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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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白露都很少說話。她一直謹慎觀察著周圍的動靜,萬事都小心謹慎,怕有絲毫閃失。孟未晞話也不多,只是偶爾和白露說幾句,聊些治國之法。只是將月和帶星,一直圍在孟未晞身邊,問這個,問那個,讓未晞和白露都無奈得緊。她開始懷疑李恒讓她們倆來是不是特意給她解悶的。
“小姐,你發(fā)現(xiàn)沒有,你和孟公子的名字真是合適得緊呢。正所謂‘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你說是不是?”將月裝模作樣地晃著腦袋念出這句詩,讓白露不禁一笑。
“嗯,我也發(fā)現(xiàn)了。孟公子您說呢?”帶星偏頭向孟未晞望去。
“這世間多有巧合,也算是緣分吧?!泵衔磿勅岷鸵恍?。
“我可不這么想,小姐,靈蒼一族都是相信宿命的。說不定您與孟公子真有些前世今生呢,就像戲文里唱的那樣,小姐公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睂⒃吕^續(xù)發(fā)揮著她的想象力。
“若天下名字有巧合都有這般故事,那你和帶星可怎么說?有道是‘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這個你作何解釋?”白露揶揄她。
“所以今生我與帶星是好姐妹,生死與共,就差比翼雙飛了?!睂⒃抡f出這話的時候很是得意,旁邊站著的帶星也是連忙點頭。
“李姑娘,我看這一路是不會悶的了?!泵衔磿勅蓊伹逖牛f話的時候清風略展地一笑。
白露并未答話,只是淡淡笑笑,繼而對將月和帶星說:“你們在這里保護孟公子,我去打點水?!?br /> “小姐,讓我去吧。你在這里陪孟公子就好。”將月狡黠一笑,搶過水壺拉著帶星就走遠了。
“誒……”白露微微嘆了口氣。
“李姑娘的兩個朋友真是有趣得緊。”孟未晞望著離去的二人笑著說道。
“讓孟公子見笑了。她們自小在靈蒼山長大,還未見識過這大千世界的繁華光景,不免有些興奮?!?br /> “不,我倒覺得她們的性情純真可愛。這世間存留這般真性情的人實在少數(shù)?!?br /> “孟公子過譽了?!?br /> “我真想知道靈蒼山是怎樣一個地方,好似都不染塵俗,豈不是一處世外桃源?”孟未晞的語調(diào)中透著許多神往。
“那是一個千萬年都不會變化的地方。孟公子不必如此神往,只要心在化外,身在何處皆是壺中日月。”白露說出這話的時候面容很淡,眉目清淡像極了空寂仙姑,眸中倒映著日月清輝,宛若仙子。
“李姑娘的一番話真是令人神往?!?br /> “活了這些年,就是再混沌的人也該看清了。孟公子聰慧睿智,悟出這道理定不需要白露這般長久?!?br /> “姑娘在靈蒼山呆了多少年?”
“一千多年吧,好的不好的都看了許多。爾虞我詐,為了一己私利遺禍蒼生,看多了,也看倦了。孟公子如今一入宮門就得真真實實面臨這些,每每思及此,白露就不免覺得遺憾。像公子這樣風姿遺世,該是自由的。雖有治國大才,也不該卷入這些政治斗爭之中。人這一生,最珍貴的,便是自由。”
“若這能夠換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yè),也是值得?!?br /> “孟公子胸襟廣博,是天下人的福氣。”
白露再次望向孟未晞,他依舊如初識模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是這眉間多了些沉重,原本平展疏朗的眉微微皺著,不易被人發(fā)覺。未晞看著眼前的她,心里暗暗贊嘆這個女子的修為與善良。
“小姐,我們回來了?!睂⒃屡e著手中的水壺走過來。
“給孟公子吧,走了這些路他也渴了。”白露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