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chapter07
[chapter07]</br> 約會結束,謝綸送裴景煙回家,已是9點。</br> 裴父裴母都在家里等著,就想問問今天約會進展怎樣。</br> 裴景煙腹誹,那謝綸是開火箭的吧,進展神速,把她都給整懵了!她原本還想跟他談一下908萬美金債務能不能分期付款,也被這一下弄得忘了問。</br> 面上則是與爸媽打著哈哈,“出門一趟有些累了,我先回房睡覺,其他的事明天再說哈,爸爸媽媽晚安!”</br> 也不等裴父裴母再次開口,她噔噔噔跑上樓,啪的關上房門。</br> 裴父氣的直搖頭,“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br> 裴母拍了下他的背,“好了,女孩子家總是害羞的嘛。咱家小囡什么脾氣你不知道?如果她真看不上謝綸,早就跟咱們鬧了。哪里還會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赴約呢?你忘了她小時候養(yǎng)的一只小貓,被你表姐家莉莉看上了,咱家小囡鬧得那一出?她鬼精著呢。”</br> 那年裴景煙六歲,養(yǎng)了只藍眼睛布偶貓,她特別喜歡。后來過年家里來親戚,裴家姑媽的女兒宋莉看上了貓,仗著比裴景煙年紀小,哭著鬧著非得要。</br> 小景煙先是將貓咪藏在閣樓上,后又偷偷找到裴父裴母,小大人般,“爸爸媽媽要跟我站在一邊,如果你們幫別人家小孩,我就在再不理你們了。”</br> 然后又當著一眾親戚的面,眨著天真無暇的大眼睛對著姑媽說,“姑媽,你是不給莉莉表妹錢花嗎?乖小孩是不能搶別人東西的哦,如果你家沒有錢,我可以借你點壓歲錢,給莉莉表妹買貓哦!”</br> 這話當時就叫裴家姑媽漲紅了臉,轉頭去訓斥莉莉不許再哭。</br> 裴父裴母連忙出來打圓場,還是那一句老話,“哎,還是個孩子嘛。”</br> 最后,那只貓還是留了下來。</br> 用裴景煙的話來說,“是我的,誰也搶不走,除非我不要了,倒是可以當作做公益。”</br> 同理,她不想要的人或事,硬塞給她,她也堅決不會妥協(xié)。</br> *</br> 這日晚上,裴景煙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br> 她夢見她真的變成了美少女戰(zhàn)士,在危機來臨,夜禮服假面及時出現(xiàn),他們在月光籠罩的屋頂下跳舞。情到濃時,彼此的臉一點點貼近。</br> 唇瓣貼上之前,她覺著他的面具礙事,便問他,“可以摘了么?”</br> 夜禮服假面說,“當然可以,我的公主殿下。”</br> 她伸出手,緩緩地摘下那枚輕巧面具,面具出現(xiàn)的卻是謝綸的臉。</br> “啊!!”</br> 裴景煙陡然睜開眼睛,遮光窗簾效果很好,唯獨兩邊相交處透出一些明亮的光,告知著外頭已經(jīng)天亮。</br> 她抬手拍了下額頭,又側過身,摸過手機。</br> 屏幕亮起,顯示著早上6點28。</br> 這還是裴景煙回國以來,在沒有鬧鐘的情況下,醒的最早的一次。可見剛才那個夢的驚悚程度,簡直比鬧鐘還要折磨人!</br> 她大概是瘋了,竟然會夢到謝綸。</br> 肯定是那臭不要臉的男人用了夜禮服假面頭像,無形中給她洗腦,再加上昨晚睡前她一直在考慮和他的婚事,日有所思,這才夜有所夢。</br> 在心里這般寬慰了自己一番,裴景煙拿開手機,有條來自哥哥的消息。</br> “哼,總算記得回我了。”</br> 她咕噥著,一邊點開那條消息。</br> 裴:「謝綸還不錯,珍惜這段緣。」</br> 裴:「另外,爸交代我了,不許借錢給你。」</br> 美少女景:「仙女疑問jpg.」