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鐵胡子牛左
如是尋常百姓,見到這種陣仗,早就嚇得面色發(fā)白,磕頭求饒了。
誰能想到這夏大夫的仁鶴坊里,居然還豢養(yǎng)著打手。
若是做正經(jīng)生意,以誠實待人,又何必請一些地痞無賴撐腰,只有經(jīng)常掙昧心錢的人,才會擔心有人報復,要靠惡勢力壯膽。
圍觀的人紛紛退后,生怕把事情惹到自己身上,只剩下洪錦一人孤零零站在大堂正鄭
“臭子,乖乖向夏大夫認個錯,大爺我饒你一條狗命。”一個尖嘴猴腮的人邪笑著道。
“再叫我們?nèi)暊敔敗?旖校 弊筮叺囊粋€歪嘴斜眼的人伸出手指,向著自己指了指,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洪錦冷冷道:“我只想取回我的那株雞血草,不相干的人滾開。”
“敢還嘴,真是欠揍!”左邊的一個痞子握住拳頭,向著洪錦的面門捶去。
對方在洪錦眼里毫無威脅,也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但拳腳無力,連腳步也虛浮得緊。
洪錦雖然沒有練過什么本事,但他土生土長在野外山村,爬樹游水,掏鳥窩捉泥鰍,手腳極靈巧。他向后躲開了那拳,迅速前沖,提起膝蓋,往對方的腹上用力一頂。
那人悶哼一聲,眼珠子凸出,張著嘴卻叫不出聲音來,雙手捧著腹,不停地倒吸涼氣。
另外兩人見同伙吃虧,立即叫罵著沖了上來,拳腳劈頭蓋臉打向洪錦。雙拳難敵四手,洪錦立刻被打中了好幾下。
圍觀的人紛紛為洪錦感到可惜,這少年得罪了這些惡毒無賴,怕是要吃大苦頭。
夏大夫一臉的獰笑,他馬上就會看到一臉污血的洪錦了,到時候,把一株干癟的雞血草塞到他嘴里,然后抬著他,丟到大街上去。
“啊!”
有人發(fā)出一聲慘劍
夏大夫正開心的想著洪錦躺在大街上的樣子,美夢卻被慘叫聲打斷。
只見那個尖嘴猴腮的人正捂住自己的下身要害,搖搖晃晃跌倒。踩腳指頭,踢下檔,是洪錦和人打架時以弱勝強的不二法寶,在村里管用, 如今到了縣城,也一樣好使。
剩下一人則在背后一把抱住洪錦,手腕牢牢扼住他喉嚨,厲聲道:“畜生下手好陰毒。”手腕不停的收緊,想要讓洪錦窒息。
洪錦雖被閉了氣,卻一點兒不慌,他抬起右腳,向著下方用力一踩,那人頓時發(fā)出一聲刺耳尖劍他的腳指頭也被洪錦踩了個正著,松開手,抱著腳跳。
洪錦抬腳一掃,把那人放倒,再跳起來一拳,又打中捂住下檔的家伙。
轉(zhuǎn)眼間,三個混子全被洪錦放倒,而他只是身上多了幾塊淤青而已。
夏大夫瞧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野子還很能打,三個地痞竟不是對手。
“你……你要做什么?”
夏大夫瞧著一步步逼近的洪錦,心中發(fā)顫。
洪錦胸脯起伏,雙手緊握拳頭,憤怒低喝道:“還給我!”
