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逐出宋府
“你說是青兒偷了賬簿,可是他偷賬簿做什么呢。”關于皇商賬簿的事,宋府之中自然是沒有多少個人知道的,自己的這個兒子傻了這么多年,他更不可能知道有關皇商賬簿的事情了。
“老爺都怪妾身,青兒拿走皇商定是想報復妾身,報復宋家。”大娘子拿起手帕微微的抽泣了起來,宋光平不解的望向她。
“夫人此話怎講,青兒為何要報復你,甚至報復整個宋家呢,他也是宋家的一份子啊。”
“老爺啊,從近幾日青兒的表現(xiàn)來看,青兒這幾年根本就不傻,他是裝傻或許他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呢,我知道青兒對他娘親的死耿耿于懷,老爺你知道的,他娘親死的時候你沒有回來,他在他娘親的身體旁守了三天三夜,你回來的時候他娘親已經死了三天了,他定是怪你,所以他就裝傻,找機會報復我們宋家。”大娘子的話像是點醒了他一樣,他猛的站了起來。
“老爺,為什么他突然之間就好了呢,為什么一些賊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作亂,又為什么他們不去其他家里放火,又為什么偏偏燒了老爺的那間書房,定是他們原先就將賬簿偷走,然后再制造了混亂并放火燒書房毀尸滅跡,讓老爺你認為賬簿已經在大火中被燒掉了,然后在悄悄的將賬簿交至不懷好意的人手里,至宋家于死地啊。”
宋光平的腦袋已經開始嗡嗡的響了起來,好陰險啊,先是裝傻讓宋家人對他失去防備,然后再慢慢的尋找到皇商賬簿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了自己手中的這把柜子的鑰匙,這把鑰匙可是只有他一個人有的啊,這些基本信息都掌握了之后他就開始不裝了,到處惹事生非,挑起江寧學子與宋家的矛盾,然后再聯(lián)合賊人聲東擊西,趁機闖入宋府將書房燒了個干凈,還差點把自己和自己的二兒子給燒死,好家伙,心思縝密到了這種地步,要不是這塊一佩自己可能還被蒙在鼓里,下一次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宋光平來回晃了晃,再一次的狠狠的將拳頭砸在了桌子上:“那逆子去了哪里,我不扒了他的皮。”他正想要沖出去找人去抓宋青,卻被大娘子攔了下來。
“老爺,找過了,青兒不在府中,想必是借此機會逃走了。”
“走了。”宋光平的怒火燃燒得更加的猛烈了,隨后微微閉上了眼睛抬起頭哈哈的笑了起來:“造孽啊,天要亡我宋家,天要亡我宋家啊。”
“老爺,青兒是跟一個賊人離開宋家的,前幾日在江寧的一個客棧內官兵找到了那些賊人,然后就打了起來,哪家客棧被燒成了灰,聽說那些賊人也死了幾個,也有幾個逃了出來,就在第二天青兒就帶回了一個受了傷的賊人,今天傍晚便匆忙送哪賊人離開了,這些事情我剛開始還不太相信,現(xiàn)在不得不相信了,他與那賊人應該在今天下午便得到了賬簿然后就快速的離開了宋府,這時才過來毀尸滅跡呢。”大娘子說完,宋光平癱坐在了椅子上。
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干出這樣的事情,只是這十幾年的裝瘋賣傻就已經看出來他心中無限的憤恨,一個人為了報仇,為了心中的怨恨隱藏了這么多年,一旦讓他把握到機會,所以的一切可怕的東西都會發(fā)生了。
他的頭在嗡嗡的響著,手正在冒著冷汗,四肢變得無力:“去,把小月那丫鬟找來,還有今天是誰送他們出去的,給我找出來,到大廳里來,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快去。”
大娘子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她看了看天空,心中有些東西終于到來了,她知道這一切都會到來,只是當他們已經到來時自己反而就不那么的激動了,她安靜的走過院門,此時宋光國已經醒了過來,宋一鳴與宋光國站在路邊看到母親走過來便過去行了禮。
大娘子揮了揮手:“叫上幾個家丁去抓人,國兒你速去將那柱子帶來,等會老爺要在大廳審人。“
此時宋家同樣住在江寧的幾位有聲望的老人也得知了此事便也都趕了過來,等到宋光平帶著難以平復的心緒出現(xiàn)在大廳時已經是深夜的五更天了,那時宋青還沒有回來。
在審問的時間里,多半是大娘子在審問,小月在回答,自從宋青病情好了之后,小月就以貼身丫鬟一樣跟隨在宋青的身邊,自然他的一切小丫鬟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在涼亭發(fā)生的故事小丫頭并不知道。
當被問到三少爺帶回來了一名刺客這事時小丫頭還是滿臉的疑惑,她只是說了三少爺那天出去跑步,然后就帶了一個受傷的公子回來,那時候胡郎中也是在的,三少爺還幫那人縫好了傷口之類的。
老郎中被叫了過來詢問了事情的經過,然后因為年紀大了宋光平便讓他回去休息了,大娘子要求小月將宋青與賊人的談話一句不漏的說出來。
