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0 章 百億替身白月光(39)
林星野深吸一口氣,勉強抑制住了將這個家伙掐死在床頭的念頭。
他冷酷奪走了她手里的薄荷煙,碾碎在煙缸里。
然后他拉著她滑了下來。
小綠茶捂住他的嘴,頗有眼色地求饒,“哥,兄弟,不是,老公,我開玩笑的!”
“說得那么大聲,我看不是開玩笑的。”
他獠牙伸出,惡狠狠咬住她的手指。
小綠茶見躲不過了,抽抽噎噎地假哭,“你輕點兒,皮都破了,要打破傷風(fēng)的……”
“……”
他的牙齒是鐵做的嗎還打破傷風(fēng)?!
“又假哭。”林星野哼了一聲,“每次都這樣。”
般弱瞪圓了眼睛,“你污蔑我,我哪有每次假哭!”
林星野心想,怎么沒有?
幼兒園有個小男孩邊哭邊說要娶她回家,她也很情真意切揉著眼皮,一副悲痛萬分的樣子,等那個小男孩被家人接走后,她立刻就不揉眼睛了,高高興興吃她的小冰棍。
小學(xué)呢,那個小男同桌暗戀她,總是喜歡搞各種小動作引起她注意,愛往她課桌里放小老鼠玩具。一節(jié)語文課上,她當(dāng)著人哇哇哭了,特別凄慘,鬧出了三堂會審,把人小男生弄出了心理陰影,從此不敢再惹這個小祖宗。
而等放學(xué)后,他就看見這個家伙往垃圾桶里扔洋蔥片,試圖毀尸滅跡。
她嘟囔著,“帶的太多了,差點沒哭瞎。”
小女孩也瞟到了他,歪著頭,露出雪白小牙齒,笑瞇瞇地說,“敢說出去,弄死你哦。”
小林星野:“……”
女生真是最可怕的生物!
然后就是初中和高中,他們同校,有時候還同班,只不過他們的圈子很少交融,又因為鮑貝貝的緣故,平常都說不上幾句話。
但是她的存在感比鮑貝貝還要強烈。
他的同桌、前后桌、籃球校隊隊友、隔壁班飯友等等,基本逃不過小胖妞的魔爪,個個情竇初開,抓耳撓腮給人寫情書。林星野記得,當(dāng)時班上語文最好的男同學(xué)是伙食最好的,吃得滿嘴是油,課桌里永遠(yuǎn)都堆滿了“供奉”,全是拜托他給小胖妞寫情書的。
當(dāng)然這位兄弟也逃不掉班主任的冷血制裁,被拎去辦公室再教育了,但是他很講義氣,死活不供出男生們的名字。
男生們大為感動,來找他寫情書的更多了。
從幼兒園到高二,他跟苗般弱的交集大概是少得可憐。
然而關(guān)于她的情報,卻時刻沒有消停過。
男生們說她超喜歡辣味小零食的,做操做著做著,校服袋子里就滑出一小袋零食。
男生們說她又剪了波波頭,像夏天里圓圓的小西瓜,超可愛。
男生們說她上課又偷偷打瞌睡了,嬰兒肥的臉頰印出了一個文具盒的痕跡,上面隱約是個小豬頭,他們都笑瘋了。
所以……他什么時候就注意到她了?
這情愫如荒火,如野草,更如荊棘,在他不經(jīng)意的瞬間,瘋長連天,占據(jù)了他所有的理智。而滋養(yǎng)它們的養(yǎng)分,是嫉妒、怨憤、憎惡,負(fù)面情緒在喧沸,唯有剖開那一片丑陋斑駁的傷疤之后,才看得見那一層真實的血肉。
林星野將吻落在她的耳邊,十指錯落緊握。
這前奏把般弱嚇得一抖。
“……別動,睡覺。”
他的語氣低得像警告。
般弱松了口氣。
不搞她就行。
但是,她還是太天真了。
跟男主同居的第三天,小綠茶看到臥室就害怕。
跟男主同居的第七天,小綠茶感覺自己喪失了世俗的欲望。
跟男主同居的第十五天,小綠茶的手機瀏覽記錄里最高頻的詞條是——
1、離我最近的寺廟。
2、出家當(dāng)尼姑有什么條件。
3、寺廟的齋飯好吃管夠嗎。
4、寺廟能養(yǎng)豬嗎。
哦,不能養(yǎng)豬啊。
六根不凈的般弱的眼淚險些掉下來。
而當(dāng)事人也明顯發(fā)現(xiàn),小綠茶也越來越敷衍他了。
往往林星野想要跟她親熱時,她的借口層出不窮,比如——
“我文獻沒看完,你先睡。”
“我肚子有點漲,先去樓下散個步,你先睡。”
“我今天跑步了,太累了,就先睡了。”
以上是比較正常的借口,更離譜的還在下面——
“我剛才吃了榴蓮。”
“我又吃了臭豆腐。”
“這是螺螄粉,獨臭臭不如眾臭臭,親,要來一份嗎?”
