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船
江寧的的夜晚閃著微微的星光很是迷人,在六花詩會即將到來的日子里,江寧陷入了繁忙之中,一年一度的中秋盛會將在這里舉行,不管是江寧城的普通老百姓還是以江寧太守杜延慶為首的官府官員對于一年一度的六花詩會都甚是重視,不僅當日白天會有盛大的歌舞表演,入了夜還有盛大的沿著秦淮河蔓延開來的花船游行,而花船也是學(xué)子們展露才華的最重要的場所。
到得那時江寧太守杜延慶等江寧官員都會聚中首船上一同觀看盛會,寫得好的詩詞如果能入了江寧太守的眼,得到了認可,對于將來仕途上的發(fā)展是有很大的幫助了。
江寧太守為人公正不阿,對于文人也甚是重視,去年在六花詩會李默奪得江寧第一的名頭之后,杜延慶便向上面舉薦了李默,只是李默雖有詩才但是卻無為官之才,去了幾日便也匆匆棄官回到了江寧。
杜延慶為官幾十年也算是讓江寧在武朝不斷走下坡的道路中少了些動蕩,普通百姓雖然生活的不算富裕,但是比起其他的州縣卻也綽綽有余,在加上江寧織造行業(yè)發(fā)達在一定程度上就成為了武朝的整個經(jīng)濟的支柱。
時局雖難畢竟也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時局千變?nèi)f化,北方有關(guān)金遼兩國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入了實質(zhì)的階段,將來會不會引火到武朝沒有人能夠知道,所以江寧這樣的穩(wěn)定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應(yīng)武朝處境的困難。
只是時局歸時局這似乎只是關(guān)于朝堂上那幾個人的事,對于遠在長江以南的江寧來說,他們關(guān)注的也只是眼前的繁華罷了。
宋家的花船已經(jīng)接近完工,只剩船內(nèi)一些剛搬進來的裝飾物品沒有擺放到位,宋光國安排了幾個人在船上將裝飾物搬上了船之后便走到了船內(nèi)一個稍微隱秘的房間里,房間里是里頭張忠正喝著茶坐在那里閉著眼睛,窗外是波光淋漓的秦淮河,看到宋光國過來,他站起身笑著迎了上去,宋光國也笑著迎了過來。
“張兄弟實在過意不去,讓你久等了,來來坐下說,坐下說。”宋光光供著手邊走邊說著。張忠擺了擺手。
“宋兄日理萬機,還抽空約張某前來已經(jīng)給足了張某面子,實在是不敢當啊。”兩人坐了下來,相互看了幾眼,宋光國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茶杯然后笑了起來。
“今日約張兄前來也是為了此前跟張兄說過的事,不知張兄考慮的的如何了。”
張忠是吳家的管家,在吳家的地位可以說是極高的了,幾日前宋光國將他攔在了一邊與他上了酒樓聊了一下關(guān)于宋吳兩家聯(lián)姻的事情,雖然這件事情很大的部分主要還是關(guān)乎兩家未來的發(fā)展前途。
攔下張忠最主要的還是他是能在吳凡面前說話的人,宋光國想促成兩家的聯(lián)姻很大一部分還是與吳家大小姐有關(guān)的了,他從小就仰慕吳家大小姐,待到這些時日宋吳兩家聯(lián)姻只是正式的被自己的父親提了上了來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在吳昕心中向往的確是那些大才子之類,他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實力,自己只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當一個商人,所以他恨那些文人,他甚至恨他這個似乎跟文人有聯(lián)系的弟弟,最讓他生氣的是吳家上門提起聯(lián)姻之事時竟然沒有把他羅列在內(nèi),而是選擇了自己的那個傻了十幾年的弟弟。
他那首詩只是抄來的啊,憑什么要選擇他,他覺得是一種恥辱,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于是他在街道上攔住了張忠。
“宋公子,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家小姐只喜歡有才之人,我想問宋公子你有才嗎,如果將整個宋家交到你的手里你可以管好他嗎。”張忠直言直語的說著,說完他看了看宋青,他依舊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公子你那日說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至少在未來十幾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內(nèi)都不可能實現(xiàn),你讓我怎么去幫你,讓我怎么放心幫你說服老爺將小姐交給你呢,宋公子論才學(xué)你不如秦穆,李默等人,論商才你與你大哥各有千秋,所以宋兄你覺得你爹會將全部家業(yè)交與你?顯然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如果宋吳兩家聯(lián)姻,那就不單單是你們宋家的事情了,這些東西你有是否想過呢,你喜歡我嗎家小姐,請問你又能拿什么來取得她的歡心呢。宋公子并不是我要打擊你,張某只是再說現(xiàn)實,還是希望宋兄能夠回去好好想清楚才對,現(xiàn)在你們宋府已經(jīng)不南寧了。”張忠說到這里然后沉默了下來。
“張兄你說的這些宋某自然是明白的,可是這些都要給宋某留些時間才對啊,你家小姐萬不可嫁給我家大哥,此事張兄能夠幫我對不對。”
對于宋光國的懇求他并不是沒有辦法幫他,在老爺面前幫他美言幾句還是可以的,只是他并不能左右小姐的想法,他只是想如果能有什么讓自己的老爺相信宋光國是真心為了宋吳兩家聯(lián)姻的事情在著想,這樣或許會更好辦一些。
