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9 章 九千歲白月光(27)
般弱含著滿嘴的血腥回到了昭華宮,自她晉升為皇貴妃之后,這座宮殿就改名為萬象宮。
瞧瞧這超塵脫俗的名兒,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一座宮觀呢。
般弱懷疑是張六插的手。
誰不知道皇帝最愛那旖旎風(fēng)流,萬象宮這名字又素又乏味,根本就提不起興趣,所以皇帝最近比較喜歡光顧煙水閣和寶屏軒。
般弱心中一凜,煙水跟寶屏,都是張六先前挑出的姑娘,前期不顯,后期發(fā)力,最好的一個已經(jīng)爬到妃位了。
現(xiàn)下又出了一個真假帝子的事情,般弱更不知道張六的打算,只覺得快煮熟的鴨子要從手里撲棱棱飛了。
她得找些幫手向內(nèi)閣六部施壓,趁早推她上位。
于是般弱就瞄上了程貴妃之前的老對手,吟泉宮的金淑妃。
經(jīng)過一段時間門的觀察,般弱發(fā)現(xiàn)這位天仙娘娘最近宮斗很是懈怠,三天兩頭就生病不出門。
以她綠茶敏銳直覺,絕對有點(diǎn)東西。
是時候派出她的宮女狗仔隊了!
般弱將這次計劃稱為白菜ab計劃,要優(yōu)雅而不失狠辣從淑妃家的田里薅到白菜,讓淑妃為她轉(zhuǎn)身!要知道淑妃是世家,但她一堆哥哥非常厲害,混成了軍中小霸王,如果能將這一支勢力拉攏過來,軍權(quán)在手,般弱談判資格也會更大。
白菜a計劃,般弱伸出小手手交朋友,淑妃勉強(qiáng)認(rèn)可她的地位,不過才女嘛,向來才高氣傲,讓她先做首詩來看看。
般弱非常自信,直抒胸臆。
淑妃端起那紙,矜持細(xì)看。
——兩只小松鼠,上山打老虎。
淑妃:“……”
當(dāng)天,倆女那稀薄的友誼宣告破裂。
般弱并不灰心,啟動白菜b計劃!
綠茶一生要強(qiáng),她一定要得到淑妃這個將她掃地出門的有趣女人!
由般弱為總指揮,宮女狗仔隊特別活躍。
情報狗仔酥螺:“娘娘,小白菜今天又出去了!”
蹲點(diǎn)狗仔椒鹽:“娘娘,小白菜出了我左手邊的第三道門!有兩個小黃門接她上了馬車!”
跟蹤狗仔翠縷:“娘娘,小白菜到了閑聚茶樓!”
監(jiān)聽狗仔粉圓:“娘娘,我不干凈了啊啊啊!!!”
五顆腦袋湊到一起,八只手齊齊捂住了一張嘴,“噓,小聲點(diǎn)!!!”
最后一位狗仔吃了一大碗櫻桃酥酪壓壓驚。
四顆腦袋又伸了出來。
“粉圓,你到底聽到了什么?”
粉圓委屈不已,“我聽了整整兩個時辰的打情罵俏。”
酥螺很震驚,“什么?兩個時辰?竟比掌印還持久嗎?!”
她一副我磕的奸妃cp不可能被別人搶了風(fēng)頭的樣子,尤其是這么關(guān)鍵的地方!
酥螺記得很清楚,掌印在娘娘房里待得最長的時辰,還是那一次守歲,足足有一個半時辰呢。
般弱一巴掌拍過去,兇兇地說,“今天你的酥酪份例,沒收了。”一個個的都被她寵得無法無天了,居然敢議論男主的持久,被那瘋子知道,萬一拉著她要驗(yàn)證怎么辦?
酥螺扒著她的腿哭泣,“娘娘,我不敢了……”
由于宮女狗仔隊出色的追蹤偵查能力,般弱拿到了淑妃奸夫的第一手資料。
哦豁!
又是青梅竹馬!
大概就是男的家道中落,女的入宮為妃,倆人也沒有斷了聯(lián)系,淑妃偷偷撬了皇宮的井蓋兒養(yǎng)起了小白臉,把窮書生一路養(yǎng)到了今科探花郎。
倆人在宮內(nèi)碰面多了,自然是按捺不住火熱的感情,就趁著司禮監(jiān)掌印在宮外扣押的時間門,跑到外頭約會。
般弱心道,難怪我出宮的時候總感覺看到了熟人!
好家伙,原來是同行呢。
“娘娘,現(xiàn)在怎么辦?”
四雙眼睛齊齊看向般弱。
般弱豪情萬丈拍桌。
“白菜計劃,收網(wǎng)!”
此時,長水坊私宅,敲門聲響起。
“篤篤篤!”
