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甜甜
楚晝垂眼看著被塞入手中的紅色系帶,面料觸感冰涼絲滑,柔軟得不可思議。</br> 他當然知道這裙子的特殊之處,只要輕輕一扯,梁藥系在頸后的吊帶也會跟著一起松開,整條裙子也隨之脫落。</br> 想到這里,楚晝眸色驟深,嗓子開始發(fā)癢,修長的手指不禁攥緊了系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br> 梁藥笑吟吟看著他,唇色嫣紅,眼尾向上勾著,媚氣十足,一身紅裙風情入骨,像極了攝人心魄的狐貍精。</br> 楚晝一點不信她會主動跑過來獻身,十有八.九別有用心。</br> 現(xiàn)在的場景很像她明天要演的戲,安紅玥穿著紅裙去勾引男主,想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飯,逼他負責。</br> 而她呢,她想要什么?</br> 楚晝直截了當?shù)膯枺骸澳阍诖蚴裁粗饕猓俊?lt;/br> “先不告訴你,”梁藥唇一勾,沒有否認,靠過去親他的嘴,“你確定不做嗎?機會只有一次哦。”</br> 楚晝僅存的理智灰飛煙滅,反手扣住她的腦袋,報復般地咬了咬她的下唇,舌尖鉆進去,吞噬她的一切。</br> 梁藥兩只手勾住他的脖子,閉上眼,配合地仰起臉,身上忽然一涼,他扯開了系帶。</br> 紅裙應(yīng)聲而落,滑至腰側(cè)。</br> 一片雪白。</br> 楚晝呼吸變重,眼底濃墨翻涌,攬過她軟嫩的身子,低頭吻得更深。</br> 梁藥有些害羞,但一回生二回熟,比上次要好多了。</br> 他們親著親著就滾上了床,真正做不現(xiàn)實,她明天還要早起拍戲,而且這里也沒小雨傘。</br> 楚晝也知道他們今天不可能到那步,所以做得有分寸,最多親親摸摸,很克制。</br> 梁藥知道他忍得辛苦,手顫抖地往下伸,想幫他解決,卻在快碰到時被他扣住手腕。</br> “今天不用這個,”楚晝拿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啞聲道,“乖,把腿合起來。”</br> 梁藥:“?”</br> 她開始還不懂是什么意思,后來在他的動作下,才猛然明白過來。</br> 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梁藥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在他的手中不斷撲騰,指甲抓著他的背,刺激得腳趾蜷起。</br> 梁藥側(cè)過頭,羞恥地拿枕頭蒙住臉,無法直視這樣的他們,緊緊咬住唇,把尾音抑制在喉嚨里。</br> 明明他們一起畢業(yè),都是剛成年不久,本應(yīng)在同一起跑線上,可為什么他就領(lǐng)先她這么多?從哪學來的亂七八糟的花樣!</br> 梁藥以前畫過很多黃圖,自詡對這方面很了解,結(jié)果跟他一比真是大巫見小巫。</br> 她嚴重懷疑他以前的厭女癥是騙人的!</br> 厭女還懂這么多,難道是想把這些都實踐在男人身上?</br> 梁藥天馬行空地想著,忽然枕頭被扯開,楚晝又狠狠親了過來,氣息灼熱,燙得她心尖發(fā)顫。</br> 疾風驟雨般的吻落在她臉上。</br> 這事過了很久才結(jié)束,梁藥累得癱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腿根發(fā)麻,敏感的肌膚被磨得通紅不堪。</br> 楚晝心滿意足,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嘴角,抱著她去浴室洗澡,沒忍住拿她的手又來了一次。</br> 事后梁藥惱羞成怒,如果不是身上沒力氣,否則一定踹死這個混蛋。</br> 楚晝當沒看到,臉皮厚度已無人能及,剛剛有多喪心病狂,現(xiàn)在就有多溫柔聽話,他去她房間找來她的睡衣,體貼地伺候她穿上,低聲哄道:“乖,手抬起來一下,不穿衣服晚上會著涼。”</br> 梁藥面無表情道:“你脫的時候怎么不說?”</br> 楚晝:“不是你叫我脫的?”</br> 梁藥一噎,氣得不想理他,伸手去搶衣服,“我自己穿。”</br> 楚晝卻趁她抬手的時候把袖子套在她的胳膊上,“別勉強,我來就好。”