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師尊白月光(10)
“師兄,你真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般弱衣袖擺動,借著法力,凳子整齊排列,她翻了翻須彌芥子,翻出一床被褥,隨手鋪上,臨時窩就搭建完了。
她順手發(fā)了只傳音鶴,通知副掌門過來收拾爛攤子。
“沒有。”
對方固執(zhí)得很。
“吃,吃黍黍。”他抓著她的手腕,使勁按在自己的勁瘦腰腹上,“這,這有,師哥的,都給你,給妹妹。”
所以——
“妹妹,不生,師哥,氣氣。”
他目光透著認真。
“師兄,我沒生氣。”般弱哭笑不得。
“胡說。”黑漆漆的眼珠像是暗夜里的燈火,昏暗地照著她的臉龐,“明明,生氣,不理師哥,不聽,話話,好多年。”約莫是委屈極了,掌門師兄眼皮往下垂著,睫毛覆上一層淡淡的霜。
屋內的酷暑之氣陡然冷卻下來,般弱低頭一看,她的靴子又結上了一層薄冰。
“……”
一言不合就人體制冰,哥,你饒了我吧。
而對方緊緊捏住她的手,蹙著眉尖,有些不安,“那些人,很壞,師哥,殺了,保護,你。”
“……嗯?”
般弱在想,他可能是說九百年前那件事?她被邪修擄走,差點要淪為爐鼎,而小師哥千鈞一發(fā)趕來,屠盡府邸上下活口,那場景堪比人間煉獄,讓小師妹心生隔閡。
此事之后,師兄妹的關系迅速冷淡下來,有意地避而不見。
他又啪的一聲,輕輕拍了她的腦瓜。
“妹妹,笨,笨笨。”
“師哥,生氣,氣,打,屁股,不舍得。”
是是是,您醉酒,您最大,您說什么都是對的。
般弱還記著那些差點被雷劈了的道尊大佬們,她擔心自己也步了他們的后塵,更加小意溫柔伺候著,“是是是,是我太笨,師兄不要跟我計較,來,咱們上去睡吧,把靴子脫了。”
他動也不動,屁股黏在凳子上,道袍也滑到腰間。
鎖骨細瘦,一片皚皚雪光照著她。
“……叫,師哥,小,師哥。”
他執(zhí)拗不已。
“小師哥。”
般弱從善如流。
剎那間,冰消雪融,云開霧散。
他笑了。
很細微的,很淺淡的。
嘴角往上輕輕揚著,薄淡的唇心透著一抹紅。
就像是初春時節(jié)第一條解凍的河,岸邊泥土腥味生澀,在一段烤軟的日光下,清澈醇美的水波慢慢流動起來,鉆出冰層碎裂的縫隙,與柳枝落花纏滿擁吻,濃墨重彩的絢麗一筆強烈沖擊著感官。
這神仙微笑誰他媽頂?shù)米“ ?br/>
般弱忍不住把小仙男撲倒,埋怨道,“師哥,你再引誘我,我就,真的把你吃了哦。”
他被壓著,呆呆“昂”了一聲。
“吃,吃吃,高興,妹妹,要高興。”
般弱低下頭來。
兩人發(fā)絲交纏。
“咯吱——”
門被推開了。
“掌門,我?guī)Ы饩疲帲瑏恚恕!?br/>
副掌門目瞪口呆,剩下半截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個,師叔祖,我是來得太早,還是來得太遲了?”他小聲地詢問,“要不,我先回去,您辦完事再叫我?”
般弱:“……”
說得她好像有多**難熄似的。
“不早不晚,剛、剛、好,你來照顧你家掌門。”
“好、好的。”
掌門整整醉酒了七天七夜。
等他醒來,副掌門都要哭了,若是因為他沒提醒的緣故,掌門一路昏睡過去,那三道大會就得推遲,他絕對會成為九大洲修士的千古罪人!
