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快樂約等于白送
第162章快樂約等于白送</br> 據(jù)衛(wèi)嘉說,事情是這樣的——他給陳樨買啤酒那晚去了常光顧的便利店,正考慮要不要給她帶包煙,便利店值班的是熟悉的老員工,見他在收銀臺前躑躅,默默拿出一盒安全用品。衛(wèi)嘉訝然謝絕,他說自己要的不是這個,轉(zhuǎn)念一想,煙也不買了,不慣著她一身的壞毛病。</br> “真的不要嗎?衛(wèi)醫(yī)生。”店員又問了一遍。衛(wèi)嘉覺得好笑,抬眼反問道:“白送?”</br> 男店員嘆了口氣,從貨架里找出一組量販裝:“白送我得貼錢。老熟人了,話不多說,臨期商品,買一贈一,反正也用的上是不是?”</br> 衛(wèi)嘉揉著眉心想,難道自己看起來就像迫切需要這個的人?</br> 店員看穿了他的心思,說:“我在這家門店工作六年多了,大部分夜班都是我上的。每回買酒你都會順手拿一盒套——你上次買這兩樣?xùn)|西,大概是五年前的事了。我同事說前兩天你買了女士的生活用品,所以……特價商品,真的不用來一組?”</br> 衛(wèi)嘉無言以對,想不到便利店員工才是最了解他私生活的人!辯解遠比買單費勁,他鬼使神差地默許店員把那組量販裝和啤酒一同結(jié)算了。</br> 店員笑著說:“衛(wèi)醫(yī)生最近心情很好吧?很久沒見你那么高興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好我們店買滿兩百減五十,要不剩下幾組你也一起帶上?約等于白送。”</br> 就這樣,衛(wèi)嘉買啤酒帶回了半箱套。他也覺得自己瘋了,一到家就悄悄把它們鎖進了抽屜里。</br> 陳樨聽他說完,趴在書桌上差點笑抽過去:“臨期產(chǎn)品啊,大哥!從來只有你忽悠別人,惡有惡報!”</br> 衛(wèi)嘉也笑了,他當(dāng)時為什么認(rèn)同湊夠兩百減五十約等于白送呢?他就著那個姿勢按住陳樨沒讓她起來,低聲道:“所以趕緊的,浪費不好。”</br> “我回來你是高興的,嘉嘉。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嘴上不說,眼睛特高興!”陳樨試圖與他對視。</br> 他是高興的嗎?衛(wèi)嘉不曾細想過,從她回來那天起,他像一輛脫軌的列車轟鳴著被慣性推往未知之處——但他又往前行了。崔霆也說他眉目都舒展開來。大概是吧,相見歡抵過離別苦。有什么可害怕的?人這輩子也是一盒臨期產(chǎn)品,他努力湊足滿減,拆開包裝,每一次快樂都約等于白送。</br> “嗯,高興!”他賣力地親著她說,“陳樨,別亂動了,那樣我會更高興的……”</br> 兩人很快進入了主題。陳樨和衛(wèi)嘉不一樣,她在這方面除了主觀能動性比較強,沒有什么特殊的偏好,最好安安靜靜、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把事辦了。所以當(dāng)她趴在曾經(jīng)的書桌,現(xiàn)在的臨時梳妝臺上,就開始矯情起來。一會說桌子邊緣太硬了,一會抱怨他太重。衛(wèi)嘉已完全是個成熟男人,他比年少時壯一些,肩膀?qū)掗煟∪饩o實,他用他喜歡的方式壓上來,陳樨一度喘不上氣。</br> 可陳樨懷疑衛(wèi)嘉根本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他只在剛進去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喉嚨里有含糊的一聲,然后全程她像一條被串起來的魚,開膛破肚,掏空內(nèi)臟,扔進了高速攪拌機。