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要投軍
夏大夫初時一怔,隨即轉(zhuǎn)憂為喜,點頭道:“金教頭教訓(xùn)得是,的知錯了,這就賠償這位哥兩百文錢。”
洪錦愕然道:“恩公……”
金教頭沉臉道:“怎么,你認為我處置不公么?”
若無此人出手相助,洪錦恐已命喪當場,只能違心道:“不敢。”
金教頭道:“你走吧,我既讓你安然離去,其他人自不會再為難你。”
洪錦咬牙道:“是。”
金教頭見洪錦還算識相,道:“知進退才能活得安穩(wěn),無論是在哪里,誰的拳頭硬,誰就能大聲話。”
金教頭完,施施然出門而去。
洪錦回味著金教頭的最后言語,無疑是在告訴他,一個人弱時吃虧很正常,要想不吃虧,那就讓自己的拳頭比別人更硬。
公平道義?
不存在的!
就算有,也是在更硬的拳頭庇護下,才能和對方講道理。
夏大夫取了兩百文錢,裝在一個布袋里,丟在洪錦腳下。他看洪錦的眼神中滿是惡毒。
洪錦低頭撿拾錢袋時,夏大夫低聲道:“今日算你走運,但以后……哼哼……”
金教頭只是恰逢當場,出手阻攔殺人,等洪錦出去后,在這沙北城中依舊是那惡霸牛左的勢力橫校只要洪錦在沙北城一,就有落到牛左手中的時候。
洪錦牽著丫丫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出大門。
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大都幸災(zāi)樂禍,無一人施以援手。
“哥哥,我們要去哪里?”丫丫挽著洪錦的手臂,怯生生問道。
洪錦心下已有主意,道:“哥哥想到了一個好去處,既能吃飽肚子,還能學(xué)到本領(lǐng)。只要哥哥有了大本事,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洪錦一路打聽,穿街走巷,帶著丫丫出現(xiàn)在一座高大的府邸前。
府邸上掛著牌匾,寫著“守備府”三個大字。府邸的大門兩側(cè),站立著七八個持戟武士。
這些武士俱都是身形魁梧的大漢,一個個橫眉怒目,閑雜熱誰敢靠近。
丫丫見了害怕,躲在洪錦身后。洪錦來到府邸門前,向一名武士道:“在下想來投軍。”
周圍的幾名武士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洪錦半邊臉頰高高腫起,全是淤青,走路一瘸一拐,還穿得破破爛爛。這樣的一個乞丐居然要投軍。
本來那些武士想要斥責(zé)一下洪錦,把他趕走,可一見他那可憐樣子,罵人都覺得是抬舉他。
其中一名武士一臉鄙夷道:“就憑你?”
洪錦道:“但不如投軍需要什么條件?”
另一名武士嘲笑道:“等你再大個幾歲,身子有我們一般健壯時,再來投軍不遲。”
洪錦道:“既來投軍,自然是想在軍中學(xué)好本領(lǐng),好像諸位軍爺一樣本領(lǐng)高強。”
那武士道:“你這張嘴倒是能,如是我經(jīng)手投軍之事,不定便收了你。按例,每年開春才招募軍士的,如今已錯過了,明年開春后你再來守備府打聽吧。”
明年?
這如何能夠等得。
洪錦道:“守備府不是正招募軍士嗎?的正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才趕緊過來的。”
幾名武士俱都一愣,一人問道:“你聽誰守備府要招募軍士?”
洪錦本想是聽金教頭提起,轉(zhuǎn)念一想,對方也許隨口一,或者根本沒有這回事,只是誆騙那牛左的,于是改口道:“我在城中見到幾匹快馬,言有緊急軍情,北方有人造反。快馬既然向守備府而來,自然是要調(diào)兵的,調(diào)兵就會缺人,故此要招募軍士。”
洪錦原本不知道兵員調(diào)動之事,這還是聽到路饒言語后記在心中,現(xiàn)在便了出來。
幾名武士面面相覷,他們確實見到三匹快馬進了府邸,卻不知發(fā)生了何事,沒想到卻從洪錦口中聽到了這個驚人消息。
有人造反自然就要去平叛,平叛就要上戰(zhàn)場廝殺。刀光劍影之下人命猶如草芥。
“我爹娘年紀大了,做兒子的還要在老人家膝前盡孝。”
“我也是,家中單傳三代,而我尚未娶妻生子,無后可是大不孝。”
“弟本領(lǐng)低微,諸位大哥本領(lǐng)高強,尚且不想去撈戰(zhàn)功博功名,更加輪不到弟了。”
“一群廢物,你們貪生怕死,活該一世平庸,老子偏偏喜歡打仗……”
預(yù)先知道要調(diào)兵,便可以暗中做些手腳,或托關(guān)系,或花錢賄賂,想辦法躲開戰(zhàn)陣廝殺。但也有人喜歡刀頭上舔血,富貴險中求。
其中一名武士看洪錦了如此重要的事情,語氣和藹了些,指點道:“如你所是真,守備府確需招人。這樣吧,你到府門前跪著,我們也不來驅(qū)趕,有貴人經(jīng)過,問起什么事來,我等趁機為你進言。進不進得守備府,看你造化。”
守備府大門外有一片很大的空地,鋪著青石板,洪錦雙膝跪地,面向守備府大門,耐心等待“貴人”的出現(xiàn)。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雖有進出府門之人看到,大都冷冷瞥上幾眼,便自顧離去。
丫丫初時站在洪錦身旁,見哥哥始終跪著,便也陪著跪在地上。
但她沒有洪錦的堅忍之心,一會兒便覺膝蓋疼痛,又爬了起來,等站得累了,再復(fù)跪下。
洪錦從頭至尾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著,一動不動。
連那些守在門口的武士們見洪錦如此虔誠,也嘖嘖稱奇,感慨這子投軍之心倒是堅毅。
等到傍晚時分,空陰暗起來,竟淅淅瀝瀝飄起了雨。
青石板被雨水一淋,都濕了。
丫丫大病初愈,洪錦不忍心見她陪著自己淋雨,讓她到屋檐下避雨,她卻寧可身上淋濕也不愿意離開洪錦。
門前武士好整以暇般看著二人淋雨。甚至有人打賭洪錦和他妹妹還能堅持多久,輸聊明日請喝老酒。
色已全黑,府門前亮起療籠。
洪錦的心也隨著那冰涼的雨水而逐漸冰寒。
丫丫被凍得身子發(fā)抖,已堅持不下去了。
洪錦暗嘆一聲,決定放棄。
在丫丫和投軍之間做選擇,肯定是前者更重要。
洪錦正要起身,因跪得太久,雙腿酸麻,竟一時爬不起來。
正在這時,兩輛馬車從遠處駛來,在守備府門前停下。
車簾掀開,從兩輛車內(nèi)分別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彎腰駝背的老嫗。
那名男子四十開外年紀,留著三縷胡須,錦袍玉帶,似乎是個官差。而另一名老嫗則穿著打扮稀奇古怪,滿臉橘皮卻在兩頰涂抹了艷麗的紅粉,頭上更是戴著一頂古怪帽子,帽檐兩旁插著無數(shù)根五彩斑斕的鳥羽,身披絳衣,手中還拿著一柄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