隨后便又詢問了駕著馬車帶宋青離開的柱子。柱子對此也是一無所知,他說是三少爺讓他駕著宋府的馬車出城的,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宋光國認為是他在說謊并找了幾個家丁打了柱子,柱子也是被打懵了的感覺,才陸陸續(xù)續(xù)的說出了他駕著馬車送宋青到了東門,然后不知道是不是三少爺在躲避官府的巡查,然后就掉頭去了南門,最后還是在一個破廟里停了下來,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宋光過國還想再打他一頓,宋光平擺了擺手,他轉向幾位老人:“方才叔父,族長也已經聽清楚了,那逆子勾結賊人要陷我宋家以死地,我宋光平愧對列祖列宗,宋家基業(yè)怕是要毀在我手上了,叔父,族長此事怕是要得要你倆來做個了斷。”
老人端坐在上面,沉思了片刻:“光平啊,此事如果是真的,只要他能悔改交回賬簿,我想也應當給他個機會,將他趕出宋家便是。如果他執(zhí)迷不悟,怕是我等也只能求官府了,到那時宋家怕是要被割肉抽血了啊。”老族長頓了頓說著。
“叔父,你的意思呢。”
“此事光平是否已經確定,光憑兩個下人的空口白牙怕是讓人難以信服。”
這時大娘子站了起來,她在老人面前福了一下身子行了禮,然后給宋光平使了個眼色,他才將那玉佩拿了出來,然后大娘子又將方才的場景與玉佩的來歷說了一遍。
老族長已經激動的站了起身:“此事確信無疑了,定是那逆子拿走了,應當立刻找尋那逆子的下落,找回賬簿,不然后患無窮。”
等到白天宋青回來時,大廳還在討論著怎么去找那個逆子和他可能會將賬簿交給誰,要不要現(xiàn)在就啟動應急機制,到京城走動,要是賬簿找不回來或者被賊人散播出來該怎么保存宋家這樣的事情,到得家丁來報說三少爺自己回來了時,宋家上下都驚呆在了那里,過了片刻宋光平才怒氣未消的喊了家丁把他綁到了大廳之中。
“什么皇商賬簿,你們這是在搞什么飛機。”他有些無奈。
“青兒啊,我知道你狠爹,恨爹沒有照顧好你娘,在你娘死的時候都沒能在他身邊,可是兒啊,爹也很自責啊,每次聽到你在月里喊你娘的名字,爹就想拿把刀狠狠的在自己的胸口上劃下去,讓我也跟你一樣心痛,十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是能再有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離開你娘半步,這樣他就不會死了。
爹對不起你,但是兒啊你看看小月,看看這一家子的老小,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愛你的,你怎么忍心讓他們受到傷害。”他抵著頭,淚水已經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大娘子站在旁邊眼睛直直的盯著宋光平。
宋青搖了搖頭,以前發(fā)生的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從一些人的口中他才漸漸的知道了這具身體在自己來之前是那么的可憐與悲慘。
他想如果要是自己沒有來到這具身體上,這具身體或許也已經于他更悲慘的方式結束了他的一生,在囚牢的生活中在無知無意識的生活中,就像是宇宙中的一粒灰塵一樣虛無縹緲。
黑夜是囚籠,白天只是另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囚籠,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人生對于宋光平所說的一切都沒有半毛點關系,一切都已經發(fā)生,想要如果是不可能的了,當然自己又不是那個以前的靈魂,自然就更不用在乎這些了。
“爹,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也理解你,只是就算我理解你,我愛屋子里的人又怎么樣呢,我沒有做過的事我自然不會承認,你要我拿出什么賬簿,我更沒有啊。”
“那你說你幾日前是否帶回來一個傷者,你可知那是個賊人,你還要狡辯。”
“是,但是他不是賊人,他是被黑衣人追殺才受傷的。”
突然茶杯被兇猛的摔在了地上,在地上爆裂開來向四周的人群飛了過去,宋光國側了一下身躲開了那飛來的碎片。
方才有些失落悲憤的宋光平已經氣得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來人吶,將那逆子壓到衙門去,此人勾結賊人應當交由官府處理,還有此逆子不再是我宋家的人,我與他斷絕父子關系,宋家與他斷絕來往。”
“光平啊,萬不可沖動,你忘了族長方才說的話了嗎,現(xiàn)在送他去給官府,我宋家便要被人喝血割肉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找到賬簿的下落。”老人走上前去拄了一下拐杖,宋光平轉過身背對著宋青仰起頭。
老人一拐一拐的走到了宋青跟前,他看了看宋青,然后搖了搖頭,幫宋青解開了繩子:“你走吧,以后別再踏進宋家半步。”
大廳中的眾人都愣在了那里,宋光平轉過身來:“叔公,何以如此,此人要害我們宋家,放不得。”
老人擺了擺手,一手推了宋青幾下,他后退了幾步然后走出了大廳,他回頭看了看此時正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柱子,他笑了笑離開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