他僅剩的良心用來在桌子邊角給她墊了墊,身后的紋身卻差點被涂擼得掉了色。直到結(jié)束后回到那張小床,衛(wèi)嘉才騰出心思慢慢地親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瞎弄。等待不應(yīng)期過去,緊跟著是陳樨更熟悉的漫長廝磨。她是化為泥的魚糜,褪去逆鱗,拔出骨刺,被那雙有繭子的手重新捏合,柔嫩脆弱如初生——她一定很好吃!陳樨忍不住也想嘗一嘗自己的味道。</br> ……</br> 江海樹遛狗回來時天色已晚,家家戶戶飄出飯香。今天陳衛(wèi)倉精神狀態(tài)極佳,他也玩得忘了時間,以往這時候嘉哥該做好飯了。他是個乖孩子,寄人籬下總是心有不安,別的事插不上手,給嘉哥打打下手是可以的。然而客廳空無一人,連燈都沒開,這詭異的安靜和黑暗令江海樹毛骨悚然。</br> 他跑進了尤淸芬的房間,還好,電視屏幕亮著,只是聲音調(diào)得極小,尤淸芬像輪椅上長出的植物。</br> “嘉哥房間的門為什么關(guān)著?我媽呢?”江海樹疑惑地問,“你們不吃飯了?”</br> “植物”的眼珠子轉(zhuǎn)向江海樹,擠出一個諷刺的笑。江海樹被她笑得心里發(fā)毛:“芬姨,您別嚇我。我媽他們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吵架了?總不會在里面打起來吧!”</br> “嗬嗬……打起來了。”尤淸芬的笑容更加扭曲,費勁地說道,“你的狗……見到肉怎么回事……他們就怎么回事!”</br> “我的狗現(xiàn)在只吃狗糧,嘉哥說吃狗糧對身體好。”</br> 江海樹不知所云,又不敢多問,尤淸芬的嘴也閉上了。江海樹這次回來看到紅水泡沒死,心里很高興。他給尤淸芬?guī)Я诵┻m用于久坐人士的保健品,怕再度刺激她,故意不提輪椅的事,只說這保健品對老年人的心腦血管也有好處。</br> 尤淸芬問他這藥適合多老的的老人。江海樹看著她全白的頭發(fā),皺紋叢生的臉,機智地將心里盤算的年齡減了十歲。</br> 他說:“六十歲以上就能吃,您看上去頂多六十!”</br> 尤淸芬惡狠狠地把他的藥撥到了地上:“我今年四十九……”</br> 這件事后尤淸芬更不愛搭理江海樹了,江海樹在她面前也有些不自在。平時有陳樨和衛(wèi)嘉在還好,現(xiàn)在一老一小默默坐著,她的房間不愛開燈,電視那點光在臉上驚疑地跳躍。一墻之隔忽然傳出“咚”地悶響,有人哀哀地叫。江海樹再也坐不住了,鼓起勇氣站起來道:“我要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br> “死不了!”尤淸芬制止了他。</br> 過了一會,她對不知所措的江海樹長嘆一聲:“你……背得動我嗎?”</br> 尤淸芬提出想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這太讓人意外了。據(jù)趙欣欣說,她只有去醫(yī)院做必須的檢查時才會離開這個屋子。江海樹再一次向尤淸芬求證隔壁房間沒有發(fā)生可怕的事,尤淸芬暴躁地點頭,催促江海樹把她和輪椅弄下了樓。</br> 看得出來尤淸芬已很久沒有從正常人的世界穿行而過,她對外面的人聲、光線乃至溫度都表現(xiàn)出抗拒,但她還是讓江海樹推著輪椅慢慢地走,最后停留在了河堤邊的小廣場上。</br> “你……吃點東西……家里沒飯。”</br> 江海樹猶豫著不敢離開,尤淸芬斜了他一眼:“這里人多……跳河不一定能死。”</br> 江海樹去買了一份三明治,飛快地趕了回來。尤淸芬什么都不吃。他們在河邊的柳樹下,聽著廣場舞的音樂坐了兩個小時。