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變態(tài)到了一定境界也會有藝術(shù)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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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1月24日
    清晨,沈輕茗被窗外射來的亮光驚醒。
    霎時間,耳邊仿佛響起了那個疤面大漢如殺雞屠狗一般的倒計時聲,讓少女不由就是一身冷汗。
    然而耳邊實(shí)際的寧靜,卻又讓她立刻平靜了下來。
    沒有什么倒計時,也沒有從住宅到校場的各種機(jī)關(guān)陷阱,只有一個安靜祥和的晴朗上午。
    迷糊了幾秒鐘,少女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這里已經(jīng)不是沈家外院了,已經(jīng)用不著那么神經(jīng)緊繃了。
    自從李婉晴手持天外神劍力挫沈磬,沈家外院這個關(guān)卡就等于被徹底打通關(guān)。全院上下百余口人,再沒有人能戰(zhàn)出來反抗李家侵略,反而在沈飛鴻和沈磬的接連敗北后,全院的輿論風(fēng)相都有所變化,儼然已受了李家人的荼毒,既然如此,與其讓他們留在沈家外院,用青云城的落后錯誤思想毒害天真可愛的沈家寶寶,還不如讓他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于是沈輕茗一行就被踢出了外院,過上了漂泊伶仃的生活,昨日還是寄宿在了沈子瓊家中。
    不過,沈子瓊家也不是什么好住處,有機(jī)會還是要搬去個正常地方……
    一邊想,沈輕茗一邊睜開眼,而后便看到床邊不遠(yuǎn)處,一襲白衣的劍靈正手捧著幾冊書卷,專注地閱讀著。
    少女有些頭疼有些疲憊,一時間神志模糊,呢喃道:“阿九?”
    王九轉(zhuǎn)過頭,看沈輕茗正在掙扎起床,便點(diǎn)點(diǎn)頭,站起身來:“解手嗎?稍等我回避一下?!?br/>
    “不是??!”
    王九問道:“不用嗎?我建議早晨起床還是釋放一下比較好,從生理結(jié)構(gòu)上看,女性的儲水器官較之男性距離排泄口更近,因此更不容易忍耐。同時……”
    “滾!”
    ——
    被沈輕茗轟出房間后,王九來到一間清爽寬敞的小院中,眼前所見是一片稀疏的竹林,視線越過竹林,遠(yuǎn)方云霧氤氳,隱約可見民居縱橫,炊煙裊裊。
    一片鳥語花香的人間仙境。
    這里是沈子瓊的私人宅邸,位于沈家內(nèi)城邊緣,以排山境的神通威能開辟的一片獨(dú)立洞府。
    其中,沈子瓊居住的就只有一間竹室、一個收藏室和一個修行煉器專用的靈韻洞窟,其余的廣闊空間則另有所用。昨晚沈子瓊為了安置李家一行人,還特意騰出了自己的起居竹室,一個人跑到收藏室里盯著沈子瑜的畫像冥思一夜……
    這種兄弟友愛之情,大概就是人性光輝的一部分了吧,和同樣珍視姐妹情誼的李婉晴倒是類似。
    正想著,院外走來一儒雅書生,神色興奮,雙目有神,正是此地主人沈子瓊。
    “哦,起床了嗎?洗漱之后便跟我去參觀主題村吧,昨天晚上只做了泛泛的介紹,沒來得及為你們展示此地的真正精髓。正好今天主題村那邊有貴賓專享的特級早午餐供應(yīng),你們還沒吃早飯,過去品嘗一番是最好不過了?!?br/>
    說完,沈子瓊便守在門前,躍躍欲試,一副你們不跟我去參觀我就一頭撞死在門前的架勢。
    王九倒是沒什么所謂,對沈子瓊的主題村專項(xiàng)早午餐還頗有興趣,但是……
    “說來,怎么只有你們兩個,另外三個人呢?”沈子瓊畢竟是本地主人,一下就看出竹室內(nèi)只剩下一個沈輕茗。其余的三個李家人卻不知所蹤。
    王九說道:“大清早就出去了,說是有要事在身?!?br/>
    沈子瓊愣了下,頗為遺憾:“也不知什么事這么著急,錯過主題村的早午餐是真的可惜啊。”
    王九解釋道:“說是要趁你找過來以前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不要被變態(tài)氣息沾染到了?!?br/>
    “……”沈子瓊就像是被人用重錘當(dāng)面一擊,整個人都是懵的。
    “那么,主題早午餐都有什么?”王九興致勃勃地提問。
    對他而言,人類變態(tài)與否其實(shí)無關(guān)緊要,高等生命看待低等生命一向?qū)捜?,很多缺陷反而顯得可愛。
    就如同人類為了美觀而培育出眼球比胸還大的金魚,為了貪圖可愛,雜交培育出四肢短小、運(yùn)動能力殘缺的寵物狗,天生軟骨病,壽命短暫的折耳貓,并對這些生理缺陷愛不釋手。
    王九同樣對人類的一些缺陷癥狀不以為意,例如智力指數(shù)較低,肉身發(fā)育遲緩,第二性征毫不明顯等,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換個角度看還有些可愛。
    所以沈子瓊的變態(tài)問題,對他來說也是過眼云煙。
    王九的淡然,很得沈子瓊的欣賞。
    而沈輕茗對這些問題也不怎么看重。
    “畢竟我家這邊也沒幾個正常人啊,聽不懂人話的親爹,看起來和我如同親姐妹的后媽,終日不出門的書蟲二叔,還有死肥的三叔……娘家這邊已經(jīng)算很正常的了。”
    這份達(dá)觀開朗的人生觀也讓沈子瓊欣賞。
    “果然啊,縱使世間之人多愚昧,但只要能得一知己,天下有再多的蠢人妄人也無關(guān)緊要。來,我這就帶你們領(lǐng)略一下我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主題村的風(fēng)采。”
    待沈輕茗干凈利索地洗漱出來后,沈子瓊提起精神,領(lǐng)著二人穿越竹林,來到了不遠(yuǎn)處的村莊前。
    正門處一個巨大的數(shù)丈高石碑,開宗明義地點(diǎn)出了主題村的主題:子瑜村。
    站在碑前,沈子瓊回首往事,唏噓道:“這是我為了紀(jì)念沈子瑜而修筑經(jīng)營的村子,如今已有三十多年了……”
    沈輕茗不得不打斷:“他離家出走也沒那么多年吧?!”
