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啟程(六)
看到理查德離去的背景,李三思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心里面是說實話是有些討厭這個趾高氣昂的男子,但是因為他是蘇紫軒的哥哥關(guān)系,他又不能夠和他翻臉,他說什么,做什么,李三思都只有應諾,但是看到面前理查德身上溢出來的那種氣勢越來越古怪,使得李三思現(xiàn)在看著理查德的背影,臉上也不得不表現(xiàn)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然后蘇紫軒的聲音重新鼓入他的耳股,“三思你先拿著這盤磁帶,我去看看謝夫曼”
蘇紫軒把手中的磁帶遞給李三思,然后朝著謝夫曼遠去的方向追過去。
周圍的貴族青年們像是撲食的蜜蜂一樣一窩蜂跟在蘇紫軒后面,跟著蘇紫軒而去。
李三思愣愣的看著蘇紫軒的方向,舉了舉手,然后又放了下來,他原本還想和蘇紫軒二人世界多呆一些時間,卻不想憑空又多出這么一些事情來,連他想和蘇紫軒多說一些話都辦不到,現(xiàn)在只得垂下手來,悻悻的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走廊。
空曠的環(huán)境和剛才的喧鬧成一個鮮明的對比,突然沉默下來的李三思,心里面并沒有想起今天經(jīng)歷過的兇險,也沒有想到回答不了斯托克公爵期望的那種尷尬,而是偏偏記起了今天在窗棱邊上和蘇紫軒躲在那不過三平方米空間發(fā)生的事情,那里的空間,仿佛是天堂。
想到這里,李三思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嘴唇,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誰說過,什么叫做幸福,兩個人,你吃了饅頭,另外一個人沒吃,你就比別人幸福。想上茅廁,只有一個坑,你蹲了,你就比別人幸福。同樣的,對李三思來說。并不是要有鮮花美女的環(huán)詞才叫做幸福,這樣淡淡回憶起和蘇紫軒的美好,也是一種幸福。
那么什么叫做悲傷呢,很多種定義,每個人對悲傷的詮釋和含義都不一樣,小孩子會說,悲傷是吃不到高高掛起來的冰糖葫蘆。
女孩子會說,悲傷是成長過程之中的一首挽歌。中年人會說,悲傷是當自己已經(jīng)磨圓了梭角,夢想還遙遙無期。老年人會說,悲傷是高高漂浮在天空上面的風箏,一扯著,它就斷了線,飄到了遠方。
只是現(xiàn)在對于謝夫曼來說,這就是悲傷,被眾人譏諷,被眾人嘲笑,持別是當著蘇紫軒的面,自己表現(xiàn)得那么丟臉而尷尬,他雖然天性駑鈍,但是并不代表智商有問題,他雖然性格懦弱且內(nèi)向自閉,但是并不代表著他沒有自尊,他的內(nèi)心敏感,之所以不愿意把自己的感情外露,其實是害怕受到傷害,一直以來自己的父親斯托克公爵和母親賽琳娜夫人對自己的漠視,他一直以來都是看在心里面,每一個對他投過來的眼神,都能夠把他割出一條傷口,然后再度愈合。
或許斯托克公爵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在謝夫曼的眼睛里面有多么的高大,或許就因為謝夫曼駑鈍和內(nèi)向的性格,使得他天生不喜于表達,不善于解釋,更不會懂得討好誰,所以使得斯托克公爵和賽琳娜夫人也慢慢的適應了他的這種性格,同樣的報以相對于理查德而言漠視的眼神和態(tài)度,因為他本就是一根木頭,不會從他那里收到任何的回饋。
斯托克公爵原本就是追求光鮮外表那種類型的人,相對于謝夫曼,理查德的外表好得太多,加上性格也很對位,所以同樣是兩父子,待遇卻截然不同。
謝夫曼一切都知道,只不過他習慣了什么事情都朝著心里面塞,所以一直以來也都習以為常,不過在蘇紫軒的方面,卻像是一道門檻一樣的擋在了他的心房面前,實際上對蘇紫軒,他說不上來是一種什么感覺,雖然兩人同有一個父親,同是親情的關(guān)系,但是一東一西的外表加上從沒有過多的接觸,使得他們之間的那種血緣聯(lián)系在心里面又淡了幾分。
如果說謝夫曼還有夢中情人,那么這個人就是他的妹妹,蘇倫。每每有這種想法的時候,謝夫曼就在內(nèi)心進行自責,她畢竟是自己的妹妹,雖然他們東西方的相貌差距,但是血緣關(guān)系還是直系三代的范圍,直到越來越成長,他才慢慢的跳出了這種怪圈,以致于現(xiàn)在知道蘇倫喜歡的是中國結(jié)識的男孩子李三思,他也是默默的祝福,從來沒有一分半點的嫉妒。但是曾經(jīng)他私下暗戀自己的妹妹蘇倫這件事,卻永遠留在了他的內(nèi)心深處。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謝夫曼一拳一拳擊打著面前的青草,他的身后是一片茂密而枯黃的竹林,正面則是翡翠湖,草坡上面滾落一連串被他擊打撕扯下來的草葉,隨著風四下翻飛“為什么”
要是他被眾人發(fā)現(xiàn)那么丟臉的一幕,倒也算了,他反正就是一個悶騷型,被一群人發(fā)現(xiàn)了,心里面最多同樣的尷尬難堪,事后最多同樣悶著頭不說話就好,但是偏偏今天的這一幕被蘇紫軒看到了,一切再也不同,當他看到自己的妹妹蘇倫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那一剎,他真的感覺到自己的頭頂像是被什么東西劈中了一樣,搖晃不定。
他那一個剎那只有一個念頭,“跑!趕快跑!”
現(xiàn)在,一切都毀了,自己從前雖然在蘇紫軒面前沒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至少也沒有什么天大的壞印象,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自言自語手舞足蹈的一幕,謝夫曼覺得自己從前世界,完全的崩塌。
“怎么辦她會不會以為我是變態(tài)”謝夫曼蹲著身體,手在地面上當著圈圈。
“哥哥”就在謝夫曼心里面嘀咕的時候,蘇紫軒從翡翠湖湖面坡底走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