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寫出來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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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寒訕笑了幾聲,還是打開了裴央身邊的門。
“裴央小朋友,都是道聽途說的事情,當不得真的吧?”張寒輕聲說道。
“不僅僅是道聽途說而已!”裴央有些著急的解釋道,“我聽王叔叔說了,就是你在逼我媽媽做什么事情的,我聽到了的……”
裴央一邊說著一邊低下了頭,有些委屈的癟著嘴巴。
王叔叔?
陳天云來了興趣,他伸手到后面又一次關(guān)上了車門。
“王叔叔?那一個王叔叔?”陳天云直問道。
“王家的叔叔啊……”裴央理所當然的說道。
“王家,王家和么?”陳天云問道。
“嗯呢,媽媽是這么叫的。”裴央點了點頭回答道。
“他們聊什么,王家的人怎么說?”陳天云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問了。
“……我不能,媽媽他們在書房里說的話,都是不能說出去的……”裴央委屈極了,心中無比后悔自己一時沖動的決定。
陳天云也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急躁了,正要放緩自己的語氣,張寒就已經(jīng)開口了。
“裴小羊啊,我們是在幫你呢?!睆埡Σ[瞇的說道。
“小羊……?”裴央歪著頭不解道。
“你看看你軟軟的樣子,可愛的就像一只小綿羊不是?”張寒自認為自己的比喻非常恰當。
而裴央感覺不到張寒身上有什么惡意,于是就只是把這句話當作了贊美,臉蛋紅撲撲的。
顯然,相比于駕駛座上總是虎著臉有些嚴肅的人來說,裴小羊身旁的這個總是看起來比較耍寶溫和的人更能讓他親近。
“幫我?為什么是在幫我呢?”裴央大著膽子提問道。
“你想想啊,我親愛的小羊羔,”張寒攬住了裴央的肩膀,輕聲的說著,柔和的音色總是讓小孩子能夠不自覺的安下心來,“我們家的陳天云小哥哥可沒有逼什么人,那你母親一定就是被那個王家叔叔給騙了的吧?哥哥我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那一定能夠幫上你的,不是么?”
張寒本身是不在乎什么“語言的藝術(shù)”這種東西的,比起動口,他顯然更加擅長于動手。
但是面對這只小羊羔,張寒總是不自覺的搜腸刮肚,然后想著法子來誘拐他。
“……可是,可是……”或許是在對比之下所產(chǎn)生的一種心理落差感,裴央對著張寒竟然是生出來一種迷之信任,甚至還有一種迷之依賴。
但是裴央曾經(jīng)被警告過,有些事情即使是知道了,也絕對不能和任何人說。
所以裴央在掙扎,一面是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保證,另一面就是似乎能夠幫助到自己媽媽的人。
裴央左右為難。
張寒似乎也看出了這種為難,于是這種說道,“是有人告訴你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對么?”
裴央想了想,管家叔叔說的是,只要是在書房的談話,即使自己無意之間聽到了,也絕對不可以說出去,和張海的話似乎也沖突,于是就點了點頭說道,“嗯?!?br/>
“那就寫出來給我嘛——”張寒能夠感覺出來,這個孩子是想要和自己說些什么的,但是礙于某些約定,而不能夠毫無心理負擔的說出來,裴央需要的——說白了,就是一個借口,能夠擺脫心理譴責的借口罷了。
“……寫?”裴小羊有些迷糊的問道。
“嗯,不能說,卻也沒有說不能寫?”張寒的樣子,用陳天云的話來說,那就是像一個正在用糖果蠱惑未成年人的怪蜀黍。
“嗯……”另陳天云意外的是,裴小羊很快就妥協(xié)了。
不過裴小羊妥協(xié)了對于陳天云等人來說都是好事,于是陳天云很自覺的從前座下的掛兜里拿出了幾張紙和一桿筆遞給了張寒。
張寒把筆、紙放在了裴央的腿上,“不會寫的字,可以用拼音的哦。”
裴央點了點頭,用很輕的聲音說道,“11年十月六號,上午十點?!闭f完,就開始“刷刷”的動筆寫著。
車內(nèi)很安靜,所以陳天云和張寒都聽到了裴央咕噥似的話語。
裴央寫的太過于流暢了,一般來說,即使是經(jīng)歷過的事情,尤其是談話類的,在復述的時候都會有一定的偏差,不僅是如此,人們在回憶中總不會是一種流暢的,時間感也不會那么強。
打個比方說,當一個人再和另一個人復述一件發(fā)生,并且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事情的時候,很多時候會漏掉某一個情節(jié),或者把某個情節(jié)想到了不屬于它的時間節(jié)點,隨后才會自己反應(yīng)過來。
所以當人們想要寫下一份回憶的時候,總是在不斷的修改,不是因為想要編造些什么才會去修改,而是因為想要還原些什么而修改。
所以當看到裴央寫得極其順手,沒有一點涂改的痕跡,甚至沒有任何的停頓,就好像是在默寫一篇古詩一樣,按照自己背的樣子,像是做作業(yè)一樣的做出來。
這樣簡直就是在讓陳天云和張寒懷疑裴央的動機。
難道裴央的軟儒都是演出來的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裴央的演技已經(jīng)可以榮登奧斯卡的頒獎舞臺了也說不定。
或者說是裴琉莞的指使?
就算是張寒和陳天云想要找什么理由為裴央辯駁,可是裴央的樣子實在是不想一個正常的回憶者應(yīng)該擁有的樣子。
在這種角度上來說,裴央寫出來的東西的價值也就不算大了。
或許,也不能說是不大,如果按照他們的思維,那么這個“假信息”就是一個陷阱?
那么,如果他們知道這是陷阱,是不是就可以利用這個陷阱來反將一軍呢?
陳天云這樣想著,他想的總是很多,或許是多年教育已經(jīng)給了他這樣的習慣,他已經(jīng)沒有了單純看人的能力。
但是張寒濕不一樣的,雖然張寒也已經(jīng)過了那種天真的年齡,但是他曾經(jīng)一直都在周舟的保護之下成長,周舟幫他擋去了大部分的傷害。
所以就算是失去了周舟,張寒還是抱著一絲自己原本就有的心態(tài),就像是現(xiàn)在,他能看到了,和陳天云所看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