“掌門,您終于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掌門:“……你站遠點。”
說話奇奇怪怪的。
“我這是,”黑衣掌門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昏沉。”
副掌門咳嗽一聲,“您什么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么?”
“呃,就是那個,你不是吃了點角黍嗎,沾了酒,醉過去了,還,還扔了符,把三宗六派的道尊們……”他囁嚅地說,“丟到了千里之外的赤漠山。”
赤漠山出產赤晶,終年炙熱,除了開礦的修士,鮮少有人愿意踏足其中。
“……”
掌門沉默了一瞬,“那赤漠山,百年噴發(fā)一次,算算時間,似乎就在近日。”
副掌門目露同情之色。
“是的,道尊們是被火燒屁股攆回來的,好幾個頭發(fā)都沒了。”
“……”
副掌門立刻安慰著說,“掌門不用擔心,師叔祖已經處理好這個問題了。”
黑衣男人不禁皺眉。
“她怎么處理的?為何不告知我?萬一觸怒了——”
“掌門,師叔祖是個很可靠的長輩,你不要把人當小孩兒。”副掌門為般弱叫屈,“師叔祖閉門造生發(fā)液,配合我太京山的天材地寶,總算提煉出了一壺天地生發(fā)精華,道尊們試了試,隔天便長出了粗硬的茬兒,想必再養(yǎng)十天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了。”
副掌門又有些遺憾,“就是這生發(fā)液對其他宗門有用,輪到我們道士,一點作用都不起!”
可惡難道太京門道士的頭發(fā)都被詛咒了嗎!
“掌門,對了……”
副掌門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不必吞吐。”
“是弟子的錯,打擾你們辦事了。”忠心耿耿的弟子趕緊舉起三根手指發(fā)誓,“不過掌門放心,下次再發(fā)生這種情況,弟子一定會謹慎行事!”
掌門:“???”
什么辦事兒?
然而追問下去,副掌門死活不肯透露細節(jié)。
他只得揉了揉額頭,親自去拜訪三宗六派的代表。
道尊們心態(tài)還好,就是有點兒害怕,他們畢竟還要在太京門待上一段時間,再被攆飛就夠嗆了。于是他們委婉地提醒人,以后少點沾一些跟酒有關的東西。
您這一個醉酒啊,大家都得陪著完蛋。
“……抱歉。”掌門壓下眉,“我當時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那是師妹第一次給他剝東西,他若是不吃,便顯得冷落她的心意。
他沒沾過酒,更不知道酒瘋會鬧得那么大。
“給各位添麻煩了。”
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我小師妹也不知道我不能沾,她是無心之失,還望諸位,不要放在心上,此事,全是我貪吃之罪,待三道大會事了,太京門會給諸位補償?shù)摹!?br/>
眾人有些受寵若驚。
太京掌門年少成名,一夜金丹,一劍通神,越級反殺魔門元嬰的十方通行,從而聲名大振,成為當代正道的年輕新魁首,甚至被好事者冠以劍魔之稱。他們年輕時候也被稱為天之驕子,但要是跟眼前這位相提并論,大家都覺得躁得慌。
這一點從眾人的相貌身材便能看得出來。
雖然同為大乘期修為,他們大半數(shù)是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子了。
而太京掌門,依然是一株經冬不凋的松柏。
翠極,濃極,艷極,盛極。
停留在二十歲的風神秀異。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如果用一個王朝的盛衰來界定他們壽齡,年輕的太京掌門也才輪了兩代王朝,而他們,卻已經有了五六之數(shù)。
大乘壽元,五千年是極限,他們還在三、四重法境打轉,對方卻拔足千里,修至第七重百法境,離最高的九重萬法境也只差了兩層境界。
琴道友是三十六洲公認的即將飛升第一人。
這樣的人物,說是傲視千古也不為過,此刻卻軟下身段,替他家小師妹說話,眾人一面是吃驚不已,覺得消受不起太京掌門的賠罪,一面又不禁感嘆,那小師妹真是太京掌門的心頭至寶,若能與之聯(lián)姻,豈不是得了太京掌門獨一份兒的庇佑?