</br> 他眉目低垂,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認真把她胸前的扣子一顆顆系上,遮住里面密密麻麻的吻痕。</br> 梁藥連害羞的力氣都沒有,疲倦地閉眼隨他去了,衣服穿好后,楚晝抱著她上床溫存。</br> 梁藥還記得自己來勾引他的目的,清了清嗓子,盡量聲音正常地問:“你舒服了?”</br> 楚晝撫摸她長發(fā)的手頓了頓,“怎么?”</br> 梁藥抬頭看他,眨巴著狐貍眼,“是不是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會答應(yīng)?”</br> “這個時候還不忘算計我呢?”楚晝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什么時候不慣著你了?有什么事就說吧。”</br> “那我說了,”梁藥想想也是,他一直都辣么寵她,“楊阿姨覺得我把安紅玥演活了,想給我加幾集戲份,我想去。”</br> “不可能。”楚晝想也不想道。</br> “……”</br> 梁藥直直看著他,無聲的控訴。</br> 楚晝沉默了兩秒,嘆道:“要拍多久?”</br> “不久,”梁藥飛快道,“十五天就夠了!”</br> 楚晝皺起眉,“那時候都開學一個禮拜了。”</br> “所以我打算晚點去學校報道。”梁藥道,“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她同意我繼續(xù)演,學校那邊會幫我去說,就請一個禮拜假而已,不會耽誤什么的。”</br> 楚晝眉皺更深,不贊同,“你為什么那么想演,想進娛樂圈?”</br> “才不是。”梁藥心虛地移開眼,總不能說是為了還錢吧,她算過了,如果能把戲全部演完,至少能還五十萬。</br> 如果把真實想法告訴他,他肯定更不會讓她去演了。</br> “我就是想有始有終,我保證演完安紅玥后再也不拍什么戲了!”梁藥舉手發(fā)誓,“你就先去學校等我好不好?我拍完后馬上飛去報道!”</br> “不行,”楚晝繃著臉,一字一頓,“明天拍完后就不準去了。”</br> 梁藥看著他,眼淚說掉就掉,“我的腿好酸。”</br> “?”</br> “腿根好痛,皮都蹭破了,合都合不攏。”梁藥委屈地哭唧唧,“還有我的手……你個禽獸,舒服完就不認賬了,小姐做完后還有錢拿呢。”</br> “……”</br> 楚晝最后無奈妥協(xié),敗在了女朋友日益精進的演技之中。</br> 而且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br> 他們當天很晚才睡,梁藥睡眠嚴重不足,第二天去劇組差點遲到,可能是昨晚勾引楚晝勾引出經(jīng)驗了,她今天這場戲異常順利,拍一條就過了,剩下的時間都在休息室補眠,醒來的時候聽到旁邊有人議論喻琴出事了,還上了熱搜。</br> 梁藥清醒過來,若無其事地拿出手機打開微博。</br> #喻琴耍大牌#占據(jù)頭條第一。</br> 梁藥點進去看了看,原來是有人泄露了試鏡那天的視頻,楊若菡訓斥喻琴的話被清清楚楚錄了下來,好多人粉轉(zhuǎn)黑,路轉(zhuǎn)黑,到喻琴微博下破口大罵,說什么的都有,很難聽。</br> 梁藥點進去時發(fā)現(xiàn)喻琴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微博評論,可就算這樣評論數(shù)量也高達三萬多條。</br> 她對這樣的結(jié)果不意外,流量明星本來就靠人設(shè)吸粉,人設(shè)崩塌,那站得越高就會摔得越狠,非常現(xiàn)實。</br> 她就是有點奇怪,離試鏡那天過去那么久了,為什么視頻現(xiàn)在才放出來?</br> 正好楊若菡進來了,梁藥隨口一問:“楊阿姨,喻琴的事你聽說了沒?”</br> “我剛剛看了微博,”楊若菡唏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br> 梁藥不解:“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突然就爆出來了?”</br> 楊若菡:“估計是有人整她吧,我聽說她最近資源不錯,接了幾部戲和綜藝,公司有意栽培她,不過這事一出,她不被雪藏就不錯了。”