</br> 發(fā)完個表情包,裴景煙翻了個身,一邊說著男人果然沒一個靠譜的,一邊找到嫂子顧沅的微信,發(fā)了個賣萌表情過去。</br> 美少女景:「嫂子,我哥欺負我,大哭/」</br> 顧沅:「他怎么了?」</br> 顧沅:「摸摸頭jpg.」</br> 還是嫂子溫柔。</br> 裴景煙清清嗓子,發(fā)了段長語音過去,控訴家里人胳膊肘都往外拐,尤其自家哥哥無情無義無恥。</br> 顧沅那邊很快回了消息:「沒事噠,你哥所有密碼我都知道,如果需要錢急用的話,盡管跟我說哦。」</br> 美少女景:「嗚嗚嗚嗚,嫂子,你就是我親嫂子!」</br> 消息才發(fā)出去,那頭又發(fā)來一條:「不過你和那位謝先生接觸的怎么樣?我之前在宴會上見過他兩回,印象中是位很英俊的紳士。我想爸爸既然愿意叫你與他聯(lián)姻,他應該是很優(yōu)秀的。」</br> 如果這段話是哥哥發(fā)來的,裴景煙肯定要撇嘴。</br> 但人美心善的大嫂發(fā)來,她不由認真斟酌起來。</br> 思忖一陣,她問道:「嫂子,那你當初為什么答應和我哥結婚啊?」</br> 約莫一分鐘,那頭有了回復:「你哥追求我的時候很真誠呀,后來相處下來,我也喜歡他,就順其自然的結婚了。害羞/」</br> 美少女景:「我哥結婚前,成天拽得二五八萬,又愛裝相,這樣的你也喜歡?」</br> 反正是自家親哥,損起來真是毫無心理負擔。</br> 聊天界面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不一會兒,一個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br> 裴景煙詫異的接下,才連上通話,手機那頭就響起自家哥哥沒好氣的聲音,“裴景煙,少挑撥我跟你嫂子的關系!”</br> 背景音還有嫂子溫柔又急切的聲音,“裴元徹,你把我手機還回來!”</br> “不還,除非你說你最喜歡我。”</br> “……”</br> “說不說,不說手機不還你。”</br> “……好,我最喜歡你了,行了吧。”</br> “這還差不多。”</br> 旋即,語音通話“嘟”的一聲,掛了。</br> 躺在床上的裴景煙,“……?”</br> 這是一大早就被秀了一臉?</br> 怎么著,有對象了不起啊!可惡!</br> *</br> 不過這么鬧了一通后,裴景煙的心反倒靜了下來,開始思索顧沅說的“真誠”。</br> 真誠的話,謝綸的確很真誠。</br> 刷卡買鉆石時真誠,餐廳吃飯時真誠,夸她的時候也挺真誠,昨天傍晚那番婚姻邀請更是真誠。</br> 也許這樁婚姻,的確可以嘗試下。</br> 又坐在床上發(fā)了會兒呆,裴景煙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br> 接近7點,這個點再睡回籠覺也沒多大意義,她隨手抓了抓頭發(fā),起床去浴室洗漱。</br> 當看到裴景煙這么早下來吃早飯,家里的傭人連帶著裴父裴母都覺得詫異。</br> “小囡,你怎么醒的這么早?過來吃飯。”裴母朝她招了下手,又吩咐廚房再做一份。</br> 裴景煙走到餐桌旁,跟爸媽問了聲好,才拉開椅子坐下,“昨天睡得比較早。”</br> 裴父贊同地看了她一眼,“以后都該這樣,早睡早起身體好,晚睡晚起死的早。”</br> 裴景煙:“……知道了,爸爸。”</br> 裴母埋怨的看了一眼裴父,“大清早的亂說什么呢。”</br> 又將她跟前的鮮蝦小餛飩推到裴景煙跟前,“小囡,你先吃吧。”</br> “不了,媽媽你吃吧,廚房下一碗很快的,我先喝些奶。”她說著,自顧自倒了杯熱牛奶,慢慢地喝了起來。</br> 不多時,就有傭人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鮮蝦餛飩。