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紅蓮滅度,血焰毒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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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山谷中,一時陷入了僵局,那血繭中孵化出的血神子,滿空飛舞,尋人而噬,但這東西雖然兇厲,也不過約莫等于初入元嬰的戰(zhàn)力,只是詭異了些,雖然殺滅此物還有些難,但各人自保卻是綽綽有余。
太陰戮神刀兩次出手,一次刺破血繭,一次逼退血修羅,都是輕松寫意無比,在場的不管是認不認得這口魔道飛劍的,都斷定虞璿的這件法器能夠克制這血神子,但她只顧皺眉苦思,并不出手,似乎別有考量,諸人也不好出言催促,心思反而更多地放在那不知隱匿何處的凌岳身上,此人若是忽然暴起傷人,可比這頭血修羅要危險得多了。
一時間,氣氛略為怪異,左臨意放出清光追逐,速度卻趕不上這來去如電的血修羅,但也逼得這血神子嗚嗚怪叫,四處逃竄,不過諒來殺滅此物,也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虞璿不知凌岳所說的“黃鯀尸首”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能和這上古洞天聯(lián)系在一起的,絕非凡物,只恨自己太過孤陋寡聞,稍微久遠或是偏僻些的故典,便一概不知,完全沒有可供判斷的根據(jù)。
虞璿略略一想,還是覺得應(yīng)當先漫天要價了再說,便傳音道:“單憑你一句話,讓我如何信你事后不會反悔?若要取信于我,須得讓我設(shè)下禁制,否則難以答允。”
凌岳既驚且笑,本該勃然大怒,但居然生不起氣來;又暗驚不過片刻功夫,對方居然已經(jīng)定位到了他所在,第二句便換了傳音,對空間禁法果然比他精通得多,有她相助,把握又多了三成,便討價還價,“這方法也太苛刻,我將一件法器予你抵押如何?”
虞璿抿唇微笑,“待事成之后再翻臉搶回去么?人家可不是凌真人的對手啊!”
凌岳笑道:“好姑娘,難道非要把身家性命全數(shù)交托在你手里,才肯稍稍改容么?此物乃是控制仙府的關(guān)鍵,你精通空間禁法,一旦拿到滅度紅蓮,控制這祝融神宮不過輕而易舉,屆時凌某才是那個要看你臉色的呢!”
虞璿聽見“滅度紅蓮”便是一驚,心道是不是魔教那五大蓮花之一?滅度紅蓮排名還在太素白蓮之上,只是若當真是此物,凌岳如何肯輕易拿出來?
但她還未想明,凌岳居然說話算話,空中“啵”的一聲輕響,一枚指頭大小的赤玉蓮花落在了她手心。這紅蓮一入手中,虞璿只覺得腦海里“砰”的一下,無數(shù)信息爆發(fā)涌流,一瞬間整座仙府的禁制皆都了然于心,一切脈絡(luò)都仿佛掌上觀文,沒有任何一個動靜瞞得過她去。
虞璿神識所及,頓時發(fā)現(xiàn)凌岳居然正在她身后,距離不及三尺遠!當下微微駭然,只覺得這仙府中禁制也太厲害了些,自己怎么說也算是頗懂空間道法,若是適才對方起了歹心,自己可連反應(yīng)的時間也沒有!
她卻不知,于空間禁法一道,凌岳可遠遠不及她,滅度紅蓮自然也不肯給他另眼相看,許多信息都不透露。虞璿以為凌岳剛才戲耍她,故意近在咫尺說話,卻不知在凌岳看來,自己少說也離著虞璿百丈的安全距離——距離太近,莫說是虞璿,就是凌岳也覺得不甚安全,這兇悍丫頭可是一見面就砍了他一只手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換了陰重玄這等將空間之道玩得出神入化的人來,只怕就輪不到這滅度紅蓮給人家臉色看,而是就算躲進祝融神宮,也要被他擒捉了出來——這祝融神宮內(nèi)的禁制在虞璿看來已經(jīng)是精妙無窮,但北冥天池卻還要更勝一籌!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兇險之地。
她再以神識看去,瞧見鐘紫郢正在數(shù)十里外御劍飛行,周身一道紅光映照眉眼皆赤,倒和凌岳剛才的造型有幾分相似,當下調(diào)動禁制,頓時便將鐘紫郢挪移了過來!
鐘紫郢本來還在拼命趕路,忽然間一步便跨越了萬水千山,似乎距離障礙都是假的,倒讓他吃了一驚,抬眼看見虞璿對他點頭示意,便飛落到她身邊。
那縈繞在他身邊的赤色劍光一轉(zhuǎn),重又化作一個長身玉立的美艷女子,笑吟吟挽著鐘紫郢的手臂。讓本來從鐘紫郢出現(xiàn),便忍不住狠狠盯過來的余清圣,目光又淡定地收了回去,繼續(xù)眼觀鼻鼻觀心。
在其余人看來,鐘紫郢的出場方式和凌岳頗為相似,都是披著一身紅光,毫無預兆便突然現(xiàn)身,都是一驚,不過除了蘇、樊二人,其余的都認得他,因此又放下心來。
鐘紫郢乍一到,便簡略地道:“凌岳可曾到這里來?”