又急又快。
六爺愛惜般擦拭著木匣錦囊,淡淡道,“怎么了?我不方便出去。”
小四爺在外頭跺腳,“六爺,您還是方便出一下吧!真是十萬火急啊!”
“大羅國攻過來了?”
“不是!”
“內(nèi)閣又查我了?”
“也不是!”
六哥暗想,那就沒什么要緊的,于是帕子一掖,擦拭得愈發(fā)從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那塊五花肉真是愈發(fā)壞了,竟然騙他說寶貝在她手里,還說什么玩過,那種污言穢語,聽得他都失了分寸,既惱她狂妄魯莽,又隱隱盼著,她玩得高興才好。
張六長指微頓,皮肉又隱隱發(fā)燙,墨睫交織閉合,濕了半扇。
他發(fā)現(xiàn)——
白日里想起她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他也曾做過那些飄在云端的夢,而在那些夢里,他是正常的男人,能同她真正的交/媾,得她床笫間門淋漓盡致地喚他名。
可夢醒之后,情花綻開,余溫猶在,他卻感到無邊無際的寂冷。
此生已不能圓滿。
張六眼神一暗,想著用力彌補(bǔ)般弱。
卻聽外頭的小四爺說,“哎呀!您再磨蹭,小嫂子的紅杏就要長出墻去了!”
張六:“?!”
這塊肥肉她敢!!!
般弱沒想到,她這頭的宮女捉奸隊剛出發(fā),后頭的東廠聯(lián)合錦衣衛(wèi)的捉奸隊就跟上了。
“什么?你說掌印無視禁令,與皇貴妃私下碰面?”
萬歲朱解厄勉強(qiáng)撐起了身體,縱欲多日讓他眼底發(fā)青,卻難掩戾色,“好啊,朕就知道,萬貴妃那一刀,就是故意蒙騙朕的,他們做了一處好戲!虧得朕還以為,她是站在朕這邊的,她辜負(fù)了朕的期望!”
“萬歲爺,您不拘生氣,這是好事啊!”
說話的是一個久熬不出頭的小黃門,他今天出宮采買,碰巧撞見了這一幕,張六正在尾隨皇貴妃,為了引起萬歲的重視,小黃門就故意夸大,增加了一點(diǎn)刺激的情節(jié)。
“哦,怎么是好事?”
小黃門見時機(jī)到了,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萬歲爺,奴心疼您啊,說句不好聽的,現(xiàn)在滿朝文武,只知掌印,哪里知道還有您啊,奴知道您仁善,可您不能再這樣縱容掌印了啊,您才是一國之君!”
萬歲的雙眼陡然熠熠生輝起來。
“對,你說得對……我才是一國之君,他一個閹狗,算得了什么。”
他重新找回了自信,挺著腰板,“你是個聰明人,依你看,此事該如何?這件事你若辦好了,掌印之位,你拿去又如何!”M.XζéwéN.℃ōΜ
小黃門激動叩首。
“萬歲萬歲,萬萬歲!”
閑聚茶樓,雨前茶包廂。
淑妃翻云覆雨后,正膩在情郎懷中,她憂愁嘆息,“張狗能耐很大,想必也快出來了,到那時宮內(nèi)又嚴(yán)管起來,我欲再見你就難了。”
“定有機(jī)會的。”探花郎安慰她,“你在宮中若是寂寞,可尋些知心的朋友,咱們年歲還長著呢。”
說起知心的朋友,淑妃不屑冷笑,群嘲全場。
“都是蠢貨。”
這話讓在門外偷聽的般弱不爽了。
咋的。
老娘是蠢貨,你還讓我摸到你老巢,那你是什么?
“蠢貨。”
背后幽幽響起一聲。
般弱心道,這什么地兒,居然還有回聲?
她又聽里頭沒了交談,開始另一種交流,不由得興奮貼上去,忽然耳尖冰涼,仿佛有水滴下來,她不耐煩站到另一邊,朝著后頭擺了擺手,讓同行的粉圓站遠(yuǎn)一點(diǎn)。
“小蠢貨,再聽別人叫/床,我割了你耳朵。”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低低的,不仔細(xì)根本聽不見,涼涼的氣從她臉頰滑過。
般弱:“?”
是她太混亂了嗎,不然怎么聽見某個死太監(jiān)的聲嗓?
她轉(zhuǎn)過頭,對上一張陰柔冰寒的面孔,她嘴里媽耶叫一聲,撲到了門扇。
里邊的淑妃頓時警覺。
“誰?!”
不等淑妃藏起情郎,外頭淡淡地說,“咱家給淑妃娘娘,褚大人,問安了。”
是張狗!