</br> 她感慨完對梁藥道:“你不進娛樂圈是對的,這里就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br> 梁藥淡淡笑了笑,“誰說不是呢。”</br> *****</br> 炎熱的暑假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就要開學了,期間趙憶豪他們知道了梁藥演戲的事,都好奇地跑到劇組看她,像個猴子似的鬧個不停,被梁藥揮手趕走。</br> 九月一日,按照說好的,梁藥推遲一個禮拜去學校報道,而楚晝和趙憶豪先去學校。</br> 梁藥忙著拍戲,連送他們的時間都沒有,趙憶豪見楚晝和他一樣孤家寡人,努力控制嘴角,讓自己的幸災樂禍不那么明顯,“兄弟,沒想到最后是我們倆一起去學校,一路上多多關(guān)照啊。”</br> 楚晝提著行李放到車子后備箱,頭也不回道:“滾。”</br> “路上小心,到了那邊給我打電話,”舒又曼關(guān)心道,遞給他一瓶水,“藥藥不是故意不來的,她大概是想早點拍完和你匯合吧。”</br> 楚晝接過水,輕輕應(yīng)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轉(zhuǎn)身和趙憶豪上了車。</br> 司機見他們坐好了,發(fā)動車子,絕塵遠去。</br> ******</br> 梁藥繼續(xù)留在劇組,因為楚晝走了,她也懶得回家了,和其他演員一起住在酒店,她演的畢竟是女三,和薛煦對手戲最多,慢慢的就和他混熟了,梁藥去掉了偶像濾鏡,覺得他不再高不可攀,更像是一個鄰家哥哥。</br> 他們的合作關(guān)系一直很和諧,薛煦知道她是新人,也很照顧她,直到拍一場強.暴戲,梁藥看到扮演流氓的男演員朝她撲過來,身體條件反射地給他來了個過肩摔,全場都驚呆了,薛煦看她的目光有些異樣。</br> 梁藥尷尬地向男演員鞠躬道歉,男演員大度地說沒關(guān)系,導演看他摔得不輕,便喊休息十分鐘。</br> 梁藥默默坐在一邊看劇本,掩飾尷尬,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沒想到除了我女朋友,還有女生這么兇殘。”</br> 梁藥抬頭,看到薛煦拿著劇本過來了。</br> “你女朋友?”她聞到了八卦的味道,眼睛一亮,“她很兇殘嗎?”</br> “有點,”薛煦嘆息一聲,表情有些懷念,“其實今天這場戲,總讓我想到過去,曾經(jīng)也有人想強.奸我女朋友。”</br> “啊,”梁藥語氣變得小心翼翼,“那她一定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吧。”</br> 薛煦低頭笑了下,“是啊,她掄起磚頭把對方下面砸廢了,確實留下了挺大陰影。”</br> 梁藥:“……”</br> 這得有多兇殘?</br> 薛煦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語言也有點粗俗,不符合他在外面溫文爾雅的形象,朝她笑了笑就走了。</br> *****</br> 梁藥對薛煦的女朋友產(chǎn)生了好奇心,化妝的時候向造型師打聽了一下,造型師高深莫測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薛煦把她藏得很好,她畢竟是圈外人,公開身份會有安全隱患。”</br> “這么神秘啊。”梁藥嘖了一聲,“這樣談戀愛真累,打死我都不混娛樂圈。”</br> 坐在她旁邊化妝的黃零聽到他們的對話,插了一句嘴:“你們在說薛煦女朋友啊,聽說她長得好丑,有人看到她偷偷摸摸來劇組探班,長得又高又壯,皮膚還黑,一點都配不上薛煦。”</br> 一個帶鴨舌帽的女生剛好踏進化妝室,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目光望過來。</br> 沒人注意到。</br> “你親眼見過?”梁藥微微挑眉,瞥了黃零一眼,認出她是飾演女二的女演員,“蘭姐剛剛還說沒人知道她是誰,你就知道她又丑又黑了?話可不能亂說。”</br> “都是謠傳而已,我又沒說是真的,”黃零撥弄著指甲,“不過薛煦把她藏得這么緊,說不定就是不想讓她見人,我是覺得薛煦沒那么喜歡她。”