的胡攪蠻一再逼迫,硬是讓三弟說出那么見外的話,若真變成現(xiàn)實,時間一久,家里人的心說不定慢慢地就散了。
身為家里老大的柳元宵是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的,更何況鬧事的人還是自家婆娘,那就更加不能輕饒,“老三,常笑就住老二他們旁邊的那個房間,至于吃喝,也按爹所說的那樣,我們是一家人以后不許再說兩家話了。”
聽著柳元宵堅定的語氣,柳全貴的眉頭松開了,“我們出去逛逛,老大,要吃午飯了,你快點解決。”說完也沒看一眼楊氏,大步朝著院子走去,柳家三兄弟緊跟自家爹的步伐。
等到堂屋內(nèi)只剩下柳元宵和自己時,面對臉色陰沉得似馬上就會下狂風(fēng)暴雨一般的男人,楊氏終于知道害怕了。
被爹抱出院子,柳青青就看見家里其他人都聚集在一起,一雙雙眼睛里擔(dān)心的,生氣的,好奇的都還沒來得及散去,“一個個都站在這里做什么,沒事可做了?”
只可惜柳全貴這話剛剛說完,大堂內(nèi)便傳來楊氏歇斯底里的哭叫。
“爹,我?guī)嗲喑鋈マD(zhuǎn)轉(zhuǎn)。”他們這兩個罪魁禍?zhǔn)走€是避一避吧。
而一邊跟自家姐姐手牽著手的柳梅花,眼里閃過一絲暗光,這個三叔依舊是難得的聰明人,再看著旁邊臉色蒼白的柳玉蘭,心情很是愉快。
等到柳青青他們回來后,柳家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吃午飯的時候,大伯和大伯娘不見蹤影,柳玉蘭和劉桃花兩眼通紅,飯桌上,大堂哥和四堂哥的臉色很是不好。
不過,飯后沒多久,大伯就回家了,家里人像往常一樣各做各的事情,如果不是大伯臉上的傷痕,還有大堂姐柳玉蘭看著她淚眼朦朧的雙眼,以及五堂妹柳桃花經(jīng)過她身邊時總會陰陽怪氣地發(fā)出不滿的聲音,她都要覺得剛才那兇殘的一仗是她的幻覺。
“笑笑,以后你就住這里了,覺得怎么樣?”柳青青看著整理得干干凈凈的房間,無聲地問道。
常笑點頭,將他的包袱扔進柜子里,見柳青青和柳青樺,柳青楊還有柳青槿兄妹四個在床沿坐成一排,自顧自地找了個凳子也跟著坐下,看得出來,他對環(huán)境的要求并不高。
而柳青青知道他們對常笑的作用有好奇也有懷疑,便問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大哥,大伯娘怎么了?”
柳青樺一聽常笑的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想到他是大哥,極力保持鎮(zhèn)定自然,絕不能像三弟這樣,把心里的驚奇都表現(xiàn)在臉上。
側(cè)頭確認(rèn)這話是青青問的,柳青樺學(xué)著柳全貴的樣子,將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一咳,才開口說道:“大伯娘被大伯送回楊家村了,說是讓大伯娘好好反省,也讓大伯娘的娘家再教一教大伯娘什么叫三從四德。”
聽了這話,柳青青松了一口氣,還好,沒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是,三從四德是什么東西?
“如果不是看在大伯娘給楊家生了四個孩子,就她今天敢指著爺爺?shù)谋亲樱瑢Υ蟛蟠虺鍪郑瑳_著爹大吼大叫,無論是哪一條,休了她都是應(yīng)該的。”想到飯后爹將大伯娘的行為告訴他們時,柳青楊就覺得大伯對大伯娘的處罰輕了些。
見二哥說著這話,另外兩個兄弟都一臉贊同的模樣,柳青青覺得她最需要適應(yīng)的是這個社會,“大伯娘就這么順從地離開?”以她的彪悍不應(yīng)該啊。
“她倒是想鬧,大伯一句再鬧就休了她,她還能如何?”
柳青青側(cè)頭看著身邊的大哥,怎么感覺他說這話時有種霸氣在他身上縈繞!錯覺吧!
這個下午,柳全貴是獨自去村長家里的,堂屋內(nèi)只有三個人,村長柳全貴坐在主位,左邊第一個位置坐著柳全貴,他對面是村長的大孫子,柳青文,也是柳家村唯一的秀才。
等到柳全貴將他的意思表達清楚,又把裝著銀子的袋子放到一邊的茶幾上。
“老二,你說的是真的?”饒是經(jīng)歷過不少的柳全平都淡定不了,站起身來問道,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見柳全平一改往日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柳全貴心里有幾分得意,面上卻依舊很嚴(yán)肅,伸手摸了摸煙鍋子邊緣,“全平大哥,這么大的事情我能開玩笑嗎?”
“哈哈,很好,這是大好事啊,”村長上前激動地拍著柳全貴的肩膀,笑得一臉的皺紋更加的明顯,“你放心,無論以后那群小娃會不會如我們期待的那般,你們家的這份心,我會讓全村人都記著的。”
“瞧大哥你說的什么話,難道我就不是柳家村的一份子嗎?”柳全貴說話的語氣雖然是有些不滿的,不過對于村長這話他還是受用的。
“二爺爺,這事跟青青有關(guān)吧?柳大伯他們今天去縣城青青也是跟著去的?”雖然是問話,可柳青文是一臉的篤定。
什么柳大伯他們?nèi)佊錾腺F人,見他們困難就出手資助,他可不信,其他的地方是什么樣子他不清楚,但放眼整個衛(wèi)縣,有困難的人是一抓一大把,偏偏就柳大伯他們運氣那么好?能遇上一出手就一百兩的貴人?
“好哇,”柳全平愣了一下之后就反應(yīng)過來,“你小子還跟我玩心計,”話雖這么說,卻沒有一絲責(zé)怪,一抹臉接著說道:“放心吧,你的顧慮我知都道,這事我會辦妥的。”
“二爺爺,我一定會好好教那些孩子的,”柳青文同樣保證道,“對了,要不讓青青也去學(xué)堂?束什么的我也不收,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娃,更需要有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
柳全貴點頭,他雖覺得青青是絕不會走上歪路,但柳青文的顧慮也是對的,“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