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攔路者死(下)
披著月光的海岸,潮汐不停的海水,像是一大片發(fā)動沖鋒的士兵,呼喝著涌上岸邊,又嘩然退去,又像是溫柔的舔舐,在這樣的天色里面,伴隨著登陸海山城的夜風,吹蕩出礁石和飛鳥的故事。
李三思用手擋著***,強光刺眼,絲毫看不出這三輛車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他記得不錯,嚴玉一伙人是乘坐一輛轎車離開的,除此之外,還想對自己下手的,就是唐烈原那一伙人,李三思初步計算了一下,一輛車的乘坐人數(shù)是五人,如果排除一些特殊情況,此刻這三輛轎車里面,來找自己麻煩的不下十個人。
李三思扶著陳琛旭,一動不動的站立在三輛車包圍圈之中,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實際上,在大林寺的時候,每天那種繁重的訓(xùn)練和聽著戒武沒完沒了的訓(xùn)話,支撐著他走過去的,也是想要重新回到海山城的夢想,也就是這個為了重新回到海山的夢想,他才會選擇挑戰(zhàn)九品高手榜的苛刻條件,才會和玄慈師祖戰(zhàn)斗,他從來就不想打架,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要逼迫他為之戰(zhàn)斗,夢想也好,守護所愛的人也好,但總是在這個外表看似和平的世界,內(nèi)里卻隱藏了無數(shù)的爭斗。
國際的,國內(nèi)的,社會的,明爭暗斗打成一團,是不是有人的地方,終究就是充滿了爭斗。
自己不愿意爭斗,但是,并不是說,自己就怕了爭斗。
李三思捏緊了拳頭,骨節(jié)清脆的嘣響傳來。
三輛轎車關(guān)閉了車燈,周圍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這個海山城的岸邊上,三輛停止的轎車,中間空地的李三思和全身癱軟的陳琛旭,靜靜地對峙著,像是夜空里面最幽暗的沉寂。
有些風壓低了樹梢,悄悄然劃了過去,有些游魚從海面倏忽過去,閃沒在深處的海底。
正面的帕薩特上面,駕駛座的一人正坳著煙,食指輕輕的在方向盤上面有節(jié)奏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赫然就是方才唐烈原旁邊那個被叫老四的男子。
旁邊副駕駛座一個平頭男子湊了過來,“怎么樣,四哥,要不要我們現(xiàn)在出去,廢了這小子?”
被叫做四哥的人一雙小單眼皮眼睛細長的盯著車外面的李三思,輕輕的咧嘴笑了下,有些煙灰撒落,車里透露著他慢條斯理的聲音,“你知道對于打架來說什么最重要嗎?”
旁邊的平頭低頭想了一下,然后抬起頭來,“最重要的,應(yīng)該是強橫的實力吧!?”
細眼睛男子搖了搖頭,斜著眼睛看著旁邊平頭,“所以說你得不到唐哥的重用,讓四哥教教你,不光是打架上面,對于和對手交鋒,強橫的實力故不可少,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先保持氣勢的上風,俗話說得好,"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勇者,就是有氣勢的人能為勝!”
“那我們現(xiàn)在?”平頭轉(zhuǎn)過頭看著車外邊的李三思,“我們這樣子和它對峙著,難道就是削弱他的氣勢!?”
“不是削弱他的氣勢,這樣子一個小角色,充其量就是逃跑一流。唐哥既然要我出動,就是找好機會好好的教教你們這些新手們,要不然以后怎么在社會上混,要不然怎么提撥你們上去,上面老爺子也說了,重點提撥表現(xiàn)突出的,四哥這樣子教你們,都是為了你們好,免得以后不受重視,一輩子也就落個不混混的稱號!”
“謝謝四哥,那四哥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就是等待著,那小子自動投降?”平頭男子試探著問。
細眼男眼睛往窗外一瞟,“自動投降還不到于,先最大限度的削弱他反抗的意志主佳,到時候,這個男子就交給你們了,今天雖然是唐哥下的命令,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不要把人玩死了,最近嚴打,不要鬧出人命,隨便打斷他腳骨就好?!?br/>
平頭男嘴角裂開一絲殘忍的笑意,“四哥放心!”李三思覺得這三輛車也太婆婆媽媽了,自己扶著陳琛旭在這里等了半天,他們一個個就像是在窩里面等待第二天探出頭的烏龜,半天沒有動靜,怎么著也快點出來讓自己打完早點收工好了?,F(xiàn)在李三思最希望的,就是回家見到蘇紫軒,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那么急著見到蘇紫軒,就像是怕她會憑空消失了一樣,那種心急如焚的感覺,直到多年以后李三思記起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怕失去。
這樣子下去,一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才能結(jié)束這種漫長而無邊際的對視。李三思把陳琛旭扶在路邊欄桿上面依著,慢慢的站起來,然后朝著前方的一輛帕薩特車走過去。
“四哥,那小子走過來了”平頭吞了一口口水,候結(jié)凹凸起伏。
細眼睛男子帶著穿透一切智慧的眼光,怪異的笑著,“怎么樣,學(xué)著點四哥的攻心戰(zhàn)術(shù),不是浪得虛名的,待會那小子過來求饒的時候,還是悠著點打,你和牛頭,下手都比較重,我擔心就這樣的打他掛了,也不好交待。”
平頭和后面被稱之為牛頭的壯漢,也是點點頭,“四哥的吩咐,一定遵從!”