</br> “不喜歡就不會公開了,”梁藥輕輕嗤笑,“那些謠言是嫉妒人家才這么傳的吧,你也會信,勸你別在薛煦面前講這些。”</br> “我才沒那么笨呢。”黃零哼了一聲,化完妝后就出去了,與戴帽子女生擦肩而過時不由看了她一眼。</br> 沒見過的生面孔。</br> 梁藥也化完了妝,準備起身走人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叫住她:“你是梁藥嗎?”</br> 梁藥轉(zhuǎn)頭,一個纖瘦的女生走過來,微笑看著自己,眉眼清秀干凈,烏發(fā)細唇,長得很漂亮。</br> “對,”梁藥疑惑點頭,不認識她,“你找我有事?”</br> “我問了工作人員,他說這個是你的。”夏菱拿出一條項鏈,寶石是膠囊形狀。</br> 梁藥一眼認出是楚晝給她的“藥”,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空的,果然不見了。</br> “對,是我的!”梁藥立刻起身接過項鏈,激動之余松了口氣,“什么時候掉的我都不知道,謝謝你啊。”</br> “不客氣,”夏菱笑道,“男朋友送的?”</br> “嗯。”梁藥把項鏈重新戴在脖子上。</br> 夏菱問:“你男朋友一定很愛你,他占有欲是不是很強?”</br> “你怎么知道?”梁藥有些驚奇。</br> “我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的,”夏菱指了指項鏈上的膠囊寶石,“他故意把寶石做成你名字的形狀,也就是一顆藥丸,把丸換成是完蛋的完,引申義就是藥完,暗喻著一旦你離開他,你就完了。”</br> 梁藥:“……”</br> 好有道理,她竟無以言對。</br> 像是楚晝會做出來的事。</br> “開玩笑的,瞧你還當真了。”</br> 夏菱見梁藥無語凝噎,撲哧笑了,“不過他很愛你是肯定的,這顆藥丸由兩種寶石合成,一種是紅寶石,一種是晶石,都代表著忠貞不渝的愛情,它們都是價值不菲,非常稀少的寶石,而且硬度極高,也不知道你男朋友是怎么把它們合成得這么完美,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br> 梁藥心中一動,看著項鏈上的藥丸,她第一眼見到它時只覺得寶石形狀很特別,沒想那么多,原來楚晝這么浪漫的嗎?</br> “謝謝你幫我找回它。”梁藥再次鄭重地對夏菱道謝。</br> “不客氣,”夏菱莞爾,朝她揮了揮手便走了,“就當作是你幫我說話的謝禮吧。”</br> 梁藥一怔,她什么時候幫她說話了?</br> 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br> 話說她是誰啊……</br> 梁藥仔細想了想,好像劇組里沒有這號人物,她長那么漂亮,不可能毫無存在感啊。</br> 直到今天收工時,她跟著其他人一起回酒店,一個女生興奮地拍了拍她的肩,“梁藥,你看你看,那是不是薛煦啊?他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耶!”</br> 梁藥看過去,還真是,薛煦牽著一個女人走向他的座駕,那女人全副武裝,戴著墨鏡帽子口罩,比薛煦包得還嚴實,但梁藥一下就認出了她的衣服,正是幫她找到項鏈的女人。</br> 原來她就是薛煦女朋友。</br> 梁藥恍然,這就說得通了。</br> 她看到他們手牽著手,相偎相依,就算隔著這么遠也能感覺到幸福。</br> 第一次吃到別人的狗糧。</br> 好酸……</br> 好想晝晝……</br> 梁藥嘆了口氣。</br> 其實三天不算長,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可是梁藥這邊又出了點狀況,演女主的女演員吊威亞時腿受傷了,醫(yī)生說至少要休息一個禮拜,可劇組是不等人的,楊若菡焦頭爛額地尋找替身。</br> 梁藥瞬間就想到了王芹芹,她以前就覺得女主的背影側(cè)臉和王芹芹有點像,不知道能不能替。</br> 在片場的這幾天,梁藥一直在找機會向?qū)а菀]王芹芹,現(xiàn)在正是時機,于是便把王芹芹的情況和楊若菡說了,長得像,有經(jīng)驗,絕對是救場的不二人選。</br> 楊若菡仿佛看到了救星,當即要梁藥把王芹芹叫過來。