虞璿一眼便看出鐘紫郢身邊乃是一位劍靈,來了這樣一位生力軍,虞璿心也定了大半,只點了點頭,微微盤算。
此時,她神識所及,那火潭地下,也是一個丈許方圓的血色巨繭,和適才孕育出血神子的血繭頗為相似,但那一股沖天的兇厲怨氣,卻是先前那小的所無。地下深埋著的巨大的血繭之上,棲息著一只手掌大小的火紅云雀,以喙梳羽,甚是悠然自得。但再想要看清那血繭之中到底是何物,卻是力有不逮了。
不過,虞璿已經(jīng)確定,這整座神宮的禁制,壓制的便是下面血繭之中的東西,至于阻擋他們前進,不過是附帶的罷了。
她心念一動,“看這光景,昆侖派和凌岳,二者之間必要得罪一個,左臨意似乎還在外面留了人手……無論下面是什么東西,總要肅清了隊伍,方可一心一意地對付。”
這般一想,虞璿便開口道:“我等一起出手,先幫著左道友拿下了血修羅,再議下一步的行止。”卻暗暗向藏在暗處的凌岳傳音,要他出手。
她也不待諸人反應(yīng),率先催動太素白蓮,化作一道光幕,那血神子見勢不妙,居然一回頭又向那火潭地下鉆了進去。左臨意微微一怔,只這稍一分神,便有一道幽藍的劍光自腳底鉆入,將他五臟六腑都攪了個粉碎,劍光一圈,便將意欲自爆的元嬰收了起來。
這一下兔起鶻落,除了和凌岳聯(lián)手暗算了左臨意的虞璿,其余人都面容變色,鐘紫郢清喝一聲,揚手放出一道赤色飛虹,望那虛空中狠狠斬去。
那斬殺了左臨意的幽藍劍光向上一撩,看似劍光筆直,實際上不知變幻了多少次,而另一道深青劍光也不知從何處飛來,和幽藍劍光合并,正是列缺雙鉤對上七星龍淵!
鐘紫郢劍術(shù)上造詣頗不及凌岳,但七星龍淵卻要高出列缺雙鉤一大截,這兩口法寶飛劍對拼之下,居然不分勝負,大片的金光銀星濺落下來,震得空間都微微顫抖。凌岳身影自虛空中一閃而沒,居然也投入了火潭之中。
余清圣微微冷笑,瞥了虞璿一眼,忽然伸手拉住韓半清,道:“這火潭下必然有古怪!事不宜遲!”身上騰起一道透明光//氣,護著他和韓半清二人,也跟著鉆入了火潭之中。
韓半清還未反應(yīng)得過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熔巖烈火之中,古珣放出一團透明光//氣,逼開那些烈火,她雖不解其意,但卻極為信任古珣,立刻問道:“古師兄,可是那紅人要對我們下手?”
余清圣淡淡地道:“只怕有人要清場子。”一指翻涌的火浪,道:“不管是什么,下去再說。”
早在虞璿命楊、蘇二人留在上面時,他便留了一個心眼,提防著虞璿忽然翻臉。畢竟在魔教之中,關(guān)鍵時刻坑掉所有的隊友,自己拿走好處的事兒,他也沒少見過。本來這個隊伍中成分雖然復雜,但互相牽制,倒也平衡,只是左臨意死得蹊蹺,那宛若魔神的紅人態(tài)度也甚詭異,再來了一個明顯和虞璿一伙的鐘紫郢,瞧著那一口飛劍也是犀利非常,他雖然有些壓箱底的手段,估摸著也難以作為,不如早些抽身分開。
韓半清駭然道:“是……她么?”余清圣隨口道:“說不好。”他已經(jīng)注意到火潭中心,溫度越高,羅喉血焰也越來越粘稠,隱含著無窮怨魂嘶吼天魔嚎哭,兩人一下來,便有數(shù)十條火蛇纏繞上來。余清圣運起慧眼去看,隱約看見里面是一團血繭,羅喉血焰不斷溢出,和外間的赤火金焰攪成一團。
余清圣心道:“羅喉血焰擅能克制太陽真火,說不定里面鎮(zhèn)壓的便是一位魔道前輩。只不過這里的太陽真火已經(jīng)稀少得很,倒是地底毒炎居多,甚至還有些許萬年太古毒炎,正合我用!”他想了一想,還是不打算去幫助那血繭內(nèi)的東西破禁,畢竟魔道之中,懂得感恩的少有,恩將仇報才是常態(tài),實力不足千萬莫想去救人。
他取出一個白玉瓶,上面繪著十二個飛天仙女圖,遞給韓半清,道:“你在這里替我收這紅色火焰,越多越好。”又從囊中取出八面小幡,都是黃金為桿,銀絲織成,上面浮著種種符箓。余清圣將這八面小幡按照八卦方位,插在四周,雙手掐訣,噴出一口真氣,頓時八面小幡都消失不見,但布成的陣勢卻將這一片都罩住,令外間之人視而不見。
余清圣布置了這一番,見韓半清全神貫注地收攝羅喉血焰,抽身便出了陣勢,化作一道透明的六翅飛刀,晃晃悠悠自無窮地火烈焰中穿梭過去,不見半點損傷,甚至所過之處,那地火中混雜著一絲絲細細的太古毒炎,都被這柄飛刀吸收了去。