    沈子瓊奇怪道:“我又不是為了紀(jì)念他離家出走,在他走之前我就開始建造這個村子了,這有什么可奇怪的?”
    沈輕茗:“……我不得不懷疑懷疑他當(dāng)初離家出走的理由了?!?br/>
    沈子瓊微微一笑:“你和他畢竟接觸時間太短,對他的了解不夠深入,有想不明白的問題也是很自然的。等你看完了整個村子以后,應(yīng)該就會有自己的答案。”
    沈輕茗又問:“這里為什么水汽這么重?”
    來之前,在竹室處遠(yuǎn)望,便看到這子瑜村像是被包裹在水霧中一般。如今近在眼前,視線依然被霧氣遮掩,以至于村中景物竟不能盡收眼底。
    沈子瓊解釋道:“這是為了表達(dá)我這個設(shè)計建造者對子瑜的真摯懷念。你看,人類對情緒的最激烈的表達(dá),是不是通常都和體液相關(guān)?”
    “……什么?”
    沈子瓊聽王九提起過這孩子的智力指數(shù),便耐心地進(jìn)一步解釋:“喜極而泣、痛哭流涕,冷汗如泉、熱血沸騰……最極端的感情,總是會伴隨體液的旺盛分泌,對不對?”
    “……這,讓你這么一說,似乎很有道理?!?br/>
    沈子瓊便說道:“所以我便駁接靈脈,讓村莊不斷滋生水汽,模仿人類體液,以表達(dá)我的真摯感情。”
    “我,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模仿的是哪一種體液……”
    “哼哼,等你進(jìn)去一看就知道了?!?br/>
    沈輕茗躑躅不已,實(shí)在不敢冒風(fēng)險,便問王九:“阿九,你有雨衣嗎?”
    “小雨衣么?”
    “……”沈輕茗瞠目結(jié)舌,難以置信這話竟是出自王九之口,在她眼里,全天下的人都被污穢思想傳播玷污,王九這白板笨劍也一定能出淤泥而不染地純潔到最后一刻,結(jié)果……
    結(jié)果就見王九從劍世界中取出一副小尺碼的透明晶紗雨衣,遞給沈輕茗:“天香閣最小尺碼的,你穿著應(yīng)該合適?!?br/>
    沈輕茗頓時臉紅,接過雨衣默默穿上。
    隔離水汽后,沈子瓊帶著兩人正式進(jìn)了村子。
    一進(jìn)門,便是一排秀色可餐的小姑娘嬌聲細(xì)氣地說道:“歡迎光臨子瑜村~”
    這些姑娘個個如花似玉,穿著也樸素大方,上身一件白色罩衫,上面印著沈子瑜近乎無暇的笑臉,乍一看去,仿佛一排人頭迎風(fēng)招展,當(dāng)真讓人虎軀一震。
    沈子瓊得意道:“如何?”
    王九說道:“氣勢驚人!”
    “對,要的就是這個先聲奪人!之前子瑜親自來看都被嚇到了?!?br/>
    沈輕茗不得不說:“嚇到離家出走是吧?”
    沈子瓊不予理會,繼續(xù)領(lǐng)路向前,邊走邊介紹。
    這村子里的村民,都是他從沈城周邊一個遭受魔精侵襲,幾乎滅絕的廢墟處遷移來的,幾十年來在這仙家洞天福地休養(yǎng)生息,雖然與外界隔絕,倒也自得其樂。若有想要離開村子到沈城發(fā)展的,沈子瓊也予以大力支持。但大部分人還是享受這種由沈子瓊供應(yīng)一切衣食住行所需的美好生活,對經(jīng)營主題村也有相當(dāng)?shù)臒岢馈?br/>
    和大部分旅游村類似,子瑜村大部分建筑都是功能型建筑,一行人當(dāng)先來到餐廳,只見一個足以容納數(shù)千人的遼闊大廳內(nèi),大大小小幾十座餐臺,上面碼放著數(shù)以百計的豐盛菜品,一些穿著工作服飾的村民面帶微笑恭候客人到訪。
    然而理所當(dāng)然,這一整天的客人也就是他們?nèi)肆恕?br/>
    沈子瓊卻毫不在意餐廳的冷清,興致勃勃地介紹:“今日專供特級早午餐,選用的都是子瑜以前最愛的菜肴,不但還原菜品色香味,每道菜旁邊還會有子瑜當(dāng)年用餐的照片,以及當(dāng)日的日記內(nèi)容。這樣,人們可以一邊享用美食,一邊了解子瑜的生平,獲得物質(zhì)和精神的雙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