倆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探花郎仿佛早就預(yù)料這個局面,他整了整衣衫,對淑妃凄然一笑,“能得娘娘垂愛,此生無憾,此事,褚某一力承擔(dān),娘娘千萬珍重。”
“珍重個屁!”
淑妃爆了句粗口,“這躲躲藏藏的日子過得真沒意思,你要死,我陪你好了!反正我也活夠了!”
說著她就打開了門。
不出所料,外頭的人就是權(quán)傾朝野的張狗。
在她的印象中,張狗穿著那身很不吉利的大紅吉服,皮色艷麗,氣質(zhì)陰戾,仿佛一個艷妝盛飾的活死人,而在她面前的青年,卻是世情涼薄的貴公子的模樣,銀白灰夾紗長袍,唇上沾著美人祭,透著一股生機(jī)勃勃又飽滿深艷的色澤。
淑妃視線下移。
那夾紗長袍里挾著一張粉潤面孔,唇珠肉肉的,那標(biāo)志性的小肥腰,她化成灰她都認(rèn)得!
淑妃脫口而出,“這房間門滿人了,你們?nèi)e的地方偷情吧!”
般弱:“!!!”
日!好個狡猾淑妃!
居然反客為主!
般弱擺出皇貴妃的威風(fēng),“你放肆,本宮同掌印清清白白,何談偷情,倒是你和探花郎,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辯解!”
或許是自知抵賴不過,淑妃也是豁出去了,根本不怕她,牙尖嘴利回?fù)簦扒迩灏装祝啃睦镏覆欢ㄗ×硕嗌僦还砟兀⊥瘴倚Τ虌迦傞幑罚瑳]想到最后是皇貴妃娘娘以身飼狼,您也真是葷素不忌口!”
嘿!想干架的是吧!
論起罵街,般弱當(dāng)仁不讓,雖然她嘴里心里老是罵死太監(jiān),但別人罵就是不行,她護(hù)短。
她噼里啪啦地張嘴,“我就不忌口怎么了?你瞧不起太監(jiān)啊?你都不知道太監(jiān)當(dāng)情人有多少好處,我讓他舔手,他二話不說就舔,你家的會這種纏磨功夫嗎?”
張六都不用她說,主動低頭,奶貓般舔著她的手心。
反正這座茶樓被圍了,今日之事,無外人知曉。
不聽話的知情人全得死。
淑妃愣了愣,旋即怒火四起,“不就是舔手嗎?誰不會?我的探花郎會舔/腳!”
她才華橫溢,名動京城,一生要強(qiáng),自己挑的奸夫又怎么能輸給這個胖若兩人的皇貴妃?
絕不!
探花郎:“……”
他卑微地問,“真的要,要舔嗎?”
淑妃怒道,“舔!”
“我家掌印會舔臉!”
“我家探花郎會舔耳朵!”
“我家掌印會舔肩!”
“我家探花郎舔肚臍!”
綠茶氣性上頭,不管不顧吼了一句,“我家的舔腚你家的行嗎?!”
“……”
全場寂靜。
淑妃從震驚到佩服再到失落,最后哭著喊,“他沒有!他不愛我!老娘瞎了眼還要跟他殉情!”
般弱吵贏一架,理智還在出走,也嚎著嗓子,“沒錯,他就是不愛你!”
淑妃奔進(jìn)般弱懷里痛哭。
般弱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忘魔鬼低語,“太監(jiān)情人,永遠(yuǎn)的神!”
探花郎:“……”
早在倆女爭吵之中,探花郎就被擠到了門邊,也許是張六沒穿那一身威勢極重的吉服,眉眼含著三分柔情似水,比平日好接近多了。探花郎頭腦一熱,跟淑妃同樣嘴快,“你真的這么寵娘娘啊?”
話說出口,探花郎就覺得自己要身首異處了。
豈料那大太監(jiān)柔著嗓子,秀氣文雅地說,“娘娘一句話,咱家碧落黃泉都隨著,何況是這般區(qū)區(qū)小事。”
突然間門,外頭一聲暴喝。
“一群賤人!”
門被力士踹開,露出一張眾人都極其熟悉的臉。
正是萬歲朱解厄。
他在門外聽得臉色發(fā)青,終于忍不住怒喝進(jìn)來。
張六不動聲色站到般弱的背后,還在萬歲朱解厄的眼皮子底下捏了一下般弱的手心。
般弱禁不住怒瞪他。
你的警覺呢?你的人馬呢?你就這樣放人進(jìn)來了?
“不急。”
六哥徐徐地說,“女人有三大喜事,你知道是什么?”
“哈?”
現(xiàn)在十分火急,你確定要跟我玩問答題嗎?!
“自然是——”
六哥笑得柔媚妖冶。
“升官,發(fā)財,死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