</br> 梁藥給王芹芹打電話,王芹芹一聽可以拍戲,二話不說地飛奔過來,“我他媽愛死你了!”</br> 梁藥問:“話說開學了,你學校那邊沒問題吧?”</br> 王芹芹無所謂,“沒事,請一個禮拜的假而已,小意思!”</br> 她用最快速度趕過來,楊若菡簡單試鏡了一下她,沒問題后,就讓她替女主一個禮拜。</br> 這個時候梁藥已經(jīng)把安紅玥的戲份拍完了,隨時都能走,可是有點不放心把王芹芹一個人留在這里,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她還演女主,不緊張是不可能的。</br> 于是梁藥打算再留兩天,并微信告訴了楚晝。</br> 楚晝一直都沒回。</br> 梁藥有些忐忑,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三聲才被接起,對面依舊一片安靜。</br> “晝晝?”梁藥試探地叫道。</br> 許久,楚晝才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br> 梁藥又試探地問:“微信你看了嗎?”</br> “沒有。”楚晝淡道。</br> “那你現(xiàn)在看看?”</br> “不看。”</br> “……”梁藥舔了舔唇,“那我就直說了,我晚兩天回來行嗎?”</br> “我說不行,”楚晝緩慢道,“你會聽嗎?”</br> 梁藥沉默,呼出的氣有些涼。</br> 楚晝輕輕呵了一聲,掛斷電話。</br> “……”</br> 看來他已經(jīng)氣到爆炸了。</br> 梁藥頭疼地揉太陽穴,陷入兩難境地,知道自己有錯,一而再再而三放他鴿子確實不太好,可是王芹芹是自己找來的,她剛來就把她丟在這個地方也過意不去……</br> 怎么辦才好?</br> 王芹芹看出了她的為難,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行了,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就很知足了,快滾去C大找你男朋友吧,我一個人可以的。”</br> “那好吧,”梁藥沒有猶豫太久,抱了抱她,“你保重,遇到演技的問題隨時可以打我電話請教我。”</br> 王芹芹面無表情:“你說話能別那么欠揍嗎?”</br> 梁藥笑了笑,跟劇組的人一一告別后就走了。</br> 她回家收拾東西,第二天就坐飛機去了北京。</br> *****</br> 楚晝的宿舍是四人寢,他和趙憶豪都學的金融系,不幸地分到了同一個班同一個宿舍。</br> 要說為什么不幸,因為趙憶豪上了大學后已經(jīng)完全瘋了,他火速勾搭上了一個同班的女生,第二天示愛,第三天脫單。</br> 然后他像是報復一般,天天在楚晝面前秀恩愛,打電話秀,吃飯時秀,上課還得秀,在楚晝的雷區(qū)反復蹦迪。</br> 楚晝無動于衷,只覺得他很無聊,可梁藥那通電話一來,他的心情立刻跌到谷底,這兩天氣壓很低,宿舍里誰都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除了趙憶豪這個缺心眼。</br> 趙憶豪一大早起來就在床上和女朋友煲電話粥,一口一個膩死人的親愛的么么噠。</br> 楚晝?nèi)虩o可忍,隨手往他身上砸了一本書,“吵死了,要打出去打。”</br> 趙憶豪連忙捂住手機,“你干嘛啊,梁藥不是快回來了么,你怎么一天比一天暴躁啊?”</br> 楚晝陰沉著臉沒說話。</br> 另外兩個室友對視一眼,交換眼神,他們一直聽說楚晝有個貌美天仙的女朋友,可到現(xiàn)在連個影都沒見到,看他的反應(yīng),該不會是被拋棄了吧?</br> 趙憶豪直接把他們的想法問出了口,還附帶幸災樂禍的嘲笑:“梁藥該不會是不要你了吧哈哈哈哈……嗷!”</br> 楚晝冷著臉又砸了本書過去。</br>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微信的提示音。</br> 他煩躁地瞥過去一眼,目光立即定住了。</br> 是梁藥發(fā)來的,上面只有簡短六個字。</br> “我到校門口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