</br> 裴景煙拿勺子吃著,餐桌上氣氛閑適,電視里放著早間新聞,看到感興趣的,裴父點評兩句,裴母也連聲附和。</br> 吃掉小半碗餛飩時,裴景煙忽然喚道,“爸爸,媽媽。”</br> 裴父和裴母同時看向她,“怎么了?”</br> 裴景煙端正表情,試探著問,“如果我愛上一個窮小子,你們會答應我和他在一起嗎?”</br> 裴父和裴母都瞪圓了眼,桌上安靜了足有三秒鐘。</br> 等反應過來,裴父問:“是哪家臭小子,我去打斷他的腿!”</br> 裴母則是蹙著眉頭:“小囡呀,你怎么這樣糊涂?那些上班族一個月的工資都付不起你一頓飯錢,跟著窮小子,你要吃苦的啊。”</br> 裴景煙眨眨眼,“如果我很愛他呢?”</br> 裴父抿唇不語,思考著該怎么解決掉那個不知所謂的窮小子。</br> 裴母則是不緊不慢道,“有句話叫貧賤夫妻百事哀,你如果不信邪,非得去吃苦,那你就去吃好了。這樣不聽勸進、愚蠢天真的女兒,我和你爸才不會認作裴家人。反正你也二十一啦,我們將你養(yǎng)大,父母的責任也到位了。接下來的人生,你自己做主好啦。”</br> 裴景煙做出個可憐兮兮的表情,“那你們就舍得看我吃苦,不給點補助嗎?”</br> 裴母斜了她一眼,“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自討苦吃,我們可不管。”</br> 裴父剛想說話,裴母伸手按住他的腿,示意他別出聲。</br> 果然,裴景煙歪著頭思考了半分鐘后,再次開口,“既然如此,那行吧,我答應和謝綸聯(lián)姻。”</br> 這話題的跳躍叫裴父還摸不著頭腦,裴母卻是笑逐顏開,“這才對嘛,我就知道我家小囡腦袋靈光的,肯定能想明白。”</br> 裴景煙渾不在意,“反正都要嫁,肯定嫁個力所能及最好的唄。如果真處不下去,離婚也不是難事。”</br> 她低頭吃掉最后一顆小餛飩,拿紙巾擦了下嘴,“我今天約了若雅做全身護理,先上樓換衣服了。”</br> 裴母笑道,“去吧,做完護理早點回來,明天生日宴上可得有個好狀態(tài)。”</br> 裴景煙嗯了聲,又看向裴父,“爸爸,我答應聯(lián)姻了哦,別忘了把我的卡解凍。”</br> 裴父,“……好。”</br> 等女兒上了樓,他扭頭問裴母,“昨天提起謝綸,她不是還一臉愛答不理的么,怎么今天答應的這么干脆?是不是我們逼得太緊,把她逼出什么問題來了?要不要找個心理醫(yī)生來給她看看,最新數(shù)據(jù)表明,這一代的青少年的心理素質不是很好……”</br> “哎唷我說老裴,你就別操心了。”</br> 裴母打斷丈夫的絮叨,一邊動作優(yōu)雅喝著湯,一邊淡定道,“我就說你不懂女兒,就她這嬌生慣養(yǎng)、揮金如土的,怎么可能愿意為個男人吃苦受罪?她問那些話,擺明就是想尋求個肯定,好叫她徹底定下心意罷了。”</br> 裴父擰起眉頭,“尋求肯定?”</br> 裴母嘆道,“小女孩要面子,用他們年輕人的詞來說,傲嬌,你懂不?哎,不懂就算了,這把年紀了,糊里糊涂過吧。”</br> *</br> 高端私人美容會所,香薰機里升騰著高雅繾綣的木質玫瑰香氣霧。</br> 裴景煙和溫若雅一左一右窩在沙發(fā)里,臉上覆著火山泥面膜,邊刷著手機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明天的生日宴會。</br> 正說起請了那些豪門千金,溫若雅忽然發(fā)出一道驚呼。</br> 裴景煙瞥了她一眼,“怎么,微博又刷到什么爛瓜了?”</br> 溫若雅扭頭道,“不算瓜,但是和你有關!”</br> 裴景煙的臉被泥膜遮得嚴嚴實實,僅露出的一雙靈動眼眸浮現(xiàn)迷惑,“哈?”</br> “你在我們學校論壇出道了。我把帖子分享到群里了,你去看吧。”</br> 學校論壇?