林星野忍無可忍,特意提早回去,當(dāng)時般弱一看到他,八百米狂奔到廚房,掏出了一罐珍藏版的鯡魚罐頭,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
林星野:“!!!”
“苗般弱!你給我放下它!”
他怒吼著,全然沒有在下屬面前冷漠精明的樣子,眉毛都憤怒地飛了起來。
“我以老板的名義命令你!”
般弱:“……”
我日,這真是無可抗拒的理由。
為了她將來的一百個億,般弱委屈把鯡魚罐頭放回冰箱,而林星野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拖起人往臥室走。
般弱扒著門框,紅著眼眶,垂死掙扎。
男主咋能這樣呢?
還他媽強迫人開葷!
“哥,今天不是好日子,還是改天吧!”
“昨天你說過這個理由了。”林星野不為之所動,“不回去是吧,那就在這里。”
他對般弱嘴里的活爛耿耿于懷,非要證明給她看。
般弱要是知道自己是禍從口出,當(dāng)初打死她也不刺激人了!
他推她到冰箱,繞到腰后,生澀地解扣子。
般弱蹦出一句,“今天是佛祖的生日,不能破戒的,不然你會很倒霉的!”
林星野:“……”
他悻悻放開了人。
般弱逃過一劫,打算改日去捐點香火錢,都是佛祖大慈大悲,把她從苦海中解救出來。樂文小說網(wǎng)
誰料身后的男人覺得她在驢他,一查手機,農(nóng)歷八月二十一日。
林星野冷嗖嗖地說,“你記錯日子了,人家生日在明天。”
“神馬?!”
般弱驚駭回頭,仿佛是聽見了一個鬼故事。
然后這一晚她果然被鬼壓床了,每一塊骨頭都被強行劈開,隱隱作痛。
她不行了。
她再也不要吃肉了。
她已經(jīng)看透紅塵世俗,大徹大悟,出家當(dāng)尼姑去了。
林星野睡得很不安穩(wěn),夢里好像聽見了車輪子轉(zhuǎn)動的聲響。
不對!
他猛地驚醒,心頭浮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扒開被子,人果然不在。他心口泛疼,長腿如風(fēng)奔到客廳,正好逮住了一手舉著鑰匙一手拖著行李箱的家伙。
那架勢,完美符合“深夜出逃的豪門妻子”的劇本。
“你干什么?!”
他怒喝,劈頭蓋臉奪走她的鑰匙。
般弱:“……”
小綠茶舔了舔唇,結(jié)果舔到傷處,她嘶叫一聲。
他上前一步,嚇得小綠茶連退后幾步,結(jié)果因為腿軟,啪的一下摔在行李箱上,她楚楚可憐,一副要哭的樣子,“我,我沒事,你別過來啊。”
林星野不聽她的,環(huán)著她的腿彎和后背,抱她回了房間。
般弱更加絕望。
“為什么要離家出走?”
他沉沉問她。
般弱是不敢再撩撥他了,小聲地說,“那不是離家出走,我就是去外面住幾天。”
“去哪?”
般弱絞盡腦汁,“去白曇寺啊。”
白曇寺就是般弱手機上搜索到的,離她最近的一家寺廟,規(guī)模不小,香火旺盛,在附近也是很有名的寶剎,聽說苗爸苗媽在高考的時候還專門到這寺廟里,給她求符祈福。
可惜不收女的。
還不許養(yǎng)豬。
“你非得在夜里去?”他面色狐疑。
般弱說謊不打草稿,“這不是,凌晨去排隊嘛,求的第一道符才是最靈的!”她的甜蜜話也不少,“你看我們不是訂婚了嘛,我覺得要去見一見佛祖,讓它保佑我們,將來才能越過越好,比糖水還甜。”
她這話說出來,對方整個人的氣息安定柔和下來。
“你騙我。”
他說。
“哪有人拖著行李箱去佛寺的,分明就是想躲我。”
不過——
他很高興。
起碼她還愿意哄他。
林星野起身,也拖出了一個行李箱,雷厲風(fēng)行收拾了貼身衣物。
般弱:“?”
隨后他打電話給副董,“我要休假三天,不是很緊急的,你先著手處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來處理。”
副董表示收到,還調(diào)侃他,“你終于抽出空要和嫂子去度蜜月了?”
林星野勾了點笑意,“是啊,去廟里度蜜月。”
副董:“?”
玩得這么野的嗎?你就不怕佛祖噎狗糧噎得慌嗎?
般弱生無可戀被人拽走。
寺廟還沒開門,隊伍已經(jīng)排了長長一截。
般弱假惺惺地說,“你看,要不是你攔我,我就能求到第一道靈符了!”
林星野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你這是封建迷信!我就從來不信什么鬼神保佑。”
排在他們前頭的中年大叔回頭看了看,突然驚喜大叫,“是你啊!紅包小哥!”