人精似的老家伙們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掌門師兄還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他醉完了酒,利落辦起正事。
三道大會自然不是同臺競法兩人互毆那么簡單,太京門聯(lián)合三宗六派,劈開了一竿通天竹。
這竿通天竹同樣是絕無僅有的洪荒至寶,原先有二十一節(jié),后經過太京門專人培育,足足生出了三十六節(jié)秘境,每一節(jié)險象環(huán)生,而機緣了悟就在剎那之間。
眾人對太京門的敬畏心更添一筆。
這表演舞臺準備好了,贏家獎勵也分配好了,就等著人來了。
不料,某日夜里,通天竹發(fā)出燦然金光,直通天際。
“這是……孕育出了小天外天?”
每個法寶成長道路不一樣,但最終結果是一致的,那就是連接“小天外天”,他們夢寐以求的境界。
“小天外天”是修士們對飛升之地的敬稱,這算是一個“作弊”手段,通過法寶窺測到玄妙未來,而他們又不能真正飛升,只是在某處地方停留一段時間,因此又稱“小天外天”。
三宗六派的老怪物們有些坐不住了。
那可是“小天外天”啊!
他們窮盡一生,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飛升,哪怕是看一眼,對自己參悟也是極有益處。
可是這件通天法寶是太京掌門的私有之物,他肯開放給自家門派弟子,他們就不得不感激涕零了,如今還要踩在人的肩膀上更進一步,再狡詐的老狐貍也會不好意思。
“無礙。”
掌門輕聲道。
“諸位可以進入小天外天,若有機緣,君可自取。”
“這、這……這便宜太大了,老道受之有愧。”
掌門立于風中,黑發(fā)飛揚,“若是受不過,那便許我一個人情。他日,我若身死道消,煩請諸位,照拂一下我小師妹澹臺般弱。”
眾人面面相覷。
“掌門所托,吾輩自當盡心竭力。”
這次進入通天竹的除了三宗六派的道尊們,還有太京門的長老和內門弟子。
黑衣掌門沉吟半晌,將自家的小師妹安排在了通天竹的第二十五節(jié),不會太危險,亦不會一無所得。他本想把人帶在身邊,一起進入最高的第三十六節(jié),但這地兒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情況,索性打消了念頭。
般弱還被掌門師兄賞了一堆法器。
而裝東西的須彌芥子發(fā)出不滿的抗議,一次性往它肚子里塞那么多東西,件件是厲害的玩意兒,它儲物大佬都要變成儲物小弟啦!
“此去,定要當心,切莫逞能。”
掌門師兄沉聲囑咐。
“若有意外,記得摔碎為兄給你的令牌,我隨后便到。還有就是……”
般弱聽他又要長篇大論,連忙打住,“師兄,你放心吧,我一定把我每一根汗毛都保護好!”
掌門師兄默默瞅著人跳上竹枝,身影消失不見。
“琴道友,我們也啟程吧!”
道尊們看人依依送別完了,才敢湊上前來說話。
“澹臺小友七竅玲瓏,縱然有波折,肯定會化險為夷的!”
“但愿如此。”
他吐了口氣。
“走!”
黑衣掌門拔地而起,身形如鶴,沖入云霄,緩緩落到通天竹的頂端。
道尊們紛紛跟隨。
他們屏氣凝神進入“小天外天”。
白晝驟變黑夜。
人聲鼎沸,華彩滿目。
眾人定睛一看。
面前是一座高達百丈的彩牌樓,燈影重重,游人喧鬧,仿佛正在進行一場熱鬧的夜晚廟會。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空中橫沖直撞的墨線。
大家第一次進入這種古怪的“小天外天”,各自警戒,提防著四周的異常。
黑衣道士閃電般招手,握住一粒墨點。
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那墨點啪的一聲在他手心濺開,展開一看,是個“走”字。
眾人頭皮發(fā)麻。
“是靈字小天外天!”