</br> 裴景煙疑惑的點開群里的鏈接,等跳轉進去看,只見帖子大大的標題格外夸張——</br> 【震驚,是有明星在我們學校拍偶像劇么?點擊就看神仙顏值!!!】</br> 裴景煙忍不住吐槽:“這發(fā)帖人是在uc震驚部實習過吧?”</br> 剛做的人魚姬偏光細閃美甲沿著屏幕往下,只見里面有三張照片。</br> 一張是謝綸在奶茶店的單人照,一張是她站在籃球場邊的照片,最后一張是他們倆站在一起的照片。</br> 主樓寫著:「昨日傍晚,lz去三食堂覓食,路過糖心奶茶店時拍到的!小哥哥小姐姐簡直太般配了,隨手一拍就是偶像劇既視感!手抖渣圖拍不出他們的顏值,真人更加好看!」</br> 在這顏值即正義的流量時代,這個標題和配圖很快吸引了一大堆人跟帖。</br> 「1樓:高冷商界大佬X溫柔學姐,我先磕為敬!!!」</br> 「2樓:絕了,真的絕了,這顏值這衣品這氣質,這真的不是明星在拍戲么?」</br> 「3樓:我昨天也看到了他們!最先是注意到小哥哥,真的好高,目測一米八五以上,腿賊長,鼻梁也好高,真是人間絕色!」</br> 「4樓:小姐姐也好美,長得好甜,穿搭也好甜,甜妹YYDS!”</br> 「5樓:這也太般配了,配到不生猴子天理不容的地步!鑰匙我先吞了,祝99。順便歪個樓,有好心人分享下小姐姐身上這件拼色毛衣鏈接嗎!」</br> 「………」</br> 「76樓:回復5樓,去某寶找同款,發(fā)現(xiàn)原版是VALENTINO的,標價35800。」</br> 「109樓:回復76樓,跪了,賣了我也買不起,流下貧窮單身狗的淚水。」</br> 一個帖子翻下來,有磕顏值、磕cp的,有夸穿搭、夸氣質的,還有現(xiàn)場寫小作文,編出各個版本故事的。</br> 裴景煙一個面部護理做完了,她才勉強將這快500多層樓的帖子逛完。</br> 再看溫若雅那副看好戲的模樣,她喝了口清爽的白桃烏龍茶,潤了潤嗓子問,“我和謝綸,真有那么般配?”</br> 溫若雅斬釘截鐵地點頭,“配,絕配!我已經(jīng)在期待你和他會生出怎樣的小崽子了。”</br> 裴景煙,“………”</br> 這未免也想得太遠了叭!</br> *</br> 這天晚上,零點一過,裴景煙的手機就叮咚叮咚響個不停。</br> 都是發(fā)送生日祝福的。</br> 有秦霏、溫若雅的,也有哥哥裴元徹和嫂子顧沅的,還有一些圈內(nèi)平時一起玩耍的普通朋友,還有奢侈品店的導購、銀行的客戶經(jīng)理等服務行業(yè)兢兢業(yè)業(yè)的打工人……</br> 每年生日差不多都這樣,裴景煙已經(jīng)見怪不怪,在那堆生日祝福里挑了幾個關系好的回復了。</br> 剛準備放下手機睡個美容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又拿起手機。一百多條消息里往下翻,最后總算在較為底下的位置找到了那個夜禮服假面的頭像。</br> 他也發(fā)了消息,而且發(fā)送的時間,很準,零點過一秒。</br> XLun:「生日快樂,蛋糕/」</br> 裴景煙盯著這條消息看了足有三十秒,才回復:「謝謝」</br> 幾乎下一刻,對面就回復了:「還沒睡?」</br> 美少女景:「還沒。祝福太多,被吵醒了。」</br> XLun:「抱歉,那我也占一部分責任。」</br> 裴景煙粉嫩的嘴角不自覺翹了下,回道:「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br> XLun:「多謝裴小姐。」</br> XLun:「早點睡吧,明天生日宴上見。」</br> 眼見對話要結束,裴景煙稍作遲疑,咬著下唇又發(fā)了個消息過去:「謝綸,我考慮好了,我們結婚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