林星野:“?”
靠。
打臉的來了。
周圍的人被他這一嗓子吸引過來,兩人頓時成了全場焦點。
中年大叔很不見外,拍著林星野的肩膀,擠眉弄眼的,“這就是你女朋友吧?哎喲,不錯,有福氣的,今年是來還愿的吧?看來十萬紅包花的值啊。”
“什么紅包?”
般弱一聽這個就不困了,林星野怎么拽她也拽不走。
在吃瓜這方面,她永遠(yuǎn)是頭號粉絲。
“哈哈,你男朋友沒有告訴你嗎,他兩年前,不是,應(yīng)該是三年前吧,好像是喜歡的女孩子要高考了,大清早來排隊,非要求到第一道靈符,所以當(dāng)了一回善財童子,老哥我可是第一次收到一千塊的紅包,印象深刻啊——”
般弱面色古怪看向林星野。
她說難怪呢,早讀之后,課桌里忽然多了一道紅符。
她當(dāng)時還以為有人詛咒她。
“那不是給你的!”他嘴硬,“只是放錯了地方。”
中年大叔一拍他腦袋,“說啥呢你,還想不想要女朋友了!”他又沖著般弱說,“這種臭小子都這樣,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偏偏放不下面子,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瞧瞧,他這售后服務(wù)多好,隔了三年還帶回應(yīng)的!
林星野:“……”
黎明初曉,雪灰般的霧氣籠罩著銅鐘,僧人推動鐘杵,發(fā)出深沉厚樸的回響,合著誦經(jīng)聲、落葉聲、風(fēng)聲、人聲,交織成一種奇異的音律,似神佛們在竊竊私語。
他莫名感到安定。
林星野把他的符給了般弱。
“交換。”
般弱不是很懂他的浪漫心思,但老板都發(fā)話了,她當(dāng)員工也只能乖乖聽話。
他強硬地說,“這次你再扔垃圾桶試試看?”
般弱:“……”
林星野捐了一筆香油錢,方丈特地出來感謝,還問他有什么煩惱需要解答的。
林星野看了般弱。
她:“?”
這是要她提問的意思嗎?
般弱覺得機會來了,她充滿渴望地問,“大師,您看我有慧根嗎?適合皈依佛祖嗎?”
方丈懵逼了。
林星野捂住她的嘴,“大師,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的清修了。”
出家未遂的般弱又被硬生生拖出佛寺。
“你什么意思!”
上車之后,林星野關(guān)閉車窗,眼里濺著火星子,“跟我在一起,你就這么不快樂,還想出家?!你有什么不滿意的,你盡管提出來——”
般弱眼淚飆出來,“咱們能精神戀愛嗎?”
他斷然否決,“不可能。”
那就沒什么好說了。
般弱扒拉著車窗,淚眼汪汪看著佛寺離她越來越遠(yuǎn)。
回去之后,大概是為了喚醒她內(nèi)心深處的紅塵欲望,年輕霸董想盡一切辦法調(diào)動她的熱情,般弱就跟條胖咸魚干似的,面對男色盛宴無動于衷。
般弱:完了完了老娘削發(fā)為尼的念頭更加強烈了嗚嗚。
直到一通電話打過來。
“您好,我在無人區(qū)撿到了一部手機,請問您是手機主人的愛人嗎?”
林星野的動作一頓。
般弱一骨碌翻身,“無人區(qū)?怎么回事?”
——前男友倪佳明出門旅游散心,橫穿無人區(qū)時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般弱二話不說穿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
“去哪。”
未婚夫坐在床尾,發(fā)梢微濕,“他失蹤,關(guān)你這個前女友什么事?”
般弱沒有回頭,“我處理完就回來。”
她口袋里掉出那一枚他求來的、鮮紅的平安符。
她沒有撿。
就像那天,他躲在門口,等待她的反應(yīng),她卻隨手扔進垃圾桶。
從來就沒有珍惜他的情意。
理智突然失控。
他野獸般沖上去,瘋狂親吻她。
不走。
不許你走。
“你別鬧了,演給誰看。”她皺著眉,“林星野,你已經(jīng)得到了我不是嗎,玩什么小孩子的發(fā)泄游戲?你心有朱砂痣,就不許我心有白月光嗎。”
他血液冷卻,惡意地說,“我就算有朱砂痣,那有怎樣?你只是我買來,有什么資格拒絕我?”
小綠茶沒有說什么。
她只是轉(zhuǎn)身把他給搞了一遍又一遍,面無表情的。
像是在殺豬。
“苗般弱……你他媽的!”
枕頭隱隱被淚水沾濕,他攥著拳頭,嗓音沙啞,眼睛竟然紅得跟兔子似的,流露出脆弱的美感。
“你他媽的憑什么因為他搞我……”
般弱的渣茶本性暴露無遺,咬著發(fā)圈綁頭發(fā),清清淡淡睇他一眼。
“老娘喜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