回去的路上經(jīng)過夜市,江海樹靈機一動:“芬姨,我去給您挑幾件適合您這個年齡的衣服吧?回去再把頭發(fā)染染,您看上去就更年輕了!”</br> 尤淸芬盯著江海樹的眼神仿佛無聲地讓他去死。</br> 江海樹強調(diào):“我眼光很好的!每次品牌方把新款畫冊送家里,我媽也會讓我替她參考。您知道我媽的衣品在她們那個圈子里也是有名的……我看前面有一攤生意特別好,去那里看看!”江海樹不等尤淸芬回應(yīng),徑直推著她朝人最多的攤點去了,在那里遇上了他“衣品特別好”的后媽。</br> 陳樨正把一條花紋斑斕的裙子往身上套,幾個剛跳完廣場舞的“花樣年華”老姐妹圍在一旁,捻著裙子的布料評頭論足。</br> “是棉的嗎?55塊貴了一點!”</br> “你別說,這裙子還蠻大方……”</br> “她太瘦了!富態(tài)點的身材穿起來更合適。”</br> ……</br> 陳樨扭頭問衛(wèi)嘉好不好看,衛(wèi)嘉站在一旁看著她笑,流動攤點的臨時光源直愣愣打在他們身上。陳樨有一段日子沒有做醫(yī)美了,口罩外露出的肌膚有些暗沉,淡淡的黑眼圈也沒用遮瑕膏蓋住。但她仍舊是美的,不是那種繃著皮吊著氣的完美無瑕,像被日子溫存摩挲過的玉。衛(wèi)嘉還是普通人群中的那只鶴,說不清他哪里特別出挑,但一眼總能看見他,看久了又多出幾分如琢如磨的好處。這只鶴如今不再只顧覓食,光藏在他眼角的笑紋里。</br> 江海樹覺得這燈光打得很有水平,眼前這一幕讓他想起了兒時看過的臺灣老電影,俗套、纏綿,有一點肉麻,又耐人尋味。</br> 陳樨也看到了他們,心情大好地沖他們招手,連尤淸芬在她眼里都沒那么討厭了。</br>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出來湊熱鬧。”</br> “媽……陳女士,我還以為你們在房里出了什么事!”</br> 陳樨不自然地瞥了衛(wèi)嘉一眼,抿嘴笑:“能出什么事?他不小心弄壞了我的衣服,打算賠我一件。”</br> 江海樹想:嘉哥把她高定上衣扔洗衣機里洗成了一塊抹布,那是十多天前的事。當(dāng)時他以為嘉哥慘了,可陳女士眉頭也沒皺一下。怎么這會兒才索賠?</br> 尤淸芬說自己困了,江海樹推著她先回家,邊走邊說:“您有沒有覺得他們怪怪的,總覺得有哪里不太一樣了。”</br> “不要臉了……當(dāng)然不一樣。”尤淸芬輕蔑地哼哼,“臉……有什么用?保住臉……手受罪!”</br> 可是在江海樹看來,從未主動提出過出門,還說了那么多話的芬姨也不一樣了。她的冷嘲熱諷背后或許并沒有那么不高興——他究竟錯過了什么?</br> 陳樨在那個攤點沒有收獲,倒是圍觀的老姐妹們買了不少。她脫下最后一件試穿的套頭衫時弄掉了臉上的口罩。老姐妹們帶著戰(zhàn)利品散去了,周圍沒什么人,陳樨也沒有那么恐懼露出真面目,趁機暢快地呼吸幾口。攤主感激她方才的免費展示,盯著她看,贊美道:“姐,你不但身材氣質(zhì)好,還長了張明星臉!你特別像那個……李樨,我的童年女神,我看她的戲長大的。”</br> 這攤主頂多也就二十七、八。陳樨不高興了,放下衣服,拉著笑容放大的衛(wèi)嘉走人。</br> “今天是個值得紀(jì)念的日子,我再給你買一盒紅內(nèi)褲好不好?從此紅火火的嘉嘉邁入紅火火的新生活。”陳樨挽著衛(wèi)嘉的手說。</br> 衛(wèi)嘉婉拒了紅內(nèi)褲,他說自己內(nèi)在紅火火就行了,不需要多余的外包裝。陳樨給自己買了一套玫紅色的睡衣,仿佛集齊了玫紅七件套,她就能修煉成“紅火火”的忠實伴侶“玫艷艷”。</br> 回家路上最后一個熱鬧的街口,有街頭藝人操著不標(biāo)準(zhǔn)的粵語和英語賣唱。他們經(jīng)過,那老哥賣力攬客:“帥哥美女別急著走,今天那么浪漫,要不要點一首?