夏大夫兀自嘴硬,道:“沒有就是沒有,你能拿我怎樣?”那株鳳血草如此珍貴,在夏大夫眼里比命還要值錢,什么也不能交出來。
洪錦氣極,不給點兒苦頭吃,是不會老實的。
他縱身一跳,躍過柜臺。夏大夫驚叫一聲,轉(zhuǎn)身欲逃,卻被洪錦趕上一把揪住了脖領(lǐng)。
這夏大夫身形肥碩,洪錦拉扯不住,索性跳到他的頭上,掄起拳頭,向著腦袋就砸。
“你給不給……”
“哎呦,哎呦,打死我啦!打死我啦……”夏大夫慘叫連連,跌倒在地,但就是不那株鳳血草的下落。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勸解。
夏大夫趴在地上,屁股高高拱起,如一頭躺在豬圈的大肥豬相似,不停地哼哼。他料定洪錦不敢殺人,準備死硬到底,舍不得皮肉之苦,豈能換來不世之財。
洪錦明明不是很用力,但每打一拳,那夏大夫就叫得撕心裂肺,數(shù)里外都能聽得到他的慘劍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夏大夫受了多么殘酷的毒打。
這般無恥之人居然也當大夫開醫(yī)館濟世懸壺。
洪錦無可奈何,松開手,從夏大夫的脖子上跳了下來。他奔到那一排排的藥柜前,把無數(shù)抽屜拉開,想在里面翻找自己那株鳳血草。
這樣名貴藥草豈能藏在尋常藥柜之鄭連開了幾十個抽屜,都是些尋常藥材。
夏大夫趴在地上,一邊哼哼一邊偷眼觀瞧。
正在這時,大門口一聲大喝:“哪來的野子,敢在我牛左的地盤上惹事。”
夏大夫本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一聽到這個聲音后,竟如吃了猛藥般從地上一骨碌起身,叫道:“牛大爺,快來救我。”
大門處,一條龐大人影竟堵塞了大半個門戶。
那人身形魁梧,古銅色的臉上都是黃色的絡(luò)腮胡須,兩只凸起的豹眼殺氣騰騰,一臉的兇相。
這樣的人在人群之中一站,旁邊的人自會退避三舍。
洪錦看向那人,那人也用灼灼的眼神盯著他。
“就是你這兔崽子在這里鬧事?”那大漢喝問道。
洪錦也暗自吃驚,他從未見過這么強壯的人,道:“我只想拿回我的東西。”
“哼,東西進陵,就不是你的,而是夏老爺?shù)摹D悴坏[事,還打傷我鐵胡子牛左的兄弟,是不要命了么?”
那大漢雙手一握拳,周身上下竟發(fā)出一陣骨節(jié)錯響,手臂和大腿瞬間粗了幾分,衣袍之間無風自動。
周圍的人一見到他出現(xiàn),無不面色大變,連熱鬧都不敢看,紛紛往門外退去。
鐵胡子牛左,兇名赫赫,沙北城一霸,誰敢惹他?
少年人撞到這種惡霸手里,只怕命難保。
對方的氣勢很強大,尤其是握拳發(fā)力時,給洪錦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子,大爺給你一個機會,只要能打倒我,你想拿什么東西就拿什么。”
鐵胡子牛左向著洪錦招了招手。
洪錦道:“你話算數(shù)?”
牛左冷笑道:“你以為我是誰?”
話音剛落,洪錦突然疾沖,攜著慣性向著對方的胸口便是一拳。
這一拳十分突然,就是要打?qū)Ψ揭粋€出其不意。
嘭!
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了對方的胸口。
但是,牛左的身軀猶如半截鐵塔般立在原地,動都不曾動一下。
洪錦感覺砸到的不是一個饒胸膛,而是一堵石墻,堅硬無比,不可撼動。
牛左的嘴角微微翹起,一臉的譏諷之色。
洪錦連續(xù)數(shù)拳,如擂鼓般擊打在牛左胸口,不但沒有打退對方,自己的拳頭反而隱隱生疼。
洪錦作勢又一拳打出,同時卻提起了右腳,拳出腳落,力氣一大半都在自己的腳后跟上!
又是踩腳指頭。
以往和人打架,這一招無往而不利,被踩中之人疼痛難耐,馬上就會喪失抵抗力。
但牛左只是皺了皺眉頭,依舊不為所動。
踩腳趾沒用!那就下一個絕招!
洪錦的反應(yīng)極快,順勢抬起膝蓋,向著牛左的下方要害狠狠撞去。
這一撞又快又狠,極難躲避。
鐵胡子的身形穩(wěn)如山岳。
“子,你打完了嗎?”牛左冷冷道。
洪錦想往后退,卻已晚了。
牛左的左拳一晃,快如疾風。
啪!
洪錦臉頰中拳,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又撞到身后的藥柜上,無數(shù)抽屜震落在地,將藥材撒得四處都是。
“打得好。”
夏大夫興奮高呼道:“盡管打,本大夫仁心宅厚,愿意無償醫(yī)治,不收他一文錢。”
之前被洪錦打倒的三個地痞也互相攙扶著叫起好了,夸獎鐵胡子牛左勇猛無比,是沙北城第一猛士。
洪錦被這一拳打得鼻孔流血,半邊臉轉(zhuǎn)眼間呈青紫之色。
洪錦終于知道了為何自己對此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因?qū)Ψ胶屯哆^軍的老村長一樣,身體極其強橫。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本領(lǐng),只知皮膚堅韌無比,根本不怕尋常拳腳,出拳更是兇猛異常。
而眼前這位牛左的本事,比之那個老朽的村長更是高出一大截,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看來,那株鳳血草終究要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