大家臉色極為難看。
小天外天類型不同,陷阱也不同,像這一類以文字為主的秘境,最是詭譎難測。曾經有人手握“殺”字,把所有人屠盡之后,同樣自戮而亡,沒留一個活口。眾人朝向黑衣掌門的目光微妙起來,他法力至強,若是又撞上了“亡”、“災”、“戮”等字,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掌門也沒有理會他們的驚懼目光,人在大道巔峰,無論做什么事都會被第一個注意到,所以他對旁人的情緒看得很淡。
“那彩牌樓有三十六個燈籠,若我猜得沒錯,一燈便是一輪考驗,諸位,我們的考驗開始了,是福是禍,諸位多加保重。”
這就是太京掌門的意思了——你們想進來,我讓你們進了,至于結果如何,得看各人努力。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琴劍尊性情淡泊,成為掌門后,隱居太上山,從不參與各界紛爭。
他殺的人很少。
而能得他庇佑的人,更少。
各人神色各異,又掠地而去,尋找破解之法。
掌門師兄得了一個“走”字,步履輕緩,行走在街道之中,又將游走在幌子上、行人衣襟上、桌面落花上等等小字籠入袖袍。
“燈,燈快滅了!”
有人叫聲驚慌。
旁邊響起嘚嘚的聲響,一個面容稚嫩的小童跑到黑衣道士身邊,手里提著兩盞燈,露出尖尖虎牙,神態(tài)可掬。
“要猜燈謎嗎?挑一盞吧!”
清脆的童言剛落音,不遠處響起一聲尖叫。
有人給不出“謎底”,天真可愛的小童突然張開嘴巴,滿是利齒,活生生咬下了一截手臂。
掌門神色平靜,曲指彈出一字。
‘四面山溪蝦戲水。’
是‘思’字。
“哇哦。”白衣小童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恭喜你猜對了,給你個彩頭吧。”
彩頭?
掌門正思索間,天邊傳來一聲驚呼。
他仰頭去看,彩燈將夜空染得絢麗如晝,明燈如星河,耀耀灼人眼。
他看到了一抹雪。
“……小師妹!”
掌門師兄瞳孔一震,不再遲疑,如鶴沖天,掠向一排排高聳的屋檐,避開沉浮的孔明燈,踩上四時花、彩綢、紅漆、松枝、燈籠制成的彩牌樓。
他朝天際伸出胳膊。
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恍惚一瞬。
世人皆知,太京掌門一劍仙來,震古爍今,而自身性子,也是淡薄如流水,待人接物穩(wěn)重周道。但很少人知,他也有少年孤傲桀驁。
他十六歲,劍意開悟,正是登堂入室之際,師父領回了一個六歲女童,嬌氣,愛哭,任性,還笨,臉圓得像小元宵,每天起床都要扎小揪揪,不扎又得哭上一輪。
為了照顧她,他不得不放棄了大半練劍的時間。
偶爾他也會感到煩悶,特別是這小團子不服管教,自己笨還不笨鳥先飛,罵了幾句就掉淚珠子,又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躲在樹上不回去。
疏忽照顧的小師哥挨了師父的一頓收拾。
那是他第一次挨打。
于是那天,心高氣傲的少年憋著一股氣,冷眼看她從樹上掉下來,摔了個屁股墩兒。
憶起年少之事,他忽而感到抱歉。
于是這次,他坦坦蕩蕩張開雙臂,溫柔地接住了這片天上飄落的雪。
掌門師兄在她耳邊輕輕道。
“睜眼,不怕。”
小師哥這次接住你了。
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模慌碌羝ü啥諆骸?br/>
般弱從他懷里撐起身子,有些困惑,“師兄,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方才,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然后就墜落了下來。”
恕宗掌門的落腳點正好在彩燈樓附近,飛了上來,給她解釋一通。
她恍然大悟,很快抓住了關鍵所在。
“師兄,你剛才猜的是什么字謎?這會不會是我來這里的原因?”