李三思直到帕薩特的面前,凝視著車窗,扭了一下脖子,骨節(jié)的摩擦聲傳遞開去,帶著一些帶動空氣的振幅。
“四四哥這小子想干什么?”平頭看著正在帕薩特面前凝視車窗的李三思,有些不明所以。
“大概是他想要投降的準備動作?!?br/>
李三思拳頭倏然收緊,猛地砸向帕薩特轎車諾大的車窗,“給我出來!”
“砰!”得一聲巨響,有些沖擊波一樣的振幅擴散出去,車窗玻璃在一瞬間爬滿了龜裂紋,就像是流下了一連串綿延不絕的水簾。
車里所有人的眼球在壓迫性的跳動著,心臟已經(jīng)提到了最高處,找不到下一秒落下的地方。
玻璃呈現(xiàn)螺旋的形狀碎裂開去,整個車窗怦然破碎,無數(shù)的碎渣炸散出來,割劃過車內(nèi)細眼睛和平頭男的皮膚。
旁邊兩輛車車門慌慌忙忙的打開,有的提著鋼管的男子因為出來的太急而撞上了車頂,捂著腦袋趔趄的站出車外,有的沖出來,砍刀卡在腰間,一時半刻還撥不出。沒有了車窗洞開車里內(nèi)容的帕薩特,里面坐著的三個看著一拳砸碎車窗的李三思,已經(jīng)沒有了表情,只有游離在空氣中緩慢的心跳聲,還有三個額頭冒起的一跳一跳的青筋。
平頭的嘴巴好不容易可以活動過來,帶著顫抖的張合,盯著李三思,“你你為什么砸碎人家玻璃不環(huán)保”
細眼睛被稱為四哥的男子嘴角抽搐了幾秒鐘過后,突然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給給我殺了他!”
從另外兩輛車里面出來的兩名黑衣男子緊攥著鋼棍砍刀,沖過來沒頭沒腦的對頭李三思就要一頓亂砸。
看不清楚李三思的動作,這兩人的直接飛了出去,一個人摔向地上,打著滾翻飛出去,另一個砸向另一輛車車頂,車門和正門車窗的玻璃“蓬!”得一聲爆散,碎散成地下細小的顆粒。
下車的黑衣男子前沖的勢頭有些僵硬,都帶著不可思議的大眼看著李三思,這么全體一愣神之間,李三思一個晃身,出現(xiàn)在一個耳朵打了環(huán)節(jié)面目狠戾的光頭面前,不沒有等到對方反應(yīng)過來,李三思的大手伸出,抓住那光頭的腦袋。
出手狠準,像是大林寺的要求,李三思此刻的耳朵里面,浮現(xiàn)出芽武幻聽一樣的聲音,“我們大林寺里面學(xué)習(xí)的搏擊技術(shù),不是軟綿綿的拳法,更不專門打出來好看的花拳繡腿,是殺人的技巧,是如何在強敵環(huán)伺之中活下來的搏擊技術(shù),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就是,一擊必中!不給敵人反仆的機會!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后面是另一輛車的車窗,李三思拿著光頭的腦袋,猛地貫過去!
隨著最后一聲玻璃的碎裂聲,光頭已經(jīng)被李三思強大力道的慣性破開了玻璃,攥進了汽車后座里,只有一雙皮鞋還掉在外面,不規(guī)則的四下散落著,這三輛帕薩特,已經(jīng)沒有一輛保持著完好的車窗,無一例外的全部變成破碎不堪的模樣,就像是剛剛從廢舊車輛處理場出來一樣。
李三思從近身拿住光頭的腦袋,再到將他貫入車窗里面,前后不過眨眼間的高速,旁邊還拿著鋼管砍刀的男子幾乎是還沒有看清楚自己這邊平時候混得不錯的光頭,怎么就突然被扔進了車窗,李三思又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上一秒還是驚訝的黑衣男的表情,下一秒已經(jīng)變得鐵青,口吐白沫,捂著被李三思擊中的腹部,被那種爆裂了膀胱肝脾般的疼痛占據(jù)了整個神經(jīng)系統(tǒng)。
李三思在人群中穿梭,手中拳腳并出,一擊就能使得這些黑衣男子的戰(zhàn)斗力瞬間喪失,這還是李三思控制了三分之二的力道沒有釋放出來,否則以大林寺專門殺人,無堅不摧的武功,作用到普通人身上,絕對是一著就能直接把這票黑衣人打回老家。
然后李三思突然靜止,沒有任何前沖慣性的停止在原地,就好像牛頓的慣性定律》完全對他無效一樣,只是帶起了一些皺巴巴休閑西裝的衣角。
而剛才被擊中的四個黑衣男子,在此刻還在轎車上面的細眼睛一伙密切注視著打斗情況的眼睛里面,x刷刷的倒了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