“宋兄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記得我們老爺說過,直到現(xiàn)在還不和宋家聯(lián)姻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宋家隱藏的太深, 以至于我們吳家覺得宋家并沒有誠意,就拿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來說吧,你們宋家肯定是隱瞞了什么,這些問題不弄清楚我家老人是不會這樣稀里糊涂的將小姐嫁到你們宋家的,情況就是這樣,宋兄先回去想想再來答復(fù)吧,張某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話音說完宋光國愣在了哪里,然后看著走下船去的張忠,心中猶豫的東西在心里掙扎著。
從花船上出來,他沒有直接回到宋府而是來到了江寧繁華的街道上,他很久都沒有這樣自己走過來,以前他并不覺得街道喧鬧,到得這時心中的煩亂讓他看著這些喧囂的人群不自覺的厭煩起來。
突然她看到了兩個人影,很是熟悉,應(yīng)該是吳家的大小姐吳欣,他快步跟了上去,吳欣和一個貼身的丫鬟此時正信步走在江寧的街道上。
然后走進了一個店鋪,哪里是賣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他沒有進去,然后在門口靜靜的看著里面的吳欣,吳欣的每一次笑容都讓他感到很舒心。
同樣的時刻因為六花詩會舉辦的預(yù)熱活動也在附近舉行著,而在臺上作詩的是上一屆奪得江南第一的李默,他搖著折扇面露笑意的念著自己為這次活動寫的詩。
吳欣與小丫鬟也從胭脂店里走了出來,像表演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看到兩人出來他想過去打個招呼,但是兩人走得較快,在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時,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活動現(xiàn)場,哪里人潮涌動,但是吳欣就像是自帶聚光燈一般站在哪里便很快引來人群的注目,人群竊竊私語。
臺上的李默看到吳欣走過來瞬時間變得熱情高漲了起來,他收起折扇,大聲的搖著頭再念了一遍那首詩。
古代念詩如吟唱一般,很快便再一次的將人們帶入到了其中的意境之中,有幾個人點著頭稱贊詩中的美妙,吳欣用欣賞的目光看著。
不遠處的宋光國握著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他是沒有詩才的而自己心中的女子卻喜歡這樣的東西,當別人在他心中的女子面前擺動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的心里充滿的只是恨意。
看著吳欣像那些書生和愛慕者一樣仰望著李默,他沉默的看著,手中的拳頭也越握越緊。
活動雖然還沒有完,但是吳欣也已經(jīng)和身邊的小丫鬟走了出來。
兩人高興的邊走邊討論這方才李默等大才子寫的詩,原本她對宋家的三公子的詩才就很是傾慕,只是突然宋青被趕出了宋府,而宋府與吳家才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的了,到得現(xiàn)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要找那家的公子了。
心中茫然,看到李默他們這些人然后心里又惆悵了許多,即便如此爹爹還要讓她嫁到宋府去,可是宋家的大公子,二公子不過也只是有些商才罷了,自己身為商賈之女,對于這些是看透了的,詩才,仕途是改變她未來的一種重要選擇。
“吳姑娘。”
那聲音從后方傳來過來,吳欣和身旁的小丫鬟停下了腳步,然后看到了此時正站在后方走過來的宋光國。
“見過宋公子。”
宋光國心中倒是有些緊張,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些什么,眼神在四處的游蕩。
“吳姑娘近來可好。”
宋光平的尷尬搭話讓身后的小丫鬟抿著嘴強忍著微笑。
“好。”
吳欣點了點頭,然后一把拉住身后的小丫頭對著宋光國福了一下身:“公子要是沒有什么事,那吳欣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正要走回去,宋光國快步跟了上去,吞吞吐吐的說:“吳姑娘我有些東西想跟你說,能否借一步說話。”
看到宋光國想要支開她,小丫鬟嘟著嘴手里緊緊的拉著吳欣。
“宋公子我爹說了,不可與宋家的公子有所交集,所以還請見諒,吳欣要走了。”
宋光國最終還是讓開了道,這時吳欣回過頭來向著宋青笑了笑:“宋公子,如果你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可以找張管家。”
然后消失在了宋光國的眼中,帶著失落的心情他去了酒樓,直到這天深夜才回到了宋府,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思緒萬千,一切他想要的東西已經(jīng)開始再向他招手,但是這些又很難并且還要付出很多東西。
吳家那邊,吳欣回到了府中,在院子里見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張忠,張忠滿臉笑意的走過來行了禮,然后又順便夸了一下吳欣買的胭脂,說是這種胭脂是從西域哪里帶過來的,在江寧可不是所有的美麗女子能能享有的,也只有自己的大小姐才有資格擁有這樣貴重的胭脂。
吳欣笑了笑夸他會說話,將來定能幫老爺將吳家商行發(fā)揚光大。
江寧又在日升日落中走過來它該走過的日子,江寧是這樣,武朝是這樣,北面的遼國和女真人也是這樣,沒有人能阻止時間的流失,但是變化卻在每一刻發(fā)生著。
在宋青的記憶中某一些的東西即將登上歷史的舞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