掌門師兄斂眸。
“我……猜的是,親字。”
他把自己的情緒遮掩得一絲不露。
“難怪,原來是親人。”
恕宗掌門道,“這是第二盞燈了,澹臺小友,快去尋字吧,不然就遭殃了。”他微微苦笑,“這法寶沒尋到,命都要葬在這里了,小天外天果然是名不虛傳。”
人走了,掌門師兄撫摸她的腦袋。
“沒事,有我在。”
般弱反而對靈字小天外天很感興趣,了解規(guī)則后拉著掌門師兄一路狂奔。
一盞燈滅,又有小童找上門來。
“少白頭?”般弱瞅了眼謎面。
這不就是“日”字謎嗎,幸虧她半路捉住了這個亂跑的字。
小天外天的規(guī)則除了要猜中謎底,還得做出跟字面意思沾邊的舉動。
難道她要跟掌門師兄禮貌地說,請你讓我日一日?
啊,這個秘境太不正經了!!!
般弱抓起小師哥的手,啪嘰一聲,打在臉上。
小師哥:“?”
般弱認真地道歉,“我剛才有想一些褻瀆師兄的事兒,師兄罰我吧。”
掌門師兄怔忪一下,又移開目光,含混著氣兒,低低道。
“做……也……無妨。”
般弱:“?”
什么無妨?周圍的聲音太吵了她聽不清楚,這個意思是她可以盡管想嗎?
而掌門師兄同樣被一個小鬼纏上,他彈出一滴墨點。
是個“婦”字。
般弱收起四象鏡,湊過去看,“是婦啊,這還不簡單,大街上那么多婦人——”
她的發(fā)帶一松,又被掌門師兄當場拆了下來。
“……師兄?”
她晃過頭。
“別動。”
他嘴唇咬著那一根雪白發(fā)帶,雙手撫弄起般弱的長發(fā),生疏地梳了個婦人的發(fā)髻,纏繞上發(fā)帶,趁人不注意,手指悄然別上一支朱釵。
般弱感覺這少婦發(fā)型要掉不掉的,特別危險,于是脖子直直的,動也不敢動,萬一松了一綹,這此間生靈判定掌門師兄不能過怎么辦?
掌門師兄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會梳得更好。”
童子問,“她是你的婦嗎?”
那黑衣掌門卻不敢瞧她,低低嗯了一聲。
童子瞇眼看了兩人好半天,最終背著手,蹦蹦跳跳走開了,好在是有驚無險。M.XζéwéN.℃ōΜ
幾輪過后,考驗升級。般弱使勁攥著手心,里頭的字兒鬧騰著,非要擠出手指縫,弄得她滿手墨跡。
這次她拿到的是“歌”字謎。
讓她當眾唱歌,這有點難為人了啊。
般弱輕咳一聲,很浮夸揚起聲兒,“檀郎呀~良辰佳景~莫要辜負~”
冰涼的手心遮住她的眼,滿眼燈火驟然熄滅。
她腰肢被人勾得往后一倒,撞上冷硬胸膛。
“小師妹,師哥的字謎,是,印。”
是印字?
不是,這跟你捂我眼睛勾我腰肢有關系嗎?
可惜般弱正在“歌唱”時間,沒辦法回應,他突然俯下頭,落在她的頸邊,那冰涼的嘴唇叼住她的皮兒,嚇得人一個哆嗦,調子都跑偏了。
“小師妹,若是不舒服,覺得疼——”
他的發(fā)絲嵌入她的衣領,肌膚微癢。
“叫出來好了。”
那呼吸混著清涼的夜風,略帶濕氣。
“你第一次,師哥,盡量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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