只要二十塊,包管唱得讓你們滿意!”</br> “你不是不想早早回去嗎?”衛(wèi)嘉駐足對陳樨說。陳樨聳了聳肩,看著他把錢放到那人身前。長得像滄桑加強版迪克牛仔的老哥操著不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唱起了《紅豆》。說真的,他唱得不怎么樣,可陳樨是個音癡,她也不在乎,沒聽幾句就開始東張西望。她渾身很疲倦,精神頭卻無比亢奮,恨不得找個地方抽根煙,等江海樹他們睡了,再好好從衛(wèi)嘉身上扳回一城。</br> 衛(wèi)嘉捏著她的手,把神游的人喚了回來。陳樨小聲抱怨道:“盡唱這些暴露年齡的歌,不覺得很老土嗎?”</br> “有點禮貌!”衛(wèi)嘉面無表情地提醒,“好好聽,不要糟蹋我的二十塊。”</br> 陳樨只好耐著性子把一首歌聽完。等到走出很遠,她自己反而五音不全地跟著哼:“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哎,那哥們兒唱完為什么沖著你拋媚眼?你的爛桃花怎么那么多呢!”</br> 衛(wèi)嘉悶笑:“大概把我當(dāng)成他的知音了!”</br> 十個月前衛(wèi)嘉下晚班回家,剛來這里討生活的賣唱老哥也攔過他一次,那時才十塊錢一首,同樣也是包他滿意。他那天在診所待了十四個小時,做了六臺絕育手術(shù),給兩只貓全口拔牙,晚飯也沒吃,人是恍惚的。老哥見他腳步放慢,還以為說動了他,強買強賣地給他唱《鴻雁》和《天邊》。</br> 衛(wèi)嘉停下來抽煙,問:“我那么像套馬的漢子?”</br> 老哥“嘿嘿”地笑:“哥今天開沒開張,只圖掙口晚飯錢。想聽什么,你點!”</br> 衛(wèi)嘉摸出身上僅有的五十塊,隨口說:“你來首那什么,‘有時候,有時候……’”</br> “哦,《紅豆》。兄弟有故事呀!”老哥麻利收錢唱了起來。</br> 衛(wèi)嘉沒故事,他只是個不具姓名的看客。新聞炒過了那個人和孫見川的分分合合,又把她的風(fēng)流軼事編得活色生香,連苗淼都被算作她的緋聞男友,后來是她的婚訊……下班前他又在手機上看到了她丈夫的死訊。他很久沒抽煙了,煙氣嗆得呼吸道火辣辣的。他不知道哪里是盡頭,但也不敢設(shè)想有生之年還能抓住她的手。</br> “我明天想吃海鮮,真正的海鮮!你不要再拿涼拌海帶和海蜇來糊弄我……是不是姓喬的女人霸占了海鮮檔口,得不到你就不把魚蝦蟹賣給你。”陳樨還在身邊說個沒完。</br> “只要不用再喝雞湯,什么都行。”衛(wèi)嘉點頭。</br> 自從那天和喬姐打了照面,陳樨接連煲了幾天的雞湯往診所送。她并不怕衛(wèi)嘉變心,世上能頂著絕對零度穿越黑洞的沒幾個人,她藝高人膽大尚且被褪了層皮才與之共存。較勁純屬是好勝心使然。衛(wèi)嘉已經(jīng)再一次和喬姐說清楚了,也答應(yīng)陳樨不會再因為一點魚用獸藥和雞用益生菌的利潤出賣色相,但陳樨還是逮住機會就擠兌他。</br> “一招鮮,吃遍天。你就靠這點色相和交際花的本領(lǐng),從馬場到小破診所屢試不爽!”</br> “不好嗎?要不你怎么能回來找我呢?嘶……輕點!”</br> 衛(wèi)嘉又被生氣的陳樨揪了一根手毛。他不讓她抽煙,她換了別的毛病,還上癮了。他們一直在和壞毛病做斗爭,抗拒,被誘惑,克制,重蹈覆轍,然后學(xué)會與它們共存——或忍著!</br> “沒辦法,誰讓我更愛你!”陳樨氣鼓鼓地說。</br> 衛(wèi)嘉低頭看了看她,又把視線轉(zhuǎn)向別處,平靜